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絕子一逃,依附於他的所有血絕會成員,作鳥獸散,紛紛撤離。
「血之禁咒」內寄托的血之精華,被聶天以生命汲取吸納後,也失去應有效果。
骸骨血妖的鮮血,重新恢復流動。
「快了,離生命血脈下一次的蟄伏,再次進階,不會太遠了。」
聶天瞇著眼,感受著那道青色血氣的狂喜和雀躍,心有觸動,知道離生命血脈積累出足夠的血肉精氣,不再遙遠。
他也沒有想到,血絕子那奇詭的血域,能夠以生命汲取抽離力量。
血域片片鮮血之地,都是七階、八階古獸和異族的鮮血,對他生命血脈的幫助極大。
「白薔薇!」
就在他目顯喜色時,景飛揚冷哼一聲,扭頭看向後方。
一道高挑的雪白身影,如一朵清冷的白薔薇花,在星河內飄逝著,瞬息而至。
「見過景宗主。」白薔薇到來,微微頷首行禮,旋即看向聶天,誠懇地拱手,說道:「我來,是特意致歉的。」
「致歉?」景飛揚愣然。
聶天也神色錯愕。
不久前,白薔薇還說動了陰影老怪,要生擒他,怎麼突然就要致歉了?
白薔薇略顯尷尬,輕輕鞠身,「我也是受一人委託,那人許下重利,要我出手,將你生擒。那人的身份……我也看不透,不知其來歷。」
聶天哼了一聲,「真的看不出來歷?」
「的確瞧不出。」白薔薇苦笑,「此事,的確是我們的不對,還望你不要介意。好在,陰影老怪也未能得手,為了表示歉意,我願給出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聶天皺眉。
「你們隕星之地被囚禁的一行人,在雪域的晶雪域,由天冰宗聖域初期者,寒晶老祖親自看守。」白薔薇語氣真誠,「我也出自天冰宗,雪域當中,有我的眼線。寒晶老祖的實力,雖然不如雪峰老祖,可也同樣難纏,你們最好小心行事。」
「另外,血絕子潰敗一事,相信不久就會散播開來。我猜,等你們抵達晶雪域前,天冰宗怕是已經收到消息,指不定雪峰老祖也會親臨晶雪域,等候你們的到來。」
景飛揚哼了一聲,「我們去雪域,是索要人,並不是非要大動干戈。天冰宗的雪峰老祖,敢坑害你,可未必就有膽子,對聶天下手。」
「他膽子真有那麼大,早就將那些隕星之地的囚禁者,直接殺了,而不是留活口。」
白薔薇輕聲一歎,「確是如此。」
「算了,既然你親臨,主動致歉,又說出那些人被囚禁之地,白薔薇的冒失,我們就不往下追究了,你好自為之吧。」景飛揚明明和白薔薇講話,眼睛最後,還是落到聶天身上。
聶天點頭。
「多謝。」白薔薇又一次致謝,旋即飄然離去。
「這女人,也是一個苦命人,她本有希望成為天冰宗的宗主,可惜太過心慈手軟,又容易輕信人,結果反倒是被雪峰老祖算計,淪落到成為星空狩獵者的地步。」景飛揚頗有些遺憾。
隨後,他便領著聶天,重返那艘星河古艦。
一入其內,景飛揚和段石虎,還有景柔,都開始追問聶天究竟是通過什麼手段,令血絕子的血域差點崩滅的。
聶天只道他血脈特殊。
時至今日,他混血者的身份,碎星古殿的各大長老已心知肚明。
他也想弄明白,他的血脈源頭在何處,不怕將消息散播出去,所有在血脈一事上,沒有如以前那般謹慎了。
他還有一種期待,期待他那從未謀面的父親,知道他的事跡以後,能帶著他的母親,主動來找他。
戰鬥匆匆結束,星河古艦繼續向血域開赴,白薔薇領著麾下,也不再跟隨。
所有人離去以後,一束燃燒著的火炎流星,忽然飛逝而來。
火炎流星內,跳躍著那簇神火,神火賦予了流星靈魂,就在聶天吸納血絕子一片片鮮血之地處,反覆徘徊,似想要從聶天遺留的血氣內,得到什麼。
許久許久以後,聶天散逸出來的氣息,完完全全消失在星河。
火炎流星再次飛出。
……
「什麼?血絕子潰敗了?」
天莽星域,金瀚宗一座猶如黃金鑄造的殿堂內,宗主瞿明德瞪大眼,望著冒然來訪的權子軒,轟然一震。
千劍山的宗主權子軒,還是顯得萎靡不振,傷勢未痊癒。
他臉色略顯蒼白,輕輕點頭:「消息百分百屬實。」
「血絕子橫行周邊各大域界之間,行蹤詭秘,他的血域又神秘莫測,豈會輕易落敗?」瞿明德深吸一口氣,「即便是景飛揚出手,和血絕子也頂多勢均力敵,景飛揚應該沒有能力,重創血絕子吧?」
「我從白薔薇那邊得到消息,真正令血絕子潰敗的,乃是第七位星辰之子。」權子軒歎道。
「聶天!」瞿明德暴喝。
「聶天!」
黃金殿堂內,包括吳芸在內的,數名虛域境界的金瀚宗的長老,全都失聲驚叫。
「怎麼可能?權宗主,那白薔薇會不會弄錯了?第七位星辰之子,剛剛得到碎星古殿認可,境界只是玄境啊?」
「血絕子的那片血域,混雜著眾多異族、古獸鮮血,別說我們人族了,連血脈強悍高階的異族和古獸,都沒有辦法真正破解,他怎麼能?」
「我不相信!此事說出去,誰能相信?」
「白薔薇是不是聽信讒言了?」
金瀚宗的那些虛域強者,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沒有一個相信消息屬實。
「白薔薇本人,就在那片戰場,親眼目睹,然後轉述給麾下。」權子軒語氣艱澀,「如果這番話,不是她說出的,或者不是她親臨戰場,我也不願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是聶天以獨特手段,破掉血絕子的那奇詭血域,擊潰了血絕子的心靈防線,令他狼狽逃離。」
瞿明德連連深呼吸,令自己平復心境。
好半晌後,他才垂著頭,喃喃道:「我們拒絕歸順他,成為他的附庸,會不會錯了?」
權子軒沉默,臉色卻異常難看。
……
「血絕會的血絕子,圍殺第七位星辰之子時,血域受創,整個人都潛隱起來,龜縮不出?」
「據說,是聶天以匪夷所思的手段,破掉了他的域?那可是聖域啊!」
「此事,不會是真的吧?」
「白薔薇傳來的消息,千真萬確!」
「……」
類似的對話,在天莽星域,垣天星域,還有雪域,甚至較遠的暗渺星域,許多強悍宗門內部,都散佈開來。
一時間,第七位星辰之子,聶天之名,響徹周邊各大星域。
垣天星域,明確拒絕聶天的渾天宗,三劍宗,都深受震動。
簡家、關家和楚家,私下裡,開始和神火宗的岳炎璽溝通,希望等聶天歸來後,親自和聶天談一談。
……
晶雪域。
座座冰川之間,有一塊巨大堅冰,擺放在寒氣繚繞的山谷中。
堅冰內部中空,如密不透風的冰晶石室,其中赫然端坐著樊鍇、趙洛峰、雷震宇等隕星之地的強者。
堅冰旁邊,寒晶老祖閉目養神,鼻息中有晶瑩寒氣,如電光伸縮不定。
「咻!」
一塊冰玉,從天而落,就在寒晶老祖胸腔停留。
堅冰內,樊鍇等人忽有所覺,都看向那塊冰玉。
一行人陡然緊張起來。
冰玉,封印著訊息,應當是天冰宗的人,傳訊於此。
冰玉內的消息,極有可能是天冰宗的命令,和他們的生死,興許有關。
「會是什麼消息?」趙洛峰苦澀一笑,「天冰宗將我們囚禁於此多時,不理會我們的交涉,究竟意欲何為?」
身為隕星之地天宮之主,曾經雄霸隕星之地的巔峰人物,如今淪落到被人禁錮,由別人掌奪命運的淒慘地步,早就消磨掉了趙洛峰的銳氣,讓他明白他或許在隕星之地還是一號人物,可在天冰宗這類強大宗門面前,他根本不值一提。
人家,要想滅殺他們,他們連反抗一下的力量都沒有。
畢竟,站在他們前方的寒晶老祖,為聖域強者。
「以前在隕星之地,我們是坐井觀天了,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樊鍇低歎,「原來一心想要走出去,脫離隕星之地。可真正走出後,才知道外界的凶險殘酷,我們那點境界修為,在真正強大宗門面前,簡直可笑。」
一行人嘀咕著,自怨自憐,唉聲歎息,都有種看不到未來的頹喪感。
「那聶天,當真出生於你們隕星之地?」忽然,寒晶老祖主動講話了。
趙洛峰精神一振,「不錯,聶天就是離天域本土人,從天門試煉內,得到三枚碎星傳承,從而令境界和實力一路狂飆,有了如今的修為。」
「隕星之地,隕星之地……」寒晶老祖喃喃低語,好半晌後,才說:「那個聶天,已經正式被碎星古殿接納,成為第七位星辰之子。此刻,他已經在前往晶雪域的途中,很快,你們就會見到他了。」
此言一出,樊鍇都霍然而起,臉色激動,「前輩,聶天因何而來晶雪域?」
「自然是為了你們而來。」寒晶老祖冷淡道。
「為了我們!」
趙洛峰身影一顫,冷硬的心田,似被溫暖了一下,聲音都變得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