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俊華的家住在軍區大院,戒備森嚴,但王超依舊隨隨便便的潛伏了進去。
當時廖俊華正在自己的床上靜坐,本來應該是最敏感的時候,但卻絲毫不覺,可以見得王超的身法的確和鬼魅都差不了多少了。
直到王超站在了自己床面前,廖俊華感覺到屋子裡面有風運動,才睜開了眼睛,倒是嚇了一大跳,等看清楚王超以後,震驚得無以復加。不過王超卻沒有說什麼話,只是叫他安排一下被領導人接見的事情。
廖俊華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多說什麼話都沒有用,第二天便向上面匯報,到中午的時候,幾輛車便開進了軍區大院,然後走下來幾十個眼光銳利的軍人護衛,廖俊華便把王超請上了車。
王超坐的那輛車裡面裹得嚴密結實,一點都看不到外面的景色,而且駕駛室和後排用了金屬板隔開,人也看不到前面駕駛員的行動。
坐在這樣的車裡面,就好像是和外界完全隔絕了。聽不到外面,看不到外面。
王超隨手坐進去的時候,隨手捏了捏關上的車門,發現堅硬得好像是鎢鋼。就算是用電鋸,鑽頭都難以弄開弄破。他要是發全力,倒是能一下轟開,但卻並沒有那麼做。而是悠然的坐在車裡面,閉目養神。
車裡面開著柔和的燈光,真皮沙發。坐上去很舒適。
王超也感覺到車開得無比地平穩,如果是普通人,根本無法感覺到車在動。顯然是駕駛員的技術和車的性能達到了一個完美地程度。
在堅固,與世隔絕的車廂之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陡然一停,然後轉著彎,好像進入了什麼地方,停停頓頓,頓頓停停,不知道轉了多少道彎。終於停了下來。
然後,無聲無息的,車門從外面被打開了,強烈的陽光射了進來,耳邊一片嘰嘰喳喳鳥叫的生動。
王超下了車,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是個院子,院子裡面大樹成蔭,樹上鳥兒叫得歡快,周圍卻是紅牆琉璃瓦,又高又大。車子是從一道深深的拱門開進院子裡面的。
從院子拱門外望去,依舊是紅牆,層層疊疊,院子兩邊站了兩個身穿軍裝,一動不動,好像雕塑地軍人。
王超此時,有一種處在古代深宮大院,不知道東南西北的感覺。
他出道以來,不知道闖蕩過多少龍潭虎穴。但是卻沒有像今天這樣,感受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威嚴。
這院落。紅牆琉璃瓦,層層疊疊,並沒有什麼過多的守衛,也沒有鴻門宴一樣的殺氣。但王超總感覺到了來自冥冥之中的一種威嚴。讓任何強大的人心靈上都產生一種壓迫感,這是一種歷史的沉澱感,還有權利最高機構給人的壓迫感。
「請跟我來。」
一個身穿西裝,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青年看見王超下了車,發出簡單地四個字,便在前面引路。
王超跟著走進了院子後面的房屋中,便看見了客廳的單獨沙發上坐了幾個人,斜向南方面的一個老者。而其餘的下面。則坐了一個穿中將衣服,一個少將軍銜。,一個身穿便衣的人。
這三個人看見王超進來,王超明顯的感覺到了他們的心跳波動得很厲害。
這三個是王超的熟人,中將是吳文輝,少將是劉沐白,而穿便衣的則是武運隆!
「年輕人,坐坐坐。不要拘謹。」老者一看到王超進來,手輕輕地揚了揚,招呼著,神情十分的溫和。
王超看了一下這個老者,覺得有點眼熟,才覺得好像有的時候在電視裡面見過。王超這個人不怎麼看電視,尤其到了國外,更是不看了。但是這個老者卻讓他有熟悉的感覺,顯然是出鏡地頻率比較高。
他當然不會拘謹,而是隨便的坐到了西面的沙發上,非常的沉穩。
老者看著王超坐的樣子,好像佛祖坐蓮台,不由暗點了點頭。「小吳啊,看來你的工作沒有盡到責任嘛。」老者又對吳文輝隨便的說了一句,吳文輝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站了起來:「工作是沒有做好。」
王超看著這一切,心中雪亮,知道老者對吳文輝說工作沒有做好是什麼意思,吳文輝負責監視王超的行動,但是王超卻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北京,這對吳文輝地部隊自然是抽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坐坐坐,小吳,今天不談你地工作,而且你的工作也不是向我匯報,不要太拘束了。」老者又對吳文輝壓了一下手,吳文輝才坐下,臉色依舊很難看。
「小王是吧?咱們見過一面,不知道你還記得不記得?」老者對著王超又道。
「見過?」王超眼睛一閃,突然記起來了,那次在朱佳的小區中,早上自己練拳的時候,的確是見過了這個老者一面,只是當時自己並沒有注意,到現在看見了才想起來。
「是見過。」王超想起來,點了點頭,把眼睛看向了旁邊的劉沐白,武運隆這兩人。
武運隆,劉沐白並沒有看他,而是各自把目光放向了別處。但是王超明顯的感覺到了,這兩位絕頂高手的精神完全的放在了他的身上,並且帶有無比濃厚的敵意。
王超看到這樣的情況,笑了笑,笑得很自然。
「嗯,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年輕人之中,像小王你這樣沉穩的我還沒有看到過。難怪有很好地事業成就。」老者點了點頭,「沐白,運隆。還有你,都是練武功的。這個我倒是知道,我本人也當初見過一些名家,年輕的時候,見過杜心武,甚至道教協會地陳櫻寧練金丹,搞長生不老的這些人,也見過。我聽人說。小王你年紀輕輕,卻已經練成了金丹,有不小的神通,倒令我這個活了一大把年紀的人很好奇,不知道練金丹有什麼秘訣?」
「練金丹?」
饒是王超沉穩無比,聽見老者口中的話,倒是愕然了一下。就算是武運隆,劉沐白,吳文輝也大吃一驚,誰也不知道這個老者居然開口談這個!
王超本來以為這個老者會和他談海外華人的一些事情。還有武道大會的一些事情,卻沒有料到,這個老者什麼都不談,卻先談什麼金丹神通!
「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饒是王超這個文盲,也不禁想起了兩句膾炙人口的詩詞來。
這兩句詩是李商隱寫漢文帝召見賈誼地事情。漢朝的時候,賈誼有治國之才,漢文帝聽說之後,召見他進宮,夜晚談事情。但卻不談蒼生,而是詢問鬼神。
現在王超的情況,和這個正貼切不過。
王超不但這麼想著,嘴裡也念了出來。這兩句話一出,無論是吳文輝,還是劉沐白,武運隆都幾乎拍案震驚。
當著老者的面,說出這兩句詩來,不亞於當場打臉!就連武運隆這個人都禁不住心裡對王超翹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好膽氣,好氣魄……」
老者也愕然了一下。卻出乎意料的沒有生氣。反而是哈哈大笑:「不問蒼生問鬼神,玉溪生笑漢文君。請看宣室無才子,巫蠱紛紛死萬人。漢文帝問明白了鬼神,平平安安。反而漢武帝,不問清楚鬼神,在晚年發生了巫蠱案,自己的兒子老婆都殺了。小王,你說是不是?」
「嗯?有道理,有道理,我的文化不多,高中文憑都勉勉強強,不談歷史,不談詩詞,談金丹,談金丹……」王超聽了這個老者的反駁,倒也沒有了言語,他武功天下第一,但文化,歷史,詩詞確實不敢令人恭維,哪裡是老者的對手。
「其實今天只是閒聊,搞武術的還是搞金丹地,都是傳統文化,當年陳櫻寧講修仙救國,還不是被全國政協委員,道家協會會長,封建迷信的東西不能搞,但老東西也不能丟,要驅除糟粕,取其精華,不能一棍子打死嘛。在坐的除了小吳之外,都是傳統文化的最高成就者。聊聊麼,聊聊麼。」
老者看見王超的表情,倒是笑了。
「只是閒聊麼…」王超突然明白了,這個老者見自己,不談別的事情,只談傳統文化,什麼武術,金丹,只相當於一個接見的表態,如果要正式談什麼的話,的確是沒有什麼好談的。
老者見了自己,就是相當於一個表態。
「咱們體委搞武術,都是打,練些動作,但我當時看陳櫻寧一群人練金丹,卻是靜坐運氣。練氣功,咱們在八十年代,也不是弄了一陣全民氣功熱麼。我也經常練練太極拳,倒是想問問你這個金丹大家,靜坐運氣,什麼經絡,是真是假。」
老者隨便地閒聊著,氣氛一下輕鬆起來。
「運氣也就是把全身的血搬運到任何一個地方而已,靜坐運氣的功夫有,但是難度很高。沒有幾個人學得會,靜坐是完全講究心意的功夫,人地心好像猴子,動來動去,意好像野馬。心猿意馬就是這個意思,猴子野馬一樣的心意念頭,只能指揮自己的手臂肌肉,卻指揮不動身體的血液,靜坐要先把自己的心收攏來,做到一片空明,人的念頭收攏來了,靜下來了,就會洞悉入微,控制身體的血了。不過真正靜坐,心裡一片空明,修行幾十年的和尚都做不到,普通人肯定做不到了。所以一般什麼靜坐運氣,都是假地,就算是真地,也練不成。而拳法則是一半心意的功夫,一般靠姿勢地輔助。則容易得多。」
王超侃侃而談,倒真好像古代在皇帝面前談論神仙之道的大神仙。
「像靜坐,你要把血湧到手上。使手通紅通紅,這根本控制不住,但是借助姿勢,把肩膀往下沉,肘向下墜,血卻自然的湧到了手上,這就是姿勢地妙用了。所謂沉肩墜肘氣到手嘛。」
王超比劃了一下。
劉沐白,武運隆對望了一眼。他們是拳法的大行家,對於這樣的道理自然很懂,但是現在在王超的面前,他們卻不好說話,沒有別的,王超的拳法比他們高,萬一他們反駁,王超只要一句,咱們練練,那他們兩個就倒大霉了。
「好。好好。有見地。倒是茅舍頓開的味道。」老者聽了,讚歎了兩句,站起身來,「中午了,就在這裡吃個飯,然後你再和俊華談談,一些具體的工作,都是他負責。」
老者地意思很明顯了,吃了飯,這次談話就可以結束了。
「也好。」王超心裡雪亮。也不推遲。吃飯的時候,是一個簡單,明亮,乾淨一塵不染的內部餐廳。菜也很簡單,但比較精緻。王超,老者,武運隆,劉沐白都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時候,老者和王超隨意的閒聊著,拉著家常。依舊不說武道大會什麼具體的事情。
王超隨意的對答著。侃侃而談。
就在這個時候,安靜的餐廳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小孩子的吵鬧。隨後一個五六歲的男孩蹦了進來,後面跟著一個女孩子。
「嗯?是你?」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女孩子一眼就看見了王超。驚訝了起來。
王超也認識出了這個女孩子,正是昨天曹晶晶地好朋友蘇小月。
「這個蘇小月不簡單!居然能自由的出入這裡?」王超也吃了一驚。
「爺爺,爺爺。」就在這時,那個小男孩走到老者身邊叫喊了起來。
「不要吵爺爺。」蘇小月連忙拉住這個小男孩。
「你抓不住我,我是奧特曼………」這個小男孩看見蘇小月去抓他,連忙一蹦就跳開了,手比劃了一個奧特曼的姿勢,這讓蘇小月哭笑不得。
王超看了之後,心裡微微一動,招了招手:「小朋友,咱們不學奧特曼,我們學比奧特曼更厲害的東西。」「比奧特曼更厲害的是什麼?」小男孩停了下來,眼睛望著王超。
「當然是神仙。」王超笑了笑,輕輕把手一拍,桌子上一瓷碗被他隨手丟起,穩穩當當的落在兩米內的地面上,一點都沒有磕碰。
「看好了,我是神仙,可以吐飛劍。比奧特曼厲害吧。」王超說話之間,微微一張口,一條白光從嘴裡面射出,正好打在瓷碗上面,崩!瓷碗一下破裂。散落在地上。
王超這一下,口中只是微微吐氣,並沒有出全力發出吒字音,倒也不傷腦子。如果他出吒字音,可以在兩米之內的距離吐氣殺人,威力起碼大了十倍。不過現在是在逗小孩兒玩,免得這個小孩學奧特曼,只打破瓷碗就可以了,
「劍仙!」在場的人都驚呆了,尤其是武運隆,劉沐白。饒是他們拳法入了丹道,眼神裡面也閃爍出了深深的恐懼。
「沐白,運隆。你們最近和長眉有接觸吧,本來這一招我是想在武道大會上殺他地,但是現在一想,我雄霸天下,縱橫無敵,一下把他殺了,未免寂寞,就麻煩你倆告訴他一聲,好叫他有個防備。」王超對著武運隆,劉沐白道。
兩人的臉色極其難看。
「神仙,飛劍,我不學奧特曼了,我要學神仙。你是神仙叔叔?」男孩卻沒有聽懂王超說些什麼,只是呆呆的看著,突然跑了過來,扯住王超的衣服使勁地搖著。
「我當然是神仙。」王超摸了一下這個小男孩的腦袋,溫和的笑著。
蘇小月看著這一幕,也驚得呆了。
「哎,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老者看了,倒是不覺得驚訝,只是感歎了一句,「我年輕時候看過杜心武表演,也看過李堯臣,吳圖南這些武術名家的表演,也沒有你這麼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