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天!」
凌冬臉上充滿了悲憤和屈辱,失聲驚叫。
身為宮主的趙洛峰,沉默不語。
其餘一眾天宮強者,都低垂著頭,臉色凝重深沉。
「我們都錯了。」樊鍇深深歎息,「從寧央在天門試煉中失敗,被聶天將三枚碎星印記融為一體時,我們就應當承認失敗,坦然接受事實。」
「只是,我們天宮在隕星之地太驕傲了,都無法接受。」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我們天宮能更改的。他既然得到三枚碎星印記,就相當於得到了碎星古殿的認同。」
「以前,我們都幻想著,能夠剝離那三枚碎星印記,扭轉已經注定的事實。」
「可那座宮殿,從裂空域那片生命禁地浮現了,那宮殿因他而起,這就說明了一切。」
「他是碎星古殿選定的人。」
凌冬喝道:「師叔,您都已經跨入虛域了啊!」
「那又如何呢?」樊鍇苦笑,「從他嶄露頭角開始,隕星之地的格局就已經變了,不再受天宮掌控。從另一個星域而來的神火宗,那位強者,比我境界還要高一籌,他不依然極盡所能地交好聶天?」
「為了聶天,他殺了炎神夏羿,巫毒教、幽靈府也都完了。」
「我們天宮,連神火宗這樣的宗門,都無法抗衡,又豈能違背碎星古殿?」
趙洛峰歎道:「他回來了。還不是從雷山的空間傳送陣,而是由那座宮殿,直接踏出。」
樊鍇愕然,旋即輕聲歎息,「時代不同了,在寧央沒有得到三枚碎星印記起,屬於我們天宮的時代,就已經過去了。」
「從今以後,隕星之地所有宗門勢力,都只能屈從於他,只有這樣,才能在隕星之地,還有一席之地。」
「天宮,也不能例外。」
趙洛峰沉吟半晌,道:「師叔,我們想要去見他,可他連面見的機會都不給。」
「我親自去見他。」樊鍇道。
……
裂空域。
就在那座從地底浮出的宮殿附近,不斷有飛行靈器呼嘯著,湧向青竹林所在方位。
華暮、宗崢、董百劫、祁白鹿……
一個個響徹隕星之地的強者,倏一踏入裂空域,都下意識地聚湧而來。
就連坤羅域雷家的雷天啟,也抵達此處。
董麗等一眾小輩,也在聽到聶天回歸的消息後,從各大域界的苦修之地,蜂擁而至。
很快,在那聶家族人生活的青竹林前,就匯聚了隕星之地幾乎所有宗門的巔峰強者。
青竹林內,一棟竹樓中,聶天笑嘻嘻的,和聶東海、聶茜說著他在那片禁地,遭遇的種種凶險。
聶東海始終都是安靜聆聽,沒有出言詢問一句,只是每每聽到驚險之處,他會不由自主皺起眉頭,為聶天擔憂。
聶茜,則是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
青竹林外面飛行靈器呼嘯的聲音,越來越密集,一股股隱而不發的氣息,也讓聶東海明白,有太多大人物,已悄然聚集到青竹林外面。
「很多人都等你。」聶東海突然輕聲說道。
「那些傢伙,來的還真是快。」聶天歎息,「我都還沒有,和你們好好聊聊。」
「他們也知道,本該給你時間,讓你和我們好好說話。只不過,他們還是忍不住,有太多事情想要問你。」聶東海臉色沉靜,「不過呢,他們來了也沒急著進來,顯然是在給你時間。」
「我們有的是時間,就不要讓他們久等了,你出去吧。」
青竹林內,有不少聶家具備天賦的孩童,被聶東海從凌雲宗帶來,他怕外界的來人,驚嚇了那些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那好,我先去見見他們。」聶天點頭。
……
青竹林外。
華暮、宗崢、董百劫等人,輕聲說著話,一個個都顯得頗為淡定,可內心又異常急切。
其中最著急的,乃是雷天啟,他凝神看向青竹林,眉頭深鎖。
聶天從雷家那座空間傳送陣離去,和神火宗在那片禁地匯合,結果竟然是從這座宮殿回來,此事太過蹊蹺。
神火宗的岳炎璽等人,從那方天地離開以後,沒有急著回歸垣天星域。
神火宗和關家、簡家,還在探察那片禁地,企圖發現更多玄妙之處,所以並沒有回歸能通往雷家的隕石內空間傳送陣。
雷天啟也就沒有得到神火宗那邊的消息。
他想弄明白,聶天到底有沒有見過神火宗的人,想知道在那兒究竟發生了什麼。
「唔!」
雷天啟眉梢一動,忽有所覺。
老態龍鍾的樊鍇,在趙洛峰和凌冬的陪同下,乘坐著一輛鎏金戰車,從廢墟的方向飛逝而來。
鎏金戰車停住,華暮、宗崢、祁白鹿等人,一看到樊鍇,都轟然失色。
「那個人……」
千年來,天宮能屹立隕星之地不倒,獨尊各方,最大的依仗,就是眼前的老人。
他曾經是隕星之地,第一個跨入靈境後期者。
如今他一冒頭,諸多靈境強者略一感應,馬上就明白,他也是隕星之地率先邁入虛域級別的人物!
「樊老!」
即便是華暮等人,嗅到他的氣息時,都目顯敬意,躬身行禮。
樊鍇下了鎏金戰車,衝他們一一點頭,臉色如常。
之後,他看向雷天啟,輕聲道:「見過雷兄。」
在場眾人,只有他和雷天啟,為虛域。
雷天啟微微動容,立即還禮,並且說道:「能夠在隕星之地,成功突破到虛域,當真不凡。」他是由衷感慨。
他在隕星之地已經呆了很久,他自然知道在隕星之地缺少不少築域的材料,樊鍇能收集到足夠的材料,衝擊域境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而且樊鍇還成功破境了。
即便在他們垣天星域,擁有比隕星之地多的多的修煉資源,從靈境跨入虛域的那一步,依然凶險至極,成功的概率也不是很大。
他們雷家,在他之前有三位靈境後期,都在收集完整築域材料時,沖域失敗。
樊鍇在隕星之地,能成功破境,在他來看是更加不容易的。
這樣的人物,令他也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