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摸魚兒 第四十二章 經

(上章有些問題,既然懸鈴宗都知道蘇子葉在益州被暗殺,崑崙派沒道理直到今天才知道,等這章更新完了,我去修改,當然這是小問題,大家不用重新看的。啊,好像暴露了我沒有存稿的秘密……所以我不容易啊,同學們,每天壓力很大的,那麼像今天章節名這樣玩鬧一下,想來大家都不會介意了,卡卡卡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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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叫聲裡,宋千機召出法寶,破空而去,灑落一路鮮血。

那道琉璃劍停在空中,沒有追擊。

何渭看著那片血雨,眼神冷淡。

宋千機身體被貫穿,道樹劍丸盡毀,哪裡還有生機,飛出十餘丈便摔到了地面,再無氣息。

何渭揮了揮衣袖,數朵火花飄了過去,變成熊熊火焰,瞬間把宋千機的屍體燒成了灰燼。

數十里外的血色峽谷依然安靜,玄陰宗裡的人應該已經查知了這裡的動靜,但沒有人出來查看。

現在的玄陰宗,已經很難找到可以正面抵擋何渭的強者。

何渭衣袖輕飄,踏空而起,很快便來到了極高的天空裡,那道血色峽谷變成他視野裡的一道紅線,無垠冷山盡在腳下。

東方天空裡出現一片如玉般的光毫,氣息悠遠玄妙,難以感知境界深淺。

何渭微微瞇眼,向著那處行禮:「見過白真人。」

「何道友不必多禮。」

那片玉般的光毫裡傳出一道溫和的聲音。

何渭不再說話,盤膝坐在雲頭,閉上眼睛開始調息。

冷山依然是那般的安靜,數千里方圓裡看不到任何活動的蹤跡,只是在那些野草與寒柳間偶爾能夠看到黃羊的身影。

當然,所見並非全部真實。

這裡是朝天大陸最凶險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魔物、妖人躲在幽深的峽谷裡、陣法後與地底。

如果換作別的修行者,像何渭這般囂張地居高臨下盯著,必然會迎來無數道攻擊。

但何渭的境界實力太強,邪派中人不願意輕易招惹。

最重要的是,中州派掌門夫人在此,誰敢出來送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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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峽谷的最深處還是單調而乾枯的山崖,但在被大陣護住的山崖裡有很多建築。

如今的玄陰宗總壇與當年被青山宗毀掉的總壇相比,各方面都遠遠不如,但想要攻破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玄陰殿裡的樑柱由黑玉製成,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道,深處又隱藏著某種燥意。

大殿最深處有一道天血珠製成的簾子,簾後有一張軟榻。

一位中年男子躺在榻上,氣息淡雅,眉清眼正,正是玄陰宗主蘇七歌。

因為走火入魔,他已經癱瘓多年,但在這次玄陰宗內亂之後卻還活著。

高崖是玄陰宗碩果僅存的七代長老,生得極瘦,臉頰枯乾,彷彿生機已經流散殆盡,但如果往他眼睛最深處望去,卻能看到極其旺盛的野心與渴望。

他看著陣圖上那兩團刺眼的白光,臉色有些凝重,說道:「宗主有何看法?」

蘇七歌看了高崖一眼,淡然說道:「既然是白真人親自出手,還能怎麼看,我們等死就好了。」

高崖冷笑一聲說道:「如果這些老賊能破掉萬幡大陣,本派早就滅了,哪裡還用等到今天?」

蘇七歌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高崖望向一名年輕人,嚴肅說道:「少主莫要害怕,即便是通天仙人也無法破掉本派山門大陣。」

那名年輕人的腿腳有些不便,慢慢走到窗邊,看著被火脈氣息蒸紅的天空,說道:「那位白真人與崑崙掌門究竟想做什麼呢?」

「應該是知曉前些天門內發生的事情,他們專程前來示威,所謂正邪不兩立,少主你要慢慢習慣這種場面。」

高崖看著年輕人的背影說道,眼裡露出嘲弄的神色。

你不過就是個傀儡,想這些事情做甚,難道真以為自己是玄陰宗的主人?

年輕人轉過身來,原來是施豐臣的義子王小明。

不知道當年他離開朝歌城後,經歷了怎樣的奇遇,居然修成一身邪功,更是成為了玄陰宗的少主。

他並沒有看到高崖前一刻眼裡的嘲弄神情,但這並不影響他生出一個想法:這個人應該殺掉。

然後他望向榻上的玄陰宗主蘇七歌,心想這個人殺不殺呢?

……

……

冷山裡的邪派妖人都感知到了崑崙掌門何渭以及中州派白真人的到來。

他們不知道這兩位正道大人物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想做什麼,只是恐懼這種東西從來都不需要理由。

有山門大陣的宗派趕緊提升陣法強度,沒有的散修則是趕緊向著地底逃逸.

那些藏了很多年的血魔教餘孽更是拚命地向地底洞窟深處飛行,哪怕明知道前方也很危險。

朝天大陸地底有無數洞窟,其中有很多可以通往冥界,只不過因為通道太過狹窄、天然禁制太強,所以只有最弱小的遊魂能穿過。如冥師弟子這樣的強大妖人只能通過投影的方式出現在人間,就像當初鳴翠谷裡一樣。

只有很少的幾個地方稱得上是地面與冥界的通道,除了眾所周知的大漩渦,一處便是冷山裡的聚魂谷,不過很多年前便已經被中州派封印,現在只有一些冥部的魔物偶爾幸運地過來。另外一處則是在距離東海不遠的地方。

青翠山谷裡裡有一處地坑。

地坑幽深至極,不知其底。

這裡被稱為通天井。

沒有修行者知道為何會叫這個名字。

水月庵便在通天井十餘里外的山上,可以隨時鎮壓從裡面跑出來的冥部妖人。

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無數年前那位了不起的東海神尼就是為了鎮壓冥部妖人才在這裡修了這座水月庵。

朝天大陸已經太平了兩百餘年,冥部的活動蹤跡明顯變少,最近數十年更是近乎消聲匿跡。

通天井也安靜了很多年。

某個春日,此間的安靜忽然被打破。

十餘名水月庵弟子護著一頂青簾小轎飄然而至,轎裡便是水月庵的太上長老。

片刻後,金雲迎朝霞而生,蓮舟緩緩落下,果成寺住持與律堂首席渡海大師,帶著十八位苦修僧人來到通天井旁。

頌經聲響起,在青翠的山谷間迴盪。

泛著淡淡金光的經文,織成一張如袈裟般的網,緩緩向著地坑裡飄落。

通天井裡響起無數道嗤啦聲響,就像被燒紅的刀子被澆了冷水。

不知道多少遊魂瞬間死去。

那道陰暗幽冷的氣息緩緩下沉,直至再也無法感覺到。

《大道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