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看著楚君歸的眼睛,在那裡他沒有看到任何波動,也不可能看到波動。他收回目光,說:「任何一個體系,破壞總是比建設要容易得多,哪怕這個體系本身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它也有一定的價值。所以,我很高興能聽到你這麼說。」
這時管家走了進來,在比爾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麼。比爾就說:「午餐終於準備好了,來吧,希望你們會喜歡我廚師的手藝。」
比爾當先走出會客室,西諾和楚君歸跟在後面。西諾湊近楚君歸,小聲問:「你是怎麼看出他是這麼有背景的人的?」
「我控制了他的主腦。」
「厲害!這可是最新的系統。」
「然後什麼都沒有發現。」楚君歸說。
不過西諾發現了一件事:「你的口型和你說話的內容怎麼對不上?」
「你不也一樣?」
「我這是專業訓練。」西諾道。
「我也是。」
此刻在公寓角落的一間密室裡,楚君歸和西諾的對話已經被拍攝下來,並且自動給出了談話內容的分析結果。
「你說他們今天中午會請我們吃什麼?」
「不知道,不過聽說他們家的廚師很不錯……」
三人落座的時候,長長的餐桌上已經擺滿了飯菜,而且確實包括了王朝和聯邦的經典菜式。難得的是,這些飯菜並不是出自營養膏和食品製造機,而是用真正的原料,出自真正的廚師之手。
一輪酒後,管家又在比爾的耳邊輕聲說了點什麼,比爾就微笑著說:「區域主腦的權限已經批下來了,二級權限,一個小時,我想這已經足夠了。還需要什麼嗎?」
西諾攤了攤手,望向楚君歸。其實他也不知道楚君歸要區域主腦的權限做什麼。一台支撐兩個城區的主腦,裡面通常來說不會有什麼有價值的信息,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楚君歸搖了搖頭,說:「足夠了。」
比爾說:「很好,那現在是討論一下我的回報的時候了。首先我想知道,你對鮑勃和孫耀祖的評價,以及在他們中間你會選擇哪位?」
楚君歸說:「評價都一樣,我會選擇給錢多的那一位。」
比爾失笑,說:「你倒是直白。好吧,沒有誰跟錢過不去,我也一樣。你拿到數據後? 無論得出什麼樣的結論,我希望能夠給我一份。另外,如果你那邊的走私商想要進入灰區? 我希望能夠成為合作夥伴之一。份額就按照出資和貢獻而定? 如何?」
「非常合理。」
比爾看了看時間? 說:「那麼一小時後,飛車會在頂樓的停車場等候。」
午餐進行得相當愉快,等到楚君歸和西諾登上頂樓離開? 比爾臉上的笑容才收了起來。管家這時小聲問:「要不要派人去幹掉他們?」
比爾停下腳步? 看著管家,說:「我想你已經看過了他幹掉拆遷工的視頻。既然看過了,為什麼還要問這種問題?」
管家一頭霧水? 說:「他不過是動作快了點? 其它的似乎也沒有什麼。」
「沒有什麼?」比爾笑了? 說:「你應該好好學習下槍械格鬥了。」
在飛車裡? 西諾好奇地問:「你究竟做了什麼? 讓他們對你如此客氣?」
楚君歸倒是沒有隱瞞:「我在幹掉那個拆遷工的時候? 有1.06秒的時間展示了一個二級殺手的能力。」
「二級殺手?」
「聯邦二級殺手,在這裡,就是S級。」
西諾一下就懂了。
此刻在一棟極度奢華的頂層公寓中,鮑勃正反覆地看著手中的報告,看著看著? 他忽然一個耳光甩在了旁邊的助手臉上!
「我讓你去? 不是去談價錢的? 而是把人給我談下來!你都幹了什麼?沒有結果就給我回來了?」
助手一臉迷茫? 說:「我已經展示了最大的誠意。」
「誠意?」鮑勃啪的一聲,將報告砸到了助手的臉上,「對任何一位槍械戰鬥水準達到8.0的人來說? 什麼樣的誠意都是不夠的!」
助手倒吸了一口冷氣:「S級?」
鮑勃哼了一聲,說:「一位S級殺手想要殺我,我得準備多少護衛才夠?」
助手捂著逐漸腫脹的臉,思索片刻,然後小心翼翼地說:「根據我們的情報,在此之前他並沒有展示真正的實力,而只是作為系統工程師被僱傭。他突然出手殺了拆遷工,並且有意顯露實力,想必是相當生氣。而這一切的轉折點,是我們的人去了他家的那一刻。」
鮑勃雙眼微瞇,「你是說,那個女人和孩子?」
「或許以前不是他的弱點,但現在是了。」
鮑勃開始思索。
76區政府大樓外,西諾正靠在欄杆上,無聊地看著天空和過往飛車。楚君歸在大門處出現,走了過來。
「你總算出來了,整整一小時十一分鐘!」西諾報怨道。
「數據量有點大,所以多花了點時間。好在實際上比爾給我準備了90分鐘的權限。」
「我有點不懂,你要這些幹什麼?」
楚君歸揚了揚手裡的小芯片,說:「數據是一切決策的基礎,有了它,我們才知道該做些什麼。」
「淨說些沒用的。」西諾嗤之以鼻。
黃昏時分,楚君歸和西諾有了新的臨時據點,一個普通酒店的房間。楚君歸埋頭處理數據,而西諾則無聊地坐在窗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拋著手中的餐刀。
一個小時就這樣在安靜中度過。
西諾實在忍不住,問:「你究竟在找什麼?」
「蛛絲馬跡。」
「什麼的蛛絲馬跡?」
楚君歸默不作聲,不再回答。西諾聳聳肩,知道楚君歸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於是無聊到拿了個水果拋上半空,其後飛旋得餐刀掠過水果,從上面削下一片,準確地落在西諾的嘴裡。
這時楚君歸抬頭,忽然問:「你和你未婚妻定婚之後,有過多少個情人?」
西諾大吃一驚,第二片水果砸在他臉上,然後餐刀貼著他的鬢邊落下,削斷了幾根髮絲。
「幹嘛要問這個問題?」西諾顯得有些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