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已完全不受戰局的影響。
當深藍和奧克坦激戰,凌語詩和索姆爾靈魂爭鋒,神族、惡魔與賽多利斯家族族人殊死搏鬥時,他早沉醉於「通天」古陣圖最後的構建中。
他龐大的靈魂意識,如同索姆爾的魂念一樣,分化萬千,一縷縷的魂念依附在那絲絲血線中。
本源深海的天空中,一幅繁複至極的奇異陣圖,在他精血和魂念的描摹繪製之下,慢慢地形成。
隨著古陣圖逐漸的凝成,陣陣奇異的磁力,從那古圖上擴散開來。
那是一種混雜著靈魂和血脈的神秘磁動。
也不知是否受那神秘磁動影響,還是浩桀、蒼曄、明煦的靈魂探索引發的變故,一直平靜無波的本源深海,似漸漸有了動靜。
漆黑,深邃,神秘,浩淼的本源深海,海面上首先蕩漾起微弱的漣漪。
液態化的濃郁深淵能量,隨著本源深海的漣漪顫動,似在悄悄揮發。
絲絲縷縷極淡極淡的紫色煙霧,從本源深海的海面上升騰出來,散逸在天地間。
那些稀薄無比的淡紫色深淵魔氣,本來就很難察覺,這時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自己面前的對手身上,根本無暇留意本源深海表面那微乎其微的變化。
就連凌萱萱、凌峰和高宇等人,如今也在和幾個賽多利斯家族的族人廝殺。
整個本源深海,只有秦烈和浩桀三人沒有對手,都似陷入某種奇異境界。
浩桀、明煦、蒼曄三人,聽不見乾煋他們的呼喚和靈魂訊念,精氣神似乎都被困於本源深海內部。
而秦烈,則是繼續以靈魂和精血,持續地為「通天」古圖添加血線。
突然間,他的魂湖,也泛起了絲絲漣漪。
勾勒古陣圖的他,稍稍分心留意了一下,驚奇地發現他魂湖的動靜,和本源深海的動靜,頗為的相似……
甚至於,他隱隱約約覺得,他腦海中的魂湖,似在嘗試著和本源深海建立起聯繫。
他注意到,他魂湖蕩漾起的微弱漣漪,和本源深海的波動都那麼的同步。
絲絲從本源深海上升騰出來的,極淡極淡的紫色煙霧,肉眼都很難辨別。
可那些紫色煙霧,裊繞著,似朝著他飛來。
這個發現令他愈發驚異。
然而,當第一縷紫色煙霧,並沒有逸入他身體,而是消失在他繪製的「通天」古陣圖以後,他幡然醒悟。
那些淡紫色的深淵魔氣,不是受他軀體的吸引,而是……奔著他構建的古陣圖而來。
這時,他這一幅「通天」古陣圖,還沒有徹底刻畫成功。
一縷縷極淡的深淵魔氣,逸入古陣圖消失以後,他發現這一幅「通天」古圖,有一些血線似被染成了暗紫色。
只是略略遲疑了一下,他又集中了注意力,繼續補全「通天」古陣圖剩下的部分。
他沒有再繼續關注本源深海的變化。
他也沒有去理會他的魂湖,和本源深海同樣的波動的漣漪,沒有多想其它。
他並不知道,隨著「通天」古圖逐漸趨於成功,從本源深海上升騰出來的紫色煙霧,已由稀薄慢慢變得濃郁。
當一縷縷暗紫色的深淵魔氣,不斷地從本源深海上漂浮出來,一一飛向他們時,很多惡魔率先覺察到不對勁。
他們驚叫著,嘗試以他們的軀體,去吸收那些濃郁的深淵魔氣,從而補充消耗的血脈力量。
可惜,他們的牽引拉扯,對那些漂浮的深淵魔氣沒有任何的影響力。
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濃郁的深淵魔氣,開始大量的從本源深海上蒸騰出來,都滾滾飛逸向天空。
一一落向秦烈頭頂那一幅奇異且巨大的古陣圖。
之後,不至於惡魔,就連神族、骨族、羽族,還有那些賽多利斯家族的族人,也都注意到這個驚人的變化。
對本源深海有一些認知的強者,眼見液態化的深淵能量開始蒸發,並一股腦兒的逸入那一幅奇異古陣圖,終於變了臉色。
他們似一下子清醒了。
雖然他們不知道秦烈的那一幅古陣圖,究竟是什麼東西,但他們越來越肯定本源深海和秦烈之間,必然已率先建立了某種他們無法理解的神秘聯繫。
這種聯繫,似乎預示著秦烈已找到那一塊深藏本源深海的晶面,而且已在著手奪取!
「分出人手!殺了他!」奧克坦嘶吼著下達命令。
一部分圍攻乾煋、玄珞的賽多利斯家族的族人,呼嘯著上天,如刺破蒼穹的利劍。
他們試圖將秦烈絞殺。
然而,也不知怎麼一回事,那些一束束飛向「通天」古圖的深紫色煙霧,突調轉了方向。
蘊藏著澎湃深淵能量的紫色煙雲,蝕骨之蛇般,竟直接鑽了他們的體內。
這些靈族族人,體內突然湧入大量濃郁的深淵魔氣以後,身子如被過度充氣的皮球,不斷膨脹,然後轟然爆碎。
他們甚至都未能靠近秦烈到百米範圍。
「奧克坦!他是唯一一個,可以真正奪取本源晶面的人!」
也在此時,索姆爾的一縷魂念,不知從何而來,卻突然在他腦海轟響起來。
奧克坦悚然變色。
「既然近不了身,就給我以靈器轟殺他!」他又一次怒喝下令。
又是一部分對付骨族和羽族的賽多利斯家族族人,因他的命令分離出來,一雙雙被鮮血激的發狂的藍色眼睛,冰冷殘忍地看向天空。
數十件稀奇古怪的靈器,有飛梭,有長矛,有利劍,一一飆射向空中。
那些靈器都釋放出奪目的神光,蘊含著空間、時間和生命之力,烙印著他們掌握的血脈奧義。
那些靈器如飛天的一束束流星。
可在秦烈的頭頂,那一幅繁複神秘的「通天」古陣圖,隨著吸收的深淵魔氣越來越多,所形成的磁動也變得愈發的詭異。
一圈紫紅色的磁動,從那「通天」古圖上擴散快來,似能量光幕形成的漣漪。
紫紅色光幕動盪開來,所有飛向他的靈器,竟一瞬間被衝擊成了廢銅爛鐵。
一件件依附在靈器上的魂絲,也被盡數湮滅,不留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