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孟慶被扔在地上,僅半刻鐘時間,便如大病一場,整個人虛脫了一般。
去而復返的武琅邪,在甄蕙蘭和朱斌期待的目光下,緩緩搖頭,道:「我以授魂術,將孟慶近一年的記憶,都給剝離了出來,並沒有發現他和趙山陵存在著什麼聯繫。」
「看來,是那幾個小輩搞錯了。」朱斌皺著眉頭,輕聲歎息:「宗主那邊,情況不太妙。要是始終找不到趙山陵,恐怕……」
高大如山的武琅邪,懸浮於空,眺望著極遠處,那片炎神殿活動的火山群,沉聲道:「實在不行的話,我去挑戰炎神夏羿吧。」
「別!」朱斌急忙阻止,「武先生,我知道你的厲害。可你目前的境界,只是靈境初期,與夏羿還是有一截距離。你要是和他境界相當,我相信以你的戰力,可以無懼炎神。但現在……還為時過早。」
甄蕙蘭也勸說,「只有大師兄解決了死界的麻煩,騰出手來,才能擋住夏羿。琅邪,你離突破到靈境中期不遠了,這時一旦和夏羿開戰,可能會身負重傷,延緩你境界的突破速度。」
「再忍一忍,等你邁入靈境中期,再找夏羿的麻煩也不遲。」
武琅邪皺眉,「任由夏羿收集了足夠的地火精華,他或許能更進一步,跨入到靈境後期。讓他到了靈境後期,整個隕星之地,恐怕都沒有人能制住他了。天宮的那位老人,雖然也是靈境後期,但天宮的現任宮主趙洛峰……」
話到這兒,他沉默了下來。
提到天宮的宮主,朱斌和甄蕙蘭,也都眉頭深鎖。
甄蕙蘭想了一下,對那垂頭喪氣的孟慶,還有那噤如寒蟬的另一位玄境強者揮手趕人,「這裡沒你們什麼事情了,你們兩個可以走了。」
孟慶歸來後,發現那具百米高的骸骨巨人已經不見,也失去了黎婧、沈琇的蹤影,愈發顯得垂頭喪氣。
可他卻耷拉著腦袋,不敢多言一句。
此刻,聽到甄蕙蘭趕人,他如蒙大赦,立即就要遠離這是非之地。
「血宗那邊,你們再敢亂來,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甄蕙蘭哼了一聲。
「我們這就從大荒域離開。」那個修煉金之力量的玄境強者,急忙表態。
孟慶滿臉苦澀,說道:「我即便是有心,也沒有那個能力了。」
失去了那具百米骸骨巨人,又被武琅邪以授魂術,弄的靈魂重創,他戰力降到只有巔峰時的四成左右。
這樣的他,要是再次遇到黎婧,只會掉頭就走。
甄蕙蘭似乎也知道,此刻的孟慶,已經難以為黎婧構成麻煩,就不耐煩地吩咐道:「你們兩個給我滾遠點。」
孟慶和那人,點頭後,趕緊朝著和黎婧相反的方向逃離。
在他們消失以後,朱斌才繼續先前的話題,說道:「趙山陵現身不久,我們就將消息傳給天宮了,趙洛峰只回應了一句話。」
「哪句話?」甄蕙蘭道。
「趙洛峰回應:你們難道想要去殺我的親弟弟?」朱斌苦笑,「趙山陵當年在大荒域造下滔天罪孽時,趙洛峰也只是和他撇清關係。兩人畢竟是親兄弟,指望趙洛峰和天宮出手,確實不太現實。」
「看來,還是要將趙山陵那叛徒找出來才行。」甄蕙蘭歎道。
「這邊既然沒有,我繼續搜查去了。」朱斌也一臉無奈,丟下這句話以後,就飛身離開。
「我也去了。」武琅邪道。
甄蕙蘭輕輕點頭,在他就要飛走時,忽然說道:「那個,琅邪……」
「什麼?」武琅邪回首。
甄蕙蘭有些不好意思,可她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提前說一下,「武嶺那孩子的左手,在天門內因聶天而斷。聶天和我又頗有淵源,我希望你有天若是遇到聶天,不要為難於他。」
武琅邪沉吟數秒,很認真地說道:「小輩的事情,由小輩自己來解決。我就這麼說吧,即便那聶天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我也拉不下臉,去對一個小輩動手。我教導孩子的方式,和我這一生的歷程一樣,什麼事情都由他自己來解決,絕不會讓他生出依賴長輩的風氣。」
「琅邪,不好意思,我不該如此看輕你。」甄蕙蘭歉意道。
她瞭解武琅邪,也大致知曉武琅邪是如何教導武嶺的,只是她還是有些不太放心,想要得出一個肯定答案。
「沒事。」武琅邪咧嘴一笑,「那聶天即便氣運滔天,獲得了碎星古殿的傳承,也未必就能勝過武嶺。等哪天武嶺要是再次遇到他,公平一戰,將其給殺了,我也希望你能夠和我的態度一樣。」
丟下這句話,他便一閃而逝。
甄蕙蘭苦澀一笑,「希望兩人盡量不要相遇。」
她也看出來了,武琅邪雖自持身份,不會以大欺小。
可武嶺的那隻手,的確是因聶天而斷裂,他心中還是多少存在著怨意的。
這一點,從武嶺由天門回歸後,一直被他帶在身旁悉心教導,就能看出一點端倪。
待到朱斌和武琅邪離去半晌後,她將心中雜念剔出,就在白骨門曾經的領地,施展秘術,嘗試感知趙山陵的氣息。
……
另一邊。
明白了黎婧所說的甄大家,就是李冶、裴琦琦師傅的聶天,也知道了黎婧、沈琇能安然無恙脫身的緣由。
甄蕙蘭和華暮關係匪淺,華暮將其從離天域帶走,安排的歸宿,就是甄蕙蘭那邊。
「我們還是盡快遠離白骨門領地吧。」沒有給聶天和黎婧等人敘舊的時間,董麗略顯不安地催促,「聶天,你的身份可千萬不能暴露,不然會引起很大麻煩。」
「為何?」聶天茫然,「甄前輩既然在白骨門領地,我還想著去拜訪一下呢。」
「千萬不要!」董麗大驚,「你可知道,黎宗主所說的那個武先生是誰?」
「誰?」聶天奇道。
「武嶺那傢伙的老爹啊!」董麗頭痛地說,「武嶺是武琅邪和器宗的長老白瑜之子,武琅邪此人,乃出了名難纏的人物。這傢伙以前無門無派,一人獨自修煉,由殺伐中一步步進階,不知多少宗門想要將其招攬麾下。」
「他最終和器宗的通靈級煉器大師白瑜結為夫婦,從此才和器宗有了深厚淵源,算是半個器宗的人。」
「武琅邪年輕時,就屢次越級斬殺過對手,如今他在靈境初期,又獲得了器宗的支持,被認為有望在未來,去角逐隕星之地第一人的強者。」
黎婧不清楚聶天和武嶺間的糾紛,卻深知武琅邪的底細,也在一旁說道:「在隕星九域,都流傳著關於此人的種種傳說。此人一心苦修,雖早已具備獨自開宗立派的實力,卻不屑為之。」
「如此人物,若是招惹了,的確是非同小可。」
給董麗和黎婧這麼一說,聶天也暗自震驚,終於明白被他在天門內,給轟碎一隻左手的武嶺,有著何等驚人的背景。
「走吧,我們暫且離開此地。」黎婧不由分說,就將那座血色蓮台停在眾人中央,示意大家依次進入。
董麗硬拽著聶天,飛身踏入那座血色蓮台,低聲道:「武琅邪那瘋子固然可怕,不過呢,你聶天也不差他絲毫。在我來看,你要是有一天也踏入了靈境,和他境界一致,你未必就不能勝他。」
「會有那麼一天的。」黎婧竟然也表示贊同,輕輕點頭,附和道:「只要在同等境界,你聶天應該不遜任何人。」
就連旁邊的封羅,虞彤,包括沈琇,都深以為然,暗自點頭。
在他們肯定的目光下,聶天燦然一笑,「我也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