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劍修兩脈

秦雲伊蕭二人並肩走去,卞寒玉卻根本沒絲毫察覺。

卞寒玉一手握著書卷,一手抱著那胖花貓,她低下頭,撫摸著貓的毛髮。

「離壽命大限已不遠,我該做的都做了,此生也算是了無遺憾。哦……還是有遺憾的,曾經年少,立誓要為家人報仇,要為那一百零三條人命報仇。後來才知曉,那是大能者降怒。我的立誓報仇未免顯得可笑,不自量力了。」卞寒玉自嘲一笑。

在許多修行人眼中,大能們高高在上,能成為玉帝王母的賓客。

立誓殺之,的確顯得不自量力,太可笑。

卞寒玉年輕時立下過誓言,可等她修行數百年,和諸多天仙們交友往來,才越加清楚自身和『大能者』差距是何等的遙遠。

「除了這一遺憾……」

卞寒玉看向了自己的手,「我還有一遺憾,等我死後,雖然道友們會接引我覺醒,轉修其他法門。可我卻不再是真正的劍修了。」

「五百年了,終究要放棄劍修這條路嗎?」

卞寒玉緩緩撫摸著胖花貓的毛髮,思緒在心頭。

五百年修行,劍,已經成了她性命的一部分,寄托了她太多濃烈情感。秦雲透過碧游宮查探整個三界尋找劍修天才,最終他看上的也僅僅只有兩位!卞寒玉能夠在整個三界範圍內入了秦雲的眼,成為這兩位之一,自然在劍上傾注太多才有如此成就。

如今要捨棄劍修,轉修其他法門,她自然有著諸多不願。

「我曾見過太上劍修一脈弟子,我的劍道悟性足夠高,完全可以成為太上劍修一脈弟子。可不知為何……太上劍修一脈,卻不願收我入門。」卞寒玉暗道,「傳說中的秦劍仙,也自創了元神法門,卻根本沒聽說誰修煉過他的劍修法門,想要拜師都無門。」

「看來。」

「我是和劍修一脈無緣了,也罷也罷,還有什麼看不透的呢?」卞寒玉忽然有所察覺,看到了走到近處的兩道身影。

一男一女,宛如神仙眷侶。

走來時,整個天地都彷彿臣服在這兩位面前,這兩位成為天地的主宰般。

這無形的影響力,讓卞寒玉震驚萬分:「我曾經遠遠見過半步金仙,可論威勢,和眼前這兩位比起來,也差了不知多少。」

「晚輩寒玉,拜見兩位前輩。」卞寒玉連起身,恭敬行禮,三隻貓妖在一旁也匍匐著,也有些嚇蒙了。

「寒玉劍仙的名字,我是聽說過的。」秦雲笑看著這個女子,伊蕭也仔細觀察著。

「在前輩面前,晚輩一個凡俗可稱不上劍仙。」卞寒玉恭敬說道。

秦雲點點頭:「我來自天界雷嘯山,名叫秦雲。」

卞寒玉一愣。

天界雷嘯山?那不是傳說中秦劍仙的居處嗎?

秦雲?

不就是秦劍仙的名字嗎?

秦劍仙的傳說,早就傳遍了三界。他曾經將魔中之魔的『吞靈一脈』的開創者吞靈老祖斬殺!斬殺祖魔妖魔等大能就罷了,更一劍鎮壓魔道,滅殺了不知道多少天魔。令整個魔道都只能退縮在魔道疆域。三界其他疆域都看不到魔道了。

這份威勢,簡直匪夷所思!不知道多少天仙們驚歎,畢竟曾經魔道是遍佈三界的。

「前輩是秦劍仙?」卞寒玉有些愣愣的。

「天界雷嘯山,我秦家小輩應該沒誰被稱作秦劍仙的。」秦雲笑道,自從他名震三界後,秦家後輩雖然修行劍道的也有很多,都有種種稱呼,比如玉羅仙子等等。卻沒有一個會再叫『秦劍仙』的,秦家後輩不敢,外人也不會這麼做。

秦雲繼續道:「我創出劍修法門,可直指金仙境,今日來此,便是來收你為徒,你可願意?」

卞寒玉眼睛亮了。

劍修?

秦劍仙親自收徒?

卞寒玉立即噗通跪下,恭敬磕頭:「弟子拜見師尊。」

「好,起來吧。」秦雲露出笑容,整個三界他就看中兩個苗子,這卞寒玉如此乾脆拜師,還是讓秦雲很開心的。

「看到了吧?」秦雲笑看向身旁的伊蕭,「人家還是很願意拜我為師的。」

「看你得意的。」伊蕭笑著。

秦雲隨即又對卞寒玉道:「她是你師娘,你若是沒事,現在便可隨我離開。」

「拜見師娘。」卞寒玉恭敬道,「弟子離壽命大限都不遠,自然隨時可以離開。」

隨即卞寒玉又看向一旁三隻貓妖,說道:「你們三個好好去修行吧,將來我修行有成,會回來見你們的。」三隻貓妖雖然不捨,可面對傳說中的秦劍仙,她們也不敢說太多,只是說上幾句:「主人,可別忘了我們。」「主人,你一定得回來。」

說上幾句後,這三隻元神境貓妖也就乖乖離去了。

卞寒玉隨即看向秦雲,內心早就泛起萬重浪!

她……

寒玉劍仙!

真的要開始劍修之路了!拜師秦劍仙,自然要潛心修行。便是她視為親人的三隻貓妖,她都很長一段時間內無法分心去理會。

「倒是乾脆。」秦雲滿意點頭,「走。」

秦雲、伊蕭、卞寒玉憑空消失不見。

……

另一座大世界,飛仙大世界。

「師尊,那就是師尊要找的余師弟?」在一座酒樓中,卞寒玉透過窗戶看著遠處一座府邸門口走出來的白衣青年,白衣青年行走在街道上,街道上的老百姓們根本不知,這白衣青年乃是這城池中真正的主宰者。

「他還沒拜師呢,算不上師弟。」秦雲說著給一旁妻子伊蕭夾菜,「嘗嘗,這個菜不錯,外脆內嫩,是你喜歡的。」

伊蕭笑著夾了吃了,瞥了眼秦雲,笑盈盈點頭:「嗯,是不錯,你隨意選一家酒樓,這菜就如此符合我口味。」

「也看看你夫君是何等修行境界。」秦雲說著。

一旁卞寒玉不說話,只是低頭吃著。

秦雲又看了眼外面,說道:「等會兒他就過來了。」

話音剛落。

只見那白衣青年卻是朝酒樓方向走來,走到酒樓門口後,猶豫了下,也步入了酒樓中,甚至朝樓上走來。

這幕場景讓卞寒玉吃驚萬分:「這位余孤峰之前還在閉關,師尊來到這酒樓一會兒,余孤峰就出關,又來到這酒樓。似乎這余孤峰自己都沒察覺……一切都是師尊在影響他?」

她算是見識到了三界中頂尖大能們的手段了。

此刻

余孤峰也登上了酒樓二樓,剛上二樓,原本莫名其妙有些嘴饞的他,卻看到了三道身影。

坐在靠窗的那一桌,那一桌有三人,在看到這三人時,這三人就彷彿這天地間僅剩下的場景。其他一切都模糊了。

「晚輩拜見三位前輩。」余孤峰只感到心中驚顫不已,知道碰到了不得的存在了,無比恭敬行禮。

秦雲看向他,笑道:「我來自天界雷嘯山,名叫秦雲。」

余孤峰一愣,眼睛一亮。

天界雷嘯山?

秦雲?秦劍仙?

「我自創劍修法門,直指金仙境。」秦雲說道,「今日我來此,就是來收你為徒,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且慢!」

一股波動降臨。

一位老者跨越時空而來,出現在酒樓二樓。

秦雲看著這老者,不由眉頭一皺:「你在阻止我?」

老者連陪笑道:「秦劍仙,在下長眉,八景宮門下弟子。」

「老君弟子。」秦雲淡淡點頭,「你來作甚?」

作為三界中道祖佛祖之下,最強的幾位之一。

在大道圓滿中都是站在最頂尖的,眼前這位『長眉道人』僅僅是一位普通金仙。在自己收徒的時候,竟然開口來阻止,自己沒翻臉就不錯了。

「稟秦劍仙。」老者陪笑道,「這孤峰小子,我太上劍修一脈早就看中,更曾數次考驗他,也曾給他機緣,一直在栽培他,如今只等考驗圓滿,便要收他入門了。」

「那就是說……還沒收入門下?」秦雲說道。

老者一愣,點頭道:「是,是還沒有,可我太上劍修一脈也栽培過他,給他機緣。」

「你栽培,是你家自願。他就一定得拜入你太上劍修一脈?」秦雲說道,「只要他沒拜師,他自己就可以選。」

老者有些尷尬,連點頭:「是是。」

太上道祖無為而治,八景宮門下卻是連一位大道圓滿都沒有。

面對半步天道境的秦劍仙……敢來搶弟子,已經算是『劍心』了得了。

「孤峰小子,你可認得我。」老者容貌變化,變化成一老乞丐模樣。

「是前輩。」余孤峰有些吃驚。

「太上劍修一脈的確給了你機緣。」秦雲卻是道,「可最近百餘年,也給了你三重劫數,你可不欠他們的。你如今沒拜師,你可以自己選。是選太上劍修一脈,還是選拜我為師!」

「對對,你自己選,秦劍仙如此身份也不會強迫你的。」老者笑道。

《飛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