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七十章 血洗天獄(中)
夜行人眼神淡漠,雙臂一振長刀盪開君天刑雙刀直刺其左肩,嗤一聲輕響,刀尖透皮穿骨,斜上挑出連皮帶肉削去一塊,就在這時君末歸手中長劍掃至,想避讓已然晚了,劍鋒削中護身罡氣微微一滯,就是這轉瞬即逝的閃霎夜行人長刀往下一挫,用長刀柄擋住了劍鋒。
君天刑負傷倒地,左肩血流如注,這一刀直接戳穿他琵琶骨廢掉了一條手臂,對手僅僅只用了一刀就把他幾十年積攢下的自信全部斬碎,這就是境界之別,眼前的夜行人定是個前所未有的強敵。
君末歸顯然沒想到對手變招這般迅速,但他應變同樣不慢,手腕猝然往上翻出,長劍變掃為削順著刀身往上疾行,這一招只為削掉對方幾根手指。夜行人五指驟然鬆開任長刀落地,身形轉動一拳搗向君老面門,他本就不屑用刀,貼身相搏才是最擅長的手段。
呼——拳頭挾著一股森寒的勁風直襲君末歸面門,讓他感覺護身罡氣一陣顫動,一咬牙手中的長劍疾速往上削去,他要在拳頭還沒轟中面門前削掉對手臂膀,兩名境界相仿的武者搏殺可理解為一場豪賭,誰先傷到對手往往就是最後的贏家,賭速度,賭膽魄,勝者終歸只有一個,失敗者的下場或許也只有一種。
君末歸一招行險,賭的就是個膽魄,如果對方心有顧慮就輸了先機,但他如果一往無前大家賭的就是個時運,高手過招生死立判,絕容不得半點疏忽猶豫。
夜行人沒想到君末歸開場就用上了兩敗俱傷的招式,淡漠的眼中的閃過兩點異樣的神采,就在劍鋒臨體的前幾秒他突然選擇了抽身暴退,拳頭還保持著前伸的姿勢,拳面堪堪貼著劍脊滑過。
君末歸一劍逼退對手,信心驀然一振,長劍疾速遞出,這一劍看似極慢實則奇快無比,眨眼間劍尖伸到了夜行人眉心,彷彿只要往前再近半分就能刺穿他顱腦,夜行人不閃不避,抬手伸出兩根手指好似剪刀般張合一下,把劍尖夾在了指縫中,一雙眼睛冷冷的望著君老,因為臉上蒙著黑巾的緣故根本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比君老強。
長劍被制,君末歸臉上的神情倏然大變,沉喝道:「閣下身為半聖境武者何必藏頭縮尾,大可露出本來面目。」說話時手上暗加了幾分力氣,可惜長劍好像生了根似的一動不動。
夜行人淡淡的說道:「天獄君末歸,你老了!」話音既落,手腕猝然扭轉,指間長劍有如焦脆的麵筋般寸寸斷裂。
君末歸牙關緊咬,抖手將劍柄擲向對手面門,腳下一個滑步飛快的繞著對手轉起了圈子,夜行人翻掌拍掉迎面射來的劍柄,冷眼望著身旁疾速轉動的人影,腳尖輕踏住地上的倭刀,刀尖傾斜對準了掙扎著從地上爬起的君天刑,寒聲說道:「老東西,你這招已經過時了,今天我來的目地就是為了血洗天獄。」
嗖——倭刀被夜行人腳尖挑起,單手緊握刀柄哈哈兩聲狂笑,騰身一個倒翻揮刀向君天刑脖子斬去,人未到,一道冷冽的刀芒後發先至,在君天刑脖子上閃掠即過,他整個人呆在了原地,手中捏緊的短刀叮噹落地,喉結正中現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嗤!
君天刑頸部的血痕突然綻開,鮮血如泉湧般從豁口中噴濺出來,他身軀一晃仰面朝天倒了下去,地境武者在夜行人眼中就是螻蟻般的存在,殺死君天刑再看君末歸有什麼反應。
「刑兒!」君末歸一聲顫呼,縱身一個箭步衝到了兒子屍體旁,只見兒子瞳孔放大面如土灰,剛才那一刀實在快得驚人,以至於連他也沒看清楚夜行人是如何發出致命一刀,但現在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君末歸神情黯淡,伸手想撫摸兒子的面頰,後背突然傳來一陣鑽心劇痛,低頭一看,胸前現出一截染血的刀尖,嗤!刀尖疾速攪動兩下瞬間抽離,他身子一晃縱身撲倒在了兒子屍體旁,伸手顫抖著撫摸兒子的臉頰,心頭的痛遠勝利刃穿胸。
「刑兒,你我父子今生緣盡,只望來世再做一場父子……」君末歸口中顫聲低語,用手掌把兒子睜開的眼瞼抹合,他艱難的撐起身子轉過來坐下,抬頭望著近在咫尺的夜行人,臉頰上泛起一抹潮紅,這是人死前的迴光返照。
「你……到……底……是……誰?」君末歸齒縫中蹦出幾個字來,抬起手掌輕按在腰帶上,目光灼灼緊盯著夜行人那張被黑巾遮住的臉,彷彿想把它看穿灼透。
夜行人隨手把染血的長刀扎入地面,伸手到耳後解開了黑巾一角,嘴裡冷冷的說道:「老東西,就讓你臨死前看個清楚,免得去了地下不知道告誰的黑狀。」黑巾揭開,露出一張年輕的陌生面孔。
君末歸盯著這張臉,他可以確定並沒有見過眼前這個年輕人,但這張臉又給他一種似曾見過的感覺,驀然,他想到了一個人,沉聲喝道:「你是姓胡的,胡朔的兒子……」
夜行人正是胡傑,他除了某部分外面孔早已經整回了以前的模樣,眉宇間和囚禁在天獄的胡朔有幾分相似,明眼人一看就能辨別出兩人之間的關係,被君末歸認出來也在情理之中。
胡傑冷笑道:「是又怎樣?從今天起天獄這個名字將會被永遠抹去,你們的死會被歸咎到島國那些蠢貨們身上,天境武者在我眼裡狗屁不如!」
「哈哈哈……」君末歸仰頭發出三聲狂笑,驀然,笑聲停止,他抬手抹一把嘴邊的鮮血,沉聲說道:「你想得太天真了,你以為帶著幾把武士刀就能嫁禍給島國人麼?簡直是做夢,現在華夏武魂已經知道是姓胡的在天獄犯下了滔天罪行,天大地大再沒有你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