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抉擇
房間裡，就只有王緋雨和那個還未說話的中年人。
中年人笑了笑，又點了點王緋雨面前的茶杯。王緋雨愣了愣，卻還是下意識的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可是一口茶才到嘴裡，王緋雨就差點將茶噴了出來。
茶是好茶，但卻是最苦的那種，好苦的苦丁茶。
看著王緋雨苦著個臉的樣子，中年人就忍不住又笑了。
「這苦丁茶雖然苦，卻可以降火怯毒，所以年輕人，還是多吃點苦的好。」中年人慢慢的說道。
王緋雨苦笑著放下了茶杯，道：「你講的很有道理，但是你用這樣的方法把我請來，似乎不是為了請我喝茶和和我講這些道理的吧。」
中年人笑了笑，卻沒有回答王緋雨的話。「你真是一個人來的？」
王緋雨點了點頭，苦笑道：「我很慶幸我是一個人來的。」
中年人道：「為什麼？」
王緋雨道：「你有那樣的下屬，恐怕我就算是報了警，對於我來說，也不會有任何好處。」
中年人笑了笑，道：「好眼光。」他看著王緋雨的眼光中，也已經有了幾分欣賞的神色。
「你既然肯為她一個人來？那就是說，她對你很重要了？」中年人正色道。
王緋雨怔了怔，但又馬上點了點頭。
在王緋雨的眼中，朋友一向比任何東西都重要，更何況是跟著自己，從長沙來到了上海的黃小璐。若是黃小璐在上海出了什麼意外，王緋雨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看著王緋雨堅定的點了點頭，中年人就笑了笑，道：「既然她對你來說很重要，那麼，我如果要你放棄一些東西，你願不願意？」
王緋雨的手心已經有汗，他知道中年人的要求，絕對是自己很難做到的事情，但是王緋雨只是猶豫了一下，就又堅定的點了點頭。
中年人的眼光從王緋雨的臉上閃過，緩緩道：「我知道你剛剛奪得了CPL的杯賽冠軍。而以你現在的水平，帶領RVA稱霸全國，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星際對於你來說，當然很重要。」
看著王緋雨點了點頭，中年人頓了頓，卻道：「如果我的條件是，我要你放棄星際，以後不再參加任何一場職業比賽呢？」
王緋雨的手已經握緊，手指關節也因為用力而變得發白，他想不到面前這個人，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若是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要求他不要玩星際，似乎還不是什麼特別殘酷的要求，可是對於王緋雨來說，星際已經成了王緋雨生命的一部分。
要王緋雨不打星際，就比死還難受。郭凡在CPL的小組賽的時候，就這樣對納蘭容容說過。
王緋雨會為了黃小璐而放棄星際嗎？這確實是個很難的選擇。
中年人看著憂鬱不決的王緋雨，緩緩道：「黃小璐和星際之間，你只能選擇其中之一。當然，你若是選擇星際，我今天也會完完整整的送你出門，但是，你以後就再也見不到黃小璐了。」
王緋雨的額頭已經有汗，但是王緋雨卻再也沒有遲疑，斬釘截鐵道：「好，我答應你的要求，只要你放過黃小璐，從今天開始，我就退出星壇，再也不參加任何職業比賽。」
王緋雨剛說完這句話，就覺得自己再也沒有力氣多說一句話。
中年人笑了笑，看著王緋雨道：「你果真願意為她放棄星際？」
王緋雨並沒有說話，只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可是如果我現在放了黃小璐，過兩天你又反悔了呢？」中年人笑了笑。
王緋雨怔了怔，雖然王緋雨知道自己說過的話一向都不會食言，可是他卻知道，對面的這個中年人，卻不一定會相信自己。
王緋雨知道自己一定要拿出讓他信得過的理由。
王緋雨看著中年人，中年人的臉上還掛著淡淡的微笑。但是中年的人目光，卻靜靜的停留在桌子上的那把刀上。
一把鋒利而寒光四射的水果刀。這樣的刀，可以輕易的刺破很多東西。
王緋雨看著自己的雙手，王緋雨的雙手堅定而有力，這樣的手，可以輕易做出很多人連想都想不到的操作。這樣的一雙手，是很多的星際選手，都夢寐以求的一雙手。
王緋雨就用自己的左手拿起了刀。王緋雨知道，只要一刀刺下，面前的這個人，就會相信了。
沒有人可以一隻手打星際，就連Jimwo，也做不到。
一隻手打星際的江恨水，甚至連一個普通的業餘選手都打不過。
在拿起那把刀的時候。
張玉，Witch，林長信，江恨水，羅動等人的影子，在王緋雨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如果他們知道，我再一次放棄了星際，而且有可能是永遠都放棄星際的話，一定會很失望吧。
***
張玉已經早早的做好了晚飯，在到上海來的這麼多天裡，從來只會蛋炒飯和飯炒蛋的張玉，卻已經學會了很多個小菜。
就連挑食的黃小璐，都已經誇獎張玉的菜可以與羅動媲美了。
「姐姐，你一定是個賢妻良母，我要是個男人啊，也一定要娶你做老婆，嘻嘻。」
張玉想到黃小璐的這句話，就忍不住臉上一紅。
自從王緋雨在CPL上對著看台表白後，Witch也會時常開王緋雨和張玉的玩笑。而江恨水，更是一口一個弟妹，每次都把張玉羞到躲到屋子裡不敢出來。
「嘿嘿，明年你們就把事辦了吧，我好喝喜酒。」更絕得，當然是林長信。
就連在那麼多人面前表白都沒臉紅的王緋雨，聽到這句話，卻都忍不住臉紅了。
一想到這些人善意的玩笑，張玉就又有點害羞，又有點覺得幸福。
Witch平常都忙著處理RVA的事物，一般都很晚才回家，所以每次做完晚飯，張玉就總會幫她先預留一份。然後Witch就會在微波爐裡面熱一下，然後一邊上網看新聞一邊把飯菜吃掉。
Witch平時晚回來很正常，可是今天黃小璐又到哪裡去了呢？張玉就忍不住有點奇怪了。
而且平常也應該在這個時候回來的王緋雨，也到現在還沒回來。
Witch覺得有點奇怪。可是聞到香味的苟小雲，卻從房間裡衝了出來。
自從苟小雲簽了RVA之後，Witch就也把苟小雲接來了。
「姐姐，可以吃晚飯了沒，我肚子餓死了。」
看著口水都要流出來的苟小雲，張玉也忍不住笑了，這樣的少年，已是國內可數的高手，恐怕在CPL比賽之前，說出去的話，誰都不會相信吧。
***
刀在王緋雨的手中閃著寒光，王緋雨的眼中卻也閃爍著堅定的決心。
王緋雨把自己的右手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他的左手拿著刀。
王緋雨知道只要自己的這一刀刺下，自己的右手，就算還能拿起鼠標，也將要徹底和星際職業說再見了。
中年人看著王緋雨，眼睛裡卻浮現了一絲笑意。
正當王緋雨的刀要落到自己的右手時，中年人卻笑了笑，說了三個字。
「等一等。」中年人的三個字說出口的時候，王緋雨的右手已經幾乎可以感到刀上的森森寒氣。
王緋雨奇怪的頓住。
「我的手若是受到損傷，恐怕就再也不能打星際了，你還不放心？」
中年人笑了笑，道：「我突然改變主意了。只要你現在幫我做一件事，我保證明天，你可以見到平安無事的黃小璐。」
王緋雨怔了怔，他拿著刀，不知道是放下還是拿著好。
中年人卻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王緋雨都變得有點莫名其妙。
「年輕人，你會削蘋果嗎？」
王緋雨怔了怔，不明白中年人是什麼意思，但卻還是點了點頭。
王緋雨打星際的時候很精準，削蘋果的時候卻也不慢。似乎一個蘋果只是在他手裡轉了幾轉，一圈蘋果皮就已經落在了桌子上。
中年人帶著讚許的目光接過了蘋果，然後慢慢道：「看來你為了保護黃小璐，是不惜一切，甚至變成殘疾也再所不惜？」
王緋雨不知道中年人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似乎要不讓自己參加比賽，用不著講這麼多廢話吧。可是王緋雨卻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好、好、好。」中年人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然後啃了一口蘋果。
中年人竟然不在說話，而是慢慢的吃起那個蘋果，似乎那個蘋果是很久沒吃過的美味一樣。
王緋雨卻已經忍不住了，道：「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黃小璐，她是無辜的。」
「呵呵」中年人開心的笑了笑，道：「別擔心，我比你更關心她，你明天就會看到她了。」
王緋雨徹底怔住，他想不通面前這個中年人，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看著王緋雨的樣子，中年人又笑了，道：「既然你已經幫我削了個蘋果，我也把這個蘋果吃了，那我答應明天讓你見到黃小璐，我自然也會做到。」
王緋雨終於徹底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難道這個中年人說的改變主意，只是為了要自己幫他削個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