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鄺以白骨堆積而成的那座骨山,變幻莫測,竟然能在頃刻間,散為漫天骨矛骨刺。
白骨山的詭變,配上季鄺的一波精神意識的衝擊,殺傷力極大,差點就讓聶天中招。
若不是他的靈魂識海不同常人,先天境的修為,就凝結了九顆拳大般的碎星,加上他精通碎星古殿的星爍,他真會吃個大虧。
習慣於越級斬殺對手的聶天,以前都覺得以他的真實戰力,是能夠輕而易舉,將比他境界略高一級者轟殺的。
所以他和季鄺的戰鬥,初始時,未盡全力,也沒有太過小心。
此戰,算是給了他一個不小的教訓,讓他明白每一個煉氣士,都有自己的殺手鑭,以後的戰鬥,要是次次都不謹慎,恐怕還會吃大虧。
抽出炎星,他看向董麗和陶璞的戰鬥。
「呼!」
揮舞著青色錐子的董麗,巧笑盈盈,深黑眸子內,突有黑鳳獸魂猛然閃現。
黑鳳獸魂浮現的那一霎,一股奇異的靈魂波動,似乎瞬間覆蓋到陶璞心靈深處。
陶璞騰挪跌宕的身影,忽地一僵,他的眼神,也出現短暫的失神。
「白骨門不成器的餘孽,也敢在大荒域興風作浪了,真是可笑。」董麗撇嘴,趁著陶璞失神時,青色錐子中,一道道暗黑靈力瘋狂流逸,瞬間注入陶璞體內。
陶璞高高躍起的身子,虛空一頓,猛地墜地。
「嗤!」
一縷縷暗黑靈力,如黑色火焰,悄然將陶璞淹沒。
先天境中期,實力不凡的陶璞,竟然也在極短時間內,被董麗斬殺。
剩下的平堯,正在和封羅血戰,一看季鄺和陶璞,如此輕易地,就被聶天和董麗所殺,駭然失色。
平堯幾乎立即放棄和封羅的戰鬥,厲聲怪嘯著,朝著來時的路逃去。
吞下一枚強血丹的封羅,血氣濃郁,可眼瞳卻佈滿猙獰血絲。
看著平堯逃逸,封羅呼吸粗重,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去追殺。
「你們聊吧,那人交給我即可。」董麗輕聲一笑,像是飛舞的彩蝶,姿態優美地,奔著那平堯而去。
平堯的境界,比被她所殺的陶璞還弱一籌,而她目前連黑鳳都沒有召喚出來。
深知她毒辣狡詐的聶天,眼看著她衝著平堯追去,一點沒有幫忙的意思,心中已經為那平堯判了死刑。
「不愧是聶天。」
封羅強忍著血氣的湧動,看著倒地的季鄺,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能夠在中天境,就在黑雲城擊殺袁家家主的你,在先天境,想要滅掉那傢伙,絕對是毫不費力。」
「封叔,你沒事吧。」虞彤湊上前,關切地說道:「我看到你吞下了一枚強血丹。」
「沒事。」封羅擺擺手,強笑道:「短時間內,我可能無法戰鬥了。但能見到聶天,你我的安危……應該可怕保證了。只是,宗主和你師父那邊……」他搖頭歎息,憂心忡忡。
「黎宗主也在大荒域?」聶天訝然。
封羅苦笑,「就在附近的白骨門領地。」
「怎麼一回事?」聶天神色嚴肅。
對於血宗,他素來都有好感。
他從離天域消失以後,血宗將在靈寶閣待不下去的安詩怡姐妹接納,非常給他面子。
黎婧還將血宗的不傳之秘——煉血術,交給他修煉,連那一具被他喚醒的骸骨血妖,黎婧都有一併贈送的意思。
聽聞黎婧和沈琇兩人,或許在大荒域遭遇了麻煩,他自然很關心。
「我們這趟來大荒域,不是為了器宗舉辦的評介盛會,因為血宗沒有什麼煉器師。」封羅原地坐下,向他解釋,「我們是為了一具骸骨族的遺骨而來。宗主是聽聞白骨門的殘存者,發現了一具強大的骸骨,存著購買的心思,才來到大荒域。」
「我和小彤,是為了見識大荒域的評介盛會,被宗主給順便帶上的。」
「被你所殺的那個季鄺,在荒城見過宗主後,和宗主談妥了交易的價碼,但卻以那具骸骨不同尋常,不能出現於荒城為由,將交易的地點定在了他們白骨門的立宗之地。」
「宗主早就聽說,如今的白骨門,根本沒有玄境高手,就答應了下來。」
「可等到我們被宗主的血色蓮台帶動著,來到白骨門的宗門時,卻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白骨門不僅有了一個玄境的強者,那人還邀請了另外一個玄境者,兩人合力,想要將我們抹殺於白骨門。」
「兩個玄境者,和宗主實力相當,都是中期境界!」
「宗主以一敵二,處境很是不妙。即便沈長老在,也幫不了宗主太多。宗主拼著受傷,為我和小彤隔絕了兩個玄境者,讓我們能先行逃離。」
「但在我們離開白骨門的宗門時,留在外圍的季鄺三人,則是追擊了過來。」
「那時我們才意識到,白骨門的玄境強者,之所以任由我們離去,是因為他還有季鄺三人在外面伏擊。」
封羅神色黯然,「如果不是恰巧遇到你,我和小彤,應該是逃不掉季鄺三人追殺的。」
「看來,那白骨門一開始就沒有打算進行交易,只是為了奪取黎宗主給出的交易價碼。」聽完封羅的講述,聶天眉頭深鎖,也一籌莫展。
他能救下封羅和虞彤,卻沒辦法影響黎婧、沈琇兩人,和那兩個玄境強者的戰鬥。
玄境強者,在離天域乃是最巔峰的戰力,即使在大荒域,也非同小可。
先天境和玄境者的中間,還隔著一個凡境,他即便懷有炎龍鎧,有種種奇異手段,也絕無可能勝過任何一個,最弱的玄境者。
這一點,他是心知肚明。
封羅和虞彤,也知道聶天再強,都不能改變黎婧和沈琇的那一場艱難戰鬥,也都沉默不語。
「抱歉,我真的很想幫黎宗主,可是……」聶天低歎。
「你不用自責,我們都明白的。」封羅臉色慘然,「我只希望,沒有了我和小彤這兩個累贅,宗主和沈長老,能借助那座血色蓮台,活著從那兩個玄境強者的圍擊中衝出。哎,我們離天域還是太弱了,至今都沒有靈境級別的強者誕生,不然也不會被白骨門這樣的宗門欺凌了。」
聶天眉頭一動,突然問道:「你們從荒城離開時,難道沒有發現大荒域的異常?有沒有碰到死界,看沒看到炎神殿和器宗的強者戰鬥?」
封羅茫然,「沒有,我們前往白骨門領地時,刻意避開了器宗用來進行評介大會的火山群。為了不驚動器宗的人,我們繞了一截,多花費了一些時間,才按照約定的時間,趕到白骨門的領地。」
「什麼是死界?炎神殿為何會和器宗戰鬥?」
封羅顯然對大荒域的動盪一無所知。
「你們其實運氣還算是不錯了。」董麗去而復返,來到聶天身旁時,她拿出白色紗布,輕輕擦拭著青色錐子上的血跡,「要是從那些火山區的方向經過,不幸遇到了死界,你們連白骨門都到不了,就全部死了。」
聶天看了她一眼,就知道逃逸的平堯,已經被其斬殺。
「你向來足智多謀,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幫一下我那兩位血宗前輩?」無奈之下,聶天求助董麗,「若是能成,就當我……再欠你一個人情可好?」
「呵呵,怎麼這次沒說我狡詐陰毒,詭計多端了?」董麗白了他一眼。
聶天略顯尷尬。
董麗不再刁難,沉吟半晌,道:「或許有辦法。」
聶天眼睛一亮,急忙問:「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