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成就神魂

身後靈寶閣的方向,傳來巨大的轟鳴聲,殺紅了眼的各方天士,忘記了自己身在水雲國皇城,為了靈寶,對身旁任何人都敢出手。

牛角聲急促,駐紮在靈寶閣內的天水城軍隊,應該已經開始出面維持秩序了。

姬長空在一棟棟房頂上馳騁,心如明鏡,將週遭一切波動映入心底,避過一些厲害天士較多的區域,專往一些人跡稀少的地方鑽。

呼呼!

迎面吹來淡淡藍煙,發足馳騁的姬長空,無意間吸了一口。

藍煙一入身體,突然,他渾身酸麻無力,一腳踏空,「撲通」一聲,跌落在一家雅致的庭院中央。

「嘿嘿,總算逮到你了。」

一道熟悉的瘦小身影,從遠處一個牆角顯現出來,竟是在靈寶殿內,向他用兩百塊上品元石換取千年紫金蟾蜍毒牙的那個老頭。

老頭低聲怪笑,走到姬長空身旁,抓著他衣襟,直接將他拖進庭院龐一間廂房。房內,一對夫婦口吐白沫,已經死去多時了。

關上房門,老頭將姬長空酸軟無力的身子按進一個椅子內,一隻枯黃的老手在姬長空身上摸索了一會兒,將他緊握的匕首,芥子袋,還有左手上的扳指紛紛褪了下來。

打開芥子袋,各種來自雲夢大澤的靈藥,黑玉元晶,還有他在靈寶大會上換取的六千多塊上品元石,一一堆積在了屋內。

「發了,真是發達了!嘖嘖,真沒想到,你這看起來一點不張揚的小子,竟然有這麼多好東西,不枉我跟了你半天!」老頭興奮地嘿嘿低笑,嘖嘖稱奇。

渾身無力,姬長空連眼皮子似乎都開始沉重起來,以微弱的聲音問道:「你,你是誰?跟著我幹什麼?」

「咦,還有一樣東西呢?」老頭沒答話,反而一臉疑惑地望著姬長空,伸出雞爪一般的枯瘦老手,又仔仔細細在姬長空身上摸了一遍,喝道:「小子,東西呢?」

「什麼東西?所有的東西,不都被你取出來了?」腦子渾渾噩噩,姬長空連講話都有些困難了。

「少給我裝蒜!」

老頭冷笑,壓低聲音道:「靈寶閣崩塌之前,展台中一共飛出了三樣靈寶,其中那天元珠就落到你身上了!小子,當時閣內雖然亂作一團,沒有幾個人還敢分心東張西望,只有我一直盯著那天元珠,看到了這個情況!」

「哼,當時人多,我沒敢動手,眼看著你又搶了杜少鋒的月心石、日心石,然後才逃出靈寶閣,我一路從靈寶閣跟了出來,可不是為了月心石、日心石而來的!」

「說!你將天元珠藏在什麼地方了?是不是在那個丫頭手中?只要你老實交待,今天我開恩就繞你一條小命了!」

彭!

老頭一拳捶在姬長空胸口,本來就要昏迷的姬長空,猛地一疼,精神又恢復了一些。

天元珠?

姬長空腦子有些遲鈍,想了一會兒,才記得自己和白清雅從靈寶閣飛身逃出來的時候,背後似乎被一束光芒擊中,體內有種多了一物的奇妙錯覺。後來形勢緊迫,杜少鋒緊追不捨,他根本沒時間查探身體異常,現在給這老頭一說,姬長空一下子想起來了。

雙眸一亮,姬長空將精神、知覺、意志盡量凝聚,保持腦海清明,苦思對策。

「小子,你別不識好歹,我沈宸修煉的天士之道異於常人,採集天下巨毒淬煉身體,你要是再不說,我會一點點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老頭臉色漸漸陰森起來,一雙眸子毒蛇一般在姬長空身上轉來轉去。

「那東西鑽入我身體,到了我眼珠子裡面了,你來看看就知道了。」姬長空聲音虛弱,有氣無力地說。

沈宸雖說一直跟著他,不過在衣服店舖,姬長空以銀瞳殺杜少鋒的戰鬥,只是發生在瞬息間,他猜測沈宸應該不知道他眼瞳的秘密,所以出言試探。

果然,沈宸的確不知,一臉疑惑地湊向姬長空,睜大了眼睛和他雙眸對視。

突然,姬長空一雙漆黑眼瞳,漸漸轉為銀色,在沈宸聚精會神地注視下,一道銀芒驟然爆射出來。

「啊……」

銀芒射在沈宸眼中,他只是發出戛然而止的一聲驚呼,和杜少鋒一樣,身體立即結凍,成了一具冰雕。

直到這個時候,姬長空精神、知覺、意志才真正開始內視身體,從上到下探察體內異常。

小腹處,一個異物被血肉裹住,在他體內緩緩地釋放著天地元氣。

精神、意志、知覺一碰觸到它,它突然劇烈跳動起來,洶湧的天地元氣像是游絲一般,紛紛從它那兒冒了出來,又紛紛散溢到了姬長空的四肢百骸、渾身筋脈血肉中。

另外一股奇妙地波動,猛地和姬長空精神、意志、只覺糾纏在一起,各種各樣的幻象在他腦海中浮現。

身在血池,諸天惡鬼過來啃噬身體,令他痛不欲生!

過了一會兒,他又像是身出瓊樓仙境,一個個妙處畢露的美艷女子,和他在乳白色的河水中嬉戲……

種種幻象紛至沓來,包羅了人間萬象,在他腦子中反覆浮現,每一次都不相同。

人在漫天幻象中,心存一絲清明,姬長空牢牢謹記太虛秘錄上的奧義,守著本心,和各種幻象對抗。

……

不知道過了多久,姬長空轟然一震,腦海中種種幻象蕩然無存。

猛地站了起來,之前那種渾身酸麻無力的感覺再也沒了,他只覺神清氣爽,體內似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可以任由他揮霍。

心之所向,知覺四處延伸,周圍一切元力波動、生命痕跡,分毫不差的映入他腦海。

張開手,掌心一縷元力飛逸出來,元力不斷地變幻著,漸漸地成了一條蜿蜒游動的長蛇,隨後突然一變,又縮成一團,成了一個懶洋洋的海龜。

元力凝物!三才天巔峰之境!

心中一動,精神、知覺、意志合在一起,成了一團能夠清晰感覺到的浩淼波動,那團波動像是水紋,又像是一朵火苗,看不見摸不著,卻真實存在著。

神魂!

只有神魂,才能夠以這種形態在腦海中展現,也只有神魂一成,才能夠將元力凝為實物!

大喜過望,姬長空沒有料到自己竟然可以這麼快形成神魂,神魂內視身體,霎那間,體內各處經脈、骨骼、五臟六腑,紛紛快速映入他心間,給他一種無比清晰的感覺,就像他縮小了無數倍鑽入了自己的身體內,對身體每一個角落都熟悉異常。

這真是無比美妙的感覺!

小腹上方,異物天元珠被血肉裹住,依舊緩慢、卻持續不斷地釋放著縷縷元氣,令姬長空大為驚異,卻沒敢再以神魂來窺探天元珠的情況。

不過,他卻知道當初陳怡蓉說的沒錯,來自天外隕石中的天元珠,絕對不僅僅只是聚集元力一種用途!

他明白,他神魂之所以能夠哪麼快聚集形成,肯定有天元珠的一部分原因。

沒有繼續深究天元珠的異常,姬長空很快從神魂內視身體中回過神來,在他面前,凍成冰雕的沈宸,渾身堅冰竟然還未化去,滿地的元石,芥子袋、黑玉元晶、匕首、扳指、靈草等屬於他的物品,一樣不少。

一把抓住芥子袋,將滿地的元石、黑玉元晶、靈草一一收入芥子袋中,又帶上了扳指,抓起匕首,見房內再也沒有屬於他的東西之後,姬長空才望向了凍成冰雕的沈宸。

神魂一動,對於元力波動異常明顯的他,能夠清晰地感應到沈宸體內有著微弱的元力在流動,沈宸神魂已成,也沒被堅冰凍住,此時也有生命波動在他腦海中。

還沒死?

眉頭一皺,姬長空冷靜地望著沈宸,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殺還是不殺?

沈宸明顯對他圖謀不軌,一路跟來就是為了天元珠,途中還放毒害他,奪他渾身靈寶,還有將他慢慢折磨至死的意圖。

這麼一個人,肯定不是善類,屋內兩具無辜百姓的屍體,就是證明!留下來的確是個禍害,最重要的是,此人還知道天元珠就在他身上!

猶豫了一會兒,姬長空雙眸漸漸冰冷,眼瞳未變銀色,也帶著點寒氣。

匕首一揮,銀光一閃,只聽「匡當」一聲,沈宸頭顱飛了出來,硬邦邦地落在屋內,堅冰還在。

杜少鋒之死,是誤殺,這一次,他卻是主動殺人!

這次動手,姬長空異常冷靜,出手果斷,一擊致命!

沈宸一身毒,還被堅冰覆蓋,姬長空沒有動他,深深看了他一眼,便轉身出了這間安靜的廂房。

……

月光如水,揮灑在大地上,已是深夜,周圍寂靜無聲。

剛剛主動殺人的姬長空,抬頭望了望天空,神魂放開,靈覺四處延伸,以他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蕩漾。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神魂已成,他靈覺的感應不但比以前清晰了太多,能夠感應的範圍也至少增加了五倍。

一走出房間,體內天元珠似乎動了一下,旋即,充斥在天地之間的元氣,竟然漸漸朝他匯聚。

神魂已成,體內又有天元珠如此異寶,加上驚濤決、天雷勁,和一雙能出奇制勝的銀瞳,姬長空信心空前膨脹。

先找到白姐再說,姬長空低呼一聲,縱身一躍,飛上屋簷,朝著靈寶閣行去。

……

《十方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