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九章 靈猴戲犬
嗨——老將軍醞釀好了準備咳嗽,徒然發現床邊的痰盂不見了,一口氣被他憋了回去,竟也不用咳了,伸手撓了撓頭才想起徐青昨天來過,好像為他治病了?伸手摸了摸喉嚨,感覺不到以前那團腫脹,再用力掐了一把,已經不再有那種回味無窮的刺痛,他已經明白了。
翻身起床,郭常勝感覺精神格外爽利,他幾步走到牆邊伸手摘下了那柄久不用的鬼頭大刀,當年一起幾十年的『老夥計』依然是那麼沉甸甸的,他心中一股豪氣在激盪,拎著鬼頭刀快步走到了門口。
吱呀!房門推開,一股帶著泥香的涼風迎面撲來,老將軍手扶門框抬頭深吸了一口,嘴裡喃喃罵了一聲『娘那個腿兒』,拎著刀快步走到了院子中央。
手指按住老繃簧,舉到齊平胸,郭常勝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年沒有晨起練刀了,想當年……唉!老來無力才他娘的遙想當年。
喀嚓!鬼頭刀在一聲沉悶的彈磕聲中出鞘,郭常勝沉喝一聲拋開空鞘,單手握刀甩了個刀花,蕩起一層森然寒氣,這把鬼頭刀據說是件一眼老的古物,輾轉被年輕時的他得到,當年這把大刀可謂是威名赫赫,斬下的小鬼子人頭至少上了三位數,名副其實的百人斬,刀名斬鬼,飲血破障。
斬鬼刀以前的來歷沒有人知道,但到了郭常勝手中卻成了一柄讓敵人畏如猛虎的凶刀,他沒練過多少花架子招數,走的全是剛猛激進的路子,刀法大氣磅礡,帶著一股無與倫比的霸氣,虎老雄風在,老將亦能戰。
刀鋒閃爍,如團雪凝光,綻放之間帶著森森寒氣,彷彿連周圍的空氣也被刀風所染,變得冷了許多,郭常勝醉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酣暢淋漓的感覺了,這一刻彷彿手腳又回到了身上,依然是那麼靈活有力,他甚至想砍自己一刀試試這是不是幻覺。
「喝!干!」刀式徒然一變,帶著一股勁風掃向一旁的白樺樹,這株樹已經有些年頭了,樹桿約有碗口粗,要換在以前郭常勝休想一刀把它斬斷,但今天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或許能行。
卡!刀過無痕,郭常勝收刀背負,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汗,但他笑了,久違的感覺又回來了。
喀彭!被斬斷的樺樹轟然倒下,才長了些新葉的樹冠搭在地上發出一陣輕響,郭常勝笑了,眼角兩行濁淚不知覺順著腮邊流淌了下來。
啪啪啪——陣陣清脆的巴掌聲從身後傳來,郭常勝皺眉轉身,只見徐青和陸吟雪兩個正拍著巴掌朝這邊走來。
徐青昨晚說好了不喝酒的,但上了桌就被小舅郭懷剛一通猛灌,結果興致上來硬是把兩箱國窖掀了個底朝天,就連陸吟雪也喝了幾杯助興,吃過飯天色已經很晚了,索性就在這裡睡下了,尋思著今天還可以幫老爺子鞏固一下療效,沒想到這位閒不住的老將軍大清早就練上了,看樣子精神頭挺足。
郭常勝手挽斬鬼刀闊步走上前來,陸吟雪乖巧的走過來伸手挽住外公胳膊,嘟著嘴嗔道:「瞧您,病才剛好就跑出來玩刀,要是著涼了咋辦?」
郭常勝哈哈一笑道:「我現在好得很,幾十年從沒這麼好過。」說話時一雙深邃的眸子緊盯著徐青,臉色徒然變得嚴肅起來。
徐青被老爺子這樣盯著感覺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摸鼻子訕笑著說道:「那啥,您的刀法不錯,唰唰的……」
郭常勝虎目圓睜,沉聲問道:「小子,你昨晚跟誰睡的?」話剛出口,身旁的陸吟雪臉上飛起一抹紅霞,昨晚一對小情侶不止是睡到了一塊,還以身相許了好幾次……啪啪啪,大清早的被外公問起一顆心禁不住跟小兔子似的跳了起來。
「這個……那啥!」徐青差點沒被老爺子一句話給噎死,就是他臉皮再厚也像辣椒水洗過似的一陣陣發燙,這個關於人類起源的問題能擺在檯面上說嗎?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兩聲吱吱尖叫,六耳獼猴飛也似的從身後跑了過來,順著他腳後跟哧溜一聲攀上了肩頭,伸著爪兒指著身後吱吱尖叫。
徐青轉頭望去,只見兩條牛犢子大小的德牧從身後猛衝過來,這兩條猛犬是老爺子養的奧巴和布死,奇怪的是兩條猛犬腦門頂上的毛被火燒掉了一大片,還裊裊冒著青煙,隔老遠就能聞到一股子焦臭味兒。
轉眼間兩條猛犬已經衝到了近前,前爪往上一抬張嘴咬向六耳,嚇得它一聲尖叫跳上了徐青頭頂,兩條猛犬反應奇快,粗壯的後腿在地上用力一蹬騰身跳起,張開的大嘴照著獼猴腰腿啃落。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犬牙貼近猴毛的瞬間,兩隻張開的大巴掌突伸而至,穩穩掐住了狗脖子,輕輕巧巧的把兩條跟大總統名字諧音的畜生提了起來。
嗚嗚——兩條猛犬不管怎麼奮力掙扎始終沒辦法掙脫脖子上鐵鉗似的手掌,只能徒勞的蹬腿嗚叫,它們今天也是倒霉,睡得好好的被一隻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野猴子點著了頭上的狗毛,等它們痛醒過來撲滅頭頂的火,那猴子已經逃得沒影了,追出來又被人掐住了脖子,掙扎了幾下連尿都噴了出來。
徐青皺了皺眉頭,雙臂一振用巧勁把兩條猛犬拋開數米,兩個畜生倒也敏捷,落地一個翻身立刻站了起來,前爪伏地撅著屁股衝他頭頂的六耳汪汪狂吠,但再也沒勇氣往前撲了,狗都是極聰明的動物,有的狗養滑溜了也生出了欺軟怕硬的尿性,借它們個熊膽兒也不敢再衝上來送脖子。
郭常勝眉頭一挑,抬手用斬鬼刀虛指兩條德牧,沉聲喝道:「狗東西,再叫喚信不信老子劈了你們做火鍋,滾蛋!」說來也滑稽,兩條氣勢洶洶的德牧被他這麼一聲叱喝嗚嗚低吠了兩聲,掉轉頭夾著尾巴就跑,轉眼間就溜沒了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