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覺醒

你在說謊!

姬長空這句話說出來,靈夢啞口無言,愣了好一會兒。

「將晶片交出來!」液態金屬人九號,木然看向靈夢,看來便準備下手了。

「你真以為你可以為所欲為了?」靈夢惱怒,杏目圓睜,煞氣外溢。

「大家聚集在此,想來目的一致,看樣子,我是時候將源頭打開了。」姬長空微笑道。

此話一出,眾人都是眼睛一亮,包括那液態金屬人九號,都一起看向了他。

姬長空不再多說什麼,突然閉上雙眼,眉心之中,一束璀璨的光芒綻放,只見一隻新的眼睛,緩緩從眉心中央浮現出來。

濛濛螢光,從他第三隻眼睛中散溢開來,竟然將這一塊區域全部籠罩了。

在他第三隻眼睛的光芒照耀之下,混亂界海中所有的迷霧都被驅散了,這一塊區域的南面,一塊巨大無比的鏡面緩緩顯現出來,鏡面中乃是一片混沌,充斥著更深的迷霧,流光散溢,不知道蘊藏著多少神秘。

他第三隻眼睛中的光芒,並未因此而消退,繼續朝著更遠處透射過去。

光芒所過之處,除去鏡面之內的迷霧之外,週遭億萬里的一切迷霧散盡,顯現出一個個大小不等的黑洞出來。

那些黑洞之中,突然傳出了強烈之極的波動,被照耀中的黑洞,不斷地扭曲變化,從中冒出來一個個奇形怪狀的人類,或者古老的生命出來。

一頭體長萬里的五爪金龍,一聲狂吼,哈哈狂笑起來:「又有人來了!」

一個和靈夢穿著相似的道士,身影頎長,白鬚飄飄,也從一個黑洞當中冒出來,道:「這趟倒是有不少人過來。」

「師尊!」靈夢一看到來人,倏地驚喜叫道:「師尊,您怎會在這裡?」

「我在這裡已經呆了三千萬年了。」被靈夢稱為師尊的那人,瞇著眼,笑道:「沒想到你也能夠找尋到這裡。」

一個渾身披著獸皮,頭髮披肩的大漢,手拿彎弓,粗豪之氣外溢,大笑道:「安靜的修煉被打攪了,是誰這麼亂來?能夠將源頭照耀出來,看來得到了混沌之眼了,應該和我來自於一個宇宙了。」

那大漢笑著,視線落到姬長空的身上,道:「小子,我叫獷,你可聽說過我?」

姬長空神情一怔,旋即笑道:「原來你竟然是五行大陸南夷族的聖祖『獷』,看來你早就達到了終極混沌之境。」

「哈哈,小子你也來自於五行大陸?」獷哈哈大笑,「真是巧啊,你竟然還知道我們南夷,小子,我留下來的九夷神射譜,可有人修煉到巔峰之境?」

「沒有。」姬長空搖了搖頭。

獷滿臉失望,連道:「那些小子可真是不爭氣啊。」

一個臉上皺紋如溝壑的老嫗,一身和奧索斯相似的魔法袍,頭戴尖頂帽,從一個黑洞出來之後,掃了奧索斯一眼,道:「小伙子,你是從我遺留的古魔法陣進入的宇宙之心?」

「您是?」奧索斯悚然一驚,慌忙叩拜下來:「原來您老人家早到了這裡。」

姬長空第三隻眼睛中的神光照耀下來,一個接著一個的黑洞顯現出來,一個接著一個的古老強者從中走出來。

這些人,有來自於姬長空那個宇宙終極混沌之境的強者,也有來自於靈夢那個道術宇宙的先輩,還有來自於奧索斯那魔法文明的古老魔法師,這些人每一個都顯得無比的蒼老,身上的能量波動驚天動地。

只是一會兒功夫,竟然有數十人從一個個黑洞顯現出來,每一個都力量強大,出來之後,都出神地看著被姬長空第三隻眼睛照耀出來的巨大的鏡面,唏噓不已。

如此巨大的變故,讓奧索斯、靈夢、紫涵、和液態金屬人全部愣住了,他們怎麼也想像不到為什麼在這一塊區域,會聚集了如此多的強者。

如果沒有姬長空神光的照耀,他們壓根就覺察不出這裡竟然有著如此多的黑洞,潛藏著如此多的巔峰強者。

本來準備找靈夢算賬的液態金屬人九號,在這個變故之下,也呆住了,暫時沒了馬上動手的想法。

「為什麼你們會聚集在此?」奧索斯滿臉愕然。

「還不是因為宇宙之心。」那老嫗歎息一聲,道:「我們還僅僅只是一部分,億萬年來,從各大宇宙中走出來的終極強者,遠遠不止我們這個數,然而,現在卻僅僅只剩下我們這些人了。」

「為什麼?」奧索斯驚道。

「小子,在你的身上,怎會有我們聖獸族的氣息?」那五爪金龍顯現出身軀之後,蜿蜒游動間,便來到了姬長空的身旁,巨大的眼瞳中滿是好奇。

「呃,你是聖獸族的聖祖?」姬長空面色古怪。

「嗯,我是聖獸族第一個成就不滅的古生命。」那五爪金龍答了一句,繼續問道:「為什麼你身上有著我們聖獸族的氣息?」

「我身上的鮮血之中,有著一部分你們的精血。」姬長空猶豫了一下,才回答。

五爪金龍似乎突然來了興趣,就要詢問這方面的細節,不過姬長空卻顯然不想深談,而是學著奧索斯追問:「你們聚集在這裡幹什麼?」

「為了力量。」五爪金龍歎息一聲,道:「我們也可以感應到源頭的存在,達到我們這個境界的人,在混亂界海漫長的尋找中,最終都找到了源頭,但我們來到了源頭之後,卻都猶豫不決。」

「為何?」奧索斯問。

「源頭緊閉,只有在特定的時候才會開啟,每一次源頭的開啟,都伴隨著巨大的凶險,億萬年來,我們在源頭周圍聚集,經歷了一次次的凶險,其中大部分人在那些恐怖的天威之下魂飛魄散了,只有寥寥幾人有幸進入了源頭中。」五爪金龍歎息一聲,道:「每一次源頭開啟的時候,周圍就會能量激盪,散溢出種種天地奧義的真諦出來,只是在外圍遊蕩,我們都能夠大有收穫,那些冒險能夠進入源頭的,不知道得到了多少好處。」

話到這兒,五爪金龍一臉的艷羨,「要是能夠進入源頭,那就太好不過了。」

「你們已經得到了力量極致,為何還非要冒死往源頭中闖?以你們的修為,放到任何一個宇宙中,都是巔峰的存在,何苦冒死往裡面衝呢?」奧索斯問。

「力量的追求永無止境。」五爪金龍搖了搖頭,「只要走上這一條路,總會想要往更高的方向邁進,在別的宇宙中我們再也得不到領悟,不論多少年苦修,都難以更進一步。只有在這裡,才能夠找到突破的契機,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會聚集在這裡的原因。」

五爪金龍的一番話,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可,數十名各大宇宙的巔峰存在,一個個都是唏噓不已。

出乎眾人意料,這些來自於各大宇宙的強者,聚集在這兒竟然相安無事,看樣子關係都處得極好,竟然沒有任何爭鬥。

「你們,你們的關係似乎極好,這,這怎麼可能?」奧索斯滿臉不解。

「我們都來自於不同的宇宙,茫茫宇宙中,邊際無窮無盡,大家能夠聚集在這裡並不容易,億萬年的苦等,寂寞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能夠有個談話的人,乃是大幸。大家目的一致,都是為了進入源頭,每一次源頭開啟的時候,都要同舟共濟,每一次都有人不幸的喪生,在這裡我們沒有弱肉強食的爭鬥,因為大家力量相差不大,沒有太強的利益衝突,人人又都有著無窮的生命……」那老嫗神色安詳,娓娓道來。

姬長空皺著眉頭,視線在這些高手的身上一一掃過,發現這些人一個個境界都極為高深,在幾人的身上明顯可以感應到屬於「它」的氣息,顯然,那幾個達到終極混沌致敬者,都和他一樣來自於一個宇宙,修煉的乃是屬於「它」的力量,或是得到了「它」身上的某一塊血肉。

有關於「它」的來歷和存在,姬長空已多多少少清楚了,他目光看向那些人的時候,腦海之中的七彩魂印慢慢的放的極為緩慢,天元珠內部的世界也幾乎停止了運轉,將自己身上的波動降至最低了。

不過,還是有人發現了他的異常。

「疫魔在你身上?」獷深邃的目光,似乎可以看透一切,在他身上遊蕩了一圈,緩緩道。

過來之前,姬長空已經將疫魔收入了,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終極混沌之境者,果然恐怖。

「不錯。」姬長空點了點頭,道:「但疫魔已被我掌控,不會為害四方了。」

「我感覺得到,在你的身上,有著『混沌』的氣息!」五爪金龍皺著眉頭,道:「和我們不一樣,你身上『混沌』的氣息更重,並且每一秒每一分都在增強!你,你難道已得到了所有?」

五爪金龍話到後來,自己先震驚起來了,驚叫道:「小子,你可知道,一旦混沌合一,它的天性會讓它做出什麼?」

「毀滅。」姬長空笑著點了點頭。

「你既然明白,為什麼還要將混沌合一?」五爪金龍眼神有些不對勁了。

和姬長空來自於同一宇宙的另外幾名終極混沌之境的強者,也都深深地皺著眉頭,一起看向了姬長空。

「在此之前,我已經進入了宇宙之心,你們不必擔心這一點。」姬長空笑了笑,旋即又道:「不但是我,你們也可以一併進入!」

頓了一下,他又道:「還是無傷亡的進入!」

此話一出,所有聚集在這兒的強者,一下子全部呆住了,紛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靈夢,按照約定,我找出了源頭了,沒有欺騙你吧?」姬長空沒有繼續解釋,而是看向了靈夢,笑呵呵的問道。

靈夢眼神怪異,輕輕點了點頭。

「大家聚集在這兒,都是想要進入源頭,目的一致。」姬長空臉色一沉,道:「我可以將進入源頭的凶險給照耀出來,只要跟著我,大家都可以安然無事。不過,源頭之中到底有著什麼,誰也不知道,在源頭之中,大家是生是死,也沒有人可以預料。」

深吸一口氣,姬長空再次問道:「我最後問一句,你們真的要冒險麼?」

沒有人回答他,所有的人都眼神堅定,要什是懷疑他的能力,但卻沒有一人露出膽怯和猶豫不決。

「我們的力量已經達到極致了,到任何一個宇宙中,都不能夠再進一步了。對我們來說,宇宙中的別的任何東西,都對我們沒有了吸引力,只有那未知的源頭,才是我們最終的歸屬,你只要能夠讓我們進入源頭,我想沒有一人會有分毫遲疑。」獷沉聲道。

「好!」姬長空點了點頭,瞥了一眼那九號,道:「你呢,是準備在這裡收回那一塊遺失的晶片,還是進入看看?」

液態金屬人九號,那一雙沒有情感的眼眸中,一絲絲奇異的訊號流動,過了一會兒,九號道:「我要進去。」

「我就知道你和別的金屬生命不一樣。」姬長空神秘的笑了笑。

九號眼眸中異光一閃,在瞬間竟然擁有了人類才有的情感波動!

「我來開門!」姬長空大笑一聲,第三隻眼睛中神光再現,全部照耀在那一塊顯現出來的巨大鏡面之上。

那鏡面不斷地變化,在姬長空第三隻眼睛的神光之下,慢慢第如水中漣漪一樣蕩漾出神秘的波動。

波動從鏡面中蕩漾出來,以鏡面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延伸。

聚集在這兒的數十名高手,一見到鏡面之中的波動蔓延開來,都是神色巨變,彷彿那些波動便是讓原先高手喪生的天威一般,一個個焦急的準備閃避。

「跟著我!」姬長空大喝一聲,第三隻眼睛神光爆閃,那神光所過之處,將蔓延開來的波紋竟然給驅散開來。

神光所向,波紋不見,在姬長空的眼前,顯現出了一個光明大道。

姬長空一馬當先,直朝著那光明大道衝去。

那些本打算躲避的各大宇宙的強者,一看到他眼中的神光竟然真的能夠將波紋給驅散,都是驚奇不已,沒有絲毫猶豫,紛紛朝著他的身後聚集。

不多時,這些來自於各大宇宙的強者,便排成了長龍,一個不漏的追著他。

這些人,都是各大宇宙的巔峰強者,對於力量的掌控已經達到了常人難以想像的境界,他們要不是顧忌那些從源頭中蕩漾出來的波紋,速度要比姬長空快上許多。

他們一個個老老實實,就這麼跟著姬長空,神情謹慎地防備著來自於源頭中蕩漾出來的波蕩,跟著姬長空朝著那源頭而去。

眼中神光所過之處,波紋被撥到了一旁,姬長空也是一臉的肅穆,彷彿朝聖一般,朝著那源頭進入。

我回來了。

在他的心底,突然湧現出這麼一個感覺出來,這讓他微微愣了一下。

回來了?

我原本就屬於這裡麼?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進入其中,到底是福是禍呢?姬長空突然猶豫了起來。

「快!」五爪金龍的聲音急促傳來。

姬長空霍然醒來,回頭一看,發現那五爪金龍因為身軀龐大,尾巴快要被那些從鏡面之中蕩漾的波紋給碰觸到了。

在這一塊區域,有著某種力量影響了五爪金龍的縮小,他只能夠保持著原體,不能夠變化為人類,也難以將體積控制起來,因此,他是最容易被波紋給擊中的。

五爪金龍的叫喊,將姬長空拉回了現實。

是死是活,進去再說!

姬長空突然堅定了決心,旋即不再猶豫,又快速朝著那源頭衝去,終於,他來到了源頭之前,伸手碰觸源頭,卻覺得觸摸在虛無,沒有任何感覺。

和進入太虛幻境有些相似,姬長空愣了一下,旋即闖入。

熟悉的場景!

所謂的源頭,竟然和天元珠的世界極為相似!

這裡迷霧繚繞,空空蕩蕩,無邊無際,天上湧現出一個個巨大無比的渦旋,那些渦旋以肉眼難見的速度高速旋動,每一種渦旋的旋動,似乎都代表著一種天地間的法則和力量真諦。

在這兒,生機勃勃,彷彿一切生命都可以在這裡淨化,可以在這裡洗滌,人在這兒,姬長空真的泛起一種回到了家的感覺,彷彿他原本就應該屬於這裡。

和他一樣有這種感覺,還有他人!

奧索斯、靈夢、液態金屬人九號,一進入其中,也都是神情恍然,彷彿一下子碰觸到了心靈深處神秘的禁區,突然得到了某種明悟,一個個臉色怪異無比。

家?

這是一種家的感覺!

姬長空渾渾噩噩間,彷彿處在了修煉太虛秘錄無我之境的時刻,意識模糊,卻似乎在冥冥中得到了什麼,天元珠之中的那個模擬這裡的世界,發生著巨大的變化,其中來自於混沌的九種器官被更強的力量影響,被短時間洗滌,開始進行融合。

天元珠之中的九種源火,在這裡也發生了異變,融合在一起的速度徒然增快。

就連他七彩魂印之中正融合在一起的九種混沌奧義,也開始迅速發生變化……

靈魂海洋中,太虛秘錄滴溜溜的轉動著,神光閃耀,散溢出來的神光湧入了靈魂海洋,讓姬長空心神安逸,幻生出自己乃是虛無,心靈可以衍化萬物的奇妙錯覺……

和他一樣。

奧索斯在恍惚間,身上奇妙的符號連連閃爍,在奧索斯的眼瞳中,呈現出一副詭異無比的畫面出來。

奧索斯在自己的眼瞳之中出現,正在不斷地經歷著人世間的種種事跡,奧索斯的眼瞳中,似乎將他未來的軌跡給呈現了,他在自己的眼瞳中不斷地感悟各種天地力量,不斷地經歷世間種種的情感。

一塊奇異的晶片,在奧索斯的腦海之中閃耀了一下,似乎也在影響了奧索斯,讓他在短時間成長起來。

「你,你獲得了時間的真諦,得到了泰爾的一半力量!」那被奧索斯成為先輩的老嫗,一臉駭然,道:「你,你將自己鎖定在過去,將所有的力量都給隱去,你,你應該早已經超越了我!」

奧索斯根本看不見她,依舊在發生了變化,他眼神中的時間流逝飛快,整個變得蒼老無比,快要趕上那老嫗了。

靈夢也是一樣。

在她的腦海之中,同樣一塊奇異的晶片發生了變化,菱形晶片不斷地旋轉著,和源頭中那些天上高速旋動著的渦旋一致,在催動靈夢的靈魂發生異變,讓靈夢在頃刻間獲得了無窮無盡的科技知識,那些科技知識融入她道術凝煉出來的神魂之中,讓她短時間力量暴漲。

最後一個發生變化者,乃是液態金屬人九號。

和奧索斯、靈夢腦海之中一致的一塊晶片,開始在他體內發生同樣的旋轉,改變他的靈魂,這一塊晶片比靈夢和奧索斯腦海中的略大一些,似乎啟動了某種波動,那波動和之前源頭中蕩漾出來的極為相似,卻通過源頭中那些渦旋傳遞了出去。

這些波動彷彿可以跨越一切距離,從渦旋傳遞出去之後,迅速消失。

……

在機械帝國所處的宇宙中,有著數不盡的科技之星,在那些科技之星上,有著一座座巨大的核電站,那些核電站在同一時間啟動,無窮無盡的核能從成千上萬個核電站中爆發出來,瞬間撕裂了宇宙的裂縫,朝著最為神秘的混亂界海湧入。

難以想像的核能,從科技文明最為發達的宇宙中爆發出來,依循著特定的軌跡進入混亂界海,又瘋狂的湧入源頭,那些核能進入源頭之後,一分為三,分別注入了靈夢、奧索斯、液態金屬人九號的體內。

在那些瘋狂的核能沒有注入之前,奧索斯、靈夢、九號的身體不斷變化,全部蒙上了一層銀色的金屬光澤。

三塊晶片改變了三人,將三人肉體徹底改變,令他們可以適應如此驚天動地的核能。

三股可以毀滅數十個宇宙的龐大核能,化為了三份,就這麼注入了奧索斯、靈夢、九號三人體內。

同樣進入了源頭中的各大宇宙的巔峰強者,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發生,卻難以阻止。

因為,那些湧入三人體內的核能,已經不是他們能夠阻止的了的。

……

《十方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