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英雄不分出處，新選幫主起波瀾
名位兄弟，請聽我一言。」孫長老一開始說話，群丐便都強忍忍聲，見到群丐都目視自己，孫長老接著說道：「咱們都是江湖中人，生於江湖，歿於江湖，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所以祭奠之事，可暫且押後，眼下我們最緊要的事，就是商量如何給幫主報仇，和將幫主未完成的事做完。」
孫長老話音剛落，群丐便轟然稱是，俱大聲道：「既然如此，就請孫長老下令，讓我們同去汴京，殺死延康那個狗賊，為幫主復仇。」
「殺衛延康勢在必行。」孫長老點頭道，「但事有緩急，現下我們得先殺了延康的密使再說，否則軍機邊防樞要圖一入靖國之手，那可大是不妙。」
孫長老此言一出，我和冷凌霜相視一眼，心裡就大致明白了。靖國是和大吳接壤的敵對大國，兩國之間經常爆發戰事，想必是衛延康身為軍機處大臣，卻裡通敵國，派了人想給晉國的密使傳一份大吳的後力佈置圖，丐幫不知道如何得到消息，想要刺殺延康派處的密使，卻不料中反而是中了埋伏。
「那衛延康的密使現在何處。」聽到孫長老的話，我身前鬚髮如鐵的彭長老沉聲問道。
「那奸人名為鮑望海，現在就是青陽，而他和靖國密使的會面地點，應該也就在青陽。」
「那我等還在這裡商議什麼，大家一起直接把他抓來碎屍萬段，祭奠幫主，然後再去汴京殺衛延康不就得了？」孫長老的話音一落，群丐就皆鼓噪起來。
「若如此簡單，今日我早已和大夥一起殺過去了。」孫長老道。「但那鮑望海是管鹽運的官員，此次前來青陽和靖國密使會談，表面上卻是借當今皇上要他前來調查鹽運的旨意，面，而他似乎也早有警覺，非但身邊有大批高手跟隨，而且行事處處小心，連居住也是住在軍機大營之中。我們若是貿然前往，非但未必能成事，可能還會被誣為起兵謀反，喬幫主和穆長老等也正是考慮到此點，在建康府時才喬裝打扮暗中行刺，不料中了埋伏，所以此事我們必須從長計議。」
「這狗賊！」聽到孫長老的話，群丐便又是一陣痛罵之聲，而我面前的彭長老行事顯然是極為乾脆，直接問道：「那依孫長老之見，我們該如何行事？」
「國不可一日無主，幫不可一日無龍頭，現在喬幫主身隕，按照幫規，我們得先推選出一名幫主才行。」孫長老答道。「此次我傳三袋以上的弟子前來商議，正是為了要選出一句可以帶我們殺狗賊，報血仇的幫主。」
孫長老的話一出口，群與眾人就有人大聲喝道：「孫長老你德高望重，為丐幫立下無數奇功，你若做了幫主，大傢伙都是信服，不如你就做了幫主，大夥一起商議如何刺殺狗賊吧。」
那聲音一出口，群丐中絕大多數頓時大聲附和。
「我非是不願，只是年事已高……」聽到眾人喝聲，孫長老立時推辭道。
但是孫長老的話還未說完，彭長老就大聲的說道，「眼下時事緊急，孫長老你年事雖高，但幫中眾人皆是信服，不如就由你暫代幫主。我們殺了狗賊之後，再選吉日，祭拜過喬幫主之後，再行推選幫主如何？」
「彭長老所言極是！」鬚髮如鐵的威嚴漢子彭長老好像在丐幫中有著極高的威信，話一出口之後，立時又有人轟然響應。
「現下事態雖然緊急，但幫規卻不可擅改。」但是這時又有一個響亮的聲音卻眾群丐中東北角響起，我順著那聲音響起的地方看去，卻是一個身材略微矮胖，身後卻也背著七條麻袋地中年乞丐。「若就此壞了幫規，恐怕今後無法約束。」
「那何長老意下如何？」彭長老也不多言，直接問道。聽他的話，那身材矮胖的中年乞丐，倒也是丐幫中的一名長老。
在我偷眼打量著那何長老的時候，那何長老卻已然點頭朗聲說道，「找按照幫規，若幫主在生前未指定下任幫主，下任幫主須有所有的長老提報人選，然後由大伙公開選舉產生，所以依我之間，大家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就由各長老各自提報人選，大家趕緊推選出新任幫主罷。」
何長老說話似乎有理有矩，群丐鼓噪之聲立刻消失，孫長老見此情景，大聲地問道：「各位兄弟意下如何？」
「既然如此，那就按何長老說的做好了。」群丐也無異議，轟然回應。
「好，既然如此，那就由我開始提報幫主候選人選好了。」孫長老見群丐別無異議，當即大聲道：「彭連虎彭長老。」
「好。」群丐中很多人聽得孫長老口中報出的名字，都是大聲的叫好。而我面前的彭長老似是沒有想到孫長老第一個報出的是自己的名字，倒是微微一怔。
「彭長老。身負重任的穆長老第二個出聲，聲音雖然不高，但也是非常的清晰。
看來此人在丐幫中是大有威信啊，我本來覺得彭長老氣勢不凡，現在聽到兩人接連都是推舉他做為下任幫主，不由得心中暗讚了一聲。
「彭長老。」
等到群丐前的三名長老都提議為彭長老地名字時，我就覺得似乎這幫主的人選，已經沒什麼非議了。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那何長老一開口，卻吐出另外一個名字。「薜江寧薜長老。」
「薜江寧，薜長老。」
「薜江寧，薜長老。」而接下來的兩名長老，也都是和何長老一樣，提名那個薜長老。
而我此時發現，丐幫中到場地七袋以上的長老共有八名，除去先前開口的幾人之外，在何長老之後開口的兩人，卻都是面目白淨，身穿華服地淨衣派中人，而此時彭長老雖然還未開口，但所有人地目光，卻已然集中在他和另外的一名身穿白色錦衣，儀態不凡地中年人身上。
顯然那人就是何長老等人所說的薜江寧薜長老了。
按冷凌霜的說法，淨衣派的弟子只負責錢財經營，污衣派的弟子才負責江湖事件，一個淨衣派的長老，怎麼會和污衣派的弟子一樣，得到如此多人的推崇？
「丐幫幫主一向由污衣派弟子擔當，與薜長老相比，由彭長老擔任幫主，顯然更未恰當。」
「幫主之位哪是你說的恰當就恰當的……」
我正是不解之間，群丐卻以又鼓口噪起來，原來此時被提名的薜江寧和彭連虎雖然還未開口，但群丐卻都料知兩人肯定都不會提名自己，這樣一來的話，兩人都是三人提名，就成了平手之勢，而兩人在群丐之中支持又是甚眾，兩下七嘴八舌，各說各理，不由得吵鬧起來。
眼見群丐越吵越烈，一時也爭不出個所以然來，彭長老不由得大聲道。「現在當務之急是幫喬幫主報仇，幫主之位，就讓薜長老擔當好了。」
我眼見彭長老大聲說話之色神色如常，顯是彭長老此言確實出於真心，不由得在心中又是暗讚了一聲，但彭長老的聲音傳出之後，一直默不作聲的薜長老卻也淡然一笑道：「彭長老說笑了，這幫主之位，豈是能夠輕易相讓的，依我看，彭長老才是繼任幫主的最佳人選。」
群丐為兩人誰做幫主都是爭論不休，但聽到兩人卻都出言想讓，當場鼓噪之聲頓時又全部消失。
「既然如此，那就請各位兄弟自行決定吧。」江長老也覺得難以決斷，沉吟片刻之後道：「時間緊急，現在我也不略數兩位的功勞了。就請各位兄弟走到各自支持的長老身後吧。」
聽到江長老的話，群丐紛紛起身，往彭長老和薜長老的身後站去。我也知道按江長老的說法，是要以支持人數的多寡來決定誰是幫主了。因為對彭長老略有好感，再者我也不想多動，引人注目，所以我和冷凌霜和林靜如都是站在彭長老的身後未動。
但待群丐的移動全部完成之後，我卻吃了一驚，原來除了我們三人之外，其餘所有的淨衣派弟子，卻全部站在薜長老地身後，我們三個穿得乾乾淨淨的人站在一堆衣衫襤褸的污衣派中人，顯得甚是突兀。
而兩下一看，淨衣派的人數眾多，其中又夾雜著為數不多的污衣派弟子，薜長老身後地人，竟然是比我們這邊的多出不少。
「淨衣派此次前來的弟子眾多，而我們污衣派弟子大多都在外，未來得及趕來，這樣就決定誰是幫主，顯然是有失公允。」一見到此等情景，還未等孫長老說話，我們身後的污衣派弟子又盡皆彭噪起來。
「眾位兄弟言之也不無道理。」聽到彭長老身後的丐幫弟子大聲鼓噪，孫長老也臉露難色，「但是要再將所有弟子擇日重選，卻又是不可能地事，所以權宜之計，就是讓薜長老……」
「孫長老，幫規之中，不是還有一條，當長老推選的幫主提報之人選難以決斷之時，可以以武功高下，來決斷誰是丐幫幫主麼？」孫長老地話還未說完，一名六袋弟子卻已聲的說道。
「張長勝，休得多說。」彭連虎聽言馬上喝道。「薜長老雖然是淨衣一派，但也並不是未曾出生入死，通州刺史張寧殘害忠良，一日突然暴斃，大家可能未必知道是薜長老之功，但我卻是知道那張寧是被薜長老所殺，薜長老身中七刀，若非救治得當，恐怕也早已為丐幫捐軀，兄弟們為幫中做事，都是名憑一腔鮮血，只可論勇氣熱血，如何可憑武功高下決斷，再者薜長老連年為幫內籌得大量錢財，居功至偉，由他來當幫主，我也是心服。」
原來一眾淨衣派弟子圴是面露不偷之色，原來淨衣一派弟子大多只負責錢財生意，武功往往都是要比污衣的弟子低得多，那個名為張長勝的弟子這麼一說，似乎有欺負淨衣派弟子武功不如污衣派之嫌，但彭連虎卻非但沒有附和，反而大聲喝止，一言點出薜江寧之功勞，顯是光明磊落，全無一已私慾，被彭連虎一喝，彭連虎身後的張長勝自然是愧疚不語，而站在薜江寧身後的一眾丐幫弟子也是暗中喝彩。
「彭長老，你如此氣概，我還是決定選你做幫主罷。」當下就有數人對薜江寧點頭致歉，在那邊走到了我們身後。
見此情景，站立一邊的薜江寧卻是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就按張長勝所說，按武功高下來決斷如何？」
「薜長老你？」薜江寧一出口，彭連虎倒是了怔，但彭連虎還未來得及多說，那身材矮胖的，雖然身為污衣派長老，但卻選了薜江寧的何長老，卻已大聲道：「既然都按幫規行事，那就本該如此，既然按人數決定有失公允，那就按照幫規，彭長老，薜長老，你們按武功高下來決斷吧。」
「身為丐幫幫主，每戰必定身先士卒。按武功高下來決斷，那也無可厚非。」彭連虎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此時孫長老的聲音卻又響了起來。孫長老的聲音一響，包括淨衣派人亦都點頭稱是，彭連虎見眾人皆無異議。只能和薜江寧一起走上前去。
「這兩人的武功如何？」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上前的兩人身上時，我忍不住偷偷的問冷凌霜。
「彭連虎在江湖上頗有俠名，曾一人除去在燕山一帶為禍地綠林大盜一窩蜂，看他的內力，也是一流之境，其武功當不在鍾神通之下，」冷凌霜在我耳邊輕道，「那薜江寧似乎不常在江湖上走動，所以我也未曾聽說過。」
我點了點頭，再抬頭看時，彭連虎和薜江寧卻已斗在一處。
兩人或許都怕誤作對方，所以都未用兵刃，彭連虎走的是剛猛的路子，掌風赫然，內力果然是極強，但掌法卻又是十分輕靈，雖然不知道他是否擅長其它武功，但就此來看，他的武功就已經強於我之前見過的兩個以掌法聞名地高手鍾神通和慕容楓，而反觀薜江寧走的卻似乎綿柔的路子，內力卻是似略顯不足，片刻之間，薜江寧就已連連遇險，兩人又鬥了數上招，猛然之間薜江寧招工用老，避無可避，兩人雙掌相交，砰的一聲，彭連虎紋絲不動，但薜江寧卻臉色一白，退出三步，站定之後，薜江寧也不再動手，只是抱拳笑道：「彭長老武功遠在我之上，這衝鋒陷陣，上陣殺敵，還是彭長老比我更為擅長些。」
「薜長老，你……。」彭長老還要再說，但卻又馬上被薜江寧打斷道，「彭長老你要是再推脫下去，可能這天都要亮了，彭長老大小一百金戰，身上的布袋都是鐵打實地換來的，你若當幫主，有誰人不服。」
「想不到這薜江寧竟然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英雄人物。」聽到薜江寧的話，我忍不住也在心中讚道。
「各位兄弟還有何異議？」薜江寧的話音剛落，那矮胖的何長老卻已大聲地說道，「若無異議的話，那彭長老從今天起，就是我們丐幫的新任幫主了。」
聽到何長老如此說，群丐都覺得已然塵埃落定，雖然大部分的人開始都是支持薜江寧，但彭連虎確定也都是丐幫中人人敬重，現在聽薜江寧那麼一說，也是無人心中不服，所以群與也都忍不住出聲相賀，但是歡呼相賀之聲才起，一個聲音卻清晰無比的響了起來，「我有一事相問。」
我好奇的轉過頭去，卻發現出聲之人，乃是一個站在薜江寧身後那群人中地一個其貌不揚的乾瘦中年漢子，衣衫襤褸，身背四個布袋。
「南宮如，你想問何事？」一眾人都轉過頭去，好奇的看著那個乾瘦的丐幫弟子，而何長老則也用驚奇的目光看著他問道。
在眾人的目光的注視之下，那面色黝黑其貌不揚的南宮如卻是神色不變，朗聲說道：「何老長，請問幫規之中，是否有一條，新任幫主是能者居之……」
「南宮如，你為何有此一問？」何長老打斷了南宮如的話，看著他問道。
南宮如抬頭，慢慢的問道，「幫規中是否有一條，新任幫主人選若是確定，在繼位之前，若是幫中有弟子，能在三招之內，勝得了大家推選出來的繼任幫主的話，那那名弟子，即可成為繼任的幫主？」
「怎麼，丐幫中有這樣一條幫規麼？」聽到那南宮如的話，我忍不住輕聲問冷凌霜。
「我也不知，但江湖幫派都是以武為尊，丐幫若是有這一條也不足為奇。」冷凌霜在我耳邊輕聲的答道。
「怎麼，南宮如，難道你想試一下麼？」冷凌霜雖然不知，但南宮如的話一出口，周圍的群丐都是一片嘲笑之聲，從他們的表情看來，丐幫卻確定有那樣的一條幫規。
「不錯，我們丐幫幫主遇事都是身先士卒，所以幫規中有些一條，新任幫主繼位之前，三袋以上弟子若有不服者，皆可上前挑戰，若是在三招之內可擊敗大家推選出來的幫主人選，那他即可成為正式的新任幫主。」何長老揮了個手勢，讓群丐暫且收聲，看著南宮如回答道：「你是否想試上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