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從始處來,又向歸處去。
「媽的,該來的總會來的!」羅格一咬牙,一把掀開了那幅墨綠色的胸甲。
一雙閃動著妖邪光暈的山丘脫出了束縛,驕傲地挺立起來。若說它們還有如何不夠完美的地方,那就是還不算太大,可是那柔媚的曲線,任何人也無法再有什麼挑剔。小山丘上有兩點嫣紅,在微風中悄然地成長起來。
羅格的手抖著,抖著,伸向了那兩點嫣紅。他怕這是一個夢,一個太過於真實的夢。
夢總是在希望達成前一刻破碎。
如果這是一個夢,那就讓我永遠不要碰觸到它,永遠不要醒來!羅格暗暗禱告著。
但他顫抖的指尖還是觸到一點嫣紅!
猶如一個火星投進了油筒,羅格整個地燃燒起來!他猛地撲了上去,用力地吻、咬、揉、摸著她每一寸晶瑩如玉的肌膚。許久,他才稍稍壓伏了體內的欲焰,爬了起來,深呼吸了幾下。
如此大餐,匆忙用了,實在可惜。
羅格慢慢地褪去了她的長褲,每露出一寸肌膚,他就吻一下。就這樣,一直吻到了她的足尖。
羅格忍住腦中一陣陣的眩暈,一把撕去了她水藍色的褻褲。現在她已毫無秘密,整個身體完全呈現在羅格面前。
這是驚心動魄的美麗,他已完全找不出任何詞語來形容,這種美麗甚至稍稍滌去了他的邪念。此刻留在他腦海中只餘兩句短詩:
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他輕輕自她的足尖撫到面龐,每一寸肌膚都讓他發狂!他猶豫不已,突然哈哈一笑,只想:「都是這般朝不保夕了,還縮手縮腳的幹什麼?難道是小人物作久了,連色膽也變小了不成?」
他腰腹微微回收,然後用力一挺,深深地進入了她的溫軟之中。
她櫻唇微張,眉頭緊皺,縱是在昏迷之中也是痛苦不已。可是羅格已經夠不上那麼多了,這銷魂蝕魄的滋味已經讓他忘記了一切!
啊,這個狂亂之夜!
已是不知過了多久,羅格終於倦到了極處,無力地躺在了安德烈的旁邊。他長出一口氣,只覺得胸中無數怨氣似已無影無蹤,就是週身的酸軟也透著歡愉。女人,真是消解憂愁的萬用靈藥啊!
他翻身起來,得意地看著自己的戰利品,特別是她腿上點點的嫣紅,更是讓他心花怒放。他再一次撫遍了她的全身,向她的小嘴吻了下去。羅格忽然停住了,他看到她臉上的青氣深了許多。剛才只顧著佔有她的身體,卻未能注意到這一點。
安德烈的鬥氣深厚,正憑借這一點,綠龍的毒才未能很快使她斃命,但毒卻是一點一點地擴大著自己的領地。也許一天,也許幾天,她就要死在劇毒之下。
這等佳人,如何能夠咬一口就走?自然得考慮些長遠之計。轉念之間,羅格就已經想好了種種計謀,就算失敗了,安德烈重傷之後鬥氣全無,又是剛剛被羅格慘烈征伐過,手腳必定酥軟無力,羅格又怕她什麼?所以眼下第一件事是趕快解了她的毒,可千萬別讓這麼一位傾城美人,剛一到手就跟著特裡倫休特去了。
若說解毒,自然有魔法和藥物兩種方法。魔法上光明法師、特別是純牧師的解毒術效果最好,而藥物上則千奇百怪,但總的來說,聖水都是不錯的解毒劑。至於羅格這個死靈法師,那是只會下毒,不會解毒的。
聖水?
羅格突然想起,自己肚中的天使之淚不就是效力最強烈的聖水嗎?反正自己拿那東西也沒有,只是為埃麗西斯留個記念而已。現在有了她的黑水晶,天使之淚可以另派用場了。他吐出白玉匣,打開蓋子,打量著裡面那放射著柔和白光的狀若凝脂的天使之淚。這東西對普通人來說無疑是大補藥,可是對他和埃麗西斯這些以負面能量為主的人來說,就是無上的劇毒了。萬一這東西沒用怎麼辦?羅格卻不願再想那麼多,橇開了安德烈的小嘴,就將天使之淚滴了進去。
天使之淚一入她口,就又化成一小團火焰,迅速燃遍了她的全身。在聖焰的灼燒下,青色的毒素正迅速地變淡,直至消失。一抹血色回到了她的面頰上,過了片刻,她的神情也安詳了許多。她的肌膚幾近透明,透過它隱隱可以看到一片片金色的光暈在下面流動著。她小嘴微張,時不時會噴出一道小小火焰。
羅格笑了笑,安德烈的湛藍色的靈魂能量現在被一團淡金色的火焰包圍著,正在逐漸強大起來,但她的靈魂在強大的同時,藍色也慢慢變淡了不少。
羅格想了一想,細心幫她穿回了衣服。她的身體實在是太過驚心動魄,羅格忍不住又是從頭到腳吻了一遍。可惜他太過疲累,早已不能再戰。回想起來,她是羅格生命中第一個絕色佳人吧?雖然手段並不光彩,但是畢竟是到過手了。
不過眼下還另有要事。他舒了舒酸痛的腰骨,來到了巨龍屍體面前。
羅格閉目,慢慢將精神力運轉起來。一道小小旋風在他身周突然出現,一片片雲氣也慢慢凝結起來,被旋風帶起,形成一小團小小的烏雲,繞著羅格急速旋轉起來。他的右手慢慢地變長了,指尖開始有細小的電火出現。似乎是與之呼應,周圍的黑雲中也開始有電光閃動。
過不多時,烏雲已經變成一個大雲團,將羅格徹底包在其中。一道道各色的電火不時從雲團中流洩出來,沉鬱的霹靂聲隱隱在迴響著。
「呔!」一聲厲喝!雲團瞬間炸開,被無數電火催煉得乾乾淨淨,羅格渾身黑氣繚繞,一隻右手卻是燃著銀色火焰,火焰越來越亮,到得後來,竟讓人無法直視!
他再大喝一聲,一躍而起,右手在空中帶出一道美麗的銀色焰尾,竟赤手刺穿了綠龍無比堅硬的鱗甲,刺入它的脖頸之中!
「主人的主人真是厲害啊!竟然赤手刺穿龍鱗!實在是太不了起了!」洞窟另一個角落的陰影裡,格利高裡對羅格的驚人實力簡直崇拜之極,他恨不得現在立刻就去羅格腳下,狠狠在他腿上蹭上幾蹭。
「哼,只是對一頭死龍威風而已。他這本事不是用來戰鬥的。」風月冷冷地道,絲毫不以為然。
龍屍上的羅格不斷顫抖著,似乎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一樣。綠龍屍體上諸多已經凝結的傷口又一一爆裂開來,一絲絲青色的血液噴出,形成一團團青霧。青色血霧翻滾著,慢慢向一起集中,越來越濃,顏色也是越來越深。
他身體突然晃了一晃,睜開了眼睛。此時羅格已是大汗淋漓。
青色血霧一下就消散了,只有一塊拇指大小的青黑色血晶浮在羅格面前。他臉色一喜,沒想到還是有一小塊血晶被提煉出來,他本來也沒有指望這會成功,畢竟綠龍和他的實力相差實在是太大了。要把如此龐大的生命能量全部凝煉提純,實在是太超出他的能力了。本來這以精神力提取生命精華煉製血晶之法就是對實力不如他的生物才比較有用,而且凝煉到的能量也只是全部能量的極小一部分。但是這種大補之物,有總比沒有好。
惟一讓羅格不解的是,吸取血晶之後,他身體各項機能都在慢慢改善,卻對他的魔力和精神力沒有絲毫幫助。
從眼前這小小的綠龍血晶中,羅格明顯感受到了洶湧澎湃的生命能量。雖然這些能量和整頭綠龍的生命精華比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但是羅格已經非常知足了。
幾乎迫不及待地,他口一張,就將血晶吞了下去。
轟!羅格頓時感覺如同一個有無數個火焰風暴魔法在身體裡同時炸開,他猛然一口鮮血噴了出去,青黑色迅速佈滿了他的身體。
羅格眼前一黑,仰天就倒。
「主人的主人!」格利高裡驚叫起來,就要撲過去,卻突然趴在了地上,原來被風月一腳踩住了尾巴。
「他沒事,至少死不了。龍血雖然毒,還要不了他的命。這種吸收血晶的辦法,好處不大,害處卻不少。讓他吃點苦頭也好!哼,跟我回去!」風月依然是不帶感情的冰冷聲音。格利高裡聽在耳裡卻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味道,可是主人既然吩咐了,它是不敢違逆的,要不然主人悄悄來這邊時不帶自己出來解悶該怎麼辦?它亦步亦趨地跟著風月回異界去了。
洞窟裡慢慢暗了下去,四壁濺上的龍血開始發出淡淡的藍色瑩光。一切的事物都變得詭異莫名,瑩火閃動間,無數的影子彷彿有了生命一般,狂舞起來。
安德烈微微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個忽明忽暗的世界。她心下一驚,微瞇著眼睛,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一片死寂。
「我不是中了龍語魔法嗎,然後是被龍息噴中、應該是中了毒的。難道這裡是冥界嗎?」
她手一按地,整個身體突然向側滑出二米,然而直挺挺地站立起來,就如上了一道彈簧。
然而撲通一聲,她又重重摔倒在地。
她週身上下無一處地方不痛,全身自腰身以下酸痛之極,特別是腿間更是痛得厲害,雙腿幾乎一點力氣也沒有。腿間一陣巨痛傳來,差點痛得她流出眼淚來。然而痛楚傳來的地方更讓她隱隱害怕。
安德烈用力撐起上身,又是「啊!」地一聲驚叫。她外衣的扣子只是草草扣上的,這麼一折騰又開了好幾個。一大片雪白的胸肌和一個小巧挺拔的乳房已是露在了外面。看著胸前乳上一道道抓痕、一片片淤青和無數的吻痕齒印,她只覺得如同有一盆冰水正慢慢從她頭上澆下,那寒意直透骨髓。
她怔怔看著面前的地面,一滴淚水悄悄自她曾經清澈如水的眼中溢出,她卻全然不知。
整個世界開始變形和旋轉,似乎有無數魔鬼正在她耳邊不住地尖叫著!
「不!」……
她暈了過去。
過不多時,她再一次悠悠醒來。
她面如冰霜,忍住全身的痛,慢慢站起,開始打量起整個洞窟來。
洞窟中央伏著如小山一樣的巨龍,但卻是一動不動的,似乎已經死了。
龍屍前倒著一具幾近赤裸的男屍,看體形似乎有幾分眼熟。在暗淡的藍光下,她也能看出他週身的青黑色,應該也是中了綠龍的毒,看來似乎他是和綠龍同歸於盡了。
角落裡一團閃爍不定的藍光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把跳動著藍色的光芒的長劍,她的碧落星空劍。
十幾步的路,她幾乎是挪過去的。拾起了碧落星空,感受著一絲絲冰涼空明的能量從劍上傳入體內,她心情才寧定了下來。她閉上雙眼,緩緩吸收著劍上的能量,可是今天似乎,怎麼說呢,似乎這把劍離自己的距離反而有些遠了?
安德烈睜開眼,如星的雙眸中已開始閃動著一層淡淡的藍光。
有碧落星空在手,她已經可以發出秘傳的那一記劍法。那是一記在生命最後時刻,可以讓她將自己的全部生命化成最明亮的星辰的劍法!
現在,不管玷辱了她的人是誰,她都有辦法斃他於劍下。
一絲絲的星空鬥氣從她身體各處緩緩生成,雖然還很微弱,但是卻遠較以往精純,每一絲鬥氣中,似乎都蘊含了非常大的威力。這讓她驚訝不已,似乎自己修煉了十餘年的星空鬥氣裡又摻進了一些其它東西。
她微微一笑,現在雖然身體仍然酸軟不堪,下體仍時時傳來讓她羞怯憤恨的痛,但她已積聚了足夠發動一次劍技的鬥氣了。
安德烈栗色秀髮披散,清冷的大眼睛中透著恨意和冷酷,幽藍的碧落星空劍斜指地面,赤著如雪的雙足,無聲且迅捷地在大廳裡遊走起來,搜尋著那個玷辱了她清白的人。她有的是辦法整治這個人,絕不會殺了他的。單單是閹割一項,就有很多辦法可以閹上十幾天的。雖然她向有潔癖,但這件事她一定要親手來做,決不會假手他人。
然而她繞著整個大廳搜了三遍,除了那個倒地不起的胖子外,再無第二個人。她早已經認出這個人就是她追蹤的羅格。
久搜無獲之後,安德烈又站在羅格的面前。她意外地發現他胸口微微起伏,竟然還沒有死!只是一臉青黑之氣,顯然中毒已深,看來已是命不久長了。雖然哥哥大衛一直叮囑自己要想方設法保住羅格一命,但以綠龍的龍息之毒,她可是一點辦法沒有。
何況,本已因芙蘿婭之事心灰意冷的她,又忽遇失身之禍,她早已心如死灰,什麼任務大業,什麼以男兒身壓倒天下英雄的雄心壯志,早已隨雨打風吹去。
只是,自己好像也是身中龍息之毒,怎麼忽然好了?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她仔細地看著羅格,越來越感覺到他的赤身裸體非常可疑,而且,這身體似乎自己還有些熟悉。若不是他,洞中再無別人了。如果是另有其人,那這個人就算對綠龍的藏寶不感興趣,也絕沒有放著自己的碧落星空不拿的理由。這把劍可是具有一切神器特徵的,就是扔在地上,它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的藍色光焰和點點星芒也會提醒別人它不是凡品。
安德烈一咬牙,把上衣一褪,露出了雪白渾圓的肩膀,她左肩上正有一排整齊的齒痕。她扶起了羅格的頭,橇開他的嘴巴,將自己的肩頭湊了上去。
牙印完全契合,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她怒發如狂,將羅格的豬頭擲下,站起身來,手中碧落星空藍焰大盛!
她身後的陰影裡,空間開始出現了不為人覺察的微微扭曲。
一道乳白色的火焰在她的手心中燃起,迅速向碧落星空劍上蔓延過去,在藍焰中心處添加了一道白色的火線。藍焰微微回縮,卻是更加凝煉了,星芒也不再消散,而是繞著碧落星空飛舞起來。
「聖鬥氣?我什麼時候有了神聖屬性了?」安德烈怔了一怔。雙重屬性的鬥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威力絕不僅僅是疊加那麼簡單,聖鬥氣雖然在教會中很常見,威力也不是特別的強,然而它很多輔助作用卻非常有用,歷來號稱守備、恢復第一,搭配上威力極強、陰損無比的星空鬥氣,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然而雙屬性鬥氣修煉的時候卻是艱難無比,極少有人能夠將兩種屬性的鬥氣衝突控制住,還不若專修一種鬥氣來得實在。能夠修入聖域的鬥氣不少,是以極少有人願意冒這麼大的風險去修煉雙重鬥氣。
鬥氣屬性還往往與人體質相關。同一種修煉方法,修成的鬥氣也往往會有不同,特別是流傳比較廣泛的粗淺鬥氣修煉法門更是如此。就如凱特父子相承,修煉方法相同,卻是老子修成了寒冰鬥氣,兒子卻奇跡般地變成了神聖鬥氣。
她目光四下一掃,看到羅格身旁扔著一個打開的白玉匣子,裡面仍有一絲神聖的氣息散發出來。她拾起了玉匣,嗅了嗅,又輕輕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失聲道:「天使之淚?」
這,難道是他餵給自己的?
安德烈轉頭看著羅格,心情複雜,長劍上藍焰吞吐不定。
天使之淚是最純正的聖水,煉製這聖水的人至少要有能與大魔導師匹敵的聖力,或者是達到聖騎士水準以上的神聖鬥氣。除此之外,煉製之人還會因此大耗元氣,至少會降低一個等級,在相當長的時間內恢復不過來。就是藏龍臥虎的光明教會之中,跨入聖域之人也不過數人而已。因此天使之淚傳說中從沒有超過三滴。
天使之淚種種效用,已經被傳得神乎其神,似乎只要有一滴,凡人可立入聖域。無論是修習魔法、還是習練鬥氣,誰若拿到了天使之淚,那還不立刻服下?至少安德烈就自問絕不會拿它來救一個不大相干的人。
是了,一定是天使之淚沒錯。不然無法解釋自己身上突然出現的強大的聖鬥氣。若是數月之前,她還會因此再起雄心,哪怕奧菲羅克已經是聖騎士,她也要再與他鬥上一鬥。可是裡爾城廣場一戰後,她已經息了這心。且不說教皇那無可匹敵、無法躲避的大預言魔法毀天滅地的大威力,就是奧古斯都和奧菲羅克兩人的實力也已遠遠超越了她的想像。
她和芙蘿婭初到裡爾城時,若是奧菲羅克拿出真正實力,她怕是連黃金獅子一槍都接不下來。就是換了星空劍聖普羅西斯上來,恐怕也難逃落敗命運。
看著羅格青黑色的臉,她輕歎一聲。雖然他玷辱了自己,卻也把天使之淚給了自己,他自己卻中了龍息之毒,無藥可解。現在,不用自己動手,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毒發身亡了。那自己的仇,多少算報了一點吧?只是她實在是無法理解,這麼歷來貪財如命的卑鄙胖子,為什麼會把天使之淚這無價之物給了自己?
大廳裡一片寂靜,只有碧落星空上的火焰無聲地跳動著,映得安德烈既冷且媚的臉孔忽明忽暗的。
當!碧落星空落在了地上,安德烈跌坐在地,雙手掩面低聲抽泣起來。
「芙蘿婭!我對不起你……我,我這個樣子……還怎麼去見你?你一定會嫌我髒的……」安德烈越哭越是傷心欲絕。若說當日一別兩人此生難再相見的話,現在就是有緣再見,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她。
躺在她身邊全無動靜的羅格突然呻吟了一聲,口鼻中噴出一團黑氣,一股腥臭撲面而來。安德烈素來極有潔癖,當下嚇得驚叫一聲,一躍跳到數米之外。
胖子呼地一聲坐了起來,雖然依然滿臉黑氣,卻是生龍活虎的,哪像一個中毒將死之人?
「特裡倫休特!你還不是被老子幹掉了!咦?不對,我這是在哪啊?」剛醒過來的胖子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點在咽喉上的碧落星空馬上又讓他清醒了過來。
面前是那張千嬌百媚的臉,編貝般的雪白牙齒正輕輕咬著下唇,一雙亮如晨星的大眼睛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羅格是什麼人?哪會被她這種曖昧的表情給騙了,縱然安德烈換回女身之後,越來越顯出了傾城的艷色,似乎連芙蘿婭都要被她給比了下去。安德烈的濃眉、星目、挺直的鼻子和線條硬朗的嘴唇都是極具英氣,每一樣都是完美無缺,然而聚在一起,初看讓人覺得俊美得過份,再看就是媚,無與倫比的媚,入骨三分的媚!
羅格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印象。但越是美麗的,就越是危險,羅格不斷提醒著自己。他從安德烈的媚中,已經感受到了濃烈的殺機。他一驚,心知她想必已經知道了自己幹的好事。
「羅格大人,您能告訴我,剛才您都幹了些什麼嗎?」安德烈一改以往的剛硬,聲音忽然變得柔媚之極。
羅格盯著安德烈的雙眼,寸步不讓。是非成敗,在此一舉,那是半分膽怯不得。
「我剛才幹的事,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又何必再問!」
安德烈咬住下唇,手不住在抖著,劍尖也隨之顫動不已。羅格卻是毫無懼色。
「除了那……那件事!你還幹了什麼!都說出來,不然我殺了你!」
羅格臉露譏色,淡淡地道:「我進來時,正看到你被綠龍擊倒。我和它鬥了一番,沒想到它還挺厲害的,中了它一記龍息。我將綠龍擊倒之後,來查看你的傷勢,就發現了……我是個男人,有些事就自然發生了。好了,我都說完了,動手吧!」
安德烈盯著羅格,慢慢地道:「沒有別的了?」
「沒有。」
她手一招,地上的白玉匣自動飛到了她手裡。她把玉匣伸到羅格面前,冷冷地道:「這個東西是不是你的?」
「天使之淚?這個自然……哼!這東西不知道是誰的,與我無關!」
「你不怕我殺了你?」安德烈美麗的眼睛瞇了起來,碧落星空劍尖上的火焰亮了起來,輕輕舔著羅格的脖子。
「怕!我當然怕!」羅格哈哈笑了起來。「難道你不是來追殺我的嗎?是不是想聽聽我死前的求饒啊?想也休想!要殺動手就是。」
羅格負手挺胸,閉目待死。
安德烈臉上陰晴不定,碧落星空也在微微顫抖。
非常奇怪的,她竟然想起了當日芙蘿婭也曾這般決絕地站在自己面前,閉目待死。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把清麗如蓮的芙蘿婭和眼前平庸卑鄙的胖子聯繫到一起。可是一想到芙蘿婭,她心中是哀傷欲絕。
安德烈頹然跪坐於地,掩面痛哭起來。她已經記不清多少年未曾像現在這樣無助了。
羅格睜開了眼睛,悄悄地鬆了一口氣,眼角的銀色也褪了去。最大的一關終於過去了。
他若不閉目,恐怕安德烈會發現自己精神力全力運轉時眼中的銀光。適才若是安德烈真起了殺機,他的精神衝擊可是念發即動的。這種最初級的衝擊雖然威力不大,但瞬間干擾她一下是沒有問題的,那時羅格再翻臉不遲。
這樣自然是危險極大,但安德烈的容貌、身材、能力天下罕有。為了這等絕世佳人,冒點險又有何妨?
安德烈越哭越是傷心,羅格默默地拍了拍她的背,卻尷尬地看到她身體一僵,然後後頸處明顯起了一片疙瘩。她快如閃電地一巴掌把羅格的手打了下去。
半晌,安德烈哭聲漸止,抬起頭來,看到靜靜站在面前的羅格,突然臉上一片紅暈,怒道:「你!無恥!……」
羅格一怔,這才發現自己還是幾乎完全赤裸著。他哈哈一笑,也是伸手一招,精神力發動,自己的長袍自行飛到了手中。他洒然披上長袍,繫好了衣帶。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露在外面的胸膛上竟然是兩塊健美的肌肉。他輕咦了一聲,深吸一口氣,於是胸肌消去,肚腩慢慢鼓起,又變回了那個庸庸碌碌的胖子。
安德烈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變化,竟說不出話來。這不是幻術,她也感覺不到絲毫鬥氣的波動。若是真的可以隨意改變體形,這,這似乎只有某些魔獸能作到。
震驚很快過去。她站了起來,碧落星空回鞘,一時之間,她忽然覺得如此茫然,不知道該幹什麼,也不知道該向何處去。天下雖大,卻無她可去之處。
茫然間,她抬頭向羅格望去,卻見羅格正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她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外衣依然敞開著,春光畢露。她臉上一紅,忙轉過身去,繫好扣子。
過了片刻,她輕歎一聲,道:「羅格,你知不知道,你做了……做了這件事,我為什麼沒有殺你嗎?」
「安德烈……」
她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道:「以後再說吧。不要再叫我安德烈了,我的真名是……安德羅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