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界。
一座白骨堆砌的城池,繚繞著濃郁的死亡之氣,星空疾馳。
城池中,一位高大的白骨族大尊,厲喝道:「虛空靈族餘孽,也敢來我城池搗亂!」
「咻!咻咻!」
三根森白骨矛,猶如閃電,從那座城池飛離。
幽暗星空中,裴琦琦的身影,驟然閃耀而出。
「血脈,虛空壁壘!」
她神情肅穆,兩手締結玄妙印記,週身穴竅內,源自虛空靈族的血脈,如一座座深埋的火山,同時噴湧爆發。
其虛空靈族血脈,已全面解禁!
一層層,以其血脈構築的晶瑩空間界壁,瞬間凝結。
三根能洞穿域界的骨矛,「辟啪」作響著,刺向虛空壁壘。
層層空間結界,被骨矛刺透。
但忽有空間縫隙綻裂,有諸多域外流光,如水銀般灌注向破裂結界,將那結界在短時間內,再次修復。
裴琦琦立在結界後,胸前懸浮著界宇稜晶,冷冷看向那位白骨族大尊,哼了一聲,「縮在碎骨城中,算什麼本事?你真有膽量和本事,就從碎骨城出來,堂堂正正和我一戰。」
碎骨城,乃白骨族重器,共有三座。
眼前這座碎骨城的鎮守者,乃白骨族的新銳戰力——隕骨大尊。
隕骨大尊,雖然只是中階大尊,可他的戰力,並不遜色燼骨大尊太多。
他的潛力,比燼骨大尊還要強大。
裴琦琦是在前往煉魔禁地途中,偶遇那座碎骨城,主動發起挑釁,並深入到碎骨城內。
結果,依托碎骨城力量的隕骨大尊,動用死亡豐碑,直接將她困在碎骨城,然後以死亡力量,一點點蠶食她的生機。
她在絕境之下,突衝破血脈禁制,令虛空靈族的血脈爆發出來,借助界宇稜晶,從僥倖脫離碎骨城。
見識了碎骨城的強大,那隕骨大尊的厲害,她就再沒有深入城內。
最近一段時間,她都是憑藉著虛空靈族的血脈,還有界宇稜晶的玄妙,和隕骨大尊連番戰鬥。
不入碎骨城,一旦局勢不妙,她能瞬間脫身,隕骨大尊奈何不了她。
縮在碎骨城的隕骨大尊,有白骨族重器死亡豐碑,有碎骨城來恢復死亡力量,裴琦琦的空間力量,也穿透不了。
兩人就在這方星空,交戰數次,誰也奈何不了誰。
血脈禁制破開之後,裴琦琦其實已經明白,她血脈的封禁,只是一個笑話。
她自然就明悟,聶天消耗的眾多生命精血,不明所以的消失,恐怕……都流向了虛空靈族祖地。
她父親裴御空,十有八九還活著。
她才進入虛空亂流地,就知道她父親時日不多,也猜測出,裴御空是為了活命,才設下一個局,以她為誘餌,竊取聶天的生命精血。
一邊是瀕臨死亡的父親,一邊是聶天,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情緒都要崩潰。
從小缺失父愛的她,又知道裴御空竊取生命精血,只是想要延緩性命,想活下去,沒辦法衝入虛空亂流地,去興師問罪。
另一邊,她又覺得對不住聶天。
明明衝破禁制,她早就可以回歸人界,回虛空靈族,可她沒辦法去面對,最後只能漂泊在墟界,和那位白骨族的隕骨大尊,糾纏在一塊,想要通過一場場戰鬥,來消除內心的煩亂。
「嘩啦!」
突然間,她看到碎骨城內,一巨大的白骨豐碑,從城池內高高昇起。
豐碑上,浮現出無數如雨般的印記符文。
隕骨大尊看著那些印記符文,眼瞳驟然瞪大,「人族,聶天!」
「什麼?」裴琦琦一驚。
隕骨大尊沒有理會她,揮揮手,喝道:「去煉魔禁地!」
龐大的碎骨城,略艱難地調轉方向,轟隆隆地爆鳴著,漸漸遠離裴琦琦。
「隕骨!你的對手,是我!」裴琦琦喝道。
「你我之間,戰鬥下去沒有意義。」隕骨大尊忽然端坐在死亡豐碑上,回頭看向她,「你精通空間力量,我無法殺你。而你,也沒辦法破掉碎骨城,沒有能力傷害我。與其在你身上,白白浪費時間,不如去煉魔禁地,斬殺那位聶天!」
「聶天,在煉魔禁地?」裴琦琦心慌意亂。
「他在煉魔禁地,殺了三位魔族大尊。」隕骨大尊冷笑,「現在,不止是魔族,連我們白骨族和冥魂族族人,都知道他在煉魔禁地。嘿,他想拯救邵天陽,還有靈界的那條炎龍,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三族,集合了近四位大尊,已開赴向煉魔禁地。」
「單單是高階大尊,就有三位之多!那聶天再厲害,也必須死在煉魔禁地,誰都救不了他!」
「呼!」
碎骨城陡然加速。
「近十位大尊!」裴琦琦臉色劇變,「他,他竟然闖入了墟界!煉魔禁地那裡,我都不敢冒失過去,你偏偏要去!笨蛋,你來墟界幹什麼啊?」
……
煉魔禁地。
周邊星海,三大奇族的星河古艦,浮空的域界隕石碎片,一位位九階的族人,密密麻麻地顯現。
那些異族族人,都和煉魔禁地保持著適當距離,不著急攻擊。
他們的眼睛,死死地瞪著禁地上方,米粒大小的聶天。
他們都收到了消息,知道三族的強者,已經達成了默契,將會出動眾多大尊,將這位闖入墟界的人族,轟滅於此。
有關聶天的消息,也在墟界的各方天地傳蕩。
不僅魔族、白骨族和冥魂族,還有墟界本土的,其它一些弱一截,從沒有過至尊誕生的種族,也都聽到了這個名字——聶天。
「不算魔蟲、魔獸,就匯聚了千萬生靈,九階者,數十個,八階血脈者,數萬之多。」聶天以人形狀態,虛空懸浮著,不時釋放出生命探尋,感知著細微的氣血波動。
他是蓄意而為。
「咦,還有別的種族生靈,氣血也不弱啊。」
他的視線,在一群陌生的異族身上,掃來掃去,「居然,還有大尊者到了。呵呵,很好很好。」
「大人,那個人界的小子,怎麼一點不害怕?」一位墟界海族族人,皺著眉頭,「他好奇地,盯著我們看,我忽然有點心悸不安。」
「你心悸不安,說明他能輕易抹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