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二十一章 拳打眉毛槍殺衣
刀如冷霜欺雪寒,拳似流星攬月光,一時間刀光霍霍,拳風獵獵,一男一女兩名半聖境武者戰到了一處,身影如走馬閃燈疊疊重重,氣勁交碰宛若悶雷聲聲,孰強孰弱只有等最後勝負分明。
不認祖宗的胡傑半邊臉腫成了發面饅頭,冰冷的眸子裡佈滿了血絲,從他懂事那天起對老祖宗胡凱就心存敬畏,整個宗門對兩位老祖宗都心存敬畏,但他決計想不到有朝一日會和胡凱生死相搏,手中的雁翅刀剛開始還能揮灑自如,專攻對方要害,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感覺手中刀彷彿被一股無形的粘力牽引,明明是一刀砍向脖子卻會莫名其妙的走了偏鋒,變成了斬向肩胛,或許這就是血脈裡流淌的那份敬畏在作怪。
人的習慣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東西,也注定不會在短時間內發生逆轉xing的改變。胡傑手中的刀就是被習慣牽絆,但胡凱早把這個灰孫子忘了個乾淨,在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拿下眼前的腫臉小子,這是主人給他下的命令。
捉對兒廝殺遠比混戰更有看頭,站在不遠處的武魂眾人就差沒搬幾條板凳弄點香煙麻果桂花糖來觀戰了,仇童兩大供奉勾肩搭背樂呵呵的指指點點,兩人竟然玩起了現場解說。
「嘖嘖!徐供奉的拳頭剛猛絕倫,招式大開大合,一記左勾拳加一記擺拳,好一招餓虎掏心,錯了,對方是個女人啊!小徐同志啊,你這是在耍流氓……」仇別離的解說純粹胡謅,偏偏他還講得吐沫橫飛興致勃勃,引得身旁的特戰隊員們一陣陣爆笑,原本應該是一場緊張激烈的搏殺被賦予了另一層不同的含義。
童千戰虎目圓睜,視線一刻不離胡家一老一少,沉聲說道:「姓胡的小子就是棒槌,剛開始下手還有些模樣,現在完全沒了章法,畏首畏尾是要吃大虧的!」
話音剛落,立刻得到了驗證。胡凱雙掌驟分疾合把豎劈過來的雁翅刀牢牢夾在掌心,飛起一腳撩向胡傑褲襠,好一記撩陰腳,半聖境武者相搏也能用出標準防狼絕招,讓遠處的武魂眾人大跌眼鏡,隱隱的覺得褲襠一陣發涼。
噗!胡傑被一記撩陰腳踢中,整個人都被踢到跳起了半尺,饒是有護身罡氣罩身也被踢得蛋痛難當,只能咬牙撐住揮刀朝胡凱脖子削去,可到了半途他又情不自禁的把腕子向下一沉飛退數尺,喀嚓!地面被刀氣砍出了一道深溝。
胡凱面無表情的望著胡傑,眼神中卻多了一抹疑惑的神采,他不是在懷疑撩陰腳的威力,而是感覺對面的年輕人好像在哪兒見過。
血脈親情就像一張無形的大網,把人困在其中,胡凱被孟婆儀洗腦後忘掉了以往種種,但不知為什麼他腦海中突然湧現出一種奇怪的感覺,眼前這個長得有點娘的年輕人好像在哪兒見過,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
胡凱用力甩了甩頭,想把腦海中那些雜念統統摒棄,就是這個簡單的動作被退到一旁的胡傑看在眼內,咬牙振臂,手中雁翅刀好似毒蛇吐信般刺向老祖宗胸膛。
「畜生!找死!」胡凱腳步疾旋,張口發出一聲單調的暴喝,身形不退反進側轉前衝,雁翅刀堪堪貼著他胸口刺過,刀尖挑落了兩顆硬塑紐扣,就在這迅雷疾電般的閃霎間胡凱人已側身衝到近前,單臂微曲一肘撞上了胡傑胸口,側身、沖步,肘擊,三個動作只在瞬息間完成,一記看似簡單的招數被這位半聖境武者運用到了極妙巔峰。
彭!胡傑避閃兩難,胸口已經被大肘子撞了個結實,護身罡氣被肘尖瞬間撞破,驚得他渾身劇顫,張口低呼一聲:「老祖宗,我是小傑……」剩下的尾音被一聲沉悶的響聲直接堵回了喉嚨,好似擂鼓時突然折斷了鼓錘,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肘尖上傳來的巨大撞擊力宛如千鈞重錘橫砸在了胡傑胸口,緊接著他腳下往後登登登連退了好幾步,只覺喉頭一甜張嘴噴出一股血箭,如今他已經是傷上加傷,再傷就成了傷不起了。
胡凱暴喝一聲,身形像蓄足了力的彈簧霍然前撲,雙掌朝前猛遞,拍動之間響起了一陣呼嘯捲蕩似的風聲,宛如巨浪翻湧,挾著冰冷勝霜的氣勁印向胡傑前胸。
彭彭!胡傑胸前又被拍中了兩掌,身軀偏晃了幾下才站穩了腳跟,張嘴再噴出兩口鮮血,手中的雁翅刀一個拿捏不住脫手落在了地上。
胡凱反手從腰間拔出一柄破武鉤往前探出,頂端的小鉤瞬間射出,不偏不倚鉤中了胡傑喉管,護身罡氣被破的半聖境武者同樣不是什麼銅皮鐵骨,銳利無比的小鉤閃霎間透皮穿肉,痛得他大聲慘叫起來。
胡傑從來不是什麼硬漢,挨了鉤子叫幾聲痛也是人之常情,只不過他一陣酷似豬仔被閹時發出的慘叫聲傳到了胡芳耳中,驚得她芳心狂悸亂如糾麻,手中的雁翅刀驀然一滯。
古武者之間的搏殺最忌分神,這個道理哪怕是剛踏入古武者門庭的嫩雛都懂,一個分神直接導致的後果往往是致命的,道理胡芳心中明白,但聽到心上人的慘叫聲她仍抑制不住心神大亂,恨不得立刻跳出戰圈趕過去看個究竟。
關心則亂,生死立判,就在胡芳心亂如麻的當口,一隻疾若流星的鐵拳挾著獵獵勁風轟到了眉心,拳面上湧動的氤氳氣勁閃動著一抹淡淡的紅光,徐青不會因為對方在愣神兒就罷手放棄,抓住稍縱即逝的戰機就能給一場搏殺畫上句號。
灼熱bi人的氣勁襲至眉梢胡芳才猛的回過神來,拳打眉毛,槍殺衣?她心頭咯登一跳,難道這一拳只是虛招,真正的殺手鑭還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