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石巖依舊躲在馬車車廂中,沒人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
兩輛馬車,在森林**行駛了九天。
九天來,左詩和吳韻蓮兩人,每天夜裡,都會按時去河邊梳洗,按時為眾人盛滿清水。
石巖每一次出來,都是埋頭大吃大喝,吃喝完畢,理也不理眾人,自顧的返回車廂。
又是深夜。
一排排枝葉茂密的樹木下方,兩輛馬車安靜的停在那兒,幾頭駿馬被解開了束縛,正在旁邊的草地上進食。
左詩、吳韻蓮兩女,沐浴之後,渾身清爽的躺在車廂內,神情慵懶的低聲調笑著。
褚平、韓風、枯隆三人,一邊看著馬車和駿馬,一邊在草地上交流修煉的心得。
石家馬車內。
石巖一臉肅穆,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歷經九日的反覆鑽研,他又有了點心得領悟。
只見他右手的手臂,晶光閃爍,血管中有著奇異的白點在快速飛掠。
一絲絲精純無比的精元,在筋脈之中被一遍遍的淬煉,一直在用特殊的方法凝煉著。
七遍之後。
石巖右手臂不斷地膨脹,這手臂竟增粗了一圈!肌肉猙獰,青筋暴起,顯得極為駭人。
「喝!」
低呼一聲,石巖雙眸中滿是凝重,一瞬不移的望著右手臂,一道念頭驟然在他腦海中閃過。
他的右手臂,突然傳來「蓬蓬」的奇異聲響!
精元凝煉七遍後,竟在他手臂中分成七股,七股精元在經脈之中分散開來,涇渭分明。
待到他全神貫注催動精元的時候,那七股精元卻在他手腕處突然糾纏起來,只是一瞬,那七股精元便凝結成一股,一種生機勃勃的氣息,突然從他右手掌心湧出!
石巖雙眸驟然亮若星辰,急忙去催動那由七股精元凝煉而成的精芒。
「轟!」
七股精元猛地衝入掌心,石巖掌心突然爆射出燦燦晶光,那一股奇異的精元凝結體,竟在他掌心猛地爆炸開來!
無數個精元光點,瞬間充斥在他掌心,湧入了他掌心手紋,令他手掌異光四溢。
突然,無數光點又猛地從他掌心的掌紋中爆射出來,那些光點晶光四溢,竟形成了一個詭異的掌印。
一個晶瑩的掌印,率先飛射而出!
緊接著,石巖掌心又連爆六聲,六個一模一樣的掌印,再次瞬間成形。
七塊掌印,彷彿脫韁的野馬,不分先後的衝擊在石巖所在的馬車車廂。
「轟轟轟轟轟轟轟!」
馬車車廂四分五裂,堅硬的木板化為木屑,漫天飛舞。
神情凝重的石巖,就這麼坐在了地上,驚詫地看著被瞬間粉碎的車廂,看著身旁那飛舞的木屑。
他清晰的感覺到,身體中三分之一的精元,隨著這一擊,已蕩然無存。
七塊「生印」爆射而出,將他手臂中不斷聚集的精元,瞬間給吸的乾乾淨淨!
當那七塊「生印」全部爆出之後,他右手臂又恢復了正常,只是有些酸麻。
左詩、吳韻蓮兩女,滿臉驚慌的從左家車廂內跳出來,呆呆的看著這一塊。
草地上,褚平、韓風、枯隆三人,也是神情驚愕,臉上都是不解,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石巖坐在地上,愣了一會兒,才輕咳一聲,淡淡道:「韓伯,看來我們要騎馬了。」
韓風表情怪異,輕輕點了點頭,一臉疑惑的望著他。
「巖少爺,你到底在搞什麼?」
吳韻蓮嬌媚的臉蛋上,滿是不解,她和左詩一起走了上前,古怪地看著石巖,「怎麼突然將馬車毀了?能給我們一個解釋麼?」
「練功走火了。」石巖聳肩,隨意道:「這種事情很正常。別擔心,馬車雖然沒了,可馬還在,不會耽誤你們的行程。」
「你在車廂內,一直沒有出來,就是為了練功?」左詩俏臉上全是驚訝。
「嗯。」
「真是無聊。」左詩甩了甩頭,不屑道:「練功最沒意思了,你爺爺也沒有逼著你,你那麼努力幹什麼?」
「興趣。」
「切,我才不信呢。」
「巖少爺,你到底在練什麼功?」
吳韻蓮遲疑了一下,表情也漸漸正色了起來,「剛剛那一霎爆發出來的力量,極為剛猛狂烈,那種瞬間的爆炸力,應該不是一般人位之境武者可以擁有的……」吳韻蓮若有所思。
「沒什麼。」石巖笑了笑,不想解釋就不多說,伸了個懶腰,對韓風道:「韓伯,我肚子餓了,弄點吃的來。」
「哦。」
見石巖不願多說,吳韻蓮也沒細問,笑了笑便扯著左詩離去。
一陣狼吞虎嚥之後。
石巖對韓風道:「韓伯,我去洗個澡,一會兒就回來,你不要跟來了。」
「少爺……」韓風欲言又止。
「沒事。」揮了揮手,石巖寬慰道:「我不會走遠的,有事情我會吆喝,你放心吧。」
「少爺小心一點。」
……
很快,石巖來到河邊,跳進河痛快的洗了個澡,重新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上岸後,他不但沒有急著返回韓風等人的聚集地,還和韓風等人將距離又拉遠了一些。
一株古樹的樹下。
石巖神情肅穆,突然催動身體內的負面力量!
渾身穴道內,蘊藏著嗜血、恐懼、殺戮、絕望的種種負面力量,一起冒逸出來,在他心神的催動之下,那些負面力量紛紛湧入了他左手臂。
乾癟的左手臂,白霧繚繞,那些白霧變幻莫測,彷彿一個個淡淡的鬼影。
心念一動。
按照右手臂成功的運轉方法,石巖開始催動左手臂內的負面力量。
在他的掌控之下,他那本就乾癟的左手臂,又再次癟了一圈下去。
一眼望去,他左手臂彷彿只有一層皮貼在骨頭上,顯得極為的詭異。
然而,他那左手臂在乾癟的同時,一股極為邪惡的力量,卻在緩緩滋生……
他左手臂上濃濃白霧,竟然在短短時間變成了濃郁的黑色,那條手臂也彷彿中了劇毒,黑的嚇人。
一股邪惡、毀滅的瘋狂力量,在他左手臂中快速凝煉。
七遍之後,左手臂中的力量,依照同樣的方法湧入左手掌心,並在他左手掌心爆炸開來!
「轟轟轟轟轟轟轟!」
七個墨黑色的手印,隨著爆炸聲,猛地從掌紋中飛射出來。
那毀滅般的力量,又蘊藏著濃濃的死氣,一起轟入了他面前的古樹上。
兩人腰粗,十幾米高的古樹,在頃刻間轟然倒地,鬱鬱蔥蔥的古樹,生機竟被瞬間斬斷!
在石巖的注視下,那古樹上繚繞著黑氣,枝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黃。
生機勃勃的古樹,彷彿在一瞬間走完了輪迴,變成了死的不能再死的枯樹,那掉落的葉子上,都迅速沒有了一絲的生命氣息。
樹葉落地,旁邊的雜草,也似乎受到了影響,瞬間枯死,極其詭異。
死印!
石巖雙眸異光爍爍,心中有些驚駭。
他知道這死印應該極為不凡,卻也沒有料到,死印竟然有著如此驚人的破壞力!
這種破壞力不單單力量驚人,更重要的是——這死印還額外附帶了死亡之力!
竟然連植物的生機都可以斬斷!
死印已如此可怕,若是生死兩印融合,真正形成生死印,那會怎樣?
石巖深吸了一口氣,卻知道現在不是繼續試驗的時候。
耳畔傳來了腳步聲。
石巖立即知道韓風等人一定趕了過來,神情變幻了一下,他急忙離開,快速朝著原路返回。
果然,韓風、枯隆兩人,急匆匆趕來,遠遠驚呼道:「少爺,你沒事吧?」
吳韻蓮和左詩兩女,也在韓風的身後冒出頭,都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似乎想要過來看個究竟。
剛剛狂暴的轟鳴聲,他們都聽的清清楚楚,在那轟鳴聲之中,似乎還蘊藏著一股邪惡之力。
這讓韓風等人暗暗心驚,心中都充滿了疑惑。
「沒事,我們回去吧。」石巖從容不迫的走來,淡淡道:「剛剛修煉時又走火了,好像產生了不好的現象,不過不要緊,下次不會這樣了。」
「石巖,你到底在修煉什麼武技?我怎麼覺得,覺得你修煉的不像是什麼正常的武技啊?」左詩再也忍不住了,小臉上滿是好奇。
「管它正常不正常,能夠殺人的武技,就是好武技!」石巖淡淡道。
「你這傢伙,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你究竟在搞什麼。」左詩撇了撇嘴,有些不滿,哼了哼,才道:「快點走啦,快到一個月了,要是遲到了,那姓夏的女人可不一定會等我們。」
「夏心妍……」
石巖喃喃低語,突然想起了這女人櫻唇的美妙滋味,他忍不住心中一蕩,臉上不由多了幾分曖昧表情,半響才點了點頭,道:「嗯,是要加快一些了,放心吧,我不會拖後腿。」
「石巖,你不會想打那女人的主意吧?」吳韻蓮眼睛極毒,從他細微的表情,竟然看出了些端倪,大驚小怪道:「我勸你還是老實一點!那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以我的眼光來看,我們商盟還沒有那個男人能有資格對她動心思,連北冥傷都不行!」
老子都品嚐過了。
石巖哼了哼,不屑道:「不論多麼高貴、多麼美的女人,最後都一樣要躺在男人的床上,她夏心妍也不會例外!」
「你這傢伙,真是粗鄙不堪!」左詩紅著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以前怎麼沒發現呀?看來這才是你的本性!你也是色男人!」
「胡說八道!」吳韻蓮也怒了,「我可從沒躺過誰的床!你小子,還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呃,那你真可憐。」石巖愕然。
「臭小子!我現在怎麼看你那麼不爽呢?」吳韻蓮咬了咬牙,恨恨道,她突然懷念起石巖躲在馬車內不出的安靜日子了。
……
石巖一行人前方三里處。
兩個鐵塔般的巨漢殺氣騰騰,怒沖沖道:「小姐,有個混蛋說你壞話!」
石巖的講話聲頗高,雖然相隔三里,可縹緲閣這邊的三人,卻都聽到了。
「不論多麼高貴、多麼美的女人,最後都一樣要躺在男人的床上,她夏心妍也不會例外!」
夏心妍皺著眉頭,在心底將石巖這句話暗暗重複了一遍,明眸中閃過一絲冷然,淡淡道:「那是左家和石家的人。先別管他們,我們很快就會和他們見面。到那個時候,我再看看到底是誰這麼膽大,竟然敢在我背後嚼舌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