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飯十斤
他的眉宇之間,還是有些小小的興奮。
這個世界的修行,對於他來說,的確是很有趣。
昨日入夜之後,他便按照尚且不知姓名的獨眼黑袍講師所說的方法,冥想修行,而後他便在自己的床榻上不知不覺的盤坐了一夜,直至在這清晨醒來。
但是除了雙腿略微有些不適的發麻和肚子又是餓的不行之外,他的整個人卻是神清氣爽,簡直和好好的睡了十來個小時一樣,而現在丹田之中,又已經出現了一條暖暖的氣流,只是林夕感覺得出,這條氣流似乎不如昨日的那條氣流粗。
梳洗更衣完畢之後,林夕又靜下心來感覺丹田之中的這條氣流,但是不管他心中如何默想催動,這條細細的氣流都只是在他丹田之中不受控制的慢慢遊走,給他的渾身帶來絲絲的暖意。
料想是那黑弓的問題,這股氣流才會滑體而出,林夕也不再浪費什麼時間,飛快的從自己書桌上抓起昨晚入定修煉前已經寫好的信箋,塞入了袖中,在隔壁唐可的提示聲中出了房門。
所有重生都幾乎好像餓鬼一般直撲一層樓西側餐廳,就連林夕和唐可都是直到在堆滿食物的桌前坐了下來,才開始說話。
「昨晚我敲了你一次門,你沒有應聲,我想著你大概是在修煉,便沒有再打攪你,那佟講師留你和邊凌涵下來,沒有為難你們兩個吧?」唐可抓著一個和他人頭差不多大小的肉包,狠狠的啃了一口|含在口中,緩解了一下那難以消弭的飢餓感之後,這才低聲含糊不清的問道。
唐可話音未落,林夕還沒來得及問你怎麼知道那講師姓佟,花團錦簇,花寂月、邊凌涵等五個女生和李開雲也走了過來,間接和林夕、唐可坐了一桌。
也毫無淑女風範的學唐可抓了一個肉包狠狠的咬了一口|含在嘴裡之後,花寂月間接替林夕回答了她剛剛聽到唐可問的問題:「他和凌涵倒是情深意重,結果惹惱了佟講師,學分還好沒扣,可是要做一個月苦力。」
「咳..咳...」林夕正在賣力的啃著一塊棗糕,聽到這句話差點嗆到。
「花寂月你別胡說。」邊凌涵臉色微紅,佯怒道:「佟講師只是說要罰我們去藥谷每天幫忙勞作一個時辰。」
「你們怎麼知道他姓佟?」林夕喘勻了氣,終究插上了話。
花寂月用力的啃著包子,毫無顧忌的笑道:「昨天回來的時候,我們在路上遇到了一批文治系的師兄,是他們告訴我的,他們說佟講師可是嚴厲得緊,雖然只需修到低階魂士的水準,就能夠從他手中獲得兩個學分,但是每年也都有重生在他的手中被扣掉學分。」
「對了,林夕。」花寂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看著林夕道:「那幾名師兄說後天傍晚,學院的一些社團會來我們各個重生殿招收社員,還讓我們到時不要錯過。」
想到自己初入大學時那五花八門的推銷和各種協會,林夕到是沒有驚訝,捲了一張肉餅一邊啃著,一邊問道:「都有些什麼社團?」
「有詩畫社、劍社、體社、潛隱社,林林總總,說是有數十個社團,那幾名文治系的師兄也只是對我們說了其中幾個。」
「潛隱、設陷,這不是我們止戈系第二年的必修課目麼?這潛隱社團是做什麼的?體社又是做什麼的?」林夕有些好奇的問道。在昨天回來的路上,他和邊凌涵也遇到了一些靈祭系的重生,其中有一個「金勺」出身的劉英霆他是認識的,也是一路聊了回來。聽劉英霆說,靈祭系的重生就住在距離他們這不遠的一片山坡上的黑樓裡面,那黑樓和他們這裡一樣古怪,四周都是密室和佈滿稀奇古怪的符號,很多空的房間都有咯吱咯吱的走動聲,令人毛骨悚然。而和劉英霆的閒聊中,林夕也得知,他們幾個靈祭系的重生倒是也遇到過幾批止戈系的老生,那批老生就有提及他們止戈系第二年的必修課目之中就有潛隱和設陷。潛隱是指潛行、易容,設陷則是只佈置和破解機關圈套。這兩項在地勢複雜的山林戰場之中尤其有用。
「大多數社團都是針對對某門課程有濃厚興趣的學生,潛隱社就是特別愛好潛隱的學生加入,可能會學到課堂上學不到的東西,潛隱的手段愈加厲害。至於體社,是指沒有兵刃的徒手格鬥的社團。」
「加入這些社團是沒有額外的學分的,不過應該會認識更多的師兄師姐,得到有用的指導。」
「唐可,修行者的飯量都是這麼大的麼?」
「是的,邊軍裡面的修行者一般都是飯十斤,這飯十斤指的是一餐吃十斤肉。」
「那不是連山裡的老鼠都被你們吃光了?」
「林夕,我們在吃東西,你不要說笑話好不好,這樣容易嗆死我們的…你以為隨便一個都是修行者麼?沒能進入三大學院,即便是在其餘一些出名的學院裡面,能夠跨過第一步,成為修行者的人也是鳳毛麟角而已。」
「……」
在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之間,林夕一共吃下了一塊棗糕,五張肉餅、三個大包,還有一大堆切成塊的烤肉和水果等物。
興許是所有食材都沒有污染,在放置到這些長桌上之前就經過仔細挑選的關係,哪怕是一塊普通的棗糕,都是分外的鬆軟香糯,色香味都完全不是他「前世」的所謂綠色食品能夠相比。
「這些東西十斤是不到,但至少也有個兩三斤…想不到先成了個飯桶。」
林夕滿意的摸了摸滾圓而終究舒服的肚子,正想著要帶點東西去上課,聽那佟講師的意思,今日的魂力修行課不出不測應該還是在那個山谷之中進行,而且接下來他和邊凌涵還要接受一個時辰的風行者特訓,到時候前心貼後背的再一路爬山回來,也實在是太痛苦了點。
但是這兩日下來,林夕卻也是發覺,這青鸞學院的每餐雖然豐盛,但也應該是判斷眾人的食量,經過計算,而且計算得十分精準,現在林夕這一桌上就沒有剩下太多東西,而且除了花寂月之外,其餘四名吃的比較慢的女生都還沒有吃完。
「林夕!」
正在此時,有人叫喊。林夕轉過頭去,卻是看到旁邊長桌上裘路在和自己打招待。
裘路應該是來得不久,手裡還捲著一張肉餅,就著一盆馬奶在吃著,面上卻是熱情瀰漫,好像和林夕是好朋友一樣,正在詫異之間,裘路卻是露齒一笑:「青鸞學院歷史上最浪費明真丹的廢材天選,早上好啊。」
李開雲、花寂月等人的面色登時陰沉了下來,還說這裘路怎麼一反常態的和林夕熱情招待,原來分明就是**裸的挑釁和侮辱。
但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林夕也不惱火,反而只是笑了笑,回道:「早上好。」
裘路倒是愣了愣,旋即回過神來:「林夕,想不到你還有點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潑皮貨本事啊?」
「裘路,注意你說話的言辭。」花寂月看著裘路,沉聲道,「林夕是夏副院長和六系學院教授共同劃定的天選,你詆毀林夕,便是嘲諷夏副院長他們的眼光。」
「我也沒有說錯啊。」裘路得意的一笑,「我沒有不承認他是天選,我只是說他是最蹩腳的廢材天選,浪費靈丹。」
「昨天我問清楚了,我們從今日開始,就能夠進入重生試煉山谷了,你有膽量的話,敢不敢和我到重生試煉山谷干一架?」一笑之後,裘路沒有理會花寂月等人,卻是看著林夕,一副很期待的樣子。
唐可站了起來,先於林夕說道:「裘路,你要是想憑仗資質好,明真丹讓你的修為高於別人的關係,而侮辱別人的話,那能夠先找我。」
「林夕,你是不是不敢,要別人幫你出頭啊?」裘路故意哈哈大笑,讓所有人都聽到。
「你們看窗外,有個師兄在飛啊!」林夕悄然一笑,突然看著裘路身後的窗外遠處,驚訝的說道。
「哪裡?」所有人都轉頭看著窗外,但是看了好大一會,也沒有看到林夕說的有人在飛,遠山依舊是遠山,明淨湛藍的天空之中只偶爾看到飛鳥擦過。
「林夕,你!」
突然之間,裘路一聲不可置信的氣急敗壞的大叫。
「噗!」花寂月等人卻是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裘路前面桌子空空如也,在他和其餘人轉頭找飛在天空的師兄時,林夕已經把那些吃的東西都裹在了兩個包袱裡,塞得兩個衣袖鼓得要命。
因為他來得晚,除了這個桌子上他的三兩好友給他留了不少東西之外,其餘桌上幾乎已經全部被掃蕩一空,而最為讓他抓狂的是,他才吃了一張肉餅,根本還沒有吃飽。
「林夕,把東西交出來!」
看著林夕一臉無辜,淺笑著起身往外走,裘路羞惱至極的跳起,但是看到林夕依舊一臉淺笑,絲毫不躲閃他扯向衣領的手時,裘路又突然僵住,他陡然想到,要是在試煉山谷之外,對其餘重生動手,那學院的責罰,可不是他所能承受得了的。
「林夕,你這個無恥之徒,到時候在試煉山谷裡面,我一定會把你打得連**親都不認識!」於是這個氣得渾身發抖的金勺少年只能對著林夕的背影大叫。
在裘路氣急敗壞的大叫聲中,想到剛剛被他收入包裹中的幾個雞翅,他玩鬧之心又起,淺笑著輕哼唱道:「烤雞翅膀…我最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