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化身萬千

石巖睜開眼。
紫耀、撼天、蔓蒂絲、希羅眾人都在眼前,他們始終沒有離開多遠,全部聚集在雲蒙域界。
蒼穹並非無窮盡,域界對他而言沒有壁障可言,他暗暗感應了一下,忽然輕笑一聲。
他的笑聲將眾人注意力真正吸引。
「你終於醒來了。」魅姬鬆了一口氣。
「過去了多久?」石巖笑問。
「從荒離開算起的話,至今,有十三年時間了。」魅姬道。
「哦,那還不算太長。」石巖點了點頭,他眼瞳深處,隱隱能瞧見星辰閃爍,如有兩片廣闊的星河隱藏在他眼睛深處,讓他的目光顯得無比的深邃神秘。
「怎樣?」紫耀淡然一笑,「看你的樣子,應該順利突破了吧?你的靈魂……有沒有真正融合?」
石巖瞇起眼。
荒一具分身蘊含的力量簡直令他不敢置信,那力量之澎湃強悍,遠遠超出他的預計!
借助於荒的那具分身,他的太初之身力量硬生生提升一倍都不止!太初精血內的記憶、人生感悟、奧義的認識,更是全部融入他靈魂祭台,讓他境界跨入新的層次。
只是,那副魂依然沒有能夠和主魂完全融合,這也很出乎他的意料,本以為跨入域祖三重天的那一霎,兩個靈魂就能不分彼此,可以徹底凝成一個,事實證明他錯了。
「我得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不過兩個魂魄沒有交融在一塊兒,沒關係,已經足夠了……」
微笑著,石巖看向眾人,視線在大家臉上一個個掃過,看的大家都是莫名其妙,半響,他說道:「域祖一重天境界者,依然力量不足,還是不要去那無盡深淵了,邁入二重天者,自己衡量一下,要不要走一趟?」
此言一出,眾人眼睛都明亮起來,然而魅姬、蓋伊等人則是叫嚷起來。
「為什麼我們不可以?」蓋伊喝道。
魅姬也不解的看向他。
「他是為你們好。」紫耀皺眉,臉色微冷,「別說你們僅僅只是域祖一重天境界,就算是你們突破了,在二重天境界,深入無盡深淵也有死亡威脅。太初之門前,屍骨纍纍,我們那個時代多少驚才絕艷之輩,不也是隕滅在哪裡?」
「我想,索倫、噬、元卒他們,也不會將域祖一重天族人帶著。」石巖淡然說道。
「你不能帶上我?」魅姬苦苦看向他。
搖了搖頭,石巖輕歎一聲,「你深入其中,會亂了我和蔓蒂絲的步驟,到時候無法庇護你。」
魅姬不吭聲了。
「我們不需要去管索倫。」石巖揚聲,看向眾人道:「五年,給大家五年時間,各自處理族內事情,或者將人生遺憾彌補。五年後,重聚天巖大陸,我們一同去太初之門,是生是死,一切都各聽天命了。」
「好!」
撼天、希羅、蔓蒂絲紛紛表態。
沒有多問下去,石巖打開域界之門,帶著眾人去了天巖大陸,這些各族強者,通過天巖大陸一一離開,返回各自族人聚集點。
魅姬也憤憤離開,走之前喝道:「五年後,說不定我也能突破到二重天境界!」
石巖含笑送她離開。
很快的,整個天巖大陸上,又只剩下那些以前荒域的遁離著,冥皓、玄河、腓烈特等人和海鯊皇分處大陸各個區域,或是默默修煉,或是為族人講述奧義真諦,幫助他們提升境界修為。
「嗤嗤嗤!」
石巖掌心綻裂,一滴滴殷紅鮮血如寶石懸浮出來,那滴滴鮮血充盈著濃烈之極的能量,詭異的膨脹衍變化著,慢慢化成一個個新的石巖。
這些石巖和他模樣一樣,以他精血凝結而成,有他的靈魂印記。
他們是真正的分身,也可以說就是石巖本人,在紫耀的注視下,這一個個石巖微微一笑,忽然飛逸起來,往天巖大陸和雲蒙域界各個區域而去。
有的去了楊家、石家,有的去找夏心妍,有的去找冰晴彤、寒翠四女,有的去找桀棘、暴驁飲酒作樂,有的去找豐嬈,有的去了商影月的修煉之地……一個個石巖,從他本體這邊離開,分流向那一個個親人,有過一段情的紅顏知己,曾經並肩作戰的摯友。
他本體留在原地不動,在天巖大陸沙漠禁區,和紫耀面對面坐著。
「你也要以五年時間,彌補人生的遺憾,盡情享受人生的精彩和樂趣?」紫耀笑容明媚。
石巖點頭,「彌補人生的遺憾,也是一種修行,對人性的一種感悟過程。我剛剛突破新境界,需要一輪新的體悟,需要一段段不同的記憶……」
紫耀皺眉,沉吟了一會兒,道:「你是害怕,你怕去了太初之門,可能就再也無法回來。你是不是……預感到了什麼不妙?」
石巖苦笑,「我的確害怕,不單是我,所有人都怕,撼天、希羅、蔓蒂絲他們,誰內心不怕?就算是你?難道真的一點不畏懼?太初之門內,究竟有著什麼天知道?會不會是宇宙的終結,天地的覆滅,誰有答案?」


紫耀沉默了。
石巖閉上眼,不再多言什麼,本體猶在,靈魂意識已經飄離出來,在各個人身旁活動,去感受人生一段段失去的美好風景,去彌補那些因為追求武道強大捨棄的遺憾,去補償那幾個苦等之人。
雲蒙域界一塊普通的大陸,穆語蝶恢復美貌,一身青翠衣裙,在一個和幽暗森林相似的叢林獨自修煉。
她坐在自己修建的竹屋內,玉手撥弄,彈奏琴弦,寧靜內心。
悠揚琴聲中,一道身影從林間走來,沙沙腳步中,穆語蝶抬頭,看著來人瞬間癡了。
雲蒙域界另外一塊大陸,豐岢和豐嬈在一個山峰中,看著遠方茫茫雲海,豐岢淡淡說道:「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他如今不是我們能企及猜想的,你和她之間……天差地別,他或許已經將你遺忘了。」
豐嬈神情恍惚,淡淡道:「他只是一直在忙……」
「忙?」豐岢訝然,暗歎一聲,也不再多言什麼。
「他說過,他心裡……有我的。」豐嬈喃喃自語。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就在山峰上坐了下來,就在豐嬈身旁,突兀之極,完全沒有徵兆,豐嬈一愣,扭頭一看,忽然熱淚盈眶。
豐岢一呆,旋即畢恭畢敬鞠身,然後悄然離開。
「喝酒!喝酒!」雲蒙域界另外一端,石巖手持酒罈,和暴驁、桀棘痛快暢飲,談論著往昔種種,不管天翻地覆,不管將來生死,只是為醉而來。
……
他身影出現在一個個熟悉者身旁,和他們飲酒作樂,談論過往,暢想未來,彌補當年的遺憾。
同樣的,撼天、希羅、蔓蒂絲三人,返回族內以後,將自己的奧義理解給記錄下來,挑選認為有資質的族人,傳授自身的奧義,將族內的許多事情安排下來。
都是為將來準備。
時間如梭,五年彈指而過。
五年後,依然是天巖大陸的沙漠中央,石巖本體身上沾滿沙土,如一個古老的雕像。
紫耀一動不動,就在他眼前,陪著他靜坐五年,也是渾身沙土,模樣沒了往昔的艷麗。
一道道身影,從虛無深處走來,撼天、希羅、蔓蒂絲、德庫拉、朱蒂、海鯊皇……他們來到石巖身旁,按照約定過來,他們已處理好族內事務,已經沒了遺憾,將生死置之度外。
他們沒有多言,過來後一聲不吭坐下,靜靜等候。
一個個石巖,從天巖大陸,從雲蒙域界飛了過來,在眾人驚訝目光中,那一個個石巖融入本體……過了一會兒,石巖終於睜開眼,眼睛一亮,渾身沙土盡數抖落,他咧嘴一笑,對眼前紫耀道:「該啟程了。」
紫耀睫毛一動,笑盈盈起身,一層層琉璃光虹在她身上遊蕩了一圈,她一身灰塵消失,又變得容光煥發,點頭道:「是應該走了。」
一條岩漿河流,忽然從虛無中灌洩下來,那岩漿河流陡然一變,化為龍蜥老祖的模樣,他咧嘴呵呵笑著,道:「運氣不錯,給我趕上了,哈哈哈!」
「咦!」撼天眼睛一亮,點了點頭,讚道:「沒想到你能那麼快突破,真是出乎意外,很厲害!」
到來的龍蜥老祖,收斂笑聲,畢恭畢敬的朝著紫耀行禮,道:「多謝,謝謝你將先祖當年修煉之地告知,不然我絕對不可能那麼快突破境界。」
紫耀微微點頭。
「魅姬呢?有沒有突破境界?」石巖咧嘴,詢問蔓蒂絲。
「不知道。」蔓蒂絲搖了搖頭,「她沒有和我一起返回族內,途中就離開了,這幾年聽說她在破滅海海底,將那裡卡多給殺死了,至於境界有沒有突破,那就不得而知了。如果她境界跨過了,我想她應該會過來……」
「裡卡多境界不弱,她能殺掉裡卡多,看樣子真可能突破境界了。」石巖沉吟了一下,忽然閉上眼,搜尋天地!
半響,他睜眼,笑的很奇特,「她在過來的途中,呵呵,倒是真給她突破了。」
眾人訝然。
當年魅姬和石巖認識的時候,還在為體悟暗能發愁,離域祖境界遙不可及,這才多久?魅姬竟然也能突破到域祖二重天境界,和蔓蒂絲、希羅、撼天比肩?
大家深想了一下,不由都看向石巖,眼神奇詭。
他們清楚,魅姬能夠有今天的機緣,絕對是因為攀上石巖這個高枝,不然以魅姬的天賦,光積累神力,都需要數千年的時間。
石巖,不但自己是奇跡,他還能造就奇跡!

《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