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盤渾圓烈日高懸在天上,沙海茫茫,滾燙的空氣簡直要把人蒸熟,風沙襲來,沙石遮天蓋地,什麼都看不清楚。
在烈日的烘烤下,一股股熱浪湧來,令人呼吸困難,廣袤無垠的沙漠,像是永遠沒有盡頭,人在沙漠中行走,嘴唇乾裂,皮膚嚴重缺水,被刀子一樣的太陽光刺的舉步艱難。
天武國西邊,是望不到邊際的炙熱沙漠,姬長空、厲恨天、拓跋烈三人走在沙漠中,時常碰到沙塵暴,狂風捲起風沙,將三人活埋了許多次。
這兒的環境極其惡劣,白天熱的人要脫一層皮,夜晚冷的人骨頭都被凍僵,極寒極熱的溫差,讓人難過的簡直要吐血。
要不是三人全部都是修煉天士之道,這麼毫無準備的深入大漠當中,很有可能就被沙塵暴埋葬了。
沙漠中暴徒橫行,三人一路上行來,已經碰到幾波流竄的沙漠暴徒,那些人騎著駱駝,用厚紗遮面,揮舞著彎刀,洗劫所有碰到的旅人。
這些沙漠暴徒從來不講規矩,即便旅人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奉獻出來,也難以倖免於難,男人當場被彎刀撕裂,女人則是被那些沙漠暴徒哈哈狂笑著盡情褻玩,孩子們都被抓起來作為奴隸。
一路行來,這種事情三人已見了太多,漸漸麻木了。
幾波沙漠暴徒不幸的碰到他們三人,幾乎沒有任何放抗的餘地,都被拓跋烈、姬長空兩人屠戮乾淨,對待這些沙漠暴徒,姬長空、拓跋烈出手毫不留情,只比尋常人凶厲一點的沙漠暴徒,在精修天士之道的姬長空、拓跋烈手中,死的一個個奇形怪狀。
又是一波沙漠暴徒橫屍一地,帶著厚紗的沙漠暴徒屍首分離,一個臉上紋著蠍子圖案的暴徒首領,跪在姬長空面前,說著聽不懂的西域話,祈求姬長空的原諒。
揮刀,這一名暴徒首領大好頭顱驟然從脖頸飛上天空,一腔猩紅色的鮮血直飛上天。
連續殺了幾十個沙漠暴徒,姬長空心如鐵石,對他們沒一點仁慈可言。途中見識過太多由這些沙漠暴徒製造的慘案,他對這些人早已經深惡痛絕,該殺就殺,毫不客氣。
厲恨天從不出手,這些沙漠暴徒在他眼中簡直是螻蟻一般的存在,每一次這些沙漠暴徒出現,厲恨天便會看向姬長空,用眼神示意他全部殺掉。
一路殺來,厲恨天不斷地點頭,似乎非常滿意姬長空的做法。到了後來,厲恨天不讓拓跋烈動手,所有的殺戮都有姬長空一人完成,他和拓跋烈兩人只在旁邊站在,對他進行手法上的指點。
不論是厲恨天還是拓跋烈,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凶人,厲恨天的凶名聞名天下,拓跋烈乃水雲國東部巨梟,也是喋血多年的人物,兩人冷酷凶厲,大風大浪見過太多了,為了避免姬長空將來心軟吃大虧,他們刻意在這方面培養姬長空的冷酷。
姬長空沒讓他們失望,見過一波沙漠暴徒對普通旅人的殘暴行徑之後,之後再見到的沙漠暴徒,他根本不用厲恨天、拓跋烈兩人吩咐,從頭到尾殺了下去,再也沒有了絲毫的猶豫。
隨手將染血的彎刀扔掉,從滿地的屍體中搜出水袋、食物,一一裝入芥子袋中,抬頭望了望和沙漠成一線的落日,姬長空回頭笑著詢問厲恨天:「老厲,還有多久才能夠到摩羅天國?」
「早呢。」厲恨天一貫的淡漠,騎在一個駱駝上,瞇著眼睛看天。
「長空,以厲老的速度,破空飛行的話最多三天就能夠到達摩羅天國。即便是我,以七星之力飛行,十來天的時間也能夠到達摩羅天國。」
拓跋烈光頭在落日下成酒紅色,他灌了一大口清水,笑道:「沙漠是個好地方,有許多天士都會來沙漠歷練,在沙漠當中尋求突破之道。我們反正不著急,你就將沙漠當成你的修煉寶地吧,在到達摩羅天國之前,你如果能夠更進一步,厲老一定會非常欣慰。」
聽拓跋烈這麼一說,姬長空也笑著點頭,他知道厲恨天、拓跋烈兩人之所以不緊不慢地騎著駱駝,就是想在沙漠內磨礪他。這一路上,厲恨天不斷地詢問他修煉的心得和成果,將自己的一些體會說給他聽,拓跋烈自知在天士修煉方面遠遠不如厲恨天,一有閒暇,就為他講一些天下趣聞,給他增加見識。
在厲恨天和拓跋烈兩人的熏陶下,他不但修為方面大有收穫,也知道了很多一般人永遠難以接觸到的秘辛事,知道摩尼教聖母幽蘭當年曾在中土三國迷惑眾生,卻沒能打動曹玄奇,反被曹玄奇破去心境,敗退西域。
從他們口中,他知道摩尼教除了有聖母幽蘭、黑暗之王兩大教尊之外,兩人還會生下一名黑暗之子,黑暗之子將會繼承黑暗之王這一脈的教義,另外聖母幽蘭還需要在西域尋找一名聖女,將來好接替她的位置。
聖母幽蘭一脈,下有清淨、大力、智慧、光明四大法王,黑暗之王一脈,下有恐懼、貪婪、淫慾、仇恨、嗜殺五魔。
厲恨天、拓跋烈兩人見多識廣,對天下大勢所知甚詳,以前厲恨天從來不和他說這方面的事情,這一次在沙漠中,他卻主動地向姬長空灌輸這方面的訊息,這麼多年來,厲恨天說的話加起來,怕也沒有這段時間說的多。
「西域大大小小的國家有百十個,其中最大的一個國家是摩羅天國,摩羅天國信奉摩尼教,在摩尼教的暗中幫助下,摩羅天國成為西域最強盛的一個國家。不過,由於西域地廣人稀,國家分佈的較為稀疏,即便是摩羅天國,也沒能夠將西域一統。」
「在西域,摩尼教雖然乃第一天士教派,但他們依舊有著對手,一些古老的天士教派比摩尼教存在的時間還要久遠,只不過因為那些教派中沒出一個如聖母幽蘭一樣的人物,所以才會被摩尼教騎到頭上。」
「千萬不要小看那些古老的西域天士教派,譬如『奧羅神教』,這個教派乃西域最古老的天士教派,比摩尼教要久遠許多。幾千年前,奧羅神教一直都是西域第一代教派,直到奧羅神教最後一代『奧羅神』神遊太虛,魂魄不歸之後,摩尼教才興起,最終取代了奧羅神教在西域的地位。」
「過了這麼多年來,摩尼教雖然成了西域第一大教派,但是他們依舊不能夠徹底消滅奧羅神教,奧羅神教的教徒在西域民眾中還是有著很大的影響力,黑暗之王和麾下五魔這麼多年一直想將奧羅神教從西域抹去,但卻始終不能夠得償所願……」
拓跋烈對西域的事跡似乎也頗為瞭解,一路上他和厲恨天分別講說,將西域各種教派、各種紛爭一一為姬長空詳細說了一遍。
「咦!」
厲恨天突然皺著輕呼一聲,在駱駝上瞇著眼睛,遠遠望著西方,拓跋烈、姬長空兩人一愣,旋即也聚精會神望向西方。
落日餘輝漸漸消失,黑暗即將遮住沙漠,在西方,一群沙漠暴徒虔誠地跪伏在地,朝著一個騎在巨大毒蠍身上的瘦小身影膜拜,這些沙漠暴徒跪在地上,低著頭將搶來的東西高高舉起,用膝蓋行走,將東西遞給那個巨大毒蠍身上的黑衣黑面身影。
在這些沙漠暴徒中,許多人都修煉天士之道,其中還有幾人居然有著三才天、四象天之境的修為,這絕對是不同尋常的一類沙漠暴徒。看他們的樣子,一個個神態虔誠,似乎發自內心地將那個騎在巨大毒蠍上面的瘦小身影,當成了自己信奉的神明來頂禮膜拜。
「拉姆教,一個將毒蠍子當做神獸的西域邪教,拉姆用中土話來說就是蠍子。拉姆教的教徒可以和沙漠中的毒蠍子溝通,可以弄出巨大的沙塵暴,拉姆教認為沙漠就是一個死亡之地,所有踏入沙漠的生命,除了蠍子和拉姆教的教徒,都是應該死的人。」
「沙漠暴徒大部分都是拉姆教的外圍教徒,他們也信奉拉姆教的教義,把來往的旅人當做死人來看待,將搶掠來到東西供奉給拉姆教。以前拉姆教在西域根本排不上名號,但是最近百年拉姆教緊緊抱著摩尼教的大腿,漸漸發展起來了,拉姆教的教主和黑暗之王關係非淺,拉姆教每年都需要向摩尼教供奉許多天士靈寶。」
拓跋烈一臉厭惡,盯著遠處那個瘦小的身影,繼續說:「那人應該是拉姆教的一個重要人物了,五行天之境,在拉姆教只能算是個小人物。娘的,看到這種人物就不爽,我去幹掉他們。」
「讓長空去。」瞇著眼睛的厲恨天,眼睛微睜,突然開口說。
「長空?」拓跋烈一愣,疑惑道:「厲老,你不是說長空不能夠再用天元珠的力量嗎?那人有著五行天之境,差了整整一個境界,會不會不太妥當?」
「無妨。軒轅血脈加太虛秘錄,即便不用天元珠的力量,越級一戰,也應該沒問題。」厲恨天板著臉,斜了姬長空一眼,道:「長空,你去。」
「好啊。」飛身從駱駝身上躍下來,姬長空直朝著前方幾人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