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
聶天和炎龍阿加斯，懸浮在一個荒寂的陸地，抬頭凝望天空。
「第九個了。」
阿加斯吐息，氣血之力混雜著炎火，似在感歎：「九個被我們探知的天地，都有我們古靈族族人的屍骸，或擎天巨靈，或古獸，或龍族。幾乎都是九階血脈，都被一截樹枝，穿透心臟而亡。」
聶天皺眉，道：「看樣子，此地近千域界天地，曾經生活著的，都是古靈族族人。那一株龐大到不可想像的巨樹，興許是忽然就降臨了。它的一截截樹枝，穿透域界，刺入其中，捕殺古靈族。」
「沒有十階者。」阿加斯道。
「的確沒有。」聶天點頭，「十階的古靈族族人，實力強悍無比。這種級別的古靈族族人，可能不會被古樹擊殺。」
「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阿加斯沉默了一下，「他們，和古樹戰鬥了，有可能落敗，不是古樹對手，無奈下，選擇從這裡撤離。」
「那，還有很多九階的族人呢？」
「捨棄了吧？不捨棄，他們自身都也可能埋屍於此。這樣的話，此事應當是古靈族的恥辱史，也唯有恥辱史，不會記載在各種典籍，不會去烙印到血脈。」
聶天愣了愣，道：「還真有可能。」
「九個域界，適合不同修煉屬性的人，具備特殊血脈的異族生靈。」阿加斯繼續說，「遺憾的是，那些域界的古靈族族人，對主人你來說，沒有一丁點的價值。氣血，隨時光的侵蝕，早耗盡了。」
「更重要的是，心臟不見了。」聶天也很遺憾。
和炎龍鎧交談著，他們又從這方天地飛離，繼續探察。
時光匆匆。
連續又探察八個域界天地，並沒有特別收穫，聶天忽然決定放棄了，「打算離開了，我們經過的那些天地，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反倒是我們最初降臨的，有炎龍骸骨祭台的那個，才是真正特殊的。」
「就是在那裡，我感悟出很多精妙的法決，還有限制臌膍的禁術。」
「其餘域界天地，有的，只是毫無價值的屍骨，屍骨也沒能夠令我參悟的秘法靈訣。」
這方未知的星河，被那古樹的樹枝，穿透的一塊塊天地域界，近千之多。
就算聶天閒暇無事，要一個個仔細探知，都不知道要耗費多久。
何況，他還有一堆麻煩事情要處理。
他的血脈，境界，都要抓緊時間突破，他離去的位置，還是火靈域……
「主人，若我有天返回族內，見到我父親，有關這裡的一切，能否告知？」阿加斯突然道。
「無所謂了。」聶天道。
「多謝。」
「返程吧，從降臨之地，回火靈域。」
「好。」
……
火靈域。
莫千帆、俞素瑛苦苦等候著，不敢遠離那片區域。
他們之所以，一直地等候，是源自婁紅煙、彭琰的一番說辭。
婁紅煙告訴他們，聶天的離去，並非長時間，還會在原地，再一次顯現而出。
「呼！」
姬元泉和葉文翰兩位神域，倏然抵達，臉色皆凝重。
「怎麼了？」莫千帆道。
「臌膍，正在悄然接近天莽星域。」葉文翰深吸一口氣，說道：「除了臌膍之外，我們得到消息，幽族的通幽大尊，領著眾多九階的大君，似乎也正在天莽星域的周邊星域徘徊著。我們擔心，臌膍，還有通幽大尊的目標，就是天莽星域。」
「是奔著聶天而來的吧？」俞素瑛道。
姬元泉點頭，「十有八九。」
「可聶天……」俞素瑛苦笑。
「等他出來吧。」姬元泉無奈。
如此這般，又是半月過去。
「嗤！」
異常的空間波蕩產生，姬元泉忽有所覺，突然輕嘯。
一扇火焰洶湧的門，憑空凝現，聶天一跳躍出來，門就自動關閉。
「好古怪的氣息。」姬元泉一臉訝然，「聶天，你剛過來的方位，就是炎龍鎧能降臨的，所謂的奇地？」
「不錯。」聶天點頭。
「那邊，給我的感覺，不像是人族的域界天地。」姬元泉眼睛一亮，「興許，能連接到異族、古靈族的天地。我們人族的誕生地，也是那邊。要是能順暢地通行，我們不必再跨域死星海了。」
「應該不是。」聶天潑冷水，「如果真是那樣，當年龐擘，早就以這樣的捷徑，去那異族、古靈族的地方了。」
「龐擘麼？」葉文翰輕哼，「我如今都懷疑，他明知道能通行異族天地，也不會那麼去做了。龐赤城，分明流淌著異族血脈。這意味著他，在生命的晚期，和某物異族強者關係無比緊密。」
聶天訝然。
「算了，先不談這個。」姬元泉打斷這個話題，「聶天，我們得到消息，臌膍，還有一些幽族族人，正悄悄向天莽星域邁進。我們要是沒有猜錯，臌膍的目標，應該是你！」
「什麼？」聶天臉色一變。
「它應該是打算，在你還沒有足夠強大，能封禁它之前，解決掉你。」姬元泉道。
「走，去天莽星域！」聶天急切道。
……
天莽星域，渦流域。
「臌膍，並沒有踏入寒霜星域，反而朝著天莽星域而來！」
「青木星域，離天莽星域要橫跨眾多星河，那臌膍，為何能在短時間，便在天莽星域之外出現？」
「除了空間通道，我想不到，還有別的方法。」
「可臌膍，為何能借助空間通道？此異物，難道說還精通空間之力。」
「應該是有人，或者說是異族，在暗中幫助它吧？」
「……」
渦流域的所有煉氣士，都在議論此事。
遠道而來的冰魄神女凌冰雲，寒穹和孔霜晶，聽說臌膍沒有順勢，去他們的寒霜星域，反倒是朝著天莽星域而來，忽然鬆了一口氣。
「神女？」孔霜晶喜不自禁，「我們不必繼續在渦流域逗留了吧？臌膍，在最接近寒霜星域時，都沒有踏足，以後更加不太可能了。」
「沒有臌膍的威脅，我們能一切照舊。」寒穹道。
「臌膍，這趟奔著天莽星域而來，聶天怕是有麻煩了。」孔霜晶道，「知道臌膍，正在緩緩接近的消息後，很多在渦流域逗留的，從各方星域而來的聖域強者，都找借口，紛紛撤離了。」
「我們，是不是也應該，趁早地遠離？」
臌膍臨近的消息，一傳遞出去，那些千里迢迢而來，想要結交聶天，希望又朝一日衝擊神域時，能得到聶天幫助的聖域強者，驚懼下，都悄然離開。
因為，目前沒有任何人，能保證可以抵禦臌膍。
臌膍所過之處，聖域者被腐蝕而亡的人，太多太多，連神域者，當年在死星海，都被臌膍所滅。
何況他們這些聖域？
於是，知曉臌膍即將抵達者，都很識趣地，尋個借口離開。
孔霜晶和寒穹，勸說凌冰雲，也是不希望他們神教的中流砥柱，在渦流域出現什麼問題。
「不，這一趟，我們不從渦流域撤離。」凌冰雲道。
「啊！」寒穹大驚失色，「為什麼？教主，渦流域的事情，和我們無關啊！臌膍，也應該是聶天去頭疼，我們摻和什麼？再說了，我們道歉後，聶天也原諒我們了。不管臌膍有沒有處理好，他應該都不會追究下去啊。」
孔霜晶也表示不理解。
「你們不明白，臌膍的目標，不僅僅只是聶天，還有天莽星域。」凌冰雲神情肅然，「它的目的，乃是蠶食人族所有域界天地，將人族的域界天地，化作最適合它強大的地方。這次，它因為聶天，暫時放過了寒霜星域，以後呢？」
「要是聶天死亡，能限制它的力量，再次消失，它在人族域界天地，可以肆無忌憚！」
「到了那時，我們再沒有誰，能夠依仗了。」
凌冰雲忽然徹底想通了。
「教主，你……是對的。」寒穹羞愧地垂頭。
「出去看看吧。」一行三人，從金瀚宗分過來的石樓走出，以靈魂意識巡視，發現眾多聖域者，果然消失了將近一半。
然而，還是有一些人，堅定地留了下來。
張啟靈，厲萬法，還有傅雨森、炎彬、苟君豪等等聖域強者，並沒有因為臌膍的接近，就捨棄。
「咦！」
張啟靈抬頭，注意到凌冰雲還在，顯得異常詫異，「真是沒料到，你們冰魄神教，竟然明知道臌膍過來，你們寒霜星域躲過一劫的情況下，還選擇留下。」
「臌膍，是整個人族的毒瘤，不解決這個麻煩，等天莽星域淪陷，等聶天也被殺了，我們又能躲到何處？」凌冰雲冷冰冰地說道。
此言一出，張啟靈一行人，油然而生敬意。
「看來，以前對你稍稍有點偏見。」厲萬法點了點頭，「你雖然脾氣臭，傲慢，可見識還是不凡的，在格局方面，要超過很多男人了。」
凌冰雲哼了一聲，並沒有答話。
「哧啦！」
一條空間縫隙，從渦流域外域的水幕中，硬生生撐開。
下一刻，聶天就和姬元泉一行人，走了出來。
幾乎同時。
千劍山的空間傳送陣內，走出了通天閣的梵天澤。
他一出現，葉文翰率先感應到，忽輕呼一聲，「他，竟然在這個時候，來渦流域，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