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的手臂復生移植算是平常手術,在天門一這樣的繁榮星系,正規的大醫院都能完成,只不過克隆復生的手臂都是標準基因範本,往往比原本的要弱一些,還需要重新進行個性化的基因優化,才能達到原先的水準。
作為試驗體,楚君歸的手臂復生要麻煩一些,但在有人買單的前提下,依然屬於醫院能夠處理的範疇。醫院不用搞清楚楚君歸基因中那些大段大段看似無用的編碼是什麼,照樣子克隆就是,反正使用頂級生物材料的話,造就的基因鏈就足夠堅固,再長的基因都能承載得動。
這樣一個手術,卻需要動用到星系級的研究院,關鍵因素就在於準備植入的那些頂級肌纖維。
看來呂教授根本不覺得楚君歸能夠看得懂,就是看懂了也記不住,所以所有資料都沒有加密,那些肌纖維的核心參數也都在其中。
試驗體總共也就看了一分鐘,文件就自動銷毀,這麼點時間,呂教授覺得他把目錄讀完都勉強。在這一分鐘裡,試驗體讀了整整59.9秒。在讀之前,他用0.1秒時間先把文件複製了一份,存放在記憶區裡。
這些肌纖維根根參數爆表,一根細若髮絲的纖維可以產生幾十公斤的牽引力。若論強度的話,單根可以吊起上千公斤的重物。
這種肌纖維難就難在是真正的全生物材料,可以與特定基因的人體組織無縫結合。即使在盛唐,它目前也僅僅是試驗室製品,只能在試驗室中小批量產出。這種東西,成本就不好算了,反正高得離譜。
能夠一次性給楚君歸移植數十根,看來是林家對他的補償。只是楚君歸有些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經一次性拿了上萬的功績點,還不算前面的四千多,按理說補償已經足夠,無需額外補償。
林家真要是心裡過意不去,給他生成一條一模一樣的左手即可,也花不了多少錢。
楚君歸無法理解林家的想法,這些有錢人行事總是這麼任性,讓人難以拒絕。
這種好事,沒有拒絕的道理,於是楚君歸也不耽誤,直接跟著呂教授登上穿梭機,飛往研究院接受手術。
大約半小時的航程,穿梭機在研究院停機坪中降落。楚君歸一下飛機,就被眼前數十名研究員和十多台各式各樣的儀器嚇了一跳。
「這是很大的手術嗎?」楚君歸說得很委婉。這麼多人,在他身邊擠都擠不下,更不要說還有那麼多設備。手術根本不需要這麼多人,切片研究才需要。
呂教授不耐煩地說:「你當這個手術是普通的小手術嗎?為了保證你的身體能夠抗得住這些纖維,每次要同時移植十根以上,這樣才能保證受力均勻,免得你在發力時骨頭被它們拉斷。要趕在一周內完成移植,這些人是最起碼的要求了。你到底做不做?」
「做。」楚君歸不敢再多問。這位呂教授的脾氣顯然不怎麼好。
「那就快脫。」
楚君歸怔了一怔,有些反應不過來。
呂教授向推過來的移動式手術床一指,說:「脫光,躺上去。你還打算穿著衣服做移植嗎?」
楚君歸向周圍看了一眼,眼前的場景和人員裝束都似曾相識,以前在太空基地做檢查時也是這樣。略有不同的是,太空基地的研究員個個面無表情,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一塊隨時可以切開的肉。而這裡的研究員們多少還有些神情變化。
「就當是一次檢查……」楚君歸脫去衣服,躺在了移動式手術台上。
他一躺下,手術台的檯面即刻自動凹陷,完全貼合他的身體曲線,讓他半嵌在手術台內。
手術台自動滑行,通過長長的通道,最後進入一間有著半球形穹頂的大廳。手術台隨即變成透明,數道光芒在楚君歸身上掃瞄,進行最徹底詳細的檢查。
片刻後掃瞄結束,在另一間控制大廳中,柔和的電子合成音響起:「樣本身體狀況:殘缺;健康程度:150%;身體綜合機能指數:393。」
大廳內有數十個劃分開的區域,每個區域內都有一名研究人員,他們佩帶著目鏡,不斷在虛擬的終端上操作著。
聽到電子合成音的數據,有研究員說:「393!夠誇張的,王朝普通人的標準是100。這小子看著也不是很壯嘛,怎麼身體比普通人強那麼多?呂教授,要不要把這小子切開來研究研究?」
在中央控制台前,呂教授重重哼了一聲。
「開個玩笑。」那貧嘴的研究員趕緊戴上目鏡,老實幹活。
呂教授依舊是一張死板的撲克臉,淡道:「特種部隊裡面,身體綜合素質是普通人十倍以上的戰士要多少就有多少,你們想解剖的話,可以到那裡去找。」
呂教授又說:「這是林家交待下來的任務,一會哪個傢伙要是分了心,操作失誤影響了移植效果,用不著我多說,自己遞交辭職報告吧。」
研究員們都不敢說話了。在天門一星系研究院這樣地方工作,可是許多研究員的畢生夢想。
就在這時,有個女研究員忽然一聲驚呼,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在一片寂靜中還是被呂教授捕捉入耳。
「盧薇,你想說什麼?」呂教授臉色鐵青,看得出來是強壓怒意。
女研究員猶豫一下,終於還是壯著膽子,說:「教授,昨天我做試驗時調整過系統基本參數,忘記復原了。」
「哪個參數沒有復原?」呂教授已經處於爆發邊緣。
「是人體綜合指數的參照標準。我當時輸入的是一名特種部隊戰士的參數,所以樣本的指數不是普通人的4倍,而是特種戰士的4倍。」
呂教授大吃一驚。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盛唐特種部隊戰士都是從以千億計的人口中層層選拔出來的,有些人更是代代相傳,基因已經優化到了極致。什麼樣的人能夠比他們還強4倍?
「教授,真的不要解剖一下嗎?」盧微小心翼翼地提議。
「……不行。」呂教授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
「要不,就切一小片?」她繼續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