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羅格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修斯就又拋出了一個讓羅格無比憤怒的消息。
「羅格大人,」修斯開口道,「我在路上得到了阿佳妮的消息,神廟已經拒絕了您的要求,阿佳妮還會在水牢中呆下去,直到祭祀們對她最終審判的那一天。現在雖然神諭之城損失慘重,但是神廟的地位在精靈的心裡仍然是最高的,在裁定異端的問題上,祭祀們的決定就是最後的決定。」
看到羅格平靜中蘊育著的殺氣,修斯連忙道:「而且,我們最好不要硬去神廟搶人,這樣說不定會引發整個神諭之城精靈的嘩變。」
羅格冷靜了下來,盯著修斯道:「長老,以您的城府,難道就沒有一點解救阿佳妮的辦法嗎?」
修斯一臉的坦然,他的回答再次讓羅格目瞪口呆:「神使大人,我只是個殺手。暗殺是依靠智慧和武技的真實較量,是黑暗中的光明,它並不違背精靈單純而惟美的本性。雖然我是個殺手,但我更是一個單純的精靈,我的智慧不足以應付眼前的複雜局面。只有依靠您無與倫比的陰險和卑鄙,才會無往而不利啊!」
羅格盯著修斯看了良久,強忍著發動侵蝕的衝動。這麼一個老狐狸居然還好意思說自己只是一個單純的精靈?
但這老狐狸城府超乎想像的深,別還有些什麼別的瞞著自己才好,比如說,萬一他是個十七級的殺手呢?一級之差,可就是聖域內外的差別啊!
胖子心中更是記掛著阿佳妮的命運。他知道精靈無比的頑固,這種本性在三個祭祀身上體現的更加明顯。精靈們對付以不潔之血復活的阿佳妮,估計手段應該和光明教會對付異教徒相差無已。自己的突然復活已然打亂了神廟的計劃,可別逼得這些祭祀們加速使出什麼手段才好。
但是羅格如何能夠讓昭曄和祭祀們如意?
他思索一下,叫進來一個守護武士,吩咐道:「去叫拉姆斯菲爾德來見我!」
然後他盯著修斯,慢慢地道:「修斯長老,為了精靈的未來,我需要您幫我。反正您已經習慣於行走在黑暗之中了,不在乎再多一次吧?」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修斯這老狐狸也拖下水。
修斯苦笑了一下,道:「您是神使,您的命令,我一定會遵守的。」
羅格點了點頭,陰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門口響起了腳步聲,拉姆斯菲爾德略帶憂鬱的聲音響起:「神使大人,拉姆斯菲爾德等候您的吩咐。」
羅格冷冷地道:「進來吧!」
精靈最精銳的戰士,聖堂守護者拉姆斯菲爾德走了進來,他看到羅格沒有讓他坐的意思,就站在了房間正中,保持著對羅格一向的恭謹。兩個守護武士默默地站在了拉姆斯菲爾德的身後。
羅格臉一沉,冷冷地問:「拉姆斯菲爾德,我『死』了一個月,怎麼人族軍隊就兵臨城下了?月之暗面為什麼只剩下四百人?我死前定下的那些策略呢,怎麼一條都沒執行?是不是我一死,你們就再也不會理會我的命令了?你來給我一個解釋吧!」
拉姆斯菲爾德沉默著。
他何嘗不知道,因為風蝶的關係,神秘而恐怖的神使大人一直在想著各種辦法要置自己於死地。本來羅格一死,他心中的陰悒已經消失了。然而沒多久他就發現,形勢很快就脫離了神廟和他的控制,已經變得不可收拾了。在血與火的事實面前,他終於發現,只有羅格的策略才能讓精靈族生存下去。
雖然在他心中,寧可壯烈的死,也不願屈辱的生。
但神使突然復活後,他發現自己已經身不由己地捲入了神廟和神使間的鬥爭之中。
看著拉姆斯菲爾德,羅格的怒火忍不住再一次升騰。他真正心痛的並不是風蝶的心有所屬,而是四百多「月之暗面」戰士的死!羅格雖然自一開始就決心將這支部隊帶入黑暗的深淵,將他們變成自己手中最犀利的長劍,但他也無比愛惜每一個戰士的生命。因此奇跡般地,經歷諸多風雨之後,月之暗面竟然未曾戰死過一個戰士。現在羅格死而復生,才一個月的功夫,最精銳的月之暗面竟然就損失了一半,這讓他如何不怒?
「拉姆斯菲爾德!雖然你不肯說話,但不守命令,指揮不力,這兩條罪名,你沒什麼好說的吧?」羅格的聲音陰冷得可怕。
拉姆斯菲爾德依然平靜,想到一個個在身邊戰死的戰友,他心中掠過一陣無以形容的悲傷。
他終於開口了:「神使大人,月之暗面的損失,我和您一樣的難過。所有的錯我都願意承擔,只請您放過風蝶,她還是個孩子,還很天真,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啊哈!還有風蝶,你不提我差點把她給忘了!」羅格突然微笑起來,笑得非常和藹,然而卻讓房間中所有的人都暗自打了個冷戰。
「你放心,風蝶做了什麼事,就得承擔什麼樣的責任。這事我自然會決定,你就不用操心了!來人,把拉姆斯菲爾德給我抓起來!先關到長老院的水牢裡去!一會我要親自審問他!對了,修斯長老,神廟地下有水牢,長老院也應該有吧?」
修斯尷尬地一笑,低聲道:「這個……好像是有的!」
羅格奇怪地問:「有就有,沒有就沒有。難道你身為長老院之首,還不知道自己的房間下面有沒有水牢?」
修斯咳嗽了幾聲,好在守護武士已經押著拉姆斯菲爾德出去了,才沒看見一向德高望重的修斯通紅的老臉。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羅格冷冷地道:「神廟既然把阿佳妮關在水牢裡不放,那我就把拉姆斯菲爾德也關進水牢裡去!看看那些祭祀們會怎麼辦!」
羅格轉頭又對修斯道:「修斯長老,現在神諭之城外有強敵,內部形勢又不穩,我們一定要速戰速決!我想出了個主意,您看看合不合適……」
聽完羅格一番附耳低語,修斯也忍不住出了一身大汗,他忍不住道:「神使大人……這,這不大合適吧……」
羅格臉一沉,冷冷地道:「修斯長老,這話就不對了。我為了擊退敵人,連死靈魔法都用了。為了精靈族的生存,我都已經什麼都不顧了,您難道還想保持自身的聖潔嗎?如果您不答應,那麼我這就離開神諭之城。反正神廟是絕不會允許一個死靈法師來引導精靈族的。我若不想與我一手創建的月之暗面對敵,也只有離開一條路可走了。」
修斯長歎一聲,低聲道:「這,這……我會按您的吩咐辦的。希洛大神啊,您派了一個惡魔來引導精靈族啊!」
見修斯終於答應,羅格立刻笑逐顏開,道:「修斯長老,這種好事您還有什麼想不開的?我都想自己來呢!好了,您快去做準備吧,時候一到,咱們立刻動手!」
送走了修斯,羅格又仔細盤算了一下整個計劃,感覺沒什麼破綻,就又叫進來一個守護武士,吩咐道:「去把風蝶給我找來,我有話問她!」
沒過多久,守護武士就回來報告說風蝶現在神廟之中,祭祀們正有要事與她商議,沒空來見神使。
胖子雲淡風清地一笑,沒說什麼,直接奔地牢提審拉姆斯菲爾德去了。
精靈族是一個和平而愛美的種族,連水牢也充分體現了這一點。
燃燒著無煙油脂的燈火照耀著整個水牢。水牢四壁是整齊的青巖砌成,被收拾得一塵不染,完全沒有青苔和老鼠這些人類水牢必備的副產品。
當看到被鎖在石柱上的拉姆斯菲爾德大半個身體竟然是浸泡在清澈的泉水中時,羅格終於崩潰了。自從他當了神使,就忙得不可開交,一直沒有時間和機會研究一下精靈的刑訊文化。
看來,精靈在各個方面都是一個優雅的種族啊!
羅格在整個水牢裡轉了一圈,以前當領主時用慣了的刑具一樣也沒找到,只有一根鞭子,還輕飄飄的打不上力道。看來修斯說得對,對精靈最嚴重的懲罰就是恥辱。被關入水牢已經是一件極不名譽的事了,肉體上的折磨並不合乎精靈的習俗。
看了精靈的水牢佈置,羅格放下心來。雖然無法好好收拾一番拉姆斯菲爾德讓他多少有些不愉快,但一想到阿佳妮不會在神廟受太多的苦,他心裡就舒服了許多。
拉姆斯菲爾德也是個人才,只是站在了神廟那一邊。現在時間對羅格非常重要。他當眾施展了亡靈魔法,雖說是為了擊退人族聯軍,但已經無可避免地引起了信任危機。古神諭既然只有修斯長老一個人明白,那就和沒有這個神諭一樣,對神諭的解釋權,向來是屬於神廟的。現在他必須盡快將精靈另一個信仰源頭,神廟,從神壇上拉下來。只有這樣,沒有選擇的精靈們才會因信仰而聚集在羅格的周圍。
在羅格心裡,信仰和盲從本來就是一回事,都是他最喜歡的東西。
雖然,胖子對於上了希洛的大當非常耿耿於懷。希洛不愧是主神啊,層層下套,一路誘使著自己上鉤為精靈賣命。想到這裡,羅格就恨恨不已,也從此對命運和主神的力量有了全新的認識。
此刻拉姆斯菲爾德已經被從水牢裡提了出來,鎖在了審訊室裡。羅格慢慢踱了過去,悠然坐在了他的對面。
拉姆斯菲爾德無比英俊的臉上仍然充滿了憂鬱,他默不做聲,靜靜地望著羅格。他的手上帶著一副精美的魔法鐐銬,這副鐐銬可以封鎖住佩帶者的鬥氣,是禁錮拉姆斯菲爾德這樣的武技高手最合適的東西。
羅格拍了拍手,一個精靈戰士為兩人端上了茶點,擺在桌上。拉姆斯菲爾德眼中閃過驚訝,以他對羅格的瞭解,神使大人絕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自己在他死後站到了神廟一方,現在神使復活,他甚至已經做好了被悄悄處死的準備。
如果羅格真要這麼做,他也不會反抗的,只要羅格答應他不再為難風蝶。
「來,喝杯茶吧!不要緊張,我也是一時氣憤,畢竟『月之暗面』跟了我那麼久,從來沒有死過一個戰士。現在回來一看竟然戰死了一半,我心裡痛啊!我相信你,你是不會有意讓戰友送死的,我甚至知道,你是一個會站在戰友前阻擋刀劍的英勇而高貴的精靈!因為你是高貴的聖堂守護者!」羅格微笑著道。
拉姆斯菲爾德非常意外,羅格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讓他的心多少有了些動盪。
這場審訊出奇的輕鬆,也許,更像朋友間的聊天。拉姆斯菲爾德也慢慢地打開了心防,偶會也會同羅格聊上幾句。
在周圍的精靈守衛眼中,看到的這一幕總有些說不出的味道。
他們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親切攀談的神使和聖堂守護者在不停地晃動著,耳朵裡也隱隱約約有時有時無的奇異鳴叫。四個精靈守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已經有一個要壓不下胃中的翻滾了。然而神使大人就在房中提審要犯,他們絕不能離開崗位,精靈戰士的職責和榮譽感讓他們苦苦地支撐著。
就在精靈守衛們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一切不適的感覺突然消失了。整個世界忽然之間又有了聲音和色彩,又充滿了生機。他們貪婪地呼吸著新鮮而潮濕的空氣,渾身無力,就如大病了一場一樣。
在幾個精靈守衛視線的死角,拉姆斯菲爾德眼睛中突然一陣混濁,竟然極其不雅地比了個中指!看到這一幕,羅格不為人覺察地微微一笑。
他站了起來,對精靈守衛吩咐道:「我已經明白了,『月之暗面』的傷亡不是拉姆斯菲爾德的錯。去把他的鐐銬打開,他自由了。」
當拉姆斯菲爾德走出長老院大門的時候,夜已經深了。十幾個精靈正在長老院的院門口激烈地爭吵著,完全沒有了精靈們優雅的風度。拉姆斯菲爾德望了過去,見幾個神廟的侍從正在推擠著「月之暗面」的守護武士,試圖衝入長老院。但身體虛弱的她們哪裡推得動武技高強的守護武士?不過,她們一聲聲責罵倒是高亢入雲。
「昭曄大祭祀的諭示就是神諭之城最高的命令!她要立刻見到拉姆斯菲爾德大人!你們這些追隨惡魔和死靈法師的、墮落的『月之暗面』的傢伙竟然敢阻攔我!你們難道背棄了對希洛的信仰嗎?你們就不怕神廟對墮落精靈的處罰嗎?」為首的侍從聲音格外的高亢激越,她高高在上的態度也恰如其分的說明了「月之暗面」在神諭之城的處境。
然而守護武士們寸步不讓。她們只是手握劍柄,冷冷地看著神廟的侍從們,完全無視她們在自己身上推來推去的雙手。
在她們目光的注視下,神廟的侍從們竟感到莫名的恐懼!她們不敢硬闖,只好把指責的聲音越提越高。已經開始有精靈在她們身後聚集了,這給了她們不少底氣,責罵越來越慷慨激昂了。
拉姆斯菲爾德快步走上前,沉聲道:「好了,不要吵了!羅格大人已經寬容地赦免了我的罪過,並恢復了我的自由。是昭曄大祭祀找我嗎?那就不要耽誤時間了,我們先去神廟吧!」
為首的侍從狠狠地盯了守護武士們一眼,扔下了一句話:「昭曄大祭祀會讓你們為無禮付出代價的!」
在長老院一個沒有燈火的窗戶裡,羅格正靜靜地看著下面的爭吵。看著拉姆斯菲爾德隨神廟的侍從離去後,他陰冷地一笑:「居然敢公然來我這裡要人!昭曄,我就讓你這個騷貨看看,你搶回去的,是一個得力手下,還是一個惡魔!」
胖子突然一陣倦意湧上心頭,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喃喃地罵道:「媽的,侵蝕這破能力真變態!沒什麼大用,用一次幾乎就要用光老子全部的精神力。那老東西沒事研究出這東西幹嘛?」
羅格看了看月亮的位置,知道在到他出發前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他吩咐了一個守護武士看門後,就躲到靜室冥想去了。他必須盡快恢復力量,萬一修斯那老傢伙沒成功,就準備來硬的了。
拉姆斯菲爾德踏進神廟一側的小祈禱室的時候,昭曄正焦急地等著他。看到他高大的身影進來,她立刻站了起來,一臉歡喜地迎了上去。
「拉姆斯菲爾德!你回來了!羅格他有沒有為難你?他可是個亡靈巫師啊!回來就好,神諭之城不能沒有你的!」
昭曄急促地說完,又恨恨地道:「羅格竟然會使用最邪惡的亡靈力量,我們都被他給騙了!看來『月之暗面』那些精靈戰士們真的是墮落了,竟然在知道他如此邪惡的情況下,還只聽他的命令而不聽從神廟的命令!明天我就要號召全城的精靈站起來,剝去羅格神使的光環!這個惡魔,他會把榮耀的精靈族引入地獄的!還有那些傲慢的『月之暗面』,我也會讓他們知道背棄精靈信仰的代價!」
「大祭祀,『月之暗面』的信仰,比任何精靈都要堅定。為了讓其它精靈能夠生活在陽光下,他們寧可自己行走於黑暗之中。」拉姆斯菲爾德憂傷卻堅定的聲音打斷了昭曄,「這些天來,為了保衛神諭之城,我看著太多的『月之暗面』戰士在我身邊倒下,卻沒有一個精靈會因此而退縮。大祭祀,神使大人創立的『月之暗面』,才是神諭之城中信仰最虔誠的精靈!」
昭曄有些吃驚地看著拉姆斯菲爾德,但見後者眼神中透露著無比的堅定。神廟最缺乏的就是武力,兩個聖堂守護者是必須要拉攏的,昭曄這才不情不願地說:「好吧,我可以原諒『月之暗面』對神廟的不敬。但是羅格,這個邪惡的死靈法師,我是絕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讓步的!哼,他要不是擁有亡靈的邪惡力量,怎麼會在死後又復活了呢?他一定是同邪神簽訂了契約,而精靈就是這契約上約定的祭品!」
拉姆斯菲爾德又沉默了。昭曄已經習慣了他的沉默了,也不以為意。他本來是一個很開朗風趣的精靈,自從神使羅格到來之後,他就一天比一天沉默了。看著拉姆斯菲爾德陰鬱的面容,昭曄的心裡突然湧起一陣混雜著憐惜的憂傷。
但是今夜,他的憂鬱和往日又有些不同,呼吸正漸漸變得粗重、一道道的青筋不斷地浮起。
「大祭祀……不好……你快逃!……逃啊!」拉姆斯菲爾德突然雙手抱頭,叫了起來!
昭曄大吃一驚,急道:「你怎麼了?」
拉姆斯菲爾德突然低吼了一聲,眼眸已經變成了碧綠色。他猛然將昭曄撲倒在地,伸手一撕,「嗤」的一聲,已經將昭曄半邊神袍撕了下來!
看到了昭曄裸露出的雪白肉體,和豐盈山丘上的一點嫣紅,拉姆斯菲爾德眼中的碧火越來越旺盛了!他猛然抓住了昭曄那只精靈罕見的碩大雪乳,用力地抓著、咬著、啃著。低沉的吼聲從他喉嚨中不斷地發出來,猶如一隻正在發瘋的野獸!
昭曄看著正壓在自己身上、不住蹂躪著自己雪白肉體的拉姆斯菲爾德,反而是異常冷靜:「原來你的靈魂已經被邪惡的力量給控制了!一定是羅格那個魔鬼幹的好事!哼!在希洛的神廟裡,在神的無盡威嚴面前,怎麼會讓你這種小陰謀得逞!」
狂亂中的拉姆斯菲爾德只顧著對昭曄的肉體發洩原始的慾望,並沒有束縛昭曄的雙手,祭祀那柔弱的身體,又怎麼能奈何得了發了狂的聖堂守護者?昭曄就算是拳打腳踢牙咬,拉姆斯菲爾德也只當她是在撓癢。
她完全不理會被慾火燃燒著的聖堂守護者,雙臂上揚,雙手交織出一個曼妙優美的手勢,口中吐出了幾個清越的音符。
在希洛的神廟裡,身為大祭祀的昭曄只要輕吟幾個簡單的音符就可以發動大型的神聖魔法。
黑暗中似乎隱隱傳出了一聲歎息,隨後一道若有若無的黑影極快地閃過。昭曄臉上一麻,她突然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嘴裡竟然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拉姆斯菲爾德內心中,慾望的火焰越來越旺盛了!他眼中閃過了掙扎,但這掙扎是如此的無力,轉眼之間就被慾火給壓制了。他突然變得力大無比,幾下就撕去了昭曄身上最後幾片單薄的布料!
他就如一頭渾身著火的野獸,而昭曄雪白的肉體就是一汪最清澈的湖水……
野獸帶著一道紅的殘影,猛然投入了湖泊之中……
昭曄美麗的臉因為痛楚而扭曲了,她的小嘴大張,卻仍然發不出任何聲音;她的雙臂徒勞地推著拉姆斯菲爾德,祭祀脆弱的體質卻使她完全無法推得動他山一樣的身軀!隨著他猛烈的動作,昭曄痛苦地抓緊了他的後背,十指上尖尖的指甲在他的背後劃出一道道的血痕!
沒過多久,拉姆斯菲爾德絲毫不知憐惜的粗暴就將昭曄折磨得奄奄一息。
微不可聞的歎息聲又在黑暗中響起,呼呼兩聲,兩具雪白的肉體又被擲到了拉姆斯菲爾德的身邊。竟然是神廟另兩個祭祀!
她們完全赤裸著,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驚慌,但全身軟綿綿的、顯然沒有絲毫的力氣。她們也同昭曄一樣,小嘴驚恐地張合著,像是在不斷尖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狂亂的聖堂守護者立刻發現了新的獵物!毫無生氣的昭曄已經不能再激起他更多的慾望了。
野獸自湖中沖天躍出,週身的燃燒的火焰沒有絲毫減弱!它狂喜地看著新出現的兩汪清湖,又嚎叫著跳了進去……
在神廟這個最神聖的地方,四具赤裸的肉體正交纏在一起,演奏著狂亂和淫虐的樂章!他們已經完全忘記了時間的流逝,不知道夜已經過去,黎明已經到來……
「我說神廟的聖光怎麼消失了呢!原來,一向高高在上的祭祀們才是真正背棄神的信仰的精靈啊!」羅格陰冷的聲音如同最響亮的晨鐘,驚醒了還沉浸在黑暗和淫亂之罪中的精靈。
尖叫聲此起彼伏!
尖叫聲有來自於三個祭祀的,她們好像一覺醒來、突然發現自己正赤裸著,滿身的痕跡、無力的酸痛充分說明了這是怎樣的一個狂亂之夜!
更讓她們絕望的是,在門口處,羅格負手而立,正冷冷地望著她們。在羅格的身後,擠著無數的精靈,所有的精靈長老赫然都在其中!
更多的尖叫聲,是發自羅格身後的精靈口中的。
拉姆斯菲爾德站了起來,儘管他也是身無寸縷,但是眼神中已經恢復了清明,氣度依然從容不迫。他的雙眼在羅格身後的精靈中掃視著,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他很快就找到了,那是一張絕色的臉,臉上寫滿了絕望和傷感。
拉姆斯菲爾德的臉色終於白了。他眼中的神采迅速地褪去,變得毫無生氣。
「一邊是高貴的聖堂守護者,一邊是聖潔的祭祀,原來每天晚上祈禱和懺悔的真相,竟然是如此的淫亂場面啊!」
羅格絲毫不給昭曄辯解的機會,他的聲音已經因憤怒而顫抖了,並且越提越高,越說越快:「若不是今天神廟的聖光突然消失了,我們還不會知道在希洛最聖潔的殿堂裡,竟然發生著最醜陋的活劇!難怪希洛會如此的憤怒!難怪聖光竟會消失!我本以為是惡魔玷污了供奉希洛的聖地,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頓了一頓,羅格再給祭祀們以最後的一擊:「不!的確是有惡魔玷污了希洛的聖地!這惡魔,就在我們這幾位可敬的祭祀的靈魂裡!」
昭曄臉色慘白,她癱坐在地上,極度的羞辱讓她深深地低下了頭,她雙手掩住了臉,低低地抽泣著,全然不顧仍然赤裸著,所有隱密部位都暴露在外面。昭曄的腦中已經是一片空白,她只希望這是一個噩夢,可以快點醒來!
拉姆斯菲爾德心中閃電般掠過了羅格的幾句話:「你身為聖堂守護者,讓其它的精靈看到你軟弱的一面不好,以後還是晚上再去找祭祀們吧!」
他的心徹底涼了,他明白,如今這一切都是羅格早就安排好了的。以他對羅格的瞭解,整個計劃中必然不會給他和祭祀們任何翻身的餘地。
他抬起頭,正好迎上了羅格凌厲的目光。這位精靈最精銳的戰士苦笑了一下,閉上了眼睛,等候著羅格的宣判。
「依精靈最光輝的傳統,擔任希洛祭祀的精靈必須是純潔無瑕的,從心靈到肉體上不能有一絲不潔!現在,在場的精靈們,包括了所有尊貴的長老,都已經看到,昭曄等三位祭祀已經不再純潔!因此,我以神使的身份宣佈,她們不再有資格繼續擔任希洛的祭祀、也不再有資格繼續住在希洛的神廟中!現在,她們將因為褻瀆之罪被投入水牢,等我領受神諭之後,再議定對她們的處罰!」
羅格的目光又轉向了拉姆斯菲爾德,上下掃視了兩遍。聖堂守護者的身體充滿了力量和美感,所有的線條都將剛毅和優雅柔和巧妙地揉和到了一起,實在是完美無缺的一副身體啊!
羅格看了竟然都有些嫉妒了。雖然他身為死靈法師,完美而強健的身體一向是他喜愛的對象。不過眼前,重要的是不給他任何翻身的機會。
「有諸位尊貴的長老作見證!拉姆斯菲爾德淫亂和褻瀆罪名成立!因此,他將被永久性地去除聖堂守護者稱號,關入大牢,等候精靈族最嚴厲的懲罰!」羅格的聲音中帶著極度的憤怒和蔑視,他身後的精靈們也由開始的驚訝中恢復過來,紛紛高聲喝罵著屋子中央赤裸著的四個精靈。
憤怒的指責聲持續了近半個小時,還有越來越激昂的趨勢。羅格不得不高舉雙手,片刻之後,房間裡才慢慢安靜下來。
修斯長老一臉的沉痛,他長歎一聲,作了個手勢,四個精靈武士解下了身上的披風,將四個精靈赤裸的身體遮掩了起來。
三位祭祀目光呆滯,突如其來的打擊已經讓養尊處優的她們完全失去了行動和思考的能力。昭曄的意志是最為堅定的,她很想大聲地說,這是一個陰謀!一定是羅格在背後策劃的陰謀!然而當她看到在場精靈們無比鄙夷的目光時,她的心也涼了,她知道,就算再怎麼辯解,此刻也不會有人相信她的話了。最重要的是,她的確已經不再是純潔的身體的,就算所有的精靈都知道整件事是羅格策劃的,她也無法再擔任祭祀的職務了。
她在瞬間想通了,這就是羅格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她一貫堅持的精靈的傳統,竟然成了她最致命的軟肋!
昭曄默默地用披風裹緊了自己的身體。她只覺得自己已經完全麻木,接下來羅格會怎樣報復她都不重要了。最大的報復已經過去了,她還怕些什麼呢?昭曄惟一覺得遺憾的是,她無法提醒新任的祭祀小心羅格這個魔鬼。她知道,羅格是絕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
看著昭曄等人被帶下去後,羅格別有意味地看了一眼修斯,在接到修斯暗號衝進來時,連他也沒有想到場面竟然會是如此的火暴和刺激。但是不管怎麼說,扳倒了神廟,總算讓他出了一口惡氣。一想到精銳的「月之暗面」的損失,羅格就忍不住怒火上湧。這是一把非常鋒利的刀,羅格本來還想依靠「月之暗面」在北方有一番大作為呢!
至於拉姆斯菲爾德,已經是羅格的掌中之物了。巫妖艾爾格拉的記憶中有許多神奇的魔法,風月製造龍馬的過程也極大的啟發了羅格。精靈族的聖堂守護者,正是一個絕佳的試驗材料。
第二天的清晨,神諭之城終於迎來了久違的安寧。精靈們驚喜地看到,神廟的金頂又放出了淡淡的聖光!
自建成之日起,「神諭之城」就不曾太平過。經歷了一個月的戰火之後,發生精靈族身上的怪事又是如此之多,甚至超過了過去千年來的總和。
神使的死而復生已經讓精靈們十分吃驚了,復生後的神使使用邪惡、詭異而強大的魔法擊退了人類聯軍,也極大的震撼了精靈的神經。如今又出現了祭祀與聖堂守護者淫亂的事件,而且還是所有的祭祀都有參與的罕見淫亂!有些精靈心中已經隱隱覺得,就算是希洛明天搭乘著死神的馬車降臨到人間,他們也不會感到驚奇了。
在將神廟所有的侍從和祭祀下獄之後,神使羅格就順理成章地搬進了神廟。至於神廟的聖光,怎麼會難倒精通魔法的羅格?精靈族的收藏中絕不缺少蘊含神聖力量的魔法物品。
羅格還未來得及收拾昭曄,一片狼藉的神諭之城有太多的事情要等著他去善後了。所以重新讓神廟放出聖光之後,羅格就悄悄來到了修斯的臥室。
在修斯的房間外,羅格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決定敲門進去。
讓胖子吃驚的是,這老狐狸正安安穩穩地坐在房間中,旁邊放著一壺清香四溢的好茶,顯然在等著羅格。
問題在於,修斯怎麼會知道羅格會在這個時候來找他?現在可是距離黎明不遠啊!這老東西不睡覺,竟然在等他?羅格看了看茶壺,分明是新沏的茶,這老傢伙還沒等多久!
羅格越來越對這老東西有戒心了。
「修斯長老!」羅格堆起最真誠的笑容,坐了下來。他裝作不經意地挪了挪椅子,好讓自己可以在破窗而逃和破門而逃之間自由的選擇。
修斯嘿嘿一笑,也給羅格倒了一杯茶。羅格端起來一口而盡,他身為死靈法師,對毒是不怕的。何況他還喝過綠龍的血,抗毒力更上了一層樓。
「修斯長老,我這次來找你,是想和你商議一下眼前的局勢。我有很多地方都需要長老會全力的協助!」
修斯悠然道:「完全沒有問題!不管您如何處置祭祀們,也不管您打算再找多少個精靈來犧牲,都沒有問題!長老會那邊一定會全力支持您的。而且很快,長老會就會通過一項提議,您會擁有調動精靈族一切軍隊的權力!不管您的目標是什麼,比如說,哪怕是那頭銀龍,精靈族的軍隊都會忠實地執行您的命令的。」
羅格立刻嚇了一跳。修斯這老傢伙幾乎把他的心事全都說了出來!羅格覺得,越是接觸得多,這老傢伙就越是高深莫測!
「修斯長老,賦予了我絕對的權力,您就不怕我把精靈族引入深淵嗎?」
「不怕!」修斯微笑著道:「您若是沒有這麼點自律,又怎麼會辦成這麼多大事?」
羅格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