第十二章 悟

「我來到雷嘯山,已經修行千年。」秦雲站在山頂,遙看蒼茫大地,他眉頭卻是微皺著。

「天之大道,在誅仙殿閉關時就已達到瓶頸,離成就大道只差一線!可如今千年過去,依舊是只差一線。」秦雲有些憂愁,「地之大道積累也越加渾厚,也悟出好些金仙層次招數,也和天之大道一般,離大道只差一線。人之大道……倒是還需積累。」

「可天地這兩條大道,為何都困在瓶頸?」

秦雲思索著。

他的確有緊迫感,他的劍道分天地人,悟天、地、人三條大道本就非常適合,這也是靈寶天尊對他抱有希望的原因。

不管是誅仙陣圖,還是青萍劍,讓他對天地感悟都極深,所以天地兩條大道積累的,明顯要比人之大道要快的多。

可達到瓶頸……

就停滯了!

「或許,我該出去走走了。」秦雲看著遙遠大地上的人煙,靜極思動,當即決定下山。

真身當即一邁步便破空而去,留有化身在原地。

……

天界作為三界的中心,浩瀚無邊,玄奇萬分。

秦雲還從來沒好好逛過天界。

「轟隆隆~~~」

天河奔騰,浪花滾滾,卻是神仙難渡。

在天河河畔的雜草邊上,秦雲站在這觀看著。

「這就是傳說中王母娘娘玉簪一劃,劃開的天河?果真夠壯觀。」秦雲饒有興趣看著這極有名氣的一處地方,「牛郎織女,也因此分在天河兩岸。」

「王母娘娘可是女仙之首,對牛郎一個凡人完全可以隨手捏死,卻是對牛郎織女動了惻隱之心,才僅僅用天河隔斷,後來還有了鵲橋相會。」秦雲笑道,王母娘娘也是混沌中所生,天生的大神通者,早期上古妖族天庭還在時,王母娘娘也是被尊為瑤池金母、金母元君、西王母的,連后羿大神都是為了妻子去求過不死藥的。

呼呼,有數位仙女飛在河邊,採摘仙草。

「你是哪來的仙人,竟敢擅闖天河。」為首的仙女看到秦雲,連高聲道,同時吩咐身旁另一仙女,「速速告知天河水軍,讓他們派遣手下捉拿了這大膽仙人。」

「你這仙人,休要偷跑。」

「若是逃跑,罪加一等。」

這些仙女們喝斥著。

天庭規矩森嚴,天河的確是重地,王母娘娘更是付出大代價借『天河』在河底孕育出好些寶貝,天河是天庭源源不斷的一寶藏。就引得一些仙人們偷偷摸摸潛入天河河底偷寶貝了。這天庭自然禁止一些下界的普通仙人們來到天河。

天規一定!這些仙女們都是得堅決執行的,若是敢故意放跑秦雲?她們違背天條,那就是大罪。

「天河水軍捉拿我?」秦雲微笑著,和幾個小仙女沒什麼好說的,當即轉身離去,一邁步便消失無蹤。

「敢挑釁天條,你跑不掉的。」有仙女高聲道。

很快。

就有一支天河水軍趕來了。

「是誰擅闖天河?」為首的天河水軍將領問道。

「是他。」有仙女一揮手,虛空中顯現出一人影,正是之前秦雲的模樣。

那水軍將領一看,不同於那些普通仙女,他可是半步金仙實力,還是知曉秦雲的詳細情報的,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不是秦劍仙麼?」那水軍將領驚愕。

「秦劍仙?那位去魔道疆域斬殺了祖魔的秦劍仙?」這些仙女們都吃驚了。

「執掌先天至寶青萍劍的秦劍仙?」

她們再也不喊打喊殺了,大能者地位超然,天庭都是拉攏善待的。有些地方尋常普通仙人去不得,大能者們卻是去得!秦雲地位非凡,背後更有道祖『靈寶天尊』,這靠山可是硬得不得了。天庭能統領三界,背後也是有道祖們支持的,甚至很多天庭將領都是道家弟子。

……

秦雲去天界中一處處逛著,很多地方過去都聽過,卻是從未去過。

看得多了,秦雲心中隱隱感覺到自己的天之大道突破瓶頸的辦法了,這種感覺玄之又玄,但秦雲知道那就是方向。

……

一葉扁舟江中游。

秦雲盤膝坐在小船上,順著江流而下,一路飄蕩著。

看到江上有專門做渡船的老漢,有泛舟捕魚的漁民,也有頗為強勢的水上幫派。

有水上幫派碰到一商船,見色起意,欲要將強搶美女和珍寶,大肆殺戮。

「色之頭上一把刀。」秦雲一拂手,有水花濺起,一滴滴水珠飛出。

「前輩饒命。」那幫派首領連高喊著,同時放出一片片魚鱗般的法寶,法寶懸浮周圍,可水滴卻彷彿虛無般,直接沒入了幫派首領的眉心,那首領瞪大眼睛當場斃命。他的那些手下幫眾們更是膽寒,畢竟自家首領可是達到元神境,幫眾們的精英也就是先天境界,其中最凶戾的幾個,個個被水珠刺入丹田中,被廢了法力。

至於更弱的?秦雲就不再理會了。

沒了領頭幾個,這商船足以抵擋,商船本身護衛中也是有幾位先天金丹的。在天界……先天金丹的確常見的很。

「謝前輩救命之恩,前輩可否上船一坐。」那商船主人激動得連攜帶著三名女兒,高聲喊道,他知道這是碰到仙人了。

秦雲盤膝坐在船頭的那艘小船,看似飄的不快,可很快就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

「碰到仙人了,可惜,沒能請上船。」那商船主人頗為遺憾。

「爹,那仙人看著很年輕呢。」一女兒眼睛發亮說道。

……

「我就是死,也要殺了你們!」一位少年持著一柄破鐵劍,那鐵劍上面有一些缺損,更有銹跡,可劍光凌厲,無堅不摧。此刻少年瘋狂和一群修行者搏殺,雖只是先天金丹層次,那些修行者們部分都達到元神境,可少年依舊殺了三位敵人了。

不過少年也是傷勢極重,最重的是胸口貫穿心臟的傷勢,即便他身體生命力極強,也撐不了多久了。

「幸虧殺的早,再讓這小賊子修行下去,我們黑風谷十八盜都敵不過他了。」這些修行者們也暗鬆口氣。

「殺殺殺。」

少年眼睛只覺得一陣陣發黑,可滿腔的怒,滿腔的恨意讓他依舊在拼著。

忽然——

有雨水飄灑。

結陣的那群修行者們個個悄無聲息就倒下了。

少年愣愣停下手,雨水飄灑在他的傷口上,他傷口迅速癒合,連心臟傷口都癒合了,他迅速恢復到最完好狀態。

「叮叮叮噹~~~」

有鈴鐺聲音從風中傳來。

少年轉頭看去,只見一脖子上有著鈴鐺的毛驢正在慢慢走來,毛驢背上正搖搖晃晃坐著一灰衣人,這灰衣人背上似乎背著一把劍,那把劍也用布包裹著。

少年心中明白當即跪下磕頭:「袁沖謝前輩救命之恩,謝前輩幫我報了大仇。」

「身負大仇,還能有功德在身,仇恨倒也沒毀了你的本心。只可惜你的劍術差了些,看好了。」灰衣人一揮手,只見有雨水凝聚成一道身影,那道身影正在施展劍術。

「這不是我的幻殺劍術嗎?不,不是,每一劍都改了。」少年目光熾熱看著,劍道的一個嶄新天地在他面前展開。

那道身影消散後更是化作一道流光衝入少年的眉心,少年依舊沉浸在劍道領悟中。

待得許久後他醒悟過來。

那騎著毛驢的灰衣人前輩早離去了。

「前輩傳道之恩,我袁沖定永不忘。」少年跪下磕了三個頭。

……

秦雲循著冥冥中的感悟,行走處處。

靠一雙腿獨自苦行,

乘一葉扁舟在江河中,

坐著小毛驢行進十萬里,

坐在飛禽背上翱翔天地間……

以他嫉惡如仇的性子,自然也隨手做了些事,甚至還傳道三位小輩。

看的越多,經歷的越多,秦雲就感覺『天之大道』瓶頸逐漸在消融。

終於!

秦雲跋山涉水,行走到一座無名山頂時,他便自然而然盤膝坐下,坐在了山頂。

也是他行走天下百餘年來,第一次真正停下來。

他盤膝坐下,風吹日曬,灰塵落,很快整個人就成了髒兮兮的灰色雕塑般了,這一坐,就是九個月。

《飛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