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衣和童乾的戰鬥,結束的速度非常快,只是一會兒功夫,血月宗宗主童乾,就透支了所有的鮮血,倒在了血泊中氣絕了。
這個結果顯然出乎了很多人意料之外,莫雲衣沒有出手之前,誰都不認為她能夠將童乾擊敗,然而,當她展現出神遊七星的境界之後,所有的圍觀者都變色了,終於意識到姬家這個古老的家族,即便沒落到今天這個天地,也一樣不是一般的小宗派可以抗衡的。
血月宗的血月裂,乃是來自東海「血池」的絕學,能夠催發潛力在短時間內提高力量,本來就能夠神遊五星的童乾,催發出鮮血的力量體內的元力已經不比莫雲衣略遜,但就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敗了……
而且,敗的極慘!從這方面來看,莫雲衣神遊七星的力量,要遠遠高過童乾!
流雲海峰臉色沉重無比,看向莫雲衣的眼神帶著深深地顧忌,童乾以血月裂的方式來催發潛力,換了他流雲海峰,也不可能輕輕鬆鬆勝過童乾,……更別提那麼輕鬆地殺死童乾了!
一向只將賀浩然、百里柯當做可堪一戰敵手的流雲海峰,忽然意識到這個突然冒出頭來的莫雲衣,在七星天之境的修為上面,怕是不遜色他們三人中的任何一個!這個答案,對把姬家視作眼中釘的流雲海峰而言,乃是極為沉重的。
……
「老……老大嫂!」姬逾興迎上前,老臉煥發出一種耀人的光彩,「真……真沒想到你竟然……竟然能夠神遊七星!哈,長空……長空竟然乃是姬家新一代『軒轅』,我今天……今天真的被你們兩個嚇到了……」
就這麼一小會兒功夫,先是得知姬長空的「軒轅」身份,這已經是一件極為刺激人的事情了,如今又看到莫雲衣輕輕鬆鬆地將血月宗宗主童乾殺死,如此震撼的兩件事情在極短的時間一起發生,這給姬逾興造成的衝擊力簡直難以言喻。
不但是姬逾興,姬逾勝、姬婉雲這些姬家人,也都是一臉欣喜,他們也都不清楚莫雲衣的真正實力,當他們從姬長空口中知道莫雲衣有著七星天之境修為的時候,還只當莫雲衣能夠神遊一星、兩星罷了。
誰也沒有料到這個平日裡在姬家不顯山露水的莫雲衣,居然乃是一個能夠神遊七星的七星天士,神魂能夠不停息地一次性遊遍七星,這意味著她已經修到了七星天巔峰之境了!只需要再進一步,就能夠突破桎梏,直達八卦天這個人人嚮往的聖地!
「莫婆婆……」姬長空上前一步,一臉微笑地看著她。
莫雲衣一直含笑對眾人點頭,沒有過多解釋什麼,直到姬長空開口之後,她才慈祥地說:「長空,不會怪我在這個時候揭露你的身份吧?」
笑著搖了搖頭,姬長空一副理解的模樣,「莫婆婆這麼做肯定有你的理由,呵呵,既然你決定不再低調,決定為姬家崛起而努力,那我自當全力支持你了。呵呵,『血池』那些分支若是膽敢過來報復我姬家,那一代『軒轅』沒有處理乾淨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
「好孩子,要的就是你這一份傲氣!很好,不枉費我對你的一番期待!」莫雲衣很是欣慰,笑著點頭。
……
「按照童乾戰前的說法,血月宗……要離開血雨山了。」賀浩然在地裂谷內,望著童乾的屍體,滿臉地惋惜。
交戰之前,童乾和莫雲衣兩人已經將話說明白了,所有參與這一次宗派盛會的宗派都聽得一清二楚,眾目睽睽之下,流雲海峰也無話可說,只能夠默默點頭。
宇文猛翦一幫血月宗的人,進入地裂谷抬起童乾的屍體,臉色沉重地走出地裂谷。
除了宇文猛翦臉色有些奇異之外,剩餘的那些血月宗的人,途徑姬家這邊的時候,眼中的仇恨毫不掩飾。
所有人都明白,今日之後,血月宗和姬家將是不死不休之局,無人能夠化解。
事已至此,沒有人能說什麼,事實就是這麼的殘酷,今日之前,血月宗還是血雨山上排的上號的大勢力,卻因為一場爭戰的豪賭,不得不從血雨山上含恨離開。
加上前日同樣被逼退的黑巖崖孫巖一行人,姬家已經將血雨山兩大勢力逼出去了,而黑巖崖和血月宗都是傾向流雲海峰那邊的勢力,這兩大宗派的離開,對於流雲海峰的打擊極大,使得流雲沙的實力銳減。
那些圍觀的宗派高手,通過這一次的宗派盛會,突然認識到了姬家的可怕,原本一個不知名的小宗派,一舉成了血雨山上最耀眼最受矚目的一個宗派,姬家的強勢崛起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而姬家,明顯和賀家交好……
宗派盛會還未結束,之前一直保持中立的那些勢力執掌者,紛紛派人和賀家人拉關係,言詞中有著極為明顯的傾向意思,甚至有幾個小家族當場表明了態度,願意和賀家共進退。
賀知章、賀麗萱臉上始終掛著微笑,彬彬有禮地將他們一個個接待了一遍,在內心深處,賀知章、賀麗萱兩人都知道這些人之所以會突然下定決心,全部都是因為姬家起到的作用。
這麼想來,賀知章、賀麗萱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向姬家,落向那個同樣從容不迫面對眾人賀喜的年輕身影……
如願以償的,姬家得到了這一次開掘出的三大修煉寶地之一,還是那一個最為珍貴的山谷,姬家得到那一個山谷,沒有任何人有異議,……就連流雲海峰,也同樣無話可說。
黑巖崖、血月宗被逼出血雨山,流雲海峰受創最大,沒等賀浩然、百里柯兩人做最後的致詞,流雲海峰以身體不適為名,帶著流雲沙和那些傾向他們的勢力離開了地裂谷,離開了這個令他極為不舒服的霉地。
……
流雲海峰走了,那些依附於流雲沙的勢力也離開了,不過大多數勢力還是留在了地裂谷,那些別有用心者還需要借助於這一次機會,向賀浩然、百里柯表明自己的心跡,當然,也有許多勢力聚集到姬家所在的地方,紛紛熱情地表達出自己的善意。
一時間,暫居在玄元谷那個貧瘠之地的姬家,成為最受歡迎的一方勢力,那些一個個老奸巨猾之輩,知道姬家出了「軒轅」之後,都意識到姬家的崛起是任何人都難以阻擋的,因此,他們放下了架子,主動來姬家示好,熱情無比……
一個個血雨山各大宗派的少女,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也紛紛過來爭先恐後地看望姬長空,這些或是清純、或是嫵媚、或是火辣的少女,彷彿將姬長空當成了心目中最理想的伴侶,來到姬家這邊之後,當真是稱得上熱情如火。
這些少女身後的長輩們,也不知道抱著什麼心思,不但不加以阻止,還採取了放縱姿態,其中幾名臉皮極厚的老傢伙,甚至隱晦地向姬逾勝、莫雲衣兩人提了提,大讚自家孫女、徒孫多麼美麗伶俐,多麼的善解人意……
姬逾勝、莫雲衣滿臉微笑,望著那些在這兒穿梭的鶯鶯燕燕,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
「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擊敗了一個大蠻熊麼?哼,貪花好色的傢伙,看他那樣子,真想在他臉上轟上一拳!」百里秀站在不遠處,悻悻然地望著被一群美麗少女圍著的姬長空,恨恨地揚了揚拳頭。
「小師妹,這傢伙雖然實力不錯,但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上一次……上一次還罵過你呢……」英俊不凡的一名青年,一臉諂媚地看著她,眼神閃爍了一下,將百里秀最為介意的一件事情提了提。
「是呀是呀,這傢伙就算是一個混蛋,得意不了多久的。黑巖崖、血月宗可都不是好惹的,他們姬家想在我們血雨山立足,還需要將黑巖崖、血月宗的威脅先解決呢……」另外一人也忙出言打壓姬家。
百里秀不屑地皺了皺鼻子,鄙夷地掃了身邊的幾人一眼,「沒有出息的傢伙,就會在背後嚼舌根,被人家一擊全部打趴下了,有什麼資格說人家?哼!」
一仰頭,百里秀看也不看身旁的幾名星石宗的幾名青年,掉頭走向後方的百里柯。
「秀兒,沒去姬家那邊看看?你剛剛不是說,也打算過去上前恭喜一下的麼?」百里柯正和幾名星石宗的高手低聲交談,見她氣鼓鼓地回來,不由得抬頭笑瞇瞇地問道。
「那混蛋左擁右抱好不快活,看著就讓人不爽,我怕過去會忍不住大罵出聲,所以就回來了……」百里秀一腳將一個蒲團踢飛,瞪眼望著一群人,「幾位叔叔,你們又在商量什麼害人的詭計?」
百里柯的幾名師兄弟滿臉尷尬,看著她苦笑不迭。
「你們也沒用,我都聽你們商量了好幾年了,說是要對付流雲海峰、孫巖、童乾一幫人,商量來商量去,也沒見你們能夠拿人家怎麼樣……」百里秀滿臉不屑,揚著頭,「那混蛋才來血雨山沒多久,就教訓了姚家,逼走了黑巖崖、血月宗,你們,連那混蛋都不如,真差勁!」
「秀兒,別胡說八道!」百里柯呵斥了一句,瞪眼道:「閃一邊去,別在這兒耽誤我們談論正事!」
「誰稀罕……」百里秀哼哼著離開,一副對你們很失望地樣子。
「這個……這個……」百里柯有些尷尬,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師兄,秀兒倒也沒說錯,我們的確……的確沒能夠拿流雲海峰怎麼樣,那小子……小子是個奇才,你看……」周慶哭喪著臉,苦笑望著百里柯。
「這小子和賀浩然關係非淺,我會盡力拉攏他,要不然我也不會讓秀兒去姬家那邊了……」百里柯話裡有話,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小子現在形勢看漲,滿山的宗派長輩現在都恨不得將孫女塞到姬家,我也沒料到竟然會這樣……」
「師兄,勸勸秀兒吧……如果秀兒能夠將那你小子一顆心打動,我們星石宗,以後就能夠高枕無憂了……」周慶道。
「我會和秀兒說說,不過那小子心志堅定,就算是秀兒主動,也不一定就有效果啊……」百里柯苦笑,臉上滿是無奈,他也沒料到在宗派盛會上面姬長空竟然如此出風頭,還成了姬家新一代的「軒轅」,這形勢已經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了。
……
「我,我有事要離開一趟。」被一群鶯鶯燕燕吵的頭暈腦脹的姬長空,終於忍不住了,不管身旁那些美麗少女怎麼想,突然從她們的包圍中閃了出去,眨眼間消散不見。
「長空哥,別走嘛……」
「怎麼不理人家呢,空哥,等等我,你到什麼地方啊?」
「我可以陪你的呀,不論什麼事,我都可以陪你的呀……」
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少女,一見他逃也似的離開,急忙站了起來,挽著刻意穿起的長裙裙邊,嬌滴滴地喊叫起來。
頭大如牛,姬長空閃的更快了,眨眼間出了地裂谷,暗道一聲好險。
今天之前,他從來沒有覺得女人多了竟然會這麼可怕,那麼多如花似玉的少女圍著他,一個個卻像是吃了蜜糖一樣聲音酥軟,聽的他渾身不舒服,還有幾人則像是吃了炮彈,轉臉對別的女人就大加攻擊。
一群人互相揭短,說這個叫曉燕的雖然外表漂亮,其實身上有狐臭,還有人隱晦地說對方身上某個敏感部位有胎記……
一個個看起來嬌滴滴的美女,圍著他互相攻擊,就像是爭寵的妃子一般,明爭暗鬥,言詞中充滿了硝煙味,聽的姬長空毛骨悚然,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得不盡快逃出來。
「咳……」一個聲音在地裂谷外面一片草叢中響起,身子高挑的賀麗萱懶洋洋地躺在草地上,酥胸豐挺,一眼望去就像是兩座隆起的小山峰,勾起優美蕩人的美麗弧度……
賀麗萱嘴角叼著一根野草,像是男人一樣不羈,斜著眼掃了姬長空一下,似笑非笑道:「怎樣?被一群美女包圍的滋味不錯吧?」
這兒草地鬆軟,周邊沒有人在,漫天星斗照耀下來,讓人渾身放鬆,令人想要懶洋洋地躺下來抬頭看星星。
學著賀麗萱,靠在她身旁朝著星空躺下來,望著漫天一閃一閃地星星,姬長空一顆心忽然平靜下來,彷彿一下子遠離了塵世的浮躁和喧嘩……
「一群瘋狂的女人……」吸了一口氣,放鬆下來的姬長空,由衷地發出感慨。
「那麼多女人,沒有你喜歡的?」賀麗萱撇著嘴,一手拽著野草,隨意地問道。
「太吵了,沒來得及細看,也沒有機會講幾句話,只聽她們吵嚷了……」笑著搖了搖頭,姬長空怔怔地望著天上繁星,半響才說:「我還從來沒考慮過喜歡不喜歡的事情,女人這東西,挺奇怪的……」
「奇怪?」賀麗萱一愣,一雙修直地美腿交疊在一起,像是兩條纏繞在一起的美女蛇,「女人有什麼奇怪的?你們男人才奇怪呢,整日就想著什麼宗派大事,好好一個血雨盟,偏偏被你們一群野心勃勃的男人搞得烏煙瘴氣,人人不得安生。」
「血雨山若是沒有流雲海峰這種野心之輩,或許就不會有那麼多糾紛了……」姬長空笑了笑,解釋說:「賀叔和百里柯也是迫不得已,他們若是一直退讓,流雲海峰就會一直緊逼,這樣下去,早晚有一日,你們賀家和星石宗要被逼出血雨山,……有時候,不是你一心求安寧就可以解決問題的。」
「我看,你是另外一個流雲海峰!」賀麗萱突然別頭,一雙星月一般熠熠生輝地眸子,正視著他的眼睛。
「我不會是流雲海峰……」姬長空搖頭,笑著說:「我有野心,這一點我承認,不過,我還是一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姬家能來血雨山,我知道是賀叔一力促成的,另外,在沒來血雨山之前,賀叔就已經給了我太多恩惠了……」
「流雲海峰忘卻了流雲沙能夠在血雨山立足的原因,忘記了賀家、星石宗曾經給過他們的幫助,一心只想令流雲沙凌駕於所有人之上,這個人,骨子裡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而我,不會對朋友親人那麼自私……」
「若是有一天,姬家在血雨盟取代了流雲沙的地位,你會怎麼做?」賀麗萱好奇地問道。
「我的野心,不在血雨山!」扭頭看了賀麗萱一眼,姬長空綻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血雨山,對我來說太小了一點……」
賀麗萱愕然。
……
深夜,玄元谷外。
孫巖一行人悄無聲息地摸到這兒,來自黑巖崖的一行幾十個天士,面色陰沉,眼中凶光畢露,像是一群圍獵的餓狼。
「速戰速決,谷內所有人全部幹掉,不要留戀任何東西,人全部死絕之後,必須馬上離開!」進入玄元谷之前,孫巖壓低聲音,向巴竣一行人吩咐。
「放心吧,我們知道怎麼做,玄元谷這麼一個破地方,也沒有任何值得我們花時間找尋的靈寶。」巴竣笑了笑。
「一會兒大家注意,進谷之後先分成一批人堵住谷口,不要讓一個人活著離開山谷!」孫巖喝道。
一行心懷惡毒歹意的黑巖崖高手,從各個方向朝著玄元谷摸去。
幾道人影在玄元谷後方的懸崖峭壁落下來,皺著眉頭注視著遠處的玄元谷,暗暗思量著一會兒到底要不要出手幫助。
「三伯,難道我們就在這兒候著?」賀松陵皺著眉頭,滿臉不解。
賀飛驊點了點頭,「你大伯吩咐過,不要冒然插手玄元谷的事情,只讓我們遠遠看著,玄元谷真要是解決不了,我們才可以進谷幫忙。」
「姬長空他們全部都在地裂谷,這兒還有什麼人能夠頂用?孫巖這一幫兇神惡煞沒來血雨山之前,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瘋子,我們若是遲上一步,萬一誤了事怎麼辦?」賀松陵猶豫了一下,沉聲問道。
賀飛驊想了一下,道:「也是。」頓了一下,他說:「你們都留在這兒,我進入山谷看著點,一旦我發現姬家真的沒什麼抵抗力,我自會先出手幫助,你們趁機趕過去就行了。」
「嗯,三伯這個方法還行。」賀松陵點頭同意,然後看著賀飛驊進入了玄元谷。
眼見那些黑巖崖的人即將進入玄元谷,賀飛驊心中有些焦急,從玄元谷後方懸崖峭壁而來的身影不由快了幾分,在星光的助力下,他在牆壁上飄然飛落。
他們之所以能夠從玄元谷後方懸崖牆壁過來,乃是因為賀家這邊有著幾名七星天士可以飛行,所以才能夠通過險峻的峭壁趕來,不用像黑巖崖那些人一樣從山谷前方進入。
另外一方,一行來自星石宗的人,也在玄元谷後方一處方向默默地注視這邊。
「咦,賀飛驊竟然下去了!怎麼回事?」星石宗的來人張立一臉疑惑,不清楚在這個時候他為什麼會這麼幹。
「宗主說了,姬家不願意讓我們幫助,賀家應該和我們一樣遠遠觀望才對,為什麼他會擅自下去呢?」石壁後方陰影處,一個星石宗的來人問道。
「應該是不放心吧,肯定和我們一樣不認為姬家有能夠應付的實力……」張立想了一下,才皺眉說道。
……
賀飛驊是賀浩然的堂弟,七星天之境,按照賀浩然的吩咐來玄元谷暗中相助姬家。
賀飛驊是有數幾個知道厲恨和姬長空關係的人,賀浩然這些年為姬長空收集藥材的事情,賀飛驊也所知甚詳,因此,他對姬家的實力非常清楚,根本不認為以如今的姬家實力能夠應付黑巖崖孫巖這一群凶神惡煞。
眼見孫巖一幫人悄然行來,賀飛驊一臉肅然,隨時打算出手。
一縷幽魂一般的鬼影子,冷不防在賀飛驊身後現出來,賀飛驊心有所感,猛地轉過頭來。
一個渾身被烏黑長袍裹住的人,帶著一張蒼白色的猙獰面具,渾身漆黑,面具蒼白,這一道身影詭異地凝在半空,隨風飄蕩,如九幽厲魂。
「看你的衣著,應該是賀家人吧?」木羅冷冷地打量著賀飛驊,又瞥了一眼下面山谷中正悄然接近的孫巖一行人的身影,「你和下面的人,是什麼關係?」
賀飛驊臉色驟然一變,從木羅的身上他感覺到一股心悸的恐怖壓力,這種壓力是他面對賀家那一位老人時才能夠體會到了,「你,你是誰?」賀飛驊聲音有些驚懼,突然,他像是明白了什麼,忙道:「你是姬……姬家的?」
「食客。」木羅冷冰冰的說。
賀飛驊一臉驚駭,終於明白為什麼上面有吩咐只要在遠處看看就行了……
「姬長空在地裂谷宗派盛會上面大出風頭,將黑巖崖這群人逼出了血雨山,這些人……」賀飛驊迅速將事情經過交代了一遍,話罷,接著解釋:「我們來玄元谷,是因為受了家主的吩咐,怕……你們……你們抵擋不住……」
「有勞你們操心了,請回吧。」木羅眼神淡漠無情,點了點頭,示意賀飛驊離開玄元谷。
「好……好的,我馬上撤離玄元谷……」賀飛驊馬上應和下來,二話不說,掉頭就按照原路返回了。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回來了?」暗中觀望著的賀家人和星石宗的人,一起不解地喃喃自語,不明白賀飛驊為何這麼快返回。
他們很快知道了答案……
四道身影,像是夜梟一般驟然從巖壁上面飛落玄元谷,不等孫巖一行人真正衝入谷內大開殺戒,已經飄忽不定迎向了孫巖一行人,四道人影在漫天星斗之下,在虛空中疾速飛行,只是一眨眼功夫,便落到孫巖那一群人中央。
「四個……四個能夠破空飛行的天士!」巴竣心中一寒,一臉的難以置信,「撤!全部撤出去!」巴竣代替孫巖大叫。
孫巖一臉呆滯,在巴竣這一聲大喝之下,終於反應過來,二話不說,掉頭就往山谷外面撤去。
一聲大喊驚醒了玄元谷中的姬家人,那些姬家人紛紛從竹樓內走了出來,臉色難看的望著那些在谷外驚慌失措逃跑的大批外來人。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這些姬家人卻知道孫巖一行人半夜三更潛入玄元谷,肯定沒安好心,最近一段時間所有姬家人都在苦心修煉,也有一些人開始修煉「極限淬體大法」,有足夠的元石、靈寶支持,這些人一個個進步飛快,實力大有突破。
一般來說,自信心是和本身實力掛鉤的,他們實力暴漲之後,自信心也開始膨脹起來。
因此,只是猶豫了一下,玄元谷內的姬家人就紛紛衝了出去,大聲叫喊著朝著黑巖崖孫巖這一幫逃竄者殺了過去!
由木羅、塔基四個殺神開路,那些黑巖崖的人早已經嚇破了膽子,本來以為姬家怕是連一個六合天之境的高手都找不出來,沒料到還沒有入谷,一下子飛出來四個七星天士!
黑巖崖總共只有孫巖一個七星天士,他們人數雖然不少,卻明白面對四個七星天士依舊只有死路一條,所有才會毫不猶豫地後退。
心神驚恐的他們,悲哀地發現他們為忘記了一個事實——七星天士能飛!
塔基三兄弟就像是三把鋒利無比的尖刀,狠狠地插入了黑巖崖那些逃竄者當中,七星天之境的實力對付這些遠遠達不到這個高度的天士,優勢簡直是壓倒性的,幾乎沒有任何的意外,只見那些來自黑巖崖的凶神惡煞一個個被斬殺在山谷中。
孫巖早已經忘記了報復姬家,心中只有一個速速離開的念頭,可惜,有個人絕不會放過他!
木羅九幽鬼魂一般的身影,悄然在孫巖身旁落定,乾巴巴的一隻手伸了出來,黑氣繚繞不散,真像是地獄鬼爪一般,猛地罩在了孫巖的身上。
正急速逃跑的孫巖,只覺渾身元力一亂,別頭一望,只見一個乾巴巴地爪子在他眼簾無限擴大……
噗嗤!
木羅一隻手洞穿了孫巖的心腹,從他背後冒了出來,出奇地,孫巖被洞穿的身體,竟然沒有一滴鮮血流出來。
直到木羅將那一隻手拔出來,慢慢往後飄開一段距離,孫巖才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的氣球,身體猛地爆裂開來,腥臭的鮮血四處飛濺。
下面那些黑巖崖的人,抬頭望了一眼天際,一個個魂飛魄散,嚇得沒有一個人膽敢回首一戰,不要命地往外面逃去。
木羅沒有再次出手,而是朝著塔基三兄弟點了點頭,示意這三兄弟配合姬家人,對那些逃竄的黑巖崖來人大開殺戒。
賀飛驊和星石宗的張立,在後面山谷峭壁上看到目瞪口呆,愣在那兒一動不動。
「你們回去吧,這裡不需要你們……」木羅鬼魅似的在後面山谷中顯出聲音,一雙冷冰冰的眸子在兩方藏身的暗處掃了一眼。
賀飛驊、張立兩人一起從藏身的岩石後面行出來,結結巴巴地朝著木羅行了一禮,旋即帶頭朝著遠處行去。
……
離開玄元谷後山,賀飛驊、張立兩方人碰到了一起。
兩人忽視一眼,慢慢拉近了距離,張立一臉苦笑,望著賀飛驊:「剛剛在山谷內,你碰到的那個影子就是這個人?」
賀飛驊點頭,也是滿臉苦笑,「看來我們真是多此一舉了,有這麼一個人物在姬家,我們的幫助顯得有些可笑了……」
張立點了點頭,突然壓低聲音:「賀兄,那位輕描淡寫地殺了孫巖,怕是……怕是八卦天士吧?」
「絕對是八卦天士!」賀飛驊一臉地肯定,「他身上的氣息極為凌厲可怕,錯不了的!」
「聽說……聽說姬家和厲老關係非淺,他……戴著面具,會不會……會不會是厲老親臨?」張立滿臉驚異,聲音更低了。
搖了搖頭,賀飛驊道:「肯定不是厲老,因為我曾經有幸見過厲老,……他們兩人身上的氣息,不一樣的。」
「那會是誰呢?每一個八卦天士,可都是赫赫有名之輩啊!怎麼會……怎麼會甘願屈居姬家呢?」張立苦笑不迭,怎麼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又如何能夠知曉?」賀飛驊也沒有答案,兩人忽視一眼,都是滿臉的疑惑。
……
玄元谷外,廝殺聲不絕於耳,在塔基三兄弟的出手之下,那些從黑巖崖走出來的凶神惡煞,一個個鬼哭狼嚎,不要命地向外逃。
能夠破空飛行的塔基三兄弟,配合著姬家兒郎,將這些曾經的凶神惡煞殺的血流成河。
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戰鬥,雙方的力量因為木羅一行人的出現,早已經不是一個檔次了,很快的,那些黑巖崖的人已越來越少,留下來一地的屍首。
本打算血洗玄元谷的孫巖一幫兇神惡煞,就這樣……被人給血洗了。
……
青竹林。
周浩雲和宇文猛翦一群血月宗的人,正朝著玄元谷行去,這一群血月宗的人殺氣騰騰,也做好了屠殺姬家的打算。
童乾就這麼被莫雲衣所殺,這對血月宗來說乃是難以想像的重大打擊,周浩雲、宇文猛翦都是血月宗的人,被那流雲海峰暗中一說,也是準備在離開血雨山之前,先將姬家根基滅了。
「猛翦,你是不是不樂意?」往玄元谷方向行去的時候,周浩雲陰沉著臉,「要不是宗主相救,並且收留了你,你根本活不到今天!宗主現在被莫雲衣所殺,難道我們為宗主報仇有錯嗎?」
宇文猛翦這個巨漢神情複雜,臉上的凶悍之色比往常少了一些,搖了搖頭,宇文猛翦道:「為宗主報仇我自然不會反對,如果有可能的話,我甚至想親手殺了那個莫雲衣。不過,趁人不備,來玄元谷對一群老弱病殘動手,這麼做是不是有違我們血月宗的作風?」
「哼,宗主都死了,還談什麼作風不作風的!」周浩雲一臉冷厲,「我們一定要先血洗玄元谷,然後再聯合那些『血池』分支,將姬家老老小小殺個乾淨!」
「咦!」走在前方的一人,突然驚呼一聲,慌亂道:「是……黑巖崖的人……」
「哈!我就知道孫巖不會放過玄元谷!如此甚好,我們正好一起將玄元谷滅了!」周浩雲一臉獰笑,仰著脖子詢問前面的人:「怎麼樣?黑巖崖的人應該正朝著玄元谷殺去吧?」
「不……不是……」那人結結巴巴,不敢置信地呼道:「他們……他們在逃!」
「誰在逃?」周浩雲有些不確定,皺眉問了一句。
「孫巖……孫巖的人在逃!死了好多,全是……全是黑巖崖那些人的屍體啊,天!四個七星天士!整整有四個七星天士啊!」那人大呼小叫,急忙在最前方停了下來,不敢再進一步。
周浩雲根本不敢相信那人說的話,急忙衝到最前方,遠遠朝著那個方向望了一眼。
只是一眼,周浩雲臉色大變,急沖沖道:「走,離開血雨山,立即離開!」
這一群同樣心懷不軌的血月宗的人,還沒有趕到玄元谷,就看到了令他們魂飛魄散的事情,然後,殺氣騰騰的他們,當即害怕了,信誓旦旦要為童乾報仇雪恨的周浩雲,第一個喊出了離開的號令。
宇文猛翦愣在當場,遠遠瞥了一眼三道凌空而來的面具男,不知道為什麼,他從心底泛起了一絲冷意,他突然意識到,和姬家硬抗下去,似乎並不是血月宗的生存之道。
……
第二日,地裂谷。
姬家如願以償地得到了三塊修煉寶地之一,在姬長空的攪局下,流雲海峰損失慘重,不但失去了黑巖崖和血月宗兩大助力,也失去了人心,一些血雨山本來中立的宗派,都暗暗和賀浩然達成了共識。
有了那些宗派的認可,賀家實力大增,再也不需要畏懼流雲海峰這個野心勃勃之輩。
百里柯雖然並沒有在這一次宗派盛會上面得到好處,但是因為他事先向姬家示好,在宗派盛會的時候又三番兩次派百里秀過來提點姬家,所以姬長空雖然不清楚百里柯心中真正的用意,但也沒再將星石宗當做敵人看待。
地裂谷谷口,賀浩然、百里柯兩人滿臉微笑,和莫雲衣、姬長空說著那一塊修煉之地的具體方位,還有就是讓姬家小心提防流雲海峰這個人。
「放心吧,流雲海峰這個人若是敢來姬家,嘿嘿……」下面的話姬長空沒有多說。
賀浩然、百里柯忽視一眼,神情古怪,不知道姬家何來的自信。
就在此時,賀飛驊、張立兩人幾乎是同時從遠處趕來,兩人看了姬家人一眼,當即一臉肅然,然後急沖沖地來到賀浩然、百里柯兩人身旁,湊到兩人耳旁小聲說了一番話。
賀浩然、百里柯認真聽著,越聽臉上的驚容越盛,等到賀飛驊、張立兩人講完之後,賀浩然、百里柯一起看向了姬長空,猶豫了一下,賀浩然一臉凝重,問道:「長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姬家,何時有了如此……如此厲害的高手?」
姬逾興、姬逾勝等人還不清楚狀況,一起怔怔地望向賀浩然、姬長空,莫雲衣微微一笑,「兩位宗主,是不是我們姬家玄元谷發生了什麼事情?」
「黑巖崖那一幫人去了黑巖崖,不過……不過孫巖一行人卻被殺的血流成河,沒有幾個人能夠活著離開……」賀浩然皺眉道。
此話一出,姬逾興這些不知情者一個個滿臉驚駭,呆呆地望著姬長空說不出話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姬長空身上,希望他給個說法。
「怎麼啦?就不允許有人投靠我姬家?」笑了笑,姬長空看著眾人,莫測高深道:「我姬家,也是有些根底的,呵呵,這也是為什麼我不懼怕流雲海峰的原因,流雲飛鶴那個人沒回流雲沙之前,流雲海峰若是敢來我玄元谷,呵呵,來得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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