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十三郡的南星郡,郡城之中,留風樓的紅牌姑娘‘綠衣’所在的樓閣內。
琴聲婉轉,時而輕快迅疾,時而緩慢柔和,琴聲能夠帶著人的心情跌宕起伏,琴藝能達到這般意境,的確是不凡。
這綠衣,樣貌只能算是清秀,可她的琴藝,卻奠定了她紅牌的地位。
在閣樓內,除了綠衣在彈琴外,還有一名身穿著白衫的俊秀青年,這俊秀青年正閉上眼睛,仔細聆聽著琴聲。
忽然——
樓梯傳來腳步聲。
“綠衣,你先退下。”俊秀青年淡然吩咐道。
“是。”那綠衣非常乖巧的退下。
俊秀青年有些不好的預感,他聽琴聲的時候,是不允許下人來打擾的,除非有大事發生。而現階段,會有哪些大事發生?“我在蘭澤湖的生意?還是去搶九哥的貨物?”俊秀青年思忖起來。
“老爺。”一名老者走進來,躬身道。
“嗯?”這俊秀青年看過去。
“孟老死了,是被黑甲軍都統‘滕青山’所殺,而一百名殺手只有十三名還活著。”那老者說道。
俊秀年面色微微一變,隨即便淡然吩咐道:“好了,你退下吧。”
“是。”那老者退去。
樓閣內只剩下這俊秀青年一人,他摸著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神卻沒有焦點,明顯在想著事情。
“九哥啊九哥,你運氣還真好,能遇到滕青山這個高手,歸元宗有這麼個天才高手,有諸葛叔叔教導,歸元宗以後估計會更強!孟老他……死的有些可惜了,不過他的刀法我都會了,死了也就死了吧。”俊秀青年忽然開口道,“綠衣,給我彈奏一曲。”
很快,那綠衣沿著樓梯上來了。
“公子,想聽什麼?”綠衣開口道。
“十面埋伏!”俊秀青年淡笑道。
綠衣心底一顫,可還是彈起來。
俊秀青年嘴角有著一絲笑意:“九哥啊九哥,你城府深,爹給十年時間,你過半時間,都在海外,的確是有大毅力!你知道‘磨刀不誤砍柴工’,可也應該懂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吧。你在海外熬上幾年,相信大哥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會警惕你吧,諸多兄弟暗地裡聯手抵制你,不知道你是否還能笑到最後!”
滕青山殺死孟田,對俊秀青年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因為他是商人!
一個後天高手,即使能名列《地榜》,也依舊只是後天高手,雙拳難敵四手,一旦面臨成百上千人馬的箭矢齊射,也要被射死。
至於商人還練武,對他們而言,只是自保而已。
朱童曾說過,不能將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即使請了護衛,也不能將安全完全寄希望於高手護衛,自己也得有能力自保。
吱呀!吱呀!
貨車的車輪滾動著,行進在官道上,黑甲軍軍士額頭上都出現了汗珠。
老天啊!
這可是六月酷暑!此刻又是下午,熱得要命。
而黑甲軍軍士每人還要穿著厚厚密實的重甲,重甲裡面就好像火爐一樣。還有,這重甲是黑色的!黑色最能吸熱,黑甲軍軍士們在最炎熱的時候,也不得不除掉頭盔,將重甲連接處解開,好散熱。
幸好黑甲軍軍士體質都極好,也有內勁,才能撐住。
常人怎麼敢在炎夏太陽底下,穿著黑色重甲?那得活活熱死。
“太熱了!”滕青虎一擦腦門,汗水直流,“青山,你怎麼一滴汗都沒有?”
“青虎,你跟都統比?”旁邊的杜洪笑道。
滕青山的確不怕熱,不管冬天夏天,對他都沒影響。須知,連碧寒潭那等可怕低溫,滕青山體質都能承受,像這樣熱度,滕青山雖然穿著玄鐵內甲,又穿著黑甲軍制式的黑色勁裝,可的確是一滴汗都不流。
身體淬煉到他這等體質,就是放在一般火焰上烤,滕青山都沒事。
低溫,滕青山可以承受到極低地步。
高溫,滕青山同樣能承受數百度高溫。
除非是極高溫火焰,滕青山才會受不了。
“朱兄,這麼熱,你怎麼不進車廂歇息?”滕青山笑道。
朱崇石笑著搖頭:“這點溫度算什麼?在海外一些島嶼上,比這更熱的,我都受過。青山兄弟,這一路上,辛苦你了。估計今天晚上,咱們就能過了徐陽郡地界,進入楚郡了。等到明天傍晚,就到地方了。”
自從三石客棧那一戰後,車隊就沒有再遇到危險。
一路順風順水。
“到時候,青山兄弟你可得在我那好好歇息,這次,是真的全虧了兄弟你啊。”朱崇石滿心感激。
“哈哈……要謝,就等到了你那,讓我這些兄弟們好好歇息一晚上吧。這半個月一路勞頓,大家就是晚上睡覺,都不敢鬆懈啊。”滕青山笑著說道,現在大家心情都輕鬆的很,距離目的地已經很近了。
隨著時間流逝,待到夕陽西下,天色昏暗下來,滕青山他們已經到徐陽郡邊境處了。
“再過幾里地,就過了徐陽郡,進入楚郡了。”朱崇石臉上滿是喜悅。
滕青山忽然眉頭一皺,看向不遠處的一個莊子,因為那裡傳來一陣陣哭聲,而且,哭的人還很多。
很快,朱崇石也聽到了。
“前面怎麼回事?”朱崇石有些驚訝。
“哭的人很多,就是家裡死人,也不會有這麼多人哭啊。”滕青山也有些驚訝疑惑。不過雖然疑惑,可是大家趕路,也不會沒事找事。繼續前進了不足半個時辰,滕青山他們來到了徐陽郡和楚郡邊境處的一個客棧中。
雲來客棧!那旌旗上四個大字,清晰的很。
“各位客官請,快請!”立即跑出來兩名小二迎接,連那掌櫃的也很快跑出來,熱情的很。
老規矩。
讓護們到後院去吃飯,同時看守好貨物。而黑甲軍軍士則是在客棧一樓大廳中吃完飯,今天時間早,大家也不急,可以好好的吃。
“嗨,小二,問你個事?”滕青山笑著問道。
“客官請問。”那小二早被黑甲軍裝束嚇住了,自然乖巧的很。
“我們來的那條路上,大概幾里外有一個莊子,那裡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我發現,哭的挺淒慘的?”滕青山詢問道。頓時周圍黑甲軍軍士們也看著小二,想要知道答案。
那店小二一聽,無奈笑道:“客官,說起這個啊,那金家莊,唉,還真是慘。大概一個月前吧,那金家莊每天都要無緣無故有一個人不見了,那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啊,連血跡都看不到!”
“哦?”滕青山他們都仔細聽起來。
“大概持續了半個月,每天都丟一個人!這要說是旁邊的火焰山上有狼下來吃人,可也的有屍骨,有血跡啊。最起碼人死了,得慘叫一聲吧。可沒人看到,沒人聽到,人就憑空沒了。大金莊的族人,當然害怕恐懼!最要命的是,半月前開始,每天憑空消失兩個人!”
滕青山聽得一驚。
人消失的沒有絲毫蹤跡,太不符合常規了。
“依舊是那樣,沒人知道什麼原因,就大活人,憑空找不到了。就昨天晚上,大金莊一下子沒了三個人!”店小二歎息道,“三個人啊,就這麼沒了!這樣下去,大金莊還得了?”
滕青山他們一群人聽的都有些驚懼。
人憑空沒了?
一開始每天消失一個人,後來每天兩個,昨天晚上開始,一天開始三個了!
“聽說大金莊的族人們都在商量,要遷徙搬離呢。”店小二搖頭道,“雖然大金莊,在這塊土地上數百年,守著老祖宗,不想離開這地方。可這樣的日子太讓人害怕。我看吶,就這幾天,大金莊估計就要搬離這裡。”
滕青山很清楚,一個大莊子,要整體離開生自己養自己的土地,是多麼艱難。
因為,一旦遷徙。
那族人吃喝怎麼辦?哪來良田?都很難。
如果有金錢,那就好辦了。可一般莊子。如果沒田地。怎麼養的起遷徙的族人?遷徙的過程,那就是非常悲慘的過程。
“實話說,咱們客棧都有些害怕呢,不過咱們這沒丟過一個人,大家都心存僥倖。如果哪天,咱們這也沒了一個人,咱們這些人怕是都要離開嘍。”那小二搖著頭,走離了開去。
滕青山一群人議論紛紛,也只能歎息。
不管是高手殺人,還是野狼豹子吃人等,不可能沒點聲響,甚至於一點血跡都沒有。
車隊還要趕路,大家也只是感歎唏噓一番,第二天一早,滕青山他們一群人便繼續趕路,踏上了楚郡的地界,大家也放鬆很多,待到傍晚。
楚郡槐城境內第一幫派‘紅石幫’山寨大門口。
浩浩蕩蕩大量強盜土匪在他們的三位當家帶領下,走了出來。
“朱兄,目的地是這?”滕青山有些驚訝,朱崇石卻是神秘一笑。
“大哥!”那位大當家一看到朱崇石,眼睛一下子紅了,“幾年未見大哥,大哥都黑了!”在這位大當家身後的另外兩位當家都躬身:“老爺!”
滕青山見狀,立即明白。
這個幫派,就是朱崇石麾下的人馬,原來朱崇石海外闖蕩的同時,也命令心腹建立了這馬賊幫派。
朱崇石和那位大當家擁抱一下,激動非常。
“青山,這是我的結拜兄弟劉虎!二弟,這位,可是歸元宗黑甲軍的都統滕青山!那可是名列《地榜》的高手,這一次,你哥我如果不是青山兄弟,怕是幾年在海外,都白吃苦了。”朱崇石介紹道。
劉虎很清楚,這一趟貨,對自己大哥意味著什麼。
那可不單單是朱崇石海外吃苦幾年,同時也代表著,能不能取的將來朱家家主之位。
“青山兄弟!”那大當家‘劉虎’一拱手,“你保護大哥的貨,這大恩,我劉虎一輩子不會忘!但凡有事,你儘管吩咐,我劉虎,絕對不眨一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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