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誰的潛規則

如果阿克蒙德做出正確的應對,幕後那些人自然會知難而退,而作為補償,幹出這種事的齊格子爵將會做為犧牲品被推出來。

只是現在齊格子爵已經失蹤,按照慣例,齊格的家族再正式道歉,並且加倍賠償阿克蒙德的損失後,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如果阿克蒙德的應對不正常,那麼就有可能招致戰爭。

每當這種試探出現時,其實就意味著局勢已經到了危險的邊緣。就像猛獸在進攻之前,總會先用爪子去試探一下獵物的反應。

然而眼前李察親自來到了上議院,這種反應已經可以說是過火了。但是少數真正敏感的人,卻本能地覺得,事情應該不會如此簡單。

「失蹤的貨物,就是這個。」說著,李察從暗夜精靈手中拿過一把雙管雷神,對準上議院的穹頂突然開了一槍!

雷鳴般的轟鳴頓時讓貴族們驚慌失措,尖叫聲此起彼伏,裝潢精美的穹頂被轟開了一個大洞,碎石如雨灑落,砸在下方的貴族頭上。雖然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卻引起了新一波的混亂。

好不容易會議廳中才稍稍有了秩序,人們充滿恐懼地看著李察手中的雷神,也看著穹頂上巨大的破口。

破壞上議院的建築,本身就是一項罪名,而且不輕。但是此時此刻,卻沒有哪個貴族會蠢到和李察來較真。

他們看得很清楚,雷神可是雙管的,而李察剛剛只開了一槍。李察這一槍就已經表明了態度,這個時候誰跳出來誰就是找死,說不定下一槍就是瞄準他的。

李察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阿克蒙德處於特殊時期,所以我不會去管你們那些狗屁的潛規則!我有我的規則!現在我宣佈對這次事件的處理,希望那些還想要打我主意的人仔細聽清楚了。我宣佈判處齊格子爵死刑,他將會遭到永遠的追殺,對齊格子爵頭顱的賞金為一百萬金幣,凡是窩藏過齊格子爵的家族一概滅族。齊格子爵的家族將被流放,領地併入阿克蒙德!」

這個決定一出,場內頓時一片嘩然。一些有心人更是臉色蒼白。

李察的決定不是過激,而是完全逾越了貴族們的底線,徹底踐踏了千百年來約定俗成的潛規則。如果不能制止李察,那麼今後那些幕後勢力將很難再找到敢去試探阿克蒙德的替罪羊。

另一些貴族則若有所思。

齊格確實倒霉,他以為劫到的是一批普通的貨物,可沒想到居然會是雙管雷神這種殺器!如此威力的殺器,想必會在阿克蒙德對付收割者的戰爭中發揮重要作用,也難怪李察會如此震怒。

正常來說,發現劫到的是這種等級的戰略物資,那麼應該立刻想辦法歸還放行,這樣矛盾也不至於過度激化。可是從李察的反應來看,明顯是有人看上了這批東西,還是強行取走了大半。這樣事情可就複雜了。

還有人想得更深。他們都知道法羅是高時間流速的位面,這批雷神晚到一天,收割者就有可能殺掉成百上千的阿克蒙德戰士。

這時一名年輕貴族站了起來,大聲叫道:「你有什麼權利處置一名子爵?!」

李察手中雷神一轉,槍口突然噴出火光,在轟鳴聲中,這名年輕貴族的大半個身體突然消失,變成漫天血霧,只有一隻腳飛上高空,翻滾了數十下後,才砸進人群中。人們驚慌失措,卻出奇地沒有人敢尖叫。

李察用低沉的聲音說:「我每站在這裡一分鐘,就可能有幾名阿克蒙德戰士因此而死。我來到這裡,不是來聽你們的置疑,只是來宣佈決定的。沒有人有權利來置疑我的決定!」

李察將雷神扔回給那名暗夜精靈戰士。暗夜精靈熟練地給雷神裝填了新的彈丸,然後目光不善地盯著滿大廳的貴族議員們。

貴族們突然發現,李察的話好像還沒有說完,於是都莫名的心中一寒。

等會議廳中稍稍安靜了一些,李察繼續說:「這次事件的直接策劃,是亞亞·圖蘭。另一名間接主使者是威爾斯·黑廷斯。這兩個人也將被處死,他們的直系親屬將被滅族。圖蘭家族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把人交出來,否則的話後果自負。」

人群中有人高叫一聲:「你這是在挑釁圖蘭家族!你想要戰爭嗎?」

李察伸手虛空一抓,一個中年貴族立刻從人群中飛出,身不由已地懸在半空。他臉色已是慘白,被魔法力量束縛著,連話都說不出來。

李察根本沒有向他看一眼,而是注視著上議院所有的貴族們,緩緩地說:「類似的挑釁,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任何挑戰阿克蒙德的家族,都要準備好滅族的代價。如果你們想要戰爭,那我也會給你們戰爭。即使阿克蒙德死得只剩下我一個人,我也會把所有的敵人斬盡殺絕。」

李察的聲音舒緩而寧定,沒有咆哮,也沒有歇斯底里。但是他的宣言卻是真實且直接。正因為如此的平靜,才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李察的決心。

或許直到這一刻,許多人才肯真正放下傲慢與偏見,認真思考應該如何對待阿克蒙德。

李察的阿克蒙德還是崛起太快,超出了人們的想像極限,以致於人們總是下意識地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他們或許不敢直接面對阿克蒙德,但卻無時無刻不在希望有哪個歷史悠久的大勢力出面,把阿克蒙德從諾蘭德的版圖上抹去。

而當李察發出戰爭宣言之後,許多人才驀然意識到,李察已然是超級強者。他不但有了孤身立國的資格,自然也有孤身幹掉一個豪門的實力。如果家族中沒有超級強者,那麼沒有人能夠抵禦一名超級強者的暗殺。

那麼,究竟是誰先踐踏了潛規則?

此時李察向上議院大門走去,一名暗夜精靈舉起雷神,對準尚被束縛在半空的中年貴族,扣下了扳機。一聲轟鳴之後,這個中年貴族就變成了漫天飛舞的碎肉殘肢。

十名暗夜精靈跟在李察身後,魚貫離開了會場。這一次終於沒有人再愚蠢得跳出來說些什麼。李察已經用兩個實例告訴他們,任何敢在這個時候置疑他的人,都會被毫不留情地擊殺。

這已經是暴行。可是李察分明已經下定決心,要用鮮血和武力讓這些無聊的貴族閉嘴。

辯論永遠解決不了問題,力量才能解決問題。不管是惡意的,別有用心的,還是無心的,只要這時候敢於出頭,就一律擊殺。

回到浮島,李察將幾大灰色組織的代表全部召來,下達了對威爾斯·黑廷斯的追殺令。

活捉的賞金是五百萬,人頭的賞金則是兩百萬。威爾斯所有家族成員,也都按血緣遠近和重要性分別設定了賞金。威爾斯是黑廷斯的外甥,並且深得黑廷斯喜愛。但是這些灰色組織勢力範圍都覆蓋了整個大陸,並不是如何畏懼黑廷斯。

當下就有四個殺手組織接下了賞金。另外兩個稍小些的組織則需要回去再研究一下。

李察現在手上任何一個強者都非常寶貴,不可能浪費在這種費時費力的追殺上。由這些殺手組織代為執行則是最好不過。除非有大的豪門肯於庇護他們,否則的話在如此之高的懸賞下,這些人可以說是死定了。

送走各大殺手組織的代表,距離到圖蘭家族要人還有十分鐘的時間。

阿西瑞斯抓住空檔送進來一個新的計劃。這是關於調整阿克蒙德物資流轉的計劃,準備將和雷神有關的一切物資全部改為空運。

其實新的雙管雷神造價遠低於六管雷神。它們真正的瓶頸在於填裝了動力金屬的彈丸。動力金屬目前只能從收割者處獲得,也只有誓死也要和收割者決一死戰的阿克蒙德家族才會大量出產。這樣一發彈丸的價值就要超過雷神本身。

所以那批雷神才會以貨隊的方式運向亞山。隨車只配備了數量極少的彈藥,而真正大量的彈藥則會通過空運送往黑玫瑰古堡。

看了阿西瑞斯的計劃,李察搖了搖頭,說:「不,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就是動力金屬的運輸也不變,最多把可以一批運送的動力金屬分成幾批分別運輸。」

「但是我們沒有多少力量護衛!」

李察輕輕敲著書桌,淡淡地說:「不需要增加護衛。有人要搶,那就讓他搶好了。等敵人自己跳出來不是很好嗎,我們自己去找的話,可是會很累的。」

這時魔法鍾敲響,李察站了起來,說:「該去圖蘭家族要人了。你跟我來吧!」

阿西瑞斯跟隨李察走出城堡,一路上不時有暗夜精靈從各處走出來,在李察身後列隊跟上。

這時許多參加積分戰場的強者已經聽說了這邊的變故,紛紛從兩個積分戰場趕到浮島,跟在暗夜精靈之後。李察也沒有制止,而是逕自走向傳送陣。

在外人看來,其實很難判斷這些強者是站在李察一方,還是只不過來看看熱鬧。所以他們實際上也相當於站在李察一方,隱隱給圖蘭家族的施壓。這等於是變相的示好。

當李察走到傳送陣前時,身邊忽然多出了一個身影,是星賢者。

斯潘微笑著說:「我只是想跟著去看看。」

《罪惡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