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誰？」
巫寂低喝，神情凝重無比。
莫珩沉默著，不僅沒有回答，還在認真考慮，要不要痛下殺手，斬滅眼前這位還只是虛域級別的小煉氣士。
即使巫寂精通時間之力，因其境界不足，莫珩都有絕對信心，能於此滅殺他。
「聶天來碎滅戰場前，還去過虛空亂流地。」巫寂再次開口，「在虛空亂流地深處，他們另有際遇。他在其中得知的消息，他隱瞞著，未曾告知任何人，魏來、炎戰、儲睿這些你們宗門的人物，他全部沒有說。」
「他只想告訴你一人，他唯一信任的，也只有你！」
在只剩下兩人時，巫寂之所以會說這麼多，就是窺視了聶天過去記憶，知道聶天和莫珩關係特殊。
因聶天信任莫珩，他才肯道出秘辛。
還在猶豫不決的莫珩，眉頭一皺，道：「他想告訴我什麼？」
「如果沒有進入下面……」巫寂指了指那絢爛的能量圈，「他應該會將，他從虛空亂流地帶回的消息，告訴你了。也罷，反正他是打算說給你聽的，他暫時沒有機會，就由我來轉述吧。」
「虛空亂流深處，有一處異地，有神奇的秘門，能抵達另外一個域界天地。」
「那裡，不屬於任何已知的領地，被稱呼為全新的世界。有諸多混血者，生活在那兒，有一個能統御天屍宗、陰靈教、死咒宗等等邪門歪道的潛隱勢力，還集結了異族的叛逆，在那片天地活動。」
「……」
從聶天記憶中，剝離出來的秘密，巫寂一五一十地，向莫珩道明。
那些，本就是聶天打算告知莫珩的。
「同樣出自隕星之地的裴琦琦，具備獨特的空間血脈，也有可能出自於那裡。」巫寂一番話結束，最後說道：「聶天，並非在那裡誕生。可一手締結出那奇異天地，令眾多混血者出現的幕後人物，恐怕和聶天關係匪淺。」
莫珩轟然變色。
巫寂帶來的消息，分明震撼了他，在此之前，他對於這事顯然一無所知。
「眾多混血者，收攏了天屍宗、陰靈教、死咒宗，諸多勢力。自認為實力，已超越四大古老宗門任何一方，要改天換地，締造出新時代……」
莫珩身影輕顫，不迭地低語著，受驚太大了。
巫寂不再多言。
他從聶天記憶中，得到這些消息時，也極度震驚，很久都沒有平靜下來。
本以為，發生在虛空亂流地深處的，如此詭異之事，如莫珩般的人物，是能夠獲得一些蛛絲馬跡，心中有數的。
他也沒想到莫珩全然不明。
許久許久以後，莫珩一點點地，平復了動盪不堪的心情，道：「此事，還有誰知曉？除我之外，你還告訴了什麼人？」
「只有你。」巫寂回應，「虛靈教那邊的裴琦琦，都沒有先回宗門，似乎也沒有打算，將這件事立即告知屈奕的念頭。」
莫珩吸了一口氣，又道：「聶天那邊，你……」
「他是我的徒兒，是我領入修行之路的，我自當照顧他，讓他能安然地，渡過一個個劫難。」巫寂道。
「希望你是真的這麼想，真的這麼去做的。」莫珩低聲道。
……
時間流逝。
碎滅戰場深處，諸多繁雜的天地能量，氣血，都被牽動著，流向那絢爛的能量層。
經過其能量層的洗滌淨化，更為純粹的力量，滲透向地下空間。
星空巨獸碩大的頭顱，早已變得不可見，在那絢爛能量層的隔絕下，視力和魂念，都極難穿透，看不到內部的變化。
「靈境中期！」
凶魂蠕動之地，手握著那截骨頭的聶天，霍然睜開眼，眸中精光四溢。
他不清楚過了多久。
他只知道，在這能量浩瀚如海的奇異空間，他的火焰、草木、星辰靈丹，結晶速度極快，且還依仗著冥魂珠，獲取一縷縷魂絲，令真魂變得愈發清晰凝煉。
他的境界，異常順利地，從靈境初期，一躍到靈境中期。
且沒有遭遇任何境界壁壘的限制，似乎一蹴而就，令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靈境，初期、中期和後期的突破，不會有質的飛躍，無非是靈丹結晶的程度，還有真魂凝煉程度的提高。
境界踏入靈境中期，丹田靈海再掀風浪，又在磅礡靈力的注入下，極快地平復下來。
九星花、火種和聖靈樹，依舊瘋狂地攫取著三種屬性的力量，幫助他繼續對靈丹凝煉，形成更多晶塊。
通過生命汲取，獲取的血肉精氣，助他將失去的一滴滴精血，再次締結。
還有額外的血肉精氣，被煉化之後，融入四肢百骸，五臟六腑，以天木重生術的方式，對他的這具軀體，進行新一輪的打造。
他還在持續強大著自身。
「奇怪，生命血脈的蛻變，居然還是沒有開始……」
蟄伏許久的生命血脈，先前被觸動過，讓他以為即將覺醒出，新的血脈天賦，並突破到下一個級別——八階血脈。
他極其渴望，生命血脈能迅速突破成功。
因為，在這頭星空巨獸氣血，開闢出來的獨特空間中，還有著滂湃血氣可用。
一旦他的生命血脈，蛻變成功，踏入到八階，他就能為生命血脈，注入更多的氣血，締結出更多的精血，再完成軀體的改造。
可惜，生命血脈明明被觸動了，就是沒有順勢地蛻變覺醒。
「還差點火候，差的是什麼呢？」
聶天困惑不解，相比於境界的突破，生命血脈的進階，其實讓他更加重視，他早就意識到生命血脈的強大，能全面提升他的戰力，和種種器物的契合度。
「哧哧！」
又過了一陣子，他和那截骨頭的生命糅合，主動地接觸。
骨頭，在不知不覺間，已生長到一百五十米！
那截骨頭，吞沒眾多凶魂後，裡面的一股意識，由弱小，漸漸變得強大。
那個意識，和聶天之間的交流，之前都不順暢，不像是完整的靈魂，倒是像殘碎的一縷縷念頭雜合而成。
如今，在生命糅合結束時，聶天凝聚靈魂意識，居然瞬間和它有了聯繫。
——異常的清晰明瞭！
浩浩蕩蕩的意識，古老而又悠遠，給聶天的感覺，就像是在浮陸，和那潛隱在黑色海洋的星空巨獸交流，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