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八章 滅絕雷雲
唐卿相讓他身後這麼多原本已經蓄勢待的人停手,只是因為他修的也是飛劍訣法。而且自從敗在老召南手中之後,唐卿相就已經明白了劍意和銳氣對於他的修為是何等的重要。
若是面對這樣蔑視自己的對手還要選擇避讓的話,他的銳氣無形之中就會折損許多,這對他以後的修為是大為不利的。一個人越是擁有劍胎本身的那種鋒銳和不屈的氣質,他在劍訣上的修為就會越高。在連番的生死激戰之下,洛北雖然和唐卿相相比,在劍訣一途是個不折不扣的晚輩,但是因為洛北本身的真元力量和靜念通明訣,再加上洛北的劍意和磨礪出的氣勢,他本命劍元的威力,恐怕早已經凌駕於唐卿相之上。
但無論如何,本命劍元,對於許多修劍的人來說,依舊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本命劍元,依舊是這個世上,威力最為強大的武器之一。
……
暴戾而強大的氣息瞬間炸開,唐卿相身後不乏修為高絕的人物,但是這一瞬間很多人還是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只是唐卿相的本命劍元上自然散出來的劍氣,就已經讓他們的雙目有些微微的刺痛。
「嗤!」
和洛北充滿一往無前,無堅不摧的氣息的熾烈劍元相比,唐卿相的這道湛藍色的本命劍元給人的感覺是徹底的冰冷和無情,但是他的本命劍元的度依舊是越了世間絕大多數術法和法寶,這道蕩漾著毀滅性氣息的本命劍元幾乎才剛剛出,就已經到了采菽的身前。
但面對著這道上面散出來的劍氣都足夠割裂金鐵的本命劍元,采菽卻根本沒有閃避。
她的眼中閃耀著異常堅定的光芒,似乎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她進入大東山,進入慈航靜齋。一道足可以和昊天鏡相比的驚人氣勢和法力波動比本命劍元早一刻從她身上散出來,這股驚人的氣勢下衝地面,上達無盡高空,如同在天地之間瞬間點燃了一根天燭。隨著這股驚人的氣勢的沖天而起,一條條瓔珞一般的黑色華光在采菽和螭堯離的身周泛開,這些一條條泛開的黑色華光衝擊著周圍的空氣,出了陣陣宏大的魔音。
一具既像是蓮台,又不像是蓮台的法寶,霎時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出現在本命劍元的前方。
說像是蓮台,是因為這件通體黑色,墨晶般的法寶的下半部分,和許多密宗典籍中圖錄上記載的神王的無上蓮台有六七分的相似。這件法寶的下半部分,四丈大小的直徑,如同一個巨大的圓台懸浮在空中,這氣勢宏大的圓台上半部分的花紋,的確是一片片的蓮花花瓣,散著威嚴的氣息,而下半部分的花紋,卻是神像、獅子和各種各樣手持法器的魔神像的浮雕,這些浮雕都是巴掌般大小,凹凸必現,至少有上千個之多,神態各異,氣象萬千,而黑光湧現之間,這些姿態各異的雕像都好像是活動的一般,在底座上不停的流轉。
說不像是蓮台,是因為這件氣勢宏大威嚴的法寶上方還有一頂帳幔般的華蓋,華蓋泛出黑光,但實質是暗金色,如同寶塔塔頂,又有如經幢一般,週身密佈著的花紋都是些玄奧難言的符菉。一條條黑色流蘇般的華光從寶蓋上垂落下來,就像一個大帳一般,將采菽和螭堯離籠在其中,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裡面的采菽和螭堯離。
在施展出這件法寶之前,采菽給唐卿相身後的那麼多人的感覺,還是像一隻撲火的飛蛾,但是這件法寶一出來,一股威嚴、神秘而強大的威勢,卻讓采菽就像是一尊上古魔王,驟然降臨到了人間。
「嗤啦!」
唐卿相的本命劍元撞擊在采菽施放出來的這件法寶上,毀滅性的衝擊力和洞穿力頓時使得整座寶蓋蓮台嗡嗡的顫動起來,無匹的劍華瞬間就撕裂了如同一顆果子一般包裹在寶蓋蓮台外面的黑色華光,但是更多的黑色華光迸出來,就如當天洛北的本命劍元無法破開昊天鏡的防禦一般,唐卿相的這道本命劍元在破開了外圍的黑色華光,衝擊到寶蓋上垂落的黑色流蘇上時,竟然是被硬生生的止住,無法前進。
雖然無法衝破這些黑色流蘇一般的華光,但是本命劍元上破散的一些凌厲無比的劍氣和劍意還是透了進來,在華蓋裡並不算如何宏大的空間裡縱橫飛刺,但是采菽臉上的表情卻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她的臉上閃著清冷的光芒,那些劍氣在她的太虛霓衣前全部粉碎開來。
就在唐卿相的本命劍元被她這件法寶硬生生的擋住的瞬間,她的雙眸驟然變成了紫色,連頭上的青絲都纏繞上了一些紫色的光芒。
虛空之中,突然泛出了奇異的紫色,許多莫名其妙,似乎是憑空出現的紫色雷罡如同輕煙一般纏繞在一起,忽然形成了兩團直徑過數十丈的雷雲。
無數的光芒在兩團巨大的雷雲中閃動,蘊育成了一個奇妙的雷電世界,幾乎同時,無數長而不斷的紫色雷光毫不停留的傾瀉下來,如同無數耀眼的紫色雨線,匯成了洪流,朝著唐卿相狂湧而去。
唐卿相的身影瞬時往一側掠了過去,無數的劍氣從他的身上迸開來,一瞬間他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下子成了一個巨大的刺蝟,無數鋒利的尖刺從他的身體四周疾刺而出,以驚人的度絞碎著湧向他的紫色雷光。
但是這兩團巨大的雷雲一時卻並不消失,而是如同有自己的生命一般,唐卿相閃避到哪裡,從兩團雷雲中傾瀉而下的紫色雷光就如同洪流一般湧向哪裡。
一時間就好像兩道巨大的紫色光柱不停的照耀著唐卿相,而唐卿相的周圍則形成了一團熾烈的紫色光團,破碎的雷光形成的紫色光團猛烈的爆炸著,不停有凌厲的劍氣刺破了光幕,如同尖刺一般突出來,在空中形成一條條長長的軌跡。
「她這是什麼法寶?!」
「她怎麼能一下子出兩團滅絕雷雲的?」
在場有許多人看得出采菽出的是道藏真元妙要中威力絕大的滅絕雷雲。這道術法的強悍之處在於只要施展著的真元力量足夠,就可以一直維持滅絕雷雲的存在。但是在這本命劍元一,采菽的反擊猛然爆出來的一瞬間,這麼多人卻根本沒有時間考慮為什麼采菽能夠一下子出兩團滅絕雷雲。
而且…采菽的這兩團滅絕雷雲的存在時間也似乎太長了一些。因為施展這樣的術法,真元力量會像決堤的江水一般狂瀉而出。
「她的真元力量怎麼可能容許這兩團滅絕雷雲一直存在下去?」
在這一瞬間的時間裡,這麼多人也根本反應不過來,采菽為什麼可以承受得住真元力量如此的損耗,但是他們卻都隱隱覺,唐卿相的形勢似乎極其的不妙……唐卿相修的是本命劍元,攻擊力雖然異常恐怖、強大。但是修煉本命劍元的人也有致命的缺陷,就如之前洛北已經意識到的一樣,這個缺陷就在於防禦和無法運用輔助性的術法。
雖說攻擊是最好的防守,在單對單的情況下,本命劍元可以爆出壓倒性的殺傷力,對手恐怕第一時間只能想自保而無暇反擊,但是在本命劍元無法殺傷到對方的情況下,這種弱點就頓時顯現無疑。
唐卿相的身上也並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滅絕雷雲這種術法的厲害法寶。崑崙雖然以術法多,法寶多而著稱,但是崑崙的法寶卻是集中在一部分人的手上,而崑崙十大金仙中的問天,也是和明若一樣,不喜歡依靠外物的存在,對於他來說,依靠一柄劍就足夠了。所以唐卿相的身上非但沒有多少法寶,而且一直高高在上,根本沒有像洛北一樣經歷無數強敵的經驗的唐卿相甚至之前也沒有覺得自己有這樣的弱點。他也根本沒有利害的防禦術法。
所以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劍氣和劍意,在阻擋不停的湧向自己的雷光。
對於自己的劍元和劍氣的控制,唐卿相也可以說是妙到了毫巔,這種將身上的劍氣分成千道萬道擊出,粉碎朝著自己擊來的雷光甚至已經帶上了一些明若擊殺無盡的魔兵時,無數透明的劍氣一路碾壓過去的味道。但是唐卿相和明若的修為畢竟差了許多檔次,而且用這種不停迸的劍氣絞碎雷光的做法,就像揮舞著大錘敲打蒼蠅一樣,唐卿相真元力量的損耗,甚至遠遠過了采菽。
照這樣下去,唐卿相似乎不是采菽的對手,而且剛剛也展現出強大力量的螭堯離還並沒有出手。
在遠處的烏雲中的很多人有些猶豫了,因為他們直覺想要出手,但是他們卻想到剛剛唐卿相很斬釘截鐵的讓他們不要出手,所以一時間他們都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出手才好。
……
一團熾烈的紫色雷光的包裹之中,唐卿相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對於道藏真元妙要的瞭解,唐卿相比其餘人要清楚得多,他當然知道道藏真元妙要一隻能一團滅絕雷雲,他也不知道采菽到底是依靠了什麼手段,才施放出了這兩團紫色雷雲。但是此時他也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這點,他幾乎所有的心神,都用來將自己的真元力量揮到極致,阻擋著狂瀑一般朝著自己衝擊而來的紫色閃電。
自己的本命劍元,竟然是破不開她的那件法寶!
這個蜀山的後輩,一個看上去還乳臭未乾的小姑娘,竟然打得自己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一股近乎羞辱的心緒讓唐卿相的胸中都似乎塞了一團排不出的火。「我怎麼可能會敗在你的手裡!我倒是要看看,你的真元力量能支撐到什麼時候!」唐卿相在心中無聲的狂吼著,他等待著。只要采菽的真元力量支持不住,他就會動無匹的反擊,他就不相信,在他的本命劍元連擊之下,會擊破不了那件法寶!
但是,在那散著無窮無盡的威嚴、恐怖氣息的黑色寶蓋之中,采菽卻只是神色不變的吞服著石乳瓊液。
對於此刻的采菽來說,她根本就不在意於石乳瓊液的損耗。
她的身上只散出一種冰冷而誰也無法阻擋的意志,衝入大東山,到洛北的身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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