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鬼裂石
他從《源天書》中學來的東西沒有錯誤，是這家賭石坊作假，這些源石被剖開過，取走了裡面的源，而後填充了石材，以密法封合了。
「坑人的奸商！」他心中惱怒，榮祥賭石坊這樣作偽實在過分。
他有心大鬧一場，不過還是忍住了，他即便說出來，恐怕也沒有多少人相信。且，在北域敢開賭石坊的人都有一定的背景，身後有大勢力支持。
若是這樣揭發，對方縱然當場低頭，事後恐怕也會報復，他無所謂，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若連累了石寨就不好了。
「看來，要趕緊將源天書中的『改天換地』妙術學會，那樣的話，再無顧忌，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他在心中自語。
「不賭就算了，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青霞門的公子斜掃了他一眼。
「賭，為什麼不賭？」葉凡霍的站起身來。
接下來在選石時他小心翼翼，認真檢查，果然又發現了十幾塊作假的源石。
作偽手段非常高明，縱然用心觀察，也很難辨別，幾可亂真，若非《源天書》近乎自然之法，是透過石材紋理辨析，很難發覺。
最終，他選擇了一塊歪瓜裂棗般的醜石，不過成年男子人頭那麼大，顏色灰暗，上面縱橫交錯，有一道道裂紋。
最為怪異的是，這些裂紋與人的口型相仿，像是被什麼古生物啃咬過，才形成了這副樣子。
當葉凡選托起這塊石後，頓時引起一陣哄笑。
「我說小兄弟，你到底懂不懂源石？這塊明顯是廢石，趕緊換一塊吧。」旁邊，有一個好心的老丈提醒。
「這快石頭，要能出源真是見鬼了，明顯精氣流盡，什麼也不會剩下。」
「這是一塊『鬼裂石』，全身都是裂痕，據說是太古的『源鬼』啃噬過的，不可能有源留下。」
「沒錯，這是大名鼎鼎的『鬼裂石』，是丟在這裡充數的，根本不可能出源。」
所有人都搖頭，很多人都譏笑，認為葉凡根本不懂源石，只會在礦井下挖石而已。
王樞頓時緊張了起來，二愣子小聲勸道：「葉小哥咱換一塊吧。」
「不用換，就是它了。」葉凡向源師傅示意，請他切開。
儘管是一塊「鬼裂石」，但源師傅還是按照這行的規矩，對「源神」一番祭拜，口中默默念叨了幾句，這才動刀。
他出手利索，刀走的很快，如一條游龍，寒光閃耀，石皮快速墜落，時間不長，人頭大的鬼裂石便被剝下層層老皮，已不足拳頭大。
圍觀的人一致不看好，紛紛議論。
「根本不可能出源，純粹是浪費時間，直接一刀劈開算了。」
「鬼裂石要是出源的話，我將這些石皮吞下去。」
「時間要是倒退數十萬年，說不定這塊石中能出現好源，但眼下很明顯，內部被源鬼吞噬了。」
青霞門的公子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搖了搖折扇，輕蔑的掃了一眼葉凡，沒有說什麼。
就在這時，眾人驚呼。
鬼裂石老皮脫落，已不足荔枝大，然而就在此時，卻有炫目的光華射出。
濃郁的靈氣，讓人如沐春風，似浸溫泉中，渾身毛孔舒張，感覺非常舒服。
火紅的光彩溢出，帶著淡淡的薄煙，輕輕拂動開來，像是火燒雲，又如浸血的仙氣。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很明顯挖出了品質極高的源，這種源氣遠勝同類石。
就在荔枝大的鬼裂石內，嵌有一塊通紅的源，只有指肚那麼大，但是卻流光溢彩，燦燦生輝，紅的讓人心醉。
「這也太小了……還不足以買下這塊石頭。」二愣子有點發呆。
王樞也皺眉，雖然切出了源，品質很高，但實在過小，不要說論斤，少半兩都沒有。
「是啊，太小了，才這麼一丁點。」剛才驚呼的人回過神來，都有些失望。
場中，葉凡卻不這麼認為，因為他感受到了旺盛的精氣波動，這麼一小塊源，不過指肚大小，卻比十斤純淨的源堆在一起，還要波動強烈。
「這是火紅源！」源師傅見多識廣，忍不住驚呼，但又快速止語，閉上了嘴巴。
葉凡瞬間明曉，這塊源雖然很小，但價值抵得上十斤純淨源，這是異種。
他頓時笑了起來，道：「火紅源，我想大家都聽說過，雖然不是罕有的異種，但絕對不常見，很難得與珍貴，價值幾何，你們來說。」
「竟切出了異種源，雖然很小，但足抵得上十斤源！」
「真是大運氣，賭源有時真的要信命格，有這樣一粒源，多少代都衣食無憂了。」
賭源這行，偶爾有時會切出奇源，具有莫測的異力，價值無法衡量，但畢竟不常見。
「聽說，上次瑤池仙石坊有人切出了罕見的異種源，比火紅源還要稀珍無數倍，直接驚動了聖城的人，被高價買走了。」
「我怎麼不知道？」
「這種秘事自然不會流傳很廣了。」
二愣子總算聽明白了，一把將火紅源顆粒挖了下來，然後傻笑個不停，對圍觀的眾人，道：「剛才誰說的，要是出源的話，將地上的石皮吞下去？」
眾人頓時一陣啞口無言，沒人支聲承認。
王樞則笑瞇瞇的走了過去，向青霞門的公子伸手，道：「不好意思，我們贏了，十斤源，趕緊交過來吧。」
十斤源對於在場的人來說，算是一個非常大的數目了，任誰都要肉痛，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青霞門的公子卻也不好發作，當下沉下臉，將一個源袋扔在地上。
二愣子撿起源袋，大嘴都快咧到耳根處了，傻笑個不停。
「不對啊，還差了半斤源。」王樞蹙眉。
青霞門的公子總共就帶了這麼多的源，此刻身上徹底空了，輸給他所蔑視的三個采源人，這讓他心中憤懣，臉色非常難堪。
「算了，出門在外，都不容易，就少算他半斤吧。」葉凡很平淡的說道，此刻他已蹲下身子，正在細細打量鬼裂石的老皮。
那些裂痕像是齒痕，而最讓他吃驚的是，他竟在石層中看到一根毛髮。
「難道真有『太古源鬼』這種東西？」他心中自語，暗暗琢磨，若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說「太古源神」也可能存在。
「還要繼續嗎？」二愣子抱著一堆源，心滿意足，王樞更是滿臉笑意，一起向前望去。
青霞門的公子臉色鐵青，一甩袖子，轉身走向一旁，向幾位熟人張口，欲借源。
「我和你賭怎麼樣！」旁邊的人見青霞門的公子暫時退出，全都雙眼放光。
在他們看來，這是一隻大肥羊，不宰白不宰，一時的運氣不可能延續下去。
眾人認為，葉凡根本不懂源石，看他選的那些石頭，先是紅裡白，而後是鬼裂石，都是瞎貓碰死耗子，讓他撞了大運。
「我勸你們還是悠著點，這個行當很邪門，非常講究命格與氣運，眼下這三個泥猴子運勢很旺，還是不要賭為妙。」一個老人這樣出聲，他似乎很有身份，眾人聽了後，大多都打退堂鼓了。
青霞門的公子七拼八湊，借來一袋源，能有四五斤重，要與葉凡再次開賭，其他人自然退後了。
「我們進第九層院落，去挑太初古礦邊緣開採來的老坑源石，你敢不敢？」
所謂的太初古礦邊緣，是指那座神礦數千里外的地域，不可能真的是那處生命禁區前採來的源石。
即便是這樣，這樣的源石也是天價，因為有時候真的會切出稀世好源。
「有何不敢。」葉凡也想見識一下所謂太初古礦邊緣的礦石有什麼不同。
第九層院落，源石並不多，只有五六十塊而已，小到鵝卵，大到磨盤，沒有超過千斤的大石。
此地，一兩源只能買一斤石，可以說貴的離譜，沒有幾人願來此揮霍。
「想宰冤大頭嗎？這裡動輒就是數十斤、上百斤的石頭，真能出好源嗎，這也太離譜了。」王樞不滿的出言。
「泥猴子你懂什麼，太初古礦邊緣運來的源石皆是『神料』，若是切出奇源，將價值連城，不可估量。」
「真是土包子，沒見過世面。」青霞門劉公子的幾個死黨全都出言諷刺。
到了現在，葉凡已經知曉劉公子的姓名————劉承恩。
劉承恩嘴角帶著冷笑，近乎嘲弄的看著他們。
二愣子不會拐彎抹角，直接開口道：「都輸的一塌糊塗了，還自命不凡，一會賭到你臉綠！」
「你……」
其他人都跟了進來，圍在數十塊老石前，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葉凡在選石的過程中皺起了眉頭，榮祥賭石坊的人很奸惡，他發現最起碼有三分之一的源石被切開過，又以高明的手法封合了。
這裡的石頭確實讓他感覺很特別，有些拿捏不準，石皮很怪異，像是沾染有魔性的力量。
他倒吸冷氣，太初古礦數千里外採集出的源石就已經如此，若是那座神礦中出土的石頭……不可想像！
院中的人在觀石的同時，也在談論其他事情，有人提到了瑤池的仙石坊，建議眾人下午去那裡。
「為什麼？」
「瑤池的一位仙子來到了平巖城，下午肯定要露面。」
「你們說，會不會是瑤池的聖女來了，我可是聽說，她在各地巡視呢，來到平巖城的這位仙子很有可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