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一名內相系學生

    「想不到連你都在。

  蕭湘自然不可能向著鳳軒皇帝跪下,在他看來,若不是需要顧及般若寺的態度,那這名唐藏皇帝也只不過是可以隨手扳倒的傀儡。

  他只是沒有想到一些安排好的事情竟會起這麼大的bō折,而且這麼快就走到最終決裂的時候。

  於是他的神情也變得徹底的冷漠起來,「你好膽量,敢想著殺你親叔,但你身邊所有的人加起來,也只有這兩個人能對我有威脅,而且你也應該明白,我不殺你,並不是顧忌你,而只是顧忌這個小和尚的身份,現在你們來殺我,我便不得不殺死你們,只可惜你太幼稚,你真以為憑著這兩個人,便能殺死我?」

  「我倒是只想知道,你們三個人是如何能走進我這裡…我想你們最好還是告訴我,以免我到清洗時,殺死太多的人。」

  多嘴的雲海小和尚似乎想要說話,然而谷心音的眉梢卻是挑了起來,平靜道:「這個問題,我會留到你聽見自己死去的聲音時,才會告訴你答案。」

  蕭湘曬然一笑,道:「那看看今日誰會死。」

  「死」字一出口,他的雙手落在了他身前的青銅火爐和滾燙的土缽上。

  他雙手之間噴出的磅礡氣息瞬間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頭龐大的白se神像,碎裂的青銅火爐和土缽,以及每一縷火焰,每一條rǔ白se的湯汁,都如同成了這頭龐大白se神像的骨骼。

  在他身前無盡元氣和力量化成神像之時,谷心音只是微微仰首望天。

  這間靜室的屋頂上,好像響起了輕微的淅瀝雨聲,然後一道明黃se的劍光刺破了屋頂,如閃電般垂落。

  便在此時,一名身穿黃se長衫的中年儒雅男子凌空走來,跨過了外院圍牆。

  也在此時,一名臉上和身上都是紋滿了各種意義難名的huā紋,身穿一件se彩極其斑斕的老巫師,輕輕的推開了外院的院men。

  蕭湘、谷心音、凌空步來的黃衫儒雅男子、身上佈滿紋身的老巫師,這些人身上的氣息,形成了莫大的威嚴,使得整個這棟院子都些微的震顫了起來。

  然而還有一柄藍se的小劍,翩翩從院外不知何條小徑上飛出,比黃衫儒雅男子和巫師更快的接近谷心音和蕭湘所在的靜室。

  因為這一切都在同時發生,且磅礡的氣息使得聲音都似乎傳不出去,所以一時間竟給人無比靜謐之感。

  谷心音的明黃se劍光垂落,切入了白se神像的身體。

  白se神像瞬間瓦解,所有白se的華光、青銅火爐的碎片、滾燙的土片和湯汁如撞上了一面無形的牆,沿著這一面無形的牆擴散開來。

  靜室的所有窗戶膨脹,震裂,接著整棟靜室承受不住磅礡氣息的鼓脹,裂成了無數碎塊。

  由院外飛來的藍se小劍直刺谷心音的後腦。

  一身潔白僧衣的雲海小和尚也突然飛了起來。

  他的左手搭在鳳軒皇帝的手上,連帶著鳳軒皇帝,兩個人好像失去了份量,渾身閃耀著古金se的光澤,宛如般若寺中的佛光,如穿越了時空的界限一般,出現在了藍se小劍的前方。他的右手捏出了一個法印,按向那柄飛劍,似是要將那柄飛劍捏在兩指之間。

  藍se小劍陡然加速,如在空中發出嗤笑的聲音,爆開一團藍se的火焰,帶著聖師強大的自傲,直接擊刺於雲海的掌心。

  雲海的掌心綻放出無數的光星,他身上的無數mao細孔,乃至七竅之中,都發出了奇異的轟鳴,如清晨中有無數鐘聲鳴起。

  足以dong穿唐藏最厚鎧甲的藍se小劍,竟是無法dong穿這一個白衣小僧的掌心,被雲海的兩指捏住劍身,劇烈的震顫,發出陣陣哀鳴而一時不得脫。

  ……

  華美的靜室變成了無數碎塊,在谷心音和蕭湘的身外墜落如雨。

  谷心音無悲無喜的站著,外界的一切變得與他無關,即便是那個平時經常被他nong得愁眉苦臉的雲海小和尚在此刻展示出令世人驚駭的般若寺莫大神通,也未能令他的心中有絲毫bō瀾,他的所有意念都化入了那一道明黃se的劍光之中,他便化成了那道劍光。

  明黃se劍光到了蕭湘的身前。

  蕭湘卻已然盤坐了下來。

  他的身體懸浮在了離地三尺的空中,一面赤銅se的古圓鏡由他的手中飛出,環繞著他的身周高速旋轉。

  「咄…」

  只是一剎那,明黃se劍光已然和這面赤銅se圓鏡撞擊了無數次,飛劍刺殺到哪裡,這赤銅se圓鏡便阻擋到哪裡,因為速度太快,在一般人看來,蕭湘的身外便是突然多了一層赤銅se的寶光,瞬間展開無數的光星,因速度太快,這剎那間無數的撞擊,也都只發出了一聲聲音。

  在這明黃se劍光剎那間無數次的斬殺之下,蕭湘威嚴深重如海的雙眸忽然佈滿了許多震裂的血絲,然而他的嘴角卻是dang漾出一絲冷厲而得意的笑意:「谷心音,那麼多年的水牢…你變得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強,而我,也不像你想像中的那麼弱,所以你注定殺不了我,注定不可能回到雲秦。」

  就在他的聲音發出之時,那名推men而進的年老巫師也席地坐了下來。

  他幽黑的雙瞳如同燃燒一般,發出了深綠se的火焰,他身上的所有紋身都亮了起來,如同一條條火焰在燃燒。

  他的雙chun極劇烈的顫動著,隨著一聲聲尖利難聽的咒語如箭矢一般衝出,他身上的所有深綠se火焰形成了一隻隻綠se火焰烏鴉,瘋狂的朝著雲海和鳳軒皇帝湧去。

  面對這些將周圍空氣全部排除出去,形成真空,令體內的空氣和魂力都要炸開的綠se火焰烏鴉,渾身金光燦爛的雲海只是清聲喝道:「邪魔、外道!」

  聲音發出,他手中的藍se小劍終於一聲震鳴,倉皇的退出他的指掌,瞬間倒退出不知道多少步的距離。

  與此同時,他的手指朝著席地而坐的巫師彈出,似彈出手指上的一片huā瓣,一滴水珠。

  然而他彈出的卻不是huā瓣,不是水珠,而是數條藍se的劍光,數條佛光,瞬間刺碎了所有綠se火焰烏鴉,沖在年老巫師的身上。

  年老巫師整個身體倒飛而出,撞在了牆上,嵌入了牆內,xiōng口數道深入肺腑的創口中鮮血噴湧,一縷縷的luan發沾染著碎裂的石屑和塵土,看上去說不出的淒慘,他蒼老的雙目之中,儘是難以理解,不可置信的神se。

  雲海擊來的藍se劍光,竟是和那名藍se小劍主人的力量完全一樣,竟似將那柄藍se小劍在他掌中衝擊,掙扎時迸發而出的所有力量全部納入了體內,然後於此刻匯聚著自己的力量打了過來,以至於他無法抵禦得住。

  然而正是因為這名年老巫師對於那柄藍se小劍和藍se小劍的主人都十分熟悉,他才根本難以理解,以雲海的身體,怎麼可能組成牢籠,將這麼強大的力量硬生生的納於體內?

  般若寺的強者,真的是強到連他這種人物都根本難以理解的程度?

  除了谷心音和蕭湘之外,所有人都被白衣小僧雲海的般若寺神通所震撼,就連那柄藍se小劍的主人都是震驚莫名,已經脫困的藍se小劍反而又不自覺倒退了數十步。

  凌空越牆而來的黃衫儒雅男子也是震驚莫名,然而他十分清楚谷心音和這白衣小僧越非同常人,此刻便越等不得,於是他沒有絲毫的汪,在年老巫師倒飛而出之時,他就已經凌空而下,到了雲海的身前。

  然後他也出劍。

  他也是一名劍師,他手中握著的是一柄象牙小劍。

  象牙小劍上震dang的氣息,甚至比藍se小劍還要強大,然而他這柄劍卻並沒有脫手飛出。

  因為他從修劍以來,修行的始終是持劍之道,這種方式,無法使得他手中的劍有飛劍那麼迅疾,那麼凌動,但是出手一擊的威力,卻是更加強大。

  他用他的諸多犧牲,以對戰和陷入陣中時身體更容易被敵手殺傷的可能,煉成了這樣的劍。

  他就是唐藏的第一劍師韓胥子。

  他手中光潔瑩潤的象牙小劍在空中帶出了無數明滅的光影,刺入了雲海的xiōng口,無盡的劍意和力量,朝著雲海的體內瘋狂的擴張。

  ……

  就在唐藏第一劍師,也是唐藏權勢最滔天的皇叔蕭湘座下第一高手的手中劍刺入雲海xiōng口之時,谷心音已然出聲回應蕭湘:「這是她告訴我的…她是你的nv兒,但她沒有告訴你,卻告訴了我。」

  在他的第一個字出口之時,他的身體驟然一空。

  他的身體外表全無異常,然而卻就是給人之中他身體之中瞬間空了許多的感覺。

  幾乎同時,他那道明黃se的劍光,大放光芒,熾烈的劍光,如一團旭日在燃燒,恐怖的劍氣,令那柄藍se小劍的主人和手持象牙小劍的韓胥子都徹底變了臉se。

  明黃se的劍光瞬間變成了無數道,這已經是在場任何一名修行者的思緒都根本無法反應,根本看清的速度。

  蕭湘甚至來不及恐懼和驚詫。

  他身外那面古鏡還在高速旋轉著,形成的赤銅se光幕還牢牢的包裹在他的身外,但是無數明亮至極的明黃se劍光,卻是瞬間自由進出這赤銅se光幕,如數萬道明媚的光絲,普照在他的身上。
《仙魔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