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之陸地。
座座雄闊宏大的城池敞開著,城內全部空蕩死寂,沒有一個人影活動,彷彿被塵封千萬年。
虛城為虛無域海幾大交易區之一,常年駐紮千千萬各族武者,來往的強者也多不可數,每日都有數量眾多的戰艦出沒。
然而現今,整個虛之陸地如死了一般,靜寂的可怕。
蒼穹深處,幾個漆黑洞穴慢慢收縮,無數強者神體如肉塊,充塞在那黑洞中,隨著那黑洞漸漸的消失掉。
虛城的天際,還有許多戰艦、戰車懸浮不動,可惜戰車內沒有一絲生命氣息。
時間一晃。
這一天,一艘藥器盟的戰艦,從遠處開赴過來,在虛城上落定。
一名冷峻的男子,負手立在戰艦首段,看著一片死寂的虛城,神情震撼到了極點,急忙將這裡的消息傳遞出去。
虛城千千萬生靈神秘消失的事實,以最快的速度傳播起來,在星海每一個角落迴盪,將無數種族驚駭到。
如今的星河,處在最動盪不休的時刻,一個時代可能因此終結。
黑魔族、古妖族的種族核心之地,撼天、希羅、蔓蒂絲各自率領麾下,衝擊著那兩族以數萬年時間佈置的封印結界,要破開深入。
歸附玄天族、白骨族、魅影族的許多強大種族,收到上面的傳訊,紛紛聚集戰鬥力,對臨近的域界展開衝殺。
譬如天目族,瑪希莎、伊夫林等人就收到了朱蒂的準確消息,讓他們趁機入侵附近的瀾沂星域,亦或者更近一點的突剋星域,那兩個星域,本來都屬於魂族的領地,以前雙方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現在,因為七族的戰鬥,因為魂族的勢力銳減,因為朱蒂的吩咐,天目族的族人聚集了所有戰鬥力,正式踏上侵略之路,聯合幾個依附玄天族的小種族,開始對附近的種族展開殺戮。
七族的戰鬥,不單單局限七族本身,依附他們的眾多種族,由於他們的戰鬥也全部參與進來。
浩瀚星海,無窮的虛無域海,數不盡的域界,無數的種族,都已經戰鬥起來,廝殺、侵略、激烈的種族之戰,沒有休止的死亡炮火,蔓延向宇宙每一個偏僻的角落,席捲了幾乎所有的種族!
這個時代,因為此戰震動,星海沸騰,許多星辰隕滅,有的域界遭受永恆的破壞,可能將會爆裂開來。
死亡,殺戮,滅族,同歸於盡的戰鬥,在每一個域界都上演了。
浩淼無際的宇宙,注定因此動盪,注定要有無數的強者隨著星辰一起墜落,印記將會被抹殺掉。
……
一處幽暗冰冷死寂之地,下方為無盡的深淵,上方為灰濛濛的虛無。
日月星辰仿若雨點,從天上灰濛濛的虛無墜落,墜落在這個冰冷死寂的奇異之地,很多崩塌的域界,猛然一看如破裂的球,也從天際隕滅下來,跌落在此片天地。
在這裡,有五顏六色的雲海,有瑰麗的氤氳,但最多的則是巨大水潭一般的深淵,一個個深淵遍佈在雲海中,一簇簇,一塊塊,無數個,根本沒法數清。
從天際虛無墜落的日月星辰,都會沒入那些深淵,就連巨大的域界,粉碎之後,也會沉落,落入那無數深淵。
此地就叫無盡深淵,宇宙最下面的空間,也是虛無域海最底下的天地,傳言任何生靈都無法涉足之地。
天地寂滅,宇宙崩塌時,日夜星辰會墜落,墜落在無盡深淵。
如今,因為宇宙星海的慘烈戰鬥,導致許多生命之星爆碎,很多域界都被撕裂,那些炸碎的星辰日月,會不斷的下沉,穿過無窮無盡的虛無黑暗,會墜落此地,沉入那一個個巨大水潭的深淵。
一個個深淵,處在茫茫雲海中,那些深淵內部都是永恆的死寂,陰寒冰冷,沒有一絲生靈氣息。
一條模糊的身影,悄然凝結,在這無盡深淵中一點點的浮現出來。
這是一個滿頭白髮披肩,眼睛幽幽如深淵,模樣蒼古的人族中年男子,他一身簡單的亮銀長衫,在一個深淵上虛空走動,不時抬頭看著隕落下來的日月星辰,口中喃喃自語:「快了,要不了多久,就能達到開啟的條件了……」
他是索倫,十大域祖的之一的索倫!他是人族族人,也是藥器盟幕後的真正主人,域祖三重天境界,這個時代最巔峰的存在!
他在一個個深淵上虛空走動,仰望日夜星辰墜落,感受著生靈的消逝,神情漠然,獨自嘀咕著。
他走過的深淵表層,慢慢衍變出神奇莫測的畫面,那些畫面內各族族人在廝殺,強者在隕滅,靈魂祭台爆炸,那些畫面如星辰的記憶,跌落深淵時,似乎在無聲的訴說著什麼……他很少在宇宙中現身,數萬年來,他始終駐紮此地,觀察著隱匿在深處的太初之門,推衍洞開的時機。
太初之門,就在無盡深淵的深處,一處神秘的奇地,從太初時代起,就處於永恆封印關閉狀態。
太初生靈的生靈,以終結時代為代價,也沒有人能勒破域祖,進入永恆終極之境。
太初之門,一直處於緊閉中,並沒有在那個時代敞開來。
索倫在此地觀察數萬年,苦苦推衍搜尋,尋找洞開太初之門的方法,為了那一扇門的打開,他做了所有事情!
「啪!」
他踏在一個深淵上,那深淵倏然一變,形成一個澄淨的湖泊。
湖泊中,一個身影慢慢凝結出來,最終定格為貞茹的身影……貞茹在虛無域海的一個冰冷死星上,從那死星上能看到許多萬形族的族人,那些人滿臉悲淒,有些人在輕聲哭泣著,為死去的族人傷心流淚。
「你欺騙了我!我所有的努力,都被奧義符塔中的那一道光芒粉碎,我差點不能脫身逃開!我的族人,為了護住我損失慘重!為了你的計劃,我犧牲了太多了,我族人的死亡你要負責!」貞茹的冷冽聲,透過那湖泊,從宇宙深處傳來,落到這無盡深淵。
白髮披肩的索倫,一臉漠然,聲音冷淡:「是你自己的貪心害了你,我應該提醒過你,讓你只是挑起坎蒂絲、范德勒對他的仇恨,讓他們戰鬥起來,我並沒有讓你去殺他,他能融合奧義符塔,你以為你能殺的了他?」
不等貞茹反駁,索倫又是冷漠道:「我讓蔓蒂絲將雲蒙域界割讓給他,讓他得到隕落星河,讓他能煉成太初之身,就是要他活著,好好的活著!他是我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是太初之門開啟的關鍵,在那扇門不曾開啟前,他必須給我活著!」
「元卒挑起七族之戰,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如今七族大戰,星海暴亂,無數日月星辰炸裂粉碎,這個繁榮昌盛到極致的時代,可能會因此走向終結!這,難道就是你想要的?!」貞茹怒喝。
「沒有一個時代能永恆,太初時代曾經無比強盛,一樣湮滅在歷史長河……這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在我眼中,太初時代的終結根本沒有價值,因為他們連那扇門都未曾打開!我們這個時代如果能以終結為代價,將太初之門給打開,我認為值得。」索倫肯定道。
「噬在星海間肆虐,在各大域界殺戮,以此來恢復能量。它的瘋狂吞沒,已經令星海快要承受不住,它的力量,也在迅速的強大起來,如果給它完全恢復過來,就算是那扇門洞開了,你就真正以為你還能控制住局面?」貞茹喝道。
「如今的局面,都還在我的掌控之中,就算是噬恢復巔峰,只要不能邁出最後一步,踏入永恆終極。那,就還是在我掌握之中……」索倫淡淡道,頓了一頓,他首次皺了皺眉頭,「唯一的變數,只是那石巖,因為我捕捉不到他的命運之線,所以我會在他洞開太初之門後,第一個將其抹殺掉。」
「那石巖,到底是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何連你都不能捕捉他的命運之線?你連噬、荒的命運之線都能看見,怎麼就無法看見他的?」貞茹駭然。
索倫沉默,許久許久,幽幽道:「這數萬年來,我始終坐鎮無盡深淵,觀察著那太初之門,看著它一絲一毫的變化。幾萬年過去了,那太初之門沒有任何的變化,一切如常,我曾經一度放棄……」
貞茹流露出極度好奇的表情,認真聆聽他的講述,想知道究竟發生過什麼。
「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在數百年前的某一天,從那太初之門的內部,竟飛出了一道靈魂之光!那道靈魂之光無視空間的局限,穿出了無盡深淵,邁過無數域界星空,刺入荒域,降落在了荒域的神恩大陸,那道靈魂之光……就是石巖的本魂!」索倫低喝。
「從,從太初之門內飛出來的靈魂?」貞茹驚愕欲絕。
索倫點頭,「他的靈魂飛出以後,數萬年沒有一絲一毫變化的太初之門,才真正開始起了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