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不到三日，江湖上就已經傳遍我和中原一點紅大鬧西京，光天化日之下劫牢救人。傳聞中將我和中原一點紅說得在下無敵，神科其神。說是我和中原一點紅就是從東林大牢門口一路殺進去，然後劫出了林靜如後又大餓搖大擺的飄然遠去。簡直就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聽見這樣的話我和冷凌霜、林靜如當時是啞然失笑，不過經此一役，我的聲名之盛，可以說是天下無雙。幾乎人人都知道江湖中出了一個即會躡空訣，又會火焰刀和無形劍氣的名叫姜衍的絕頂高手。
而此時我們才知道，因為金老爺子，司馬清明和龐太守的連續身死，確已驚動朝野，這次在東林大牢中的高手之多，簡直是歎為觀止。
除開我認得的江海天和慕容楓不算，那個在大牢之中使一道紅色劍光的，竟然是以前和慕容楓並稱為京城四大高手之一的相思劍燕相思。江湖上相傳燕思的劍法就如情人的眼神，可以讓人忘卻生死，但是沒想到不是我一招之敵。
而那個同樣被我一招制住，身穿玄色官服，如同驚濤拍岸一般連擊我三掌的，竟然也是刑部頂尖高手朱嘯天。那連續疊加的三掌，正是他最出名的招數，長河三疊浪。
但和我所料想的一樣，來頭最大的，卻是那個在牢獄中化妝成乞丐的老人。那個老人，竟然就是十常侍之一的毒龍叟廖滄浪。那在我體內連爆九次的真氣，飛庫手打就是他的獨門武學九轉玄功。而他的玄天無極掌也是號稱江湖中威力最大的掌法。本來十掌侍和四大供奉都在在皇帝身邊保護皇帝周全的絕頂高手，輕易絕對不會現出在江湖之中，這次雖然只為了一個毒龍叟，但也已說明此事確實已經驚動了皇帝，而十常侍和四大供奉中地隨意一人，雖不可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但至少也是宗師級的絕頂高手，但想不到的是，在出動了這麼多高手的情形下，還是讓我們輕易的逃脫了。
江湖上風傳我和冷凌霜救出了林靜如之後，就朝關外去了。但實際上等這個消息傳遍江湖之時，我們卻已經坐著舒服到了極點的馬車，取道梁州，到了中原大城青陽。
當日冷凌霜早已在樹木之中準備了馬車及替換衣物，冷凌霜後來雖然未說，我也未問。但我心下卻已明白，冷凌霜肯定是備下馬匹之後，又不放心我一人劫牢，又在暗中窺探，見我遇險，便又忍不住出手相助。而我們換裝上償還，和林靜如解釋了這些日發生的事後，飛庫整理我原本也是想先去關外，找馬賊半天雲報殺父滅門之分仇的。但只往行了一日不到，在途中我們就已聽到一個消息。馬賊半天雲一夥內訌，已然散了，而許寒城和其餘幾個馬賊首領，也已在內訌中被殺。而引發馬賊害怕我和林靜如前複查復仇。就密度著要先將許寒城和幾個馬賊首領綁了。結果不料走了風聲，兩幫人展開大戰，許寒城等人固然身死，但另外地馬賊卻也死得七零八落，只能分了錢財之後，各自散了。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我本來還未全信，但接近關西之時。卻已然發現各道道口都已設關卡，重兵盤查，要再向羝上前行已是殊為不易，林靜如擔心我和冷凌霜的安全，說反正事已至此。不如等風波平息之後，再複查關外探聽消息是否屬實，我想想也是，反正不急在一時，和冷凌霜商議過後，就決定索性換行裝，前去汴京。
我們再折返回來之時，刑部的海捕公文當然已經貼得到處都是，我們一行三人再怎麼化妝，當然也容易引人懷疑。不過這可也難不住看過了無數武俠小說和港片的我。在我的計劃之下，我們買了幾輛馬車，並雇了一批趕馬的夥計和一批小廝。丫環。一行十數人，就如同出出行的富商地賈，要多招搖就有多招搖。
冷凌霜和林靜如都穿上了深閨淑女才會穿的服飾，尤其是冷凌霜穿上一件袖邊和領口都翻著白色兔毛的紅色錦袍之後，一時更是顯得端莊之中帶點可愛，讓我不由得看得有點呆了。
「我們這樣能行嘛？」穿上了我為她挑選的錦袍地冷凌霜，一時也有了點害羞之情，不由得看著我問道。
「放心吧，應該沒問題的。」我拍著胸脯保證道。
「呵呵。」看到我的樣子，穿著一身紫色錦袍的林靜如不由得笑了。
這個時候我穿著的是一件黑色綢緞大馬褂，手指上帶著一個嵌著一顆巨大祖母綠地戒指，腰間掛著一個羊脂玉珮，手裡還捏著一個鼻煙壺，看上去像個十足的暴發戶。
但事實證明我的招數很管用的。
我們越是招搖，別人就越想不到我們就是不久前劫了大牢的汪洋大盜。很多關卡對獨行的兩三人倒是盤查的緊，看到我們一批在反而只是略微看過，就立即放行了。而碰上有地關卡盤問的仔細的，在馬車外的小廝也只是按照我預先的教導，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說上一句，「我們老爺可是關西最有錢的老爺了，京城的王老爺，還是我家的親戚。」
雖然連我都不知道京城有沒有什麼王老爺，但是看到連馬車外的小廝，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那些盤問的官兵就馬上以為我肯定是個來頭很大的人物，乖乖的放行了。這樣一路行來，我們很輕鬆的就過了梁州，而過了梁州之後，基本上就沒有什麼關卡盤查，我們大搖大擺的就進了青陽，住進了青陽最有名的客棧歸雁客棧。
在歸雁客棧安頓好之後，已是華燈初上，和西京不同的是，青陽一入夜後，幾乎家家店前都掛起了長條的花燈。很多酒肆也都將席位擺到了外面，大橋下，街頭上，也是擺出了不少攤子，顯得更是熱鬧非凡。因為已在馬車中悶了幾日，見此情景我自然是遊興大發。拉著要靜如和冷凌霜就出了門。
這也算得上是我到了大吳之後，第一次好好遊玩，青陽街頭處處熱鬧如集市，對於我來說到處都是新鮮的玩意，再加上有兩位美女陪伴，我當然是非常盡興，沿著石街走了一兩個小時，也未覺得累。
轉過一條街道之後，又見到了一條小河，上面繁星點點，走得近時，卻發現是有許多年輕男女點了花燈放在河中，放完花燈之後，卻又各自是羞澀一笑，相約離開。
等到問時才知道這是青陽城中一處景觀，本身並無雅致。但因為青陽城中缺水，此條小河雖小，但卻也難得。更何況青陽有個傳說，在這條小河中點燃花燈之後，就可保姻緣美滿幸福。所以每到入夜之後。就都有一對對的心上人來此燃放花燈。
「只可惜我不是這個空間的人，否則地話，和她們在此放上幾盞花燈，人生又夫復何求？」問清這裡為何有人不停的燃放花燈之後，我不由得暗自歎了一口氣。
「好香啊！」但是這時林靜如卻不知我心內感傷，拉著我的手驚喜的說道。
「是啊。好香。」我回過神來一聞，果然是異香撲鼻，不由得胸中煩悶之情頓消，驚喜的轉過頭看，看著冷凌霜和林靜如問道。「是什麼好吃的東西麼？」
「你看那裡。」冷凌霜微微的一笑，伸出手指點了點。順著她的手指望去。我看到一間小小的鋪子前挑出一面杏黃色招牌，上書阿牛粉蒸肉五個大字。
「是粉蒸肉啊！」林靜如和我頓時反應過來，相視一笑。
走到面前，才發現青陽的這家粉蒸肉做得確極有特色，一個粽子大小的粉蒸肉都是用荷葉包裹，裡面肥瘦適中的肉都用物質的米粉包裹，蒸了之後，飛庫網站清香怡人，米粉糯香撲鼻，肉塊也是肥而不膩，吃了一口之後，我就忍不住食指大動，拿了一個就邊走邊吃起來，在我的慫恿之下，兩個人也被我鼓動，和我一起連吃邊瞳，觀賞沿途景色。但是在大吳好像邊走邊吃是不保禮儀的一種行為，所以見到我們三人談笑自若，邊吃邊走，行人都紛紛側目。不過林靜如和冷凌霜都是江湖兒女，所以我們也絲毫不以為意，逕直的繼續往燈火通明的河邊通廊走去。
「月上柳梢頭。」可正在此時，卻聽得有人在我身邊不遠處吟了一句詩。
「月上柳梢頭？」我不上得愣了一愣。因為我明明記得，這句詩是我們那個空間才有的，好像是歐陽修定的，我依稀記得這首完整的詩是用來描繪一個和情郎相約，但卻未等到人的女子極其失落的心情的，而月上柳俏頭的下面一句，就是人約黃昏後。
難道也是有什麼等自己心上人，但未等到地人在有感而發？我不由得好奇地轉頭去看，但是一看之下，我卻又不由得愣了一下。
朝我走來的，竟然是一個衣衫襤褸，臉上漆黑一片的老丐。
「月上柳梢頭。」我還在懷疑自己聽錯了，但是這個時候乞丐卻似乎有意無意的看了我一眼，又自顧自的邊走邊吟了一遍。
「怎麼，這裡的乞丐都是邊吟詩邊乞討地麼？」待那乞丐走出一段後，我忍不住問身邊的林靜如和冷凌霜。
冷凌霜和林靜如聽到我的話後，都搖了搖頭，林靜如更是朝著我笑了笑，問道「他吟的那句是什麼詩，我可是從未聽過，不過聽上去意思好像很不錯的樣子。不知道下一句又是什麼。」
「下一句是人約黃昏後。」我對著林靜如解釋道。
「這意思果然不錯。」林靜如聽到我的話後，臉微微一紅。
我知道林靜如肯定以為這首詩是描繪情人之間約會旖旎情景的詩句了。殊不知道這首詩完整的應該是，，「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卻是道令人心生感觸，眼角微酸的詩。
我轉過頭去，看到燈光下林靜如滿臉紅暈的樣子，微微的在我心中歎了口氣。也不想再做解釋了，就依舊和林靜如、冷凌霜往前行去。
可是才走入河邊通廊後不久，我卻又聽到有人在低吟道，「月上柳梢頭。」
難道又是那個乞丐麼？我和林靜如、冷凌霜都是一樣的心思，都忍不住順著聲音處望去，但是一眼看去，讓我們驚奇的是，低吟那首詩的，卻並不是先前看到的那個乞丐，而是一個坐在河邊酒樓窗口的身穿錦衣的中年人。
「月上柳梢頭。」在我們好奇的打量著那個機貌堂堂的中年人的時候，他卻並未發現我們，又是若有所思的低吟了那麼一句。
「人約黃昏後。」大概只是出於好奇，聽到那中年人又吟了那麼一句，剛剛聽得我說了下面一句的林靜如，自然而然的就輕聲的接了下一句。
林靜如也並不是想回答那中年人，所以聲音說得甚是低微，就好像只是吟給我聽的一樣，但是那中年人卻是一震，馬上轉過頭來，目光炯炯，看定了我們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