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狗在張家寨附近幾個村落都很出名,一來他是唯一一個有希望考上大學卻最終落榜的罪人,二來這犢子每次村落之間的群架下手最黑最毒,但真正讓陳二狗被周邊村落熟知的得歸功於他養大的那兩條狗,一條叫黑豺,也就是曹蒹葭看到的那隻,通體漆黑,戰績赫赫,另一條其實更驍勇兇猛,體型巨大如狼,一身雪白,被陳家兄弟稱作白熊,這兩條狗傳聞都是張家寨守山犬與狼群頭魁產下的後代,只可惜宛如神物的白熊在一次深山狩獵中死於與巨熊的糾纏搏殺,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猛然間爆出一股殺伐決斷的蠻橫王虎剩,陳二狗就會想起那頭小時候其實瘦骨嶙嶙貌不驚人的白熊。
小白臉黃宇卿老神在在地看著小夭如一隻蝴蝶在他身邊穿梭忙碌,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破天荒感激那個死鬼老爹帶給他的身世,以及錢包那一疊信用卡,他覺得套用句遭人眼紅的話來形容就是自己已經窮得只剩下錢了,他喜歡小夭,從到酒吧第一眼看到就喜歡,喜歡她那雙乾淨得讓他自慚形穢的秋水眸子,喜歡她跟其她花癡不一樣的作風,當然最喜歡的還是她的臉蛋和身子。黃宇卿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所以哪怕在酒吧,他看小夭的眼神也不會過於炙熱,就像此刻,他僅僅是很熱絡地跟那群喊來的道上朋友客套寒暄,偶爾才會朝忙著端送酒水的小夭投入盡可能真誠的迷人笑容,今晚錢是花了不少,四五桌人,煙酒茶水亂七八糟的加起來起碼五六千,但一想到那隻狗崽子被虐成豬頭的模樣,黃宇卿就心情很愉悅地喝了一口威士忌,當小夭背向他的時候,他充滿**的眼神才**炙熱,再漂亮的女人推倒了後對黃宇卿就沒啥花頭,他最想要做的無非是讓這個女孩那雙澄澈的眸子消失,讓她變得跟喜歡他口袋裡信用卡的漂亮女人一樣,跪在床頭**,眼睛裡只有**,黃宇卿就喜歡幹這種缺德的事情,把一個個女孩引誘成蕩婦,像是完成了一幅幅最華麗的畫作。
「就這麼上?」蔡黃毛輕聲詢問走在最後的陳二狗,似乎有點不敢置信。其實他們這個層次位面的摩擦衝突,多半不會把對方往死裡逼,極少說有大規模械鬥前不做談判或者罵戰這類小動作,其實幹這行的人都清楚,為了女人打架鬥毆進局子蹲監獄最鬱悶,案底不好看,也出不了名,受傷了運氣不好還得自己出錢,打架贏了還好,輸了的一方純粹等於自虐。
「不急,先看看。」陳二狗看過很多演義小說,兩軍交戰雙方大將都要廝殺一番,當時陳二狗就覺得兩個人中肯定有一個是腦子小時候被驢踩過,既然今天王虎剩這個有點深藏不露嫌疑的傢伙肯拿自己做出頭鳥,陳二狗樂得在後面搖旗吶喊坐觀兩虎鬥,見勢不妙大不了跑路,曹蒹葭那娘們不早說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陳二狗根本不介意酒吧這群有錢犢子怎麼看他,眼光視線之類的又不能讓身無分文一無所有的陳二狗掉肉放血。
黃宇卿看到這幫氣勢洶洶的酒吧方面成員,他一點都不緊張,緩緩起身,隨著他站起來,將近二十號一臉彪橫的地痞流氓也都站起來,這股子氣焰頓時波及周邊顧客,然後逐漸蔓延開來,沒多久整間酒吧一樓便被這兩批開始對峙的傢伙吸引視線,二樓顧客也靠著欄杆準備看戲,舞池中原本處於癲狂狀態男女也都停下瘋狂扭擺的身體,黃宇卿很滿足這個效果,瞥了眼臉色蒼白的小夭,他的初始意圖就是在這個妮子面前樹立高大威猛的英偉形象,光有錢是打動不了這個驕傲的小尤物的,誰說紈褲就都是只會把腦袋放到婊子兩個**或者兩腿間的蠢蛋?黃宇卿一向認為自己是紈褲中的佼佼者,只是他很好奇陳二狗到底是何方神聖,細一想,他突然現對這個假想情敵的瞭解少得可憐。
王虎剩為的保安們一股腦衝上去,只是兩幫人即將接觸的時候久經考驗的保安很不仗義很有經驗地放緩腳步,身形頓了一頓,僅僅是這麼個小動作,結果就形成了王虎剩一個人氣勢洶洶牛逼烘烘拎著個酒瓶殺入人群的壯烈局面,在一群人的錯愕和期待中,擁有一個謀殺觀眾眼球型的王虎剩同志似乎也察覺到情景不對,剛揚起酒瓶,轉頭一看身後沒了人影,怒罵道:「**你們大爺!」
然後這位壯士就被四五個大漢掄倒在地,一頓狠辣的拳打腳踢,估計再過些時候就能把在阿梅飯館嚥下的飯菜都打出來。
旁觀者很納悶很失望,難道按照正常的劇情展這麼有氣勢有形象的男人不是應該一挑一大幫人,最後傲然屹立於中央,只留下一地掙扎呻吟的手下敗將?幾個原本對長相很野獸很穿著很抽像的王虎剩有種畸形興趣的女孩立即冷哼幾聲,撇頭不看,賞了王虎剩幾句國罵。
蔡黃毛一陣冷笑,有意無意瞥了眼身後的陳二狗,卻看到一張冷漠的臉孔,鎮靜到讓他感到一陣不舒服,那不是一個正常人遇到棘手狀況該有的安靜。
黃宇卿覺得再沒有比這更惡搞的橋段了,原本退後到幫手身後的他立即抓住這個機會衝上去,極有高手架勢地落腳,出腳那叫一個刁鑽,站姿那叫一個華麗飄逸,配合他那張的確英俊的臉蛋和挺拔的身材頓時惹來酒吧美眉們的尖叫助威,一個個恨不得當場以身相許的妖艷姿態,這無疑給很少有機會表現偉岸一面的黃宇卿下了一劑最猛烈的春藥,不過癮的他拿起一個酒瓶就朝滿地打滾的某個幾乎可以稱作烈士的倒霉傢伙砸了下去,這一擊,無疑是今天酒吧目前為止最大的**,整間酒吧充斥著口哨吶喊和示愛聲。
這個時候那些第一次來酒吧獵艷的純潔孩子懂得了一個比較極端的真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作為最大的禍水紅顏小夭,泫然欲泣地站在角落,她下意識去搜尋那個身影,最終導致一片混亂中也只有她察覺到了那個身影的奇怪軌跡。
黃宇卿砸完那酒瓶後渾身舒坦,比在漂亮女人身上洩還要來得暢快淋漓。
「小心!」
得意洋洋抬頭望向酒吧二樓的黃宇卿聽到一聲急促提醒,剛回神,腹部便傳來一陣刻骨銘心的刺痛。
砰。
將近一米八的個子直接被某人一腿踹中腹部,倒飛出去,砸中不遠處一張桌子,殃及池魚,一大堆看客驚呼咒罵。
內行知道這一腿才叫乾淨利落,不花哨,但力道和準度都無懈可擊。
真是一個**迭起的夜晚。
剛才出聲提醒黃宇卿的一個紅青年立即飆,只是在黃宇卿被踢飛的瞬間,那個無恥偷襲的狠貨手中早就拎好的一條椅子就砸了過去,在小青年身上砸了個粉碎,論視覺效果,這絕對比一大群人圍毆王虎剩那可憐蟲更具衝擊性,簡直可以媲美黑幫電影的經典鏡頭,踢腿和砸人幾乎是一個連貫動作,就像脫光了女人的上半身立即就褪下了下半身。
不是玩慣了給人放血的變態,斷然沒這麼犀利的手腳。
眾人終於現這麼一號猛人的存在,剃了個平頭,一張蒼白消瘦的平靜臉孔,樸素到寒酸的穿著,但微微傴僂著站在人群中,似乎比誰都要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