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二十九章 旱魃戰薩滿
滿臉是血的喇嘛用衣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污,居然是那個冷臉喇嘛,這貨臉上被什麼鈍器劃開了一條對角豁口,從眼角到了嘴角,皮肉像嬰兒嘴似的翻轉,已經到了拍恐怖片不用化妝的程度。
淨慧師太攙扶著徐青走到椅子旁,柔聲說道:「先坐下來休息會,阿姨給你泡杯參茶。」她已經接受了徐青準女婿的身份,言語中透出一種不加掩飾的關心。
徐青也不落座,搖頭笑道:「阿姨,我腿腳剛恢復,還是站著舒坦,茶也不用泡了,弄杯白開水就行,一大杯。」
淨慧師太微微一笑道:「也好,小地方白開水還是有的。」說完快步走進了庵堂後的禪房,徐青趁機會運動透視之眼在自家五臟六腑掃了一遍,沉積的淤血內傷已經清潔溜溜,不可否認禿瓢法王還是有些門道。
剛檢查完身體,淨慧師太端著一個青花瓷茶壺從禪房走了出來,她走到徐青身旁從壺嘴上取下扣住的直筒杯倒滿白開水遞了過來。
徐青伸手接過杯子喝了一半,漱漱口吐出一股血水,口鼻相通,剛才療傷時卓浦法王把淤血通過鼻孔排出,嘴裡免不了含了一些。
身旁的淨慧師太嚇了一跳,手中的茶壺脫手滑下,徐青伸手一撈,居然沒有撈到茶壺,微微一愣,耳邊並沒有響起瓷器破碎的聲音,定睛一瞧,才發現茶壺底被一隻布鞋尖穩穩挑住。
用鞋尖挑住茶壺的是淨慧師太,她的腳尖輕抬,茶壺平穩躍起,被她伸手輕巧拎住,想不到這位丈母娘還是個不顯山露水的古武者。
徐青歎了口氣,苦笑著說道:「唉!我現在連個茶壺都抓不住咯!」
淨慧師太微微一笑道:「如果阿姨猜得沒錯,你因該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小蘭和小柔也不會安心開什麼西餐廳吧!」
徐青仰頭喝完了杯中水,低聲說道:「不瞞您說,我們都在為華夏武魂工作,她們姐妹倆開了家西餐廳也是真的,我前段時間在圖加喀湖執行任務時受了重傷,有個老朋友原本是想帶我去找一位前輩治傷的,路過列那城無意中得知卓浦法王可以治療各種疾病的消息,就跑來這裡碰碰運氣,沒想到遇上了您。」
淨慧師太並不懷疑徐青說的話,輕輕歎了口氣說道:「華夏武魂我以前聽說過,都是我沒用,讓她們受苦了。」
徐青說道:「天下做母親的有誰不關心子女的,您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她們兩姐妹現在過得很好,您也不用擔心,有機會去看看她們就行了。」
淨慧師太眼眶中閃動著兩點淚花,低聲說道:「知道她們過得好就行了,見不見面倒在其次,你的傷已經治癒了,只需靜下心來調理一段時間就能恢復。」
徐青瞟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冷面喇嘛,壓低了聲音說道:「阿姨,我總覺得卓浦法王不是什麼好人,但他無償替人治病又是我親眼見到的,很難猜透他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淨慧師太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據我所知卓浦練了一門邪功,要用行善積德來壓制住蠢蠢欲動的魔心,否則就會迷失本xing,所以我才會說卓浦法王所做的一切都是假象,並不是出自真心。」
徐青眼中露出一絲恍然之色,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我就覺得奇怪,有時候見他那雙眼睛跟草原上吃人的惡狼似的,偏偏他替人治病療傷半點也不含糊,原來是這麼個玩意。」
淨慧師太說道:「密宗傳承千年,留下了不少奇功秘笈,有的甚至是我們所說的邪功,密宗從來都是生冷不忌,只有他們認為有價值的東西都會予以保留。」
徐青若有所思的說道:「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武功就利刀,原本不應該有善惡正邪的分別,為善為惡全在於使用它們的人。」
淨慧師太搖頭道:「不一定,也有邪功可以影響到修煉者的心xing,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墜落,也有人心中早存了惡念,平時卻極好的隱藏了起來,邪功可以讓他們心頭惡念極速膨脹,最終暴露無疑,卓浦應該就是後者。」
徐青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上前兩步到了淨慧師太身旁,偏頭在她耳邊說道:「阿姨,要不咱們趁亂離開這裡,只要離開了大托寺,禿瓢法王也拿咱們沒轍,咱們只要這樣做……」
淨慧師太聚精會神的聽著徐青在耳邊低語,眸子裡閃過一抹亮光,她以前不止一次動過逃走的念頭,也不止一次嘗試過逃離,可每次都以失敗告終,失敗的次數多了逃走的心也死了,現在聽到女婿所說的辦法似乎很值得冒險一試。
大托寺三身殿頂,一黑一紅兩條人影騰挪閃縱,其中一個是身穿紅袍的瘦喇嘛,另一個是白袍飄飄的銀鬚老者,兩人在殿頂拳來腿往惡鬥不休,舉手投足之間勁風獵獵,碰響如雷,好好的琉璃瓦屋頂已經被兩位高手轟出了無數個大小不等的窟窿,隨時都有整個塌下的可能。
轟隆隆——殿頂傳出兩聲悶雷,緊接著整個殿頂轟然崩塌,兩條人影從揚起的塵霧中騰身躍起,好似兩隻翔空的蒼鷹般破空掠向另一處殿頂。
紅袍喇嘛是剃過頭的王巢,另一個赫然正是聖薩滿嘎噠梅林,這兩人鬥得如火如荼,渾不理會下方喇嘛們各種異樣的目光,兩位半聖武者放手相搏,造成的效果是轟動的,大托寺所有喇嘛全集中到了一起,伸長脖子觀看兩位半聖武者在各個殿頂之間縱躍穿梭。
讓所有觀戰喇嘛欣喜的是殿頂的紅袍喇嘛在惡鬥中隱隱佔據了上風,雙爪如鉤劃出氣勁千條,把嘎噠梅林迫得接連後退,每次先行掠換場地的一定是這位傳說中的聖薩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