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是山河社稷圖!」
還未等周青叫出聲來,大自在宮主看著眼前的世界,先是疑惑,隨後想起了自己門派流傳下來的古老傳聞,這名震三界的上古法寶。
「怎麼可能,這東西在封神一戰就消失了,怎麼會出現在玉虛宮周圍,莫非在玉虛宮中還有厲害人物不成。」
大自在宮主心中居然有些慌亂,這山河社稷圖乃是封神時期,最為奇妙的一件法寶,不像別的法寶,或是攻擊,或是防禦,或是攻守兼備,這山河社稷圖就是一個廣大的世界,只要人入其中,任是大羅金仙,也要乖乖地讓圖的主人蹂躪,沒有反抗的餘地,不過這圖卻是不能主動把人捲入其中,只能設置陷阱,引誘人入內,把圖展開,祭在空中,圖就會完全消失不見,無聲無息之中布下禁制。
幸好周青心中生出警兆,又用了業力所化的黑色舍利發現了藏於虛空中的山河社稷圖,否則,大家都要被捲進圖中,做那圖主人的奴隸,七彩仙子嚇出了一身冷汗。
山河社稷圖一現,玉虛宮被圖掩蓋,不知道在何方何地,連周青都不敢上前,也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破開這圖,一時之間,不由得如何是好,心中剎那之間轉了無數的念頭。
「怎麼回事情?山河社稷圖出來了,白起那廝肯定也出來,這圖本來就是他們巫門的法寶。當時那真武蕩魔大帝困住他的時候,還變成術士徐福,接近這廝,又建造阿房宮聚集靈氣,來掩蓋此圖的蛛絲馬跡,才把這廝騙到了圖中,封印起來,怎麼就讓他出來了。不妥,不妥,這傢伙把用圖掩蓋住玉虛宮。只怕是自己進了宮中,有些什麼圖謀。我該如何是好。」
周青心裡也有幾分不爽快,自己剛剛清除了人間的障礙,想把人間發展成自己天道宗的倉庫,這樣一來,人才弟子源源不絕,到了地仙界,絕對可以獨樹一幟,不看任何人的臉色,稱仙做祖.
地仙界那麼多的山頭。就算是那大荒山都有八萬餘裡,要是作為洞府根基,起碼能夠居住上萬的弟子,上萬的弟子,就算都是返虛期,一齊出手。也算是強橫至極的勢力了。
現在的人間界,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少人,哪裡知道,似乎是老天故意和他過不去。一有起色,就摸出來一個殺神,那些異能組的成員都是白起的後裔族人,現在已經過了幾個時辰,以藍神的速度,恐怕早就把事情辦妥當了,白起和周青雖然有一面之緣,也算得有點交情,但是周青卻私自和下了避水珠,沒有幫忙到東海萬丈海眼之下找人,還殺了他的族人,又煉了他們族人的大巫出來,這樣一來,就是交情再好,也要變成仇人了。
想想那東海海眼之下,還有一人,很可能是白起同樣級數的大巫,周青就頭皮發麻,尤其是山河社稷圖被白起拿到了手裡,可謂是立於不敗之地,只要有危險,往圖中一鑽,比烏龜殼還管用。
「白起來玉虛宮做什麼?莫非不是白起,還是真武蕩魔大帝不成?」周青胡思亂想起來。
「周真人,現在我們怎麼辦?」碰到這匪夷所思的情況,大自在宮主也沒有了主意,自然問道行最高的周青。
周青思量了片刻,突然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走,回去我再向宮主細細解釋。」這地方確實不能再待了,誰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到玉虛宮,但是能夠動用山河社稷圖的,不是白起就是真武蕩魔大帝,哪一個都要讓現在的周青難得對付。
「莫非真人曾經見過這山河社稷圖?」大自在宮主聽出了周青話中的弦外之音。
周青不說話,把七塵妙樹祭起,彩光罩住眾人,就要飛遁而走。
就在此時,突然天空中那廣闊的世界突然變幻起來,煙雲繚繞,模糊不清楚,又有片片白雲聚攏過來,那世界消失不見,巨大的玉虛宮又顯現出來,還是原來的樣子,讓人以為做了一場夢境。不過天空中漂浮著一個青光閃閃,長一尺的圖畫卷軸,周青認得,正是山河社稷圖的原型。心裡頓時巨震,脫了彩光,身形一閃,五指如鉤,朝那山河社稷圖抓去,這圖如果到手,周青等於自己掌握了一界,還要去什麼地仙界,不過周青怕有閃失,不敢用法寶去捲,才合身撲上,也好隨機應變。
轟隆!一聲巨響從玉虛宮內部傳來,原本緊閉的兩扇巨型白玉後門轟然打開,衝出一條白色人影,一拳向周青轟擊過來。
周青就要抓到山河社稷圖之時,眼前突然一黑,一個拳頭急速擴大,剎那間便充塞了整個天地:「果然!真是白起這廝!」
這一拳要是被轟實了,恐怕就是金身都挨不住,周青上次在山河社稷圖中,也一樣的挨了一拳,差點把第二元神都打散,而那時候,白起用了百分之一的力道都沒有,現在的白起,卻是全力出擊,凝而不露,周青自然感覺到恐怖的力量,比什麼法寶都來得兇猛。
要抓到山河社稷圖,就要挨上一拳,在性命和法寶之間權衡,周青當然不可猶豫地選擇了前者,身形一轉,以拳對拳,硬接了一下。
又是一聲爆響,周青被巨大的衝擊力道震飛了數十里開外,把一座高山生生撞斷,嘩啦隆隆之聲不絕,半截山峰平平直直,齊腰撞斷,飛了出去,又撞到另外一座山峰之上,雙雙都成了齏粉,差點被夷為平地。
「好厲害!」周青金身強橫,又有九日金烏法衣的守護。用山峰抵消了衝撞之力,瞬間就恢復了過來,只是這突如其來的一拳實在是兇猛。周青泥宮丸內的兩顆舍利都彷彿跳動起來,頭腦有些震盪。
那邊那條白影也不好受,周青全力反擊的一拳,把他也打飛,撞在玉虛宮之上,玉虛宮自然比那山峰要堅固億萬倍,那白衣人只把玉虛宮撞得一陣搖晃。無數光華閃動,一些強大的禁制被這白衣人一撞,都紛紛碎裂,玉虛宮發出了沉悶的大響。
兩人都是絕世強者,這一拳的拚鬥,連虛空都在兩人拳頭交接之處裂開,隨即又迅速合攏,一圈圈巨大的空間波紋猶如水波一樣擴散,只要山峰一挨到空間波紋,就被絞成粉末。整個崑崙洞天所有的群山幾乎在這次拚鬥之下毀去,兩人一拳拚鬥的餘波,居然毀掉了方圓百里地方,周青終於相信,為什麼上古之時的戰鬥,能把洪荒打裂成無數塊了。
大自在宮主以及雲霞、七彩一干弟子,有七寶妙樹的守護,那些空間波紋傷不了分毫,但是看見自己腳下一片粉末,原來的連綿群山變成了平地。都是呆立當場,要是沒有七寶妙樹護住她們,恐怕不死也要重傷,天仙級人物的拚鬥,果然不是凡間修士所能想像。
周青平復了氣息,飛到諸女面前,發現那人一身羽衣星冠,把山河社稷圖拿在手中,不是白起又是誰。
「你們快出去,免得傷到你們,我沒有事情,這是老熟人!」周青也不多說,就是把七寶妙樹一刷,彩光把諸女捲起,直接送出了崑崙洞天之外,連大自在宮主都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出得洞天,大自在宮主心中明白,兩個如此厲害的人物拚鬥,自己幫不上一點忙,還是個拖累,尤其是門下弟子更弱,只怕沒有周青的保護,連戰鬥餘波都受不了。
雲霞雖然擔心周青,卻也是明白事理的人,一行數人立馬回到大自在宮洞天之中,開啟了全部禁制陣法,把洞天隱藏起來,切斷了外界的聯繫,周青手段通天,必然不會出什麼事情,在這一點上,任何人都毫不懷疑。
「白兄,恭喜你脫困而出,怎麼見面就給貧道這一個大禮,要不是貧道有了幾分手段,恐怕這一拳就見了閻王了!」周青看著遠處,立在玉虛宮前的白起,臉上泛起了笑容,心中卻急速的轉動著念頭。
白起收了山河社稷圖,原本是淨白的面皮閃過了一絲潮紅,剛才那一擊對拼,他是有備而發,而對方是倉促之間招架,已經佔了上風,自己這一拳,就是天仙挨實了,也要被轟殺成渣,想不到對方還能夠接下,雖然狼狽了一點,但自己也好不了哪裡去,可謂是秋色平分。
眼睛爆起一團精芒,朝周青打量了一下,又聽見周青說話,馬上確定了眼前這人正是自己拜託事情的人,看了周青片刻,白起突然開口道:「原來是你,你實力怎麼提升如此之快,難怪可以以一人之力滅了崑崙,橫掃天下道門。」
「啊!白兄怎麼知道此事!」周青真是心中驚訝了。
「這有何難,這山河社稷圖,我在裡面研究幾千年,當然摸索出了奧妙,直到十幾天前,我突然感覺到我們祖先的元靈覺醒,那萬古不化的封印也有了一絲衝動,才脫困而出,這人間界正如你所說,變化如此之大,不過終究是一片廢墟,我略一尋找,就感應到族人的氣息,當然知曉了現在的情況。」白起似笑非笑地看著周青,慢慢的說道,聽得周青的心漸漸的沉了下去。
「我且問你,打神鞭是不是在你手上!」白起突然厲聲喝道。
「什麼打神鞭?」周青裝糊塗。
「嘿嘿,嘿嘿!」白起笑了兩聲:「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脫困以後,這十幾天因為要祭煉山河社稷圖,才沒有時間出來尋你,我族人把這十幾天的情況都告訴了我,你既然剿滅了崑崙,那崑崙的法寶肯定都落到了你手裡。」
「你是巫門中人,打神鞭是仙道法寶。你要來做什麼,不錯,打神鞭是落了貧道手裡。白兄,你到底要怎麼辦?」周青聽了白起的話語,終於知道,原己剿滅道門之後的十幾天,那異能組為什麼沒有動靜,原來是白起這廝找上了門。
「十幾天前脫的困?那就是我那都天魔神凝聚的時候啊,這白起也是巫門的大巫,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倒在情理之中,現在都天旗已經祭煉成功,旗面上的魔神也縮了回去,沒有任何能夠感覺到我身上都天魔神的氣息,我說怎麼了,上次那巫門的小傢伙都能夠感覺到,這次換了個大巫來,還感覺不到了。」周青心中頓時通明。
「噫!?你怎麼知道我是巫門中人!」白起一愣,突然恍然大悟:「難怪你一身修為提升了千百來倍,卻是仙道的奸細。都怪我瞎了眼睛,急於脫困,才拜託於你,小子,拿命來吧!」
白起突然又是一拳轟來,周青正聽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講什麼。不過早有防備,也不慌忙,把七寶妙樹一刷,彩光擋住了拳頭,兩人各自被震退了十幾丈。
一聲劍嘯沖天而起。白起手上多了一把三尺來長寶劍,青光閃閃,猶如一汪秋水:「此劍名為殺神,乃是我當年屠殺四十萬天兵天將之物,小子。今日我非要你死在劍下不可。」
白起捨身撲上,一劍劈來,周青用七寶妙樹架住,兩樣兵器交接,強大的靈氣直接撕裂了虛空,整個崑崙洞天都微微顫抖起來,竟然有破裂的趨勢。
「白兄,你到底說些什麼,你要打鬥,我奉陪到底,我也知道你的英明,也知道你的手段,但是就未必怕了你,我們兩人打鬥,這小小的人間界受不了,不如我們去另外一界,想必白兄也有撕裂虛空的本事。你要打神鞭,打贏了我,我自然沒有話說。」
周青實在是搞不懂,剛才幾記拚鬥和說話,周青已經明白,自己的實力和白起不相上下,要分出勝負,可能有點困難,自己有都天魔神,對方有山河社稷圖,都奈何不了誰,白起雖然正常,但論精明遠遠比不過周青,這人間界已經成了周青的禁臠,自然不能讓白起破壞,兩人要是打鬥中幾個時辰,這崑崙山脈,連同中土大地,恐怕都要被打成廢墟,不如去那廣闊無邊的地仙界,那裡基本上都是仙道中人,到時候隨便暴露一下白起大巫的身份,肯定會像過街的老鼠。
自從碎了化血刀,凝練都天魔神,接收了遠古洪荒的諸多信息,知道仙道和巫門的恩怨,周青就隱隱覺得,不到緊要關頭,自己這都天魔神還是不要暴露的好。
引開白起,正好可讓藍神盡快屠殺完巫門弟子,要是讓白起趕回去,藍神的小命只怕有些問題,現在藍神可是周青的得力助手,當然不能出事。
一舉兩得之計策,被周青瞬間就定了下來,也不等白起說話,七寶妙樹狠狠一刷,把殺神劍盪開,周青破開虛空,進入了三界縫隙。
白起自然也跟了進來,看見周青,又是一劍劈來,周青連忙用寶樹架住,大聲喝道:「你說我是什麼仙道的奸細,我卻是聽不懂,貧道這身修為,乃是自己苦修和奇遇所得,又干白兄什麼事情?」
周青確實不知道白起為什麼自己一提巫門,就突然暴走。
白起依然不停,越打越急,兩人就在這三界縫隙之中爭鬥,你來我往,你殺我擋,翻翻滾滾,到了這個關頭,誰都沒有時間祭出法寶,就算祭出法寶,只怕也傷不了對方。
「哎,要是把斬仙飛刀早點祭煉就好了!」白起越殺越猛,殺神劍幻化成千百道劍光,道道劍光不離周青的頭頂,周青用寶樹左右遮擋,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你這無恥的小道士,我給你避水珠,叫你去東海萬丈海眼之下找人的事情你去了沒有?」
白起舞動殺神劍,來回飄忽,招招不離周青的泥宮丸,力量凝聚成一點,任是什麼護身法寶,都要一擊破開,周青知道厲害,也不敢分散寶光護住全身,只有來回招架。
「這……」周青一聽,確實有幾分心虛,當初他和白起交易,白起幫他脫困,他去東海傳話,到現在,卻是食言了。「我因為有事情,才拖延了一下,你既然已經出來,自己去找就是了,避水珠,貧道並不稀罕,還你就是,也不用這般兇惡,要殺貧道吧!」
周青邊戰邊退,好脫開身來,進入地仙界。
白起一聽,更是大怒:「小賊,你還敢騙我,我脫困出來,就去東海,發現海眼裡面什麼都沒有,分明是你存心不良,把我師傅害死,不然,你怎麼知道我是大巫。」
「當年我師傅就剩下一縷殘魂,我好不容易收集起來,封印到東海海眼借助靈氣滋養,希望恢復,後來我被困在山河社稷圖中,才叫你去尋我師傅,叫他想辦法,你當時的道行,也不是我師傅殘魂的對手,定然是哄騙他,勾結仙道之人,出手偷襲,才將他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