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章 男人無情
朱德勝撐起身坐在床頭,伸手從一旁的床頭櫃上摸出一根大前門香煙叼住點著,這麼多年他就喜歡抽大前門,記得小時候他爹從一位朋友處順了一包大前門,在家裡美美的抽,還說著一句詞兒,高級幹部,大前門。這種煙只有高級幹部才有份抽,就是這個習慣讓他執著的抽了三十多年大前門,抽煙,更多時候抽的是一種習慣。
一根煙燃了半截,床上的女人悠悠舒了口長氣坐起身來,這是個很有韻味的女人,鼻樑很高,雙眼水汪汪帶著柔蜜,她叫蘇曉紅,是省紀委書記,也是朱德勝的大學同學,她的房子就在隔壁,串門兒串到了床上,兩個書記成了輸液。
蘇曉紅一直以來都暗戀著朱德勝,直到現在她還是單身,很執著的女人,愛上了一個結了婚的男人,在得知男人離婚後默默的陪他喝了三瓶五十年國窖,結果丟掉了守了幾十年的那層膜兒,就如捅破了窗戶紙一般成了他見不得光的女人,才欣喜的發現這個男人是頭牛。
朱德勝彈了彈煙灰,轉頭望了托著腮幫子望著他出神的蘇曉紅,勉強一笑道:「看著我做什麼?老東西了。」
蘇曉紅臉上浮起一抹甜笑,低聲說道:「就喜歡看著你,人老東西不老,每次都把我整得很舒坦,就跟抖散了骨頭似的,牛犢子未必有你這份嚼勁。」她在人前是純純的鐵娘子作風,手握紀委尚方寶劍,只要屁股不乾淨的官員見到她腿肚子都要打哆嗦,可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她就是一隻熟透的狐媚子,徐娘最懂男人心。
朱德勝把煙頭抿在嘴裡猛吸了兩口,衝出兩股濃郁嗆鼻的煙霧,兒子的傷勢就像一塊千鈞巨石壓在他胸口,身體上的傷可以治好,但心裡那處難以癒合的傷口只怕就難以在短時間內治癒了,這個傷口才是真正致命的。
蘇曉紅一眼就能看出男人心裡在想什麼,他在擔心醫院裡的兒子,剛才在床上像牛耕地一樣勇猛的表現就是一種疏洩壓力的方式,女人不介意,她還會不停勸慰,其實她心裡也有一絲哀傷,為什麼這麼多年了,她都快變成被『白日』的『依山盡』了。
任何一個女人都希望跟自己心愛的男人長相廝守,最好能死在他前面,女人命好死夫前,這句俗話只有真正成熟的女人才會懂得,蘇曉紅懂,所以她慢慢爭取,用她的溫柔體燙,用她全身心的付出。
「你不是找來了最好的骨科醫生給小斌治療麼?我相信他一定會好起來的。」蘇曉紅現在的安慰有些笨拙,不是她口拙而是不擅長安慰人,威脅嚇唬人她在行,每月不知道有多少問題官員被她嚇尿,是真正尿濕褲襠的那種,紀委本來就是做這行的。
朱德勝把煙頭丟在地上抬腳踩滅,再旋動腳尖把煙頭碾成些散碎煙絲,苦笑著說道:「小斌的傷不是在身上,而是在他心坎上,我這個做爹的不稱職啊!」歎息了一聲,他再次把手伸進了床頭櫃,對於老煙槍來說一支煙不過癮,最好是再抽一根。
蘇曉紅望著眼前抽悶煙的男人,心裡的滋味並不好受,她能做到只有兩個字,等待。已經等了幾十年,不在乎這一小會,有時候等待也是一種該死的美。
朱德勝悠悠的說道:「小斌這孩子從小就沒享受過多少母愛,基本上是我把他帶大的,可是我要忙的事情實在太多,終究還是疏忽了,現在他斷了腿,我才是真正的後悔,看到他痛苦的模樣有時候寧願斷的是我的腿……」
蘇曉紅其實也想要個孩子,一個屬於她的孩子,這樣養大了就有了寄托,可惜她有個最大的遺憾,她這輩子都不能懷孕,對於一個女人而言這是最痛苦的,好在她現在也找到了一份寄托。
「德勝,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要面對,我們能做的就是不讓兇手逍遙法外,這個對你來說不難。」蘇曉紅的話沒說錯,憑他的能量只需一句話就能讓有關部門嚴懲兇手,後果比一般的刑事案件嚴厲些就夠了。
朱德勝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道:「兇手的後台很硬朗,有些出人預料了,原本已經抓進看守所的兇手居然被人放了,普通人根本沒辦法做到這點,真想徹底把整查一查。」
蘇曉紅上齒咬住下唇沉吟了片刻,突然一臉嚴肅的說道:「有後台更好,我決定明天買一早就帶人去江城一趟,把整件事情查個清楚明白,如果真有人徇私違紀的話一定會嚴懲。」
朱德勝搖頭道:「不用了,明天我會親自去江城一趟,相信所有事情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這次去的人越少越好。」言下之意就是在暗示蘇曉紅不要插手,他能夠處理好這種事情。
男人是自尊心強的動物,特別是有能力的男人,他們能做到的事情一般不願假手他人,特別是女人,朱德勝身為一方大員只要一個暗示,就有不知多少人爭著搶著幫他效力,他是絕對不會讓女人幫忙的,特別是跟他上過床的女人,讓她幫忙心裡總有道坎過不去。
蘇曉紅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從一旁的床頭櫃上抽了幾張紙巾抹乾淨身下那些粘粘糊糊的東西,迅速穿好衣物準備離開,她再次認清楚了自己扮演的角色,有需要的時候招過來送上女人的東西,完事了就成了陌路人,上下級,她還是那個被人稱之為鐵娘子的紀委書記,甚至連幫他做點事情資格都沒有,不如盡早離開的好,男人啊,總是那麼拔**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