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三章 熟悉的感覺

老者有關虛界的講述,像是為眾人打開一扇門,讓來自於烈焰星域的武者都陷入沉思。
其中,費蘭收穫最大,微微瞇著眼睛,似乎在靜靜的領悟著虛界的奧妙。
「按你所說,虛神境強者一旦隕落,虛界會不復存在,可我在家鄉看到的那空間,為何不曾消亡?」石巖疑惑道。
「那虛界的位置,應該比較特殊,通過空間縫隙進入,……也就是說,他隕落在空間亂流內,用了特殊方法隕滅,以至於魂魄消散,虛界依然保存了。」老者淡然一笑。
「在空間亂流內隕落,虛界不滅?」費蘭好奇詢問。
「我說了,用特殊方法在虛空亂流隕落,虛界才不至於消散。」老者瞇著眼,「至於什麼方法,呵呵,我不便多說。但我可以肯定,那兒應該便是虛界形成,處於虛空亂流中央。」
石巖等人面面相覷,摸不著頭腦。
這老者的一番見解,是他們聞所未聞的,很多玄奧之處根本猜不透,只能由他解釋,也只能相信。
「我帶你們去個地方。」老者沉吟了一下,說道:「和我去後山。」
話罷,他率先往之前小蠻離開的方向行去,石巖一行人不明就裡,默默跟隨。
很多巨人族的戰士,也都沉默跟著,眼神露出奇異的光澤,隱隱有點興奮。
巨山後方,一處種植滿無數奇異花草的花圃,有不少巨人族的婦孺,在呵護著那些奇異花草,小蠻也在那兒,在一名中年巨人族婦人身旁,激動的說著他通過了試煉。
那名巨人族的婦人,滿臉皺紋,神體上有著纍纍傷痕,好似曾經受過重創,永遠不能恢復如初一般。
她慈祥的聽著小蠻的言語,時不時點頭,待到發現巨人族老者過來,立即躬身行禮,「見過族老。」
老者點了點頭,溫和的笑著說:「小蠻這孩子不錯,比震古當年還要出色一點,將來會是個好戰士。」
婦人沒有一點欣喜,相反,眼神還有點黯然,苦澀道:「我寧願他資質平常,一生都碌碌無為,永遠不要他成為傑出戰士。」
小蠻滿臉不樂意,哼了哼,「我是男人了,將來要和阿爹一起戰鬥的!」
婦人歎息一聲,輕輕搖頭。
老者也有點無奈,寬慰道:「我族的男人,都要經歷血戰的,這是我族逃避不掉的責任。也是如此,在他們未成年之前,我什麼都不向他們說,不給他們壓力,讓他們能夠無憂無慮的過個童年,可……總是要長大的啊,沒有戰士戰鬥,小輩如何安居樂業?」
「我明白,也只是隨便說說罷了。」婦人點了點頭,擠出一個微笑,慈祥的看著兒子,「只是看著孩子長大,想到他們將會面臨什麼,終究不忍心啊。」
很多巨人族的戰士和婦孺,聽這他們的講話,也都是唏噓感歎,沉默不言。
石巖和莉安娜、費蘭一種烈焰星域過來的強者,被他們情緒影響,竟也泛出一絲不忍的念頭,能夠想像他們活的並不自在。
「就在前方了。」巨人族的老者深吸一口氣,穿過花圃,帶著眾人來到後山一處峭壁上,那峭壁前方虛空,一道道細微難查的空間縫隙,如晶瑩的劍芒縱橫交錯,其中有一個縫隙口極大。
巨人族的老者,身子一縱,落入那道空間縫隙口內,在裡面揮揮手。
石巖等人旋即進入。
天色灰濛濛的,沒有生靈波動,一片蒼茫浩遠,沒有極強的天地能量,入目所見,都是霧濛濛的無際,神識延伸開來,層層受制,不能將全景盡攬。
「有沒有熟悉的感覺?」巨人族的老者,眼睛倏地明亮起來,有點緊張的看向石巖。
石巖暗暗感受了一會兒,神情一震,「有點熟悉感,和我當初進入之地,極其相似!」
眾多巨人族的戰士,聞言都是臉色一喜,握著拳頭,頗為激動。
「這是那名祖先的另一個虛界。」巨人族老者深吸一口氣,解釋道:「他分離了虛魂,在這兒另外形成虛界,也是處在虛空亂流內,讓虛界保持不滅。這兒的虛界,和你曾經進入的,源於一人,自然是極其相似了。兩個虛界,分別處於虛空亂流,一個在故土,一個在此地,本是可以用虛界連通的,只是後來封閉了,被虛空自發形成的壁障給堵死。」
眾人愕然。
「可以分離虛魂?」費蘭大吃一驚。
「達到虛神境,有諸多奇妙之處,你以後慢慢領悟自會知曉。」老者點了點頭,臉色並不好看,「分離虛魂,可不是什麼好事,那名祖先以特殊方法隕滅在虛空亂流,形成兩個虛界,只是兩個連通兩個星域。只是,隨著時間流逝,虛空自然形成壁障,徹底封住了,不再構建連接。」
頓了一下,他深深看向石巖,倏然道:「我的先祖,和眾多各族強者從故土遁入域外星空,肩負著將神族餘孽清除乾淨的重任。這個極其恐怖的種族,一日不滅,故土強者寢食難安,當年其餘幾族聯手對付這個種族,將他們逼出故土,依然不放心,各族各自派出強者去域外追殺,我們這一脈,便是當年巨人族的一支追殺者。」


石巖轟然一震。
「只是,經過漫長的域外戰鬥追逐,我們先輩橫跨數個星域,離故土越來越遙遠,甚至要漸漸失去聯繫。……這才有了虛界通道,犧牲一名族人的強者,以徹底隕滅為代價,分離虛魂,形成兩個虛界和故土連通。我們和故土,本有聯繫,但因天地虛空能量的自發形成的壁障,最終還是被分開了,失去聯繫數萬年。」
老者緩緩講述,聲音低沉緩慢,至此頓了一頓,突然道:「你今天尋了過來,或許便是我們的機緣。」
「什麼機緣?」石巖訝然。
老者淡然一笑,「你懂得空間之力,虛空壁障在強悍的空間之力的撕裂之下,可以打通。而你,體內又有我族先輩骨髓的氣息,你應當可以感應正確方向,只要依著方向貫通,兩個相隔遙遠的星域,自當能以虛界相通,你說呢?」
石巖身子威震。
他忽然覺得,在這個老者的眼中,自己根本沒有秘密可言。
空間之力,還有得來的黃金髓氣息,對方居然早就洞察秋毫了。
「請幫我們貫通吧!」老者低喝。
「還請幫忙!」
一名名巨人族的戰士,也紛紛肅穆懇請,微微鞠身。
莉安娜、費蘭一行人,則是呆愣在那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族……在故土已沒有族人存活了,即便通了,你們又能如何?故土,不再適合你們修煉了啊。」石巖臉上顯出為難之色,內心卻激動難耐。
按照老者所言,只要打通虛空壁障,便可以通過兩個虛界連通兩個星域,那困擾他的難題,豈不是也將迎刃而解?
他其實求之不得。
但還想談談條件。
「故土雖不適合繼續修煉,但總有我族遺物,我一些對我們極其重要的東西存在……」老者雙眸熠熠生輝,「我們,也真的想看看故土是何模樣。」
「我只有一個條件。」石巖沉吟了一下,說道:「我若連通了故土,還望你們給我一個落腳之地,讓我的人能夠在此修煉下去。」
「自然。」老者笑了笑,一口答應下來。
「那我就試試看。」石巖忽然放鬆下來,巨人族不會說謊,他們答應的事情,絕不會反悔,有了老者的答覆,他再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我們先離開,虛空壁障打通之時,空間波動不穩定,說不定會徒增許多凶險。這兒,留給他一個人就行了。」老者沉吟了一下,讓眾人都退離這虛界。
巨人族的戰士,聞言二話不說,紛紛轉身出去。
老者看向費蘭、莉安娜等人,誠懇說道:「你們在這兒,於事無補,並且反而還會有意外……」
「我們走。」費蘭也很識相,點了點頭,第一個離開這兒,重新返回那峭壁處。
卡修恩、紫耀、豐嬈、卡托等人,也默默走出來,將那空間縫隙內的奇妙虛界,單單留給石巖一人。
很快地,偌大一個蒼茫虛界,只剩石巖一人存在。
他瞇著眼睛,來到虛界入口處,在一道道晶瑩的空間縫隙處懸浮著,眼睛微微瞇著,身上漸漸傳來了極其明顯的空間波動。
嗤嗤!
一條細密的空間縫隙內,倏地傳來一縷華光,石巖神體如分裂開來,身側顯出一條條空間鋒刃。
一塊碩大的晶體,從他眼前的空間縫隙內,猛地射了出來,在他身前停浮不動。
空幻晶,被他藏匿在另外一處空間縫隙的奇異晶石,可以增強他空間之力的神奇之物,被他又硬生生扯了過來。
巨人族的老者,眼睛神光浩蕩,綻出一個明快的笑容,緩緩說道:「我本來還有點擔心,但現在不擔心了,……他的確有這個能力,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能很快將空間壁障貫穿,故土,我們終可見了……」
數十個巨人族的戰士,忽然熱淚盈眶。
……

《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