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不清不白

幻星湖泊中央小島。
凌翔將石巖一路帶來,落在島上,笑道:「多年來我一直在此地苦修,寄情山水天地美景,都快遺忘力量真諦了。」
西澤、洛林、萊娜三人,都暗中留意石巖,想看他如何來回應。
「天地間奧義遍佈每一方寸,有心者能瞧見真實,愚鈍者人在寶山,也看不見寶在何處。」石巖在一座座竹樓間,深吸一口氣,臉上泛出奇彩,讚道:「此地為幻星靈魂,這星辰最精妙之處,便在這兒了,果然神奇。」
「奇在何處?」凌翔考校道。
「無處不奇。」石巖看向周邊,「這山水湖泊、竹樓亭榭,游魚靈獸,我都不能瞧出真假。」
凌翔、西澤、洛林交換了一個眼神,暗暗點頭。
此地當真便是幻星靈魂之地,幻星之所以有「幻」字,就和此地有關,甚至連幻域的形成奇特,也和這兒有關。
這山水風景游魚靈獸,都切實存在著,卻又能隨時變幻,無比怪異。
「這山水風景、魚兒靈獸,應該是宗主始界之物挪移而出,收發存活取決你一念間。這裡因為空間層層疊疊,並非你始界,但和你始界貫穿,你始界,便在其中一層空間,可是如此?」石巖突地一震,猛地反應過來,驚愕看向凌翔。
此言一出,凌翔三人悚然動容,暗暗驚奇。
石巖能瞧出這裡為星辰只靈魂,山水風景為虛,這一點已經極為不凡。
沒想到他凝神體悟一霎,還說出這山水、風景竟然來自於凌翔始界,說凌翔始界為重疊空間的其中一層,這就不是一般人能看出的了。
就連當年萊娜、邢銘兩人初臨此地,也只能看出第一層,未能如石巖一般,將第二種深意說出。
「不愧是新任尊主,始神境界的修為,竟然能瞧的如此透徹。」西澤點了點頭,由衷讚道。
「的確眼力不凡,看來神族這趟真有麻煩了。」洛林淡然笑道。
石巖身旁的歐陽洛霜,一路靜靜跟隨,一言不發,此時她明眸轉動間,瞳仁內月光如水傾瀉出來,灑落她腳下。
奇妙的變化驟然出現……她眸中流出的月光,如腐蝕力可怕的硫酸般,將這寧靜山水給消融掉,迅速改變著這個世界。
由重重幻象構成的世界,在她眸中能瞧見真實的月華照耀下,竟然支離破碎,不多時,一個真實的世界重現天地。
周圍崇山峻嶺,古木成林,他們處在一座座雄偉宮殿之間,那些宮殿以巨石堆砌而成,厚重樸實,自有一股令人敬畏的威嚴。
這才是真實!
她眸中月光,將虛幻撕裂,將真實顯現出來。
凌翔、西澤、洛林眾人,都臉色怪異,都深深看向歐陽洛霜,似乎發現了什麼神妙一般。
「小姑娘,你師傅是誰?」洛林忽然想起歐陽洛霜之前所言,說她師傅會幫她報仇,當時洛林並沒有放在心上,可現在洛林隱約有點不安。
歐陽洛霜施展的奇妙月華,讓她有種熟悉感,好像在什麼人身上聽過,那人,應該極為古老了,令她記憶都有點模糊,如果她沒有感覺錯誤,那歐陽洛霜的師傅,應該是一位極其可怕的人物,可能和她的師傅為同一時代的人。
凌翔、西澤也愣住了,目露思索,盯著歐陽洛霜深深看著。
從歐陽洛霜的力量變幻中,他們也覺察到了神奇,歐陽洛霜身上聖潔無暇的氣息,也讓他們覺得有些熟悉。
只是一時間,還真的想不起來。
「兩位路途中也遇到了不少煩心事,今日你們暫且歇息歇息,等明天我們再行談論要事吧。」凌翔沒有確定歐陽洛霜的身份來歷,準備先緩一緩,也好和西澤、洛林能夠再談談,通過今日和石巖的解除,來慎重對待此事。
石巖倒是無所謂,道:「也好。」
「小靈兒,你來安排貴客。」凌翔淡然一笑,揚聲喝道。
從後方稠密林間,忽然飛來古靈,她眼睛靈動異常,過來後板著臉,似乎不太高興,道:「你們跟我來吧。」
「靈兒是我乾女兒,靈兒的父親,是我把子兄弟,可惜英年早逝了。」凌翔解釋一句,眼中有著一絲黯然。
石巖微微點頭。
古靈則是小臉一寒,哼了一聲,在前方引路,逕直往一處雄闊宮殿而去。
石巖看了一眼歐陽洛霜。
歐陽洛霜神情從容,主動湊向他,與他一道往古靈的方向行去。
「你們怎麼看他?」待到石巖、歐陽洛霜離開,凌翔回頭,眼神出神的詢問。
「頗為不凡,眼光獨到,境界此時雖然弱,但以嗜血尊主的奇特,怕是能提升迅猛。」洛林回答。
「沒那麼簡單的,嗜血尊主的那可怕奧義,不用擔心神力不夠,但是境界的體悟,還是需要步步積累。」萊娜搖了搖頭,「我在始神三重天大圓滿,離不朽僅僅只有一步之遙,可這一步,已經困了我兩千年了,境界體悟不夠,力量精純也不足以突破。」


「西澤,你怎麼看?」凌翔道。
「他能戰勝哈森,能戰勝黑格,已經足以證明他修煉天賦比那兩人只高不低,再加上嗜血一脈獨到的奧義,我想他的未來,會非常寬闊。」西澤道。
「我和西澤看法一樣,這小子如果能不死,未來絕對是個可怕的人物。」凌翔點頭。
「他身邊那女子流動的氣息,有沒有一種熟悉感?」洛林忽然發話。
「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凌翔神情一凝,「總覺得在什麼人身上看過,可惜一時間想不起來,所以我才先安排他們休息,我們都理一理。」
「嗯,我也覺得有點熟悉,似乎聽誰說過。」西澤道。
幾人疑惑著,皺眉苦思,暗暗驚奇。
另外一邊,古靈沒有一點好臉色,將石巖、歐陽洛霜引入一處宮殿,冷著小臉,道:「這是我們千幻宗招待貴客的地方,你們進去吧,有什麼需要,自己叫人來。」
話罷,古靈便是一臉厭惡,暗罵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輕哼著便抽身離開。
她和塞西莉亞關係極好,這趟塞西莉亞被萊娜暫時禁錮著,為石巖之事不能脫身,石巖從幻域過來,卻帶著一個陌生女子,還言明為他的女人,古靈暗暗為塞西莉亞不值,對他自然沒有好臉色。
「等一下,上次我見你和塞西莉亞一道兒,這趟,她沒有和她師傅萊娜一起過來?」石巖輕呼一聲,詢問道。
「你問塞西莉亞作甚?有了新歡,難道還惦記著舊愛,男人真是靠不住!」古靈視線在他和歐陽洛霜間游弋著,明擺著譏諷他。
「塞西莉亞到底在不在這裡?」石巖皺著眉頭。
「不知道!」古靈冷哼一聲,寒著小臉掉頭就走。
「時隔多年,你依然如此風流,不論人在何處,身旁從來少不了佳麗陪伴,果然是本性難移。」歐陽洛霜聲音清冷,在古靈走開後,突然插話。
她神識念頭一轉,便發現周邊無人存在,所以不再刻意的靠近石巖,主動拉開一截距離,神情微冷。
石巖站在門口,看向殿內古樸的樓層結構,聞言回頭,眼睛在她酮體上流轉一圈,忽然說道:「那麼你,算不算我身邊佳麗之一,摟也摟了,親也親了,怎麼說也算是吧?」
他不爽歐陽洛霜的態度,出言反擊。
歐陽洛霜玉脂般的白皙臉蛋,驟然顯出一絲動人殷紅,銀牙輕咬,「無恥!」
「隨你怎麼說,但有些事實卻無法改變,而且在這幻星,你還必須承認為我的女人。」石巖聳肩,瀟灑道。
「等我師傅過來,你我間就清白了,那小丫頭也不會瞧你不滿了。」歐陽洛霜吸了一口氣,便恢復淡然,她在心性修養上面的功夫,要比很多人精湛的多。
「我很好奇,你的師傅到底是誰?」石巖瞇著眼。
歐陽洛霜身上的氣息,和他知曉的神族強者很相似,他之前就在猜疑,後來聽說歐陽洛霜還有師傅,他當時就很想知道是誰,現在歐陽洛霜主動提起,他順話詢問。
「是誰?」歐陽洛霜露出一絲迷惑,猶豫一下,才道:「我也不知他的身份來歷,不過他的境界修為,應該極為精湛,他這趟來幻星有事,讓我在外圍等他過來,我在等候的時候,和邢尚、衛雲發生衝突,失手被擒……」
頓了下,歐陽洛霜明眸柔和,小聲道:「還是謝謝你,我沒想到你這種冷漠的人,會出手救我。」
石巖摸了摸鼻子,「我本不想搭救你,但想起當年的你,總覺得讓你被邢銘這角色糟蹋了,當真天理難容。」
「當年的我?」歐陽洛霜訝然。
石巖點了點頭,目光奇特,追憶道:「那年,我境界低微之極,在那天隕城你破掉天外隕石而出,如月神臨世,風華絕代,那時我曾想,如你這般的女子,或許只該存在男人的夢境之中,而非真實出現……」
那年的他,孱弱如螻蟻,而歐陽洛霜則為月之女神,天位境的修為,雙方之間如有永遠不能跨過的鴻溝,天差地別。

《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