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在山上
任何的喧囂到這裡都似乎變得淡了，變得不存在了。
這裡的土地雖然貧瘠，但這種寧靜的氣息，卻似乎可以輕易的洗去一個人心中的鉛華。
羅柔的心也是寧靜的。
誰也不會想到，羅柔會回到這個小縣城，做一個山村學校的代課老師。
羅柔愛美，所以她在教室外的空地上種了很多的花草。
每當一個人的時候，她會一個人跑上山巔，自由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張開雙臂，宛如飛翔。
孩子們很喜歡羅柔。
只是他們總是覺得羅柔的眼中似乎隱隱的含著一絲憂鬱的神色。
就算他們全班有史以來默寫都沒默錯一個字，羅柔欣慰的微笑時，她的眼中都隱含著那樣的神色。
孩子們往往天真而又善良，所以他們偷偷的商議，要翻過一座山去挖最美麗的花朵來送給他們喜愛的羅柔。
他們高興的出發了，他們翻過了一座山坡。他們還沒有見到最美麗的花朵，卻已看到了一個孤傲的男人。
天連著山，山連著天。
他一個人走在山路上，彷彿是從天邊來的。
他似乎已經趕了很久的路，似乎已經很疲憊，腳上和臉上都佈滿了風塵。
但是他地身體卻依舊挺得很直。他的眼睛依舊很亮。就好像路途再遠，他也能走下去。
孩子們從來沒見過這個男人，所以有個膽大的孩子忍不住跑到了他的面前，問他：「你從哪裡來的？你叫什麼名字？」
「從很遠的地方來。」孤傲的男人回答道：「我叫蕭青。」
*
岳麓山巔，三個精彩的男人半躺在草坪上，看著天空地流雲，涼爽的風從他們的臉上吹過。
三個人的臉上都有著笑容。
高楓懶懶的笑著，道：「聽說蕭青已經找到了羅柔。」
丁立笑道：「一個人只要下決心去做一件事。只要運氣不是太差的話，總會成功地。」
高楓突然歎了口氣。
他歎氣，是因為他想到自己的運氣不好。但是高楓一向都比別人要樂天，要比別人放得開。
其實，放不開又如何。
高楓又笑了，他轉過頭問方羽：「你是怎麼讓林依幫你的忙的？難道是用美男計？」
方羽笑道：「要美男計的話。恐怕要你出馬才行。」
聽到方羽這麼說，高楓就一下子得意了起來。他高興的看著方羽問道：「既然不是用美男計，那你用什麼辦法？」
方羽微笑道：「兩百萬。」
「兩百萬？」高楓和丁立一下子怔住。
怔了一怔之後，高楓才捏著鼻子道：「這的確是個最簡單而又最有效的方法。」
「她並不是李興林和肖平的朋友。」方羽微笑著點了點頭，道：「大家各取所需，這是生意場上最簡單的規則。」
丁立看著方羽，微微地歎了口氣。他現在明白方羽為什麼要幫自己去做這件事了。
因為換了自己，就算是想得到這個辦法，也沒辦法去和林依這樣談條件。
因為丁立是個心軟的人，他地心比很多人都要軟。有些話他是始終說不出口的。
對於讓自己心軟而又不想見到地人。他選擇的就只有不見。
他突然又有些奇怪，於是他忍不住問方羽。道：「你怎麼會有兩百萬？」
方羽微微的一笑，道：「我當然沒有兩百萬。只不過有人卻有很多個兩百萬。」
高楓花錢比流水還快，一聽到兩百萬，他的耳朵都直了，他忍不住問道：「誰可以輕易給你兩百萬？」
方羽微笑道：「我的師傅。教我星際的師傅。」
「師傅？」高楓差點一個魚躍從地上跳起來，他瞪著眼睛看著方羽，「你也有師傅？」
方羽微笑著看著丁立和方羽，點了點頭。
這下就連丁立都忍不住捏了捏鼻子，說道：「你的師傅是誰？」
方羽微笑道：「他姓王。」
高楓和丁立一下子怔住。
星際界中姓王的選手有很多。但配做方羽地師傅，能讓方羽有這麼好的眼光地。卻似乎只有一個。
高楓張著嘴，就像一條被扼住了喉嚨的死魚。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方羽道：「你的師傅是王緋雨？」
方羽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我和他雖然只是見過幾次面，但是我的星際卻是他教的。」
丁立說不出話來，高楓卻已叫道：「不公平，不公平。」
方羽道：「什麼不公平？」
高楓道：「王緋雨好像很多時候都居住在長沙，我以前也都一直住在長沙，為什麼我碰不到他，你這個不在長沙的人，卻偏偏見得到他，還能成為他的徒弟？」
方羽淡淡的說道：「要是你讀的也是他資助的希望中學的話，或許你也見得到他。」
高楓一下子閉上了嘴。
因為高楓知道要進那種全額免費的希望中學要很多的條件。
學習優秀，一貧如洗無論是哪一點，高楓都不夠資格。
高楓對方羽又多了幾分佩服。不是因為他的師傅是王緋雨。而是因為方羽的生活一定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困難得多。
但即使是這樣，方羽卻依然熱愛生活，他的目光中，依舊充滿著對生活的滿足。
光是這一點，高楓就覺得自己未必能做到。
丁立看著方羽，突然問道：「你來中大幫我，是不是王緋雨的安排？」
方羽道：「開始是的，後來不是的。」
方羽的回答雖然很奇怪，但丁立和高楓卻都明白他的意思。
開始是的，是因為王緋雨是丁立的朋友。
後來不是的，是因為丁立和方羽已經是朋友，從成為朋友開始，方羽就已經將丁立的事看成了自己的事。
正因為他們明白，所以他們的眼中都充滿了感動。
丁立突然笑道：「走，我們喝酒去。」
「好。」高楓哈哈笑道：「只可惜少了蕭青。」
方羽微笑道：「沒關係，等我再做完一件事後，我們就一起去找他。一起去喝他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