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五十三章往日不可回
黑暗中，看不到具體細微的神色表情，年輕的孟天正，殘破黃金戰衣染血，他緩緩而動，將一位真仙拉進伸手不見五指的可怕區域。
「啊……」
那真仙淒厲慘叫，聲音嚇人，像是遇到了最為可怕的事，居然發出這樣驚悚之極的尖銳叫喊聲。
要知道他可是真仙！
冰冷與黑暗的宇宙深處，模糊間可以看到，真仙正在揮動手中的黑金仙鑭，想要擊退敵手，震散詭異與不祥。
但是，這是徒勞的，他像是一下子虛弱了下去，連叫聲都孱弱了，幾乎聽不到，無力掙扎著。
那是什麼？來自生命禁區的那位強者一下子寒毛炸立，從未遇到過這種可怕的事，讓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
殘仙，不斷倒退，他面色煞白，覺得如墜地獄深淵一般，這種經歷讓他顫慄，元神與軀體都繃緊了。
這種感覺相當不好，就像當年他們四位真仙一起面對那跟異域強者大戰過後重傷垂死的鯤鵬一般，不禁發抖。
雖然那一役得手了，成功種下折仙咒，但是他們四人也險些全滅，若非有從仙域帶來的救命大藥，他們便都要死掉了，哪怕如此，此後的歲月中也是苟延殘喘。
「轟！」
不遠處，那位來自生命禁區中的神秘強者出手了，一掌拍下，天崩地裂，黑暗的宇宙成為湮滅之地。
這塊地方的群星早在此前就被擊成了宇宙塵埃，現在巨大的波動衝擊，一下子席捲更加遠處的星域。
在可怕的光束中，星辰海焚燒，那片星系成為火海，那是因為被這驚世一擊打的所有星體都炸開了，熊熊燃燒。
這是一種無比可怕的場景。翻手間，一塊星域成為過去，被徹底打殘！
剎那絢爛過後，是無邊的黑暗。那裡也成為毀滅之地，只留下灰燼，化作塵埃，在黑暗的宇宙中漂浮。
而風暴的中心，卻是孟天正那裡。剛才的極盡燦爛不過是被波及的星域！
殘仙緊張，握緊了拳頭，盯著宇宙深處。
讓他失望了，孟天正依舊在，眸子冰冷無比，回頭向這邊望來，盯住了來自禁區的那位仙道強者！
此時，手持黑金仙鑭的仙域強者已經無聲了，被孟天正拖著，扔進了那道黑暗門戶內。
那裡。彷彿通向另一方大世界，正如同仙域的門一般！
就這麼拖走了，不見蹤影。
隨後，一隻大手伸來，略帶蒼白，從那裡抓向來自生命禁區的強者。
「吼！」
那位強者大吼，竭盡所能，拼盡全力，取出一柄利刃，發出照亮天宇的璀璨光芒。割裂了大宇宙，他想搏殺大長老！
燦爛的光，照亮了那裡，大長老被黑霧籠罩。帶著不祥的氣息，膚色略白，如同玉石雕刻出來的一般。
他沒有任何表情波動，只有眸子深邃，裡面閃動出神芒，砰的一聲。他一把抓住了那柄利刃，而後也攥住了來自禁區的強者的手臂，黑暗翻湧，光華盡消失，這位強者也被拖走了。
「啊……」
殘仙大叫，嚇到膽寒，那可是兩位真仙啊，就這麼被人拖走了，讓他毛骨悚然，那人有什麼根腳？
他轉身就逃，亡魂皆冒，一刻也不想停留。
不過，他心中無底，怕在逃亡的過程中被一把抓回去，畢竟他已經半殘，遠不如遭劫的那兩人。
出乎意料，後方，黑暗中無聲無息，那道身影只是拖走了兩大強者，沒有理會他。
石昊熱淚盈眶，全程目睹了這一切，那真的是大長老啊，居然還能再次見到！
「前輩！」他話語帶著顫音，很激動，也很傷感，向前走去，想要靠近那裡。
昔日一戰，孟天正捨生取義，血戰邊荒，以下伐上，搏殺不朽者！在這不可成仙的年代，臨陣突破，成就仙位，可是那時他傷的太重，沒有機會穩固。在那一日，他要血戰強敵，還要對抗不祥，結果一戰落幕後，就那樣走了。
此時，孟天正回頭看向石昊，眼中微有波瀾，但很快一雙瞳孔都成為漆黑色，空洞無比，慢慢轉身，不再回首！
這個情形就像是在邊荒最後一戰時，功成日，身死時，最後毅然帶著無邊的黑暗霧靄，獨自走向宇宙深處。
現在，依舊如此，太相似！
石昊怔住了，伸手向前抓去，但又徒然落下手臂，眼中忍不住落淚，大長老，永遠的大長老！他，真的回不來了，那一戰後，他油盡燈枯，永墮黑暗！
「大長老！」石昊大吼。
宇宙深處，有一道門，伸手不見五指，漆黑如墨，什麼也看不到，大長老孟天正英姿勃發，只是雙目漆黑，他毅然邁步走了進去，再也回不了頭，消失不見！
真的走了，不能回來。
「一個紀元又一個紀元的沉浮，究竟是誰在歲月長河上方俯瞰，冷眼面對那人間更迭，大世輪轉。若有輪迴，哪一天你才能醒來，何時能再相見！？」
石昊心如刀絞，他為大長老此生的命運而感傷，充滿了不甘，想要挽回，卻抓不到什麼，無力回天。
一個紀元又一個紀元，若有輪迴，大長老是否在億萬年後還能夠甦醒？那時，還能見到誰？還能記起誰？
石昊離開這裡，回到三千州，沒有再去攻打仙殿，他已經試探出，仙域有人想擒他，居然能調動禁區人馬！
這是一個糟糕的年代，對石昊來說，是一段殘酷的歲月，他若稍有不慎，就可能會被人擊殺！
變強，他要變的無邊強大，直到有一天，無人敢殺荒，無人敢蠻橫不講道理，無人敢在這天地間恣意妄為。
想到昔日有些人所說的，看到一角未來。預示著的一些事。
「殺到世間無人敢稱尊，既然要大清算，殘酷到底吧！」
石昊一個人漫步，去那仙墳處。看望祖父還有阿蠻，結果依舊，這裡詛咒之力浩蕩，常人不可接近。
他們兩人居然還在沉睡中！
兩人無恙，被仙墳所散發的場域籠罩。不曾被天意一刀斬壞道基。
這裡非常可怕，是某位強者或者是某一族的回歸的路，敢參與大清算的無上強者，他的手筆外人無法想像。
便是末法侵蝕，這裡依舊堅固不朽，仙墳如常。
石昊走了，隱居在九天上，整整三年，他無聲無息，體悟著末法時代的天地劇變。期間很危險。
這天意洪爐像是盯住了他，不斷要將他焚成道則，讓他歸於大道。
不過，石昊都熬了下來，三年靜修，他的修為在增長，在激增，正式步入至尊境更高一個層次。
再給他一段歲月，他注定要進入至尊境後期。
不過，他卻蹙起了眉頭。體會到了一些不妥，當年想盡辦法成為至尊，路途不太穩，過於急迫了。現在他隱約覺得不安。
就是金太君都曾看出，說他道行不穩固，曾經譏諷他不算真正的至尊，有一定的道理。
「該回下界了，我去解決自身的後患問題。」
之所以三年後才回去，那是因為石昊感受到危險。試探出仙殿跟人勾結，對他不死心，有埋伏。
哧！
他一衝而過，身體穿過十字陰陽地，沿著那條路，向著下界走去。
沒有遭遇伏殺，數年過去後，這裡已經變得安靜了。
下界，靈氣乾枯，也步入末法時代，而且頗為嚴重！
在禁區中，石昊見到那半顆雪白的頭骨，聽到了禁區之主的歎息聲，但是卻沒有停留，快速離去。
他有些急迫，衝向荒域，趕向石村。
到了而今這等境界，抬腳間，一片星空便會落在後面，他自然一剎那就回來了。
站在山峰上，看到了石村，他長出一口氣，那裡很祥和，有笑語，有喊聲，孩子們帶著一些凶獸幼崽跑來跑去，不像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臨近這裡，天神樹發光，各種神藥靈草吐納精氣，這裡雖然也步入末法時期，但是遠比其他地方強上不少。
他看到了村後頭的九具龍骨，還有那口銅棺，它像是可以鎮壓末法的慘烈，阻擋住了某種侵蝕。
「是了，仙家法器，不朽之物都有一定的效果，看來一些存在能夠藉此活的長久一些。」石昊說道。
老族長石雲峰無恙，只不過額上多了一些皺紋，早先轉黑的髮絲又出現了一些雪白。
石昊稍稍安心，連年歲最大的長者都還算氣色不錯，其他人自然影響不到什麼。
因為，這裡沒有活過百萬年的老妖精，不會剎那壽元乾涸！
此外，還有九龍拉棺這種仙道之物鎮壓，令這裡不曾惡化到讓人憂心的地步。
「叔叔！」
「大哥！」
一群青年圍了上來，見到石昊，格外的激動與喜悅，他們已經知道末法時代到了，一直在為久不見的石昊擔心。
「你消失這麼久，這群小兔崽子很焦急！」大紅鳥湊到近前。
「嘿，都被我操練著，這幫傢伙道行沒有退化，都在精進中！」大黑龜探頭探腦，在那裡表功。
「叔叔，上界怎樣了，我們什麼時候殺回去？！」一個美麗的少女問道。
這群人，有的是在石村中出生並長大的孩子，還有的是邊荒七王的後代，是石昊從帝關那裡帶回來的。
如今，他們都早已成年。
「所謂邊荒，所謂九天十地，如今已經略顯過小，日後我們要征戰的地域將沒有邊界，大到無疆，異域，黑暗之地，仙域，都可能是我們兵鋒所向的地方！所以，你們要變強，跟上的我腳步，有朝一日，會殺到這天地變色，日月無光，星河倒轉，乾坤顛覆！」石昊說道。
「發生了什麼？」黃金獅子走來，它雖然一直想著擺脫坐騎的身份，想要叛逃，但這個時候還是被驚住了。
其他人也吃驚，有朝一日，連仙域都可能要成為征伐的浩瀚疆土？
「沒什麼，抓緊時間練兵，修行！」石昊說道。
「我們一直在苦修，迫不及待了！」
石昊聞言，想了想，道：「那好，現在就帶你們去一個地方，檢驗你們的修行成果，實戰才是最好的練兵之法。」
「去哪裡？」一些人興奮，摩拳擦掌，早就想走出這片大荒了。
「百斷山脈，或者西陵界！」石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