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最深的黑

    很顯然,海天的出現有點出乎郎端的意料之外。畢竟海天如今雖然可以在青木宮內自由活動,但畢竟算的上是階下囚,而且他也明知道自己看他不爽,居然還找上門來。難道他就不怕自己會教訓他嗎?現在可沒有端木在旁邊幫他了!

  哦對了,端木離開的事,海天不知道才對。不過他注意到,海天的身後還跟著連派。

  在這裡生活了好幾年的連派,應該知道端木不在,肯定告訴了海天,那他們過來做什麼?難不成海天這個小子想找他的麻煩?

  但想到這裡,郎端連忙將這個想法給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如今的海天可是全無修為的普通人,又不是過去那個有著超強戰鬥力的變態。更何況,海天如今可是失去了軒轅戰袍,連自己最得意的新正天神劍都不在身邊,就算修為不封印,還有沒有那樣的戰鬥力還兩說呢。

  郎端輕笑著搖了搖頭,為自己竟然會冒出這樣的想法而感到好笑。

  只是回想起之前海天那頗為得意的語調,頓時是讓他有些不爽,眉毛一揚,立即高聲說道:「海天小子,你來做什麼?難不成你以為端木大人不在,你就可以囂張了嗎?告訴你,別說你如今全無修為,就算是你修為恢復,我也不會怕你!」

  「是!你厲害,你是高級巨頭,而我只是個普通人,當然比不過你!」海天不無諷刺的說道,只可惜郎端似乎完全沒聽出來其中的含義。

  「那當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誰!」郎端頗為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一直站在海天身後的連派不由得撇了撇嘴,這個郎端也真是的,都死到臨頭了,居然還不自知,還如此的囂張自大,看樣子就算不被海天給除掉,也會被其他人給滅掉。

  見郎端哈哈大笑的模樣。海天倒也沒有再去出言諷刺,而是微微瞇起了眼睛:「不知道郎端大人能不能幫我個忙呢?」

  「幫忙?」郎端詫異的望著海天,「你居然會找我來幫忙。真是有意思。不過你海天既然開口了,那麼只要不是特別過分的,那麼我一定幫!」

  一直以來。郎端都始終被海天壓著,哪怕海天被挾持回來之後,端木也不讓他隨便亂動海天,這讓他的心中自然是非常的不爽。如今海天居然開口來找他幫忙,這讓他感覺頓時揚眉吐氣了,之前一直被壓著的心中怨氣,彷彿一下子得到了釋放,全都傾洩了出來。

  當然,郎端也不是笨蛋,他不會無條件的答應海天。而是聰明的說了一句,只要不是特別過分的。要不然,萬一海天要他幫忙殺端木,那他也去麼?

  畢竟活了那麼多年,這點智慧還是有的。

  海天自然是聽的出來郎端其中有所保留。但他也沒有說破,而是笑瞇瞇的問道:「不知道你能不能帶我去你們的密室看一下?」

  「去密室?你想幹什麼?」郎端頗為警覺的問道。

  之前海天從連派那裡聽說,密室不是隨意可以打開的,外面十分的堅固,哪怕是頂級巨頭,也得費好大的力氣才能夠轟的破。以海天如今的實力。能不能轟的破且不說,就算能夠轟的破,那也得花費好大的力氣,實在是不值得。

  而這個密室,其實是用鑰匙打開的,總共有兩把,一把掌握在端木那裡,另外一把就是在郎端的手中。只有他倆,可以隨時隨地的使用密室。

  如今海天這麼做,其實就是想利用郎端,幫他打開密室,好讓他輕鬆的進入。

  只是郎端在聽了海天的話後,卻是顯的有些猶疑。由於海天不需要和連派他們一樣去灌輸星力,自然也不用進密室。突然間自己要求進密室,也難怪郎端會有些懷疑。

  面對著郎端的質問,海天不由得輕聲笑了笑:「聽連派說,很是好奇,想進去看看,難道這也不行嗎?還是說,你壓根就是在害怕我進入密室?」

  「害怕?我會害怕?」郎端很是輕蔑的大笑了起來,「不就是帶你進入密室嘛,失去了修為的你,進入了也沒有任何作用。走,我這就帶你進去瞧瞧!」

  說著,郎端很是霸氣的推開了海天,直接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連派見海天竟然被郎端給推了開來,連忙衝上前來關切的問道:「海天,你沒事吧?」

  「沒事,別忘了我也修煉血夢煉體法的。」海天給了連派一個安慰的笑容,「走吧,我們也立即跟上去吧,別讓他說我們太過脆弱了!」

  說完,海天立即是跟著郎端離開的步伐一起朝著密室走了過去。而連派也是不由得鬆了口氣,看向郎端的目光中,充滿了陰冷,嘴角邊上也是流露出了一絲冷笑。

  沒想到這個郎端竟然這麼好騙,海天這麼稍微一激,他就立即同意了下來。之前他還以為,要進入密室得花費很多的功夫呢。不過想想也是,密室真正的作用其實就在於裡面那超高的靈氣,對於如今修為完全被「封印」的海天來說,完全起不到作用。

  郎端這麼考慮是完全正確的,只可惜他完全想不到,海天的封印其實是自己佈置的。

  很快,在郎端那輕車熟路的帶領之下,海天和連派就已經來到了密室門口。而他們三人這奇怪的組合,自然是引起了青木宮內那些個被封印的巨頭們的注意。

  有幾個人,也都好奇的湊了上來,搞不清楚他們三人想幹嘛。

  「海天,你不是說我不敢帶你進去嗎?我這就帶你進去看看!」郎端回過頭來,輕蔑的看了海天一眼,隨即從懷中摸出了密室的鑰匙,是一個不知道用何種材料製成的圓形石塊。

  在放到密室門把手上面的那個凹槽中之後,用力一旋轉。

  剎那間,一道耀眼的光芒從凹槽中迸射了出來,緊接著原先緊閉的密室大門,發出了轟隆隆的聲響,一點一點的打了開來。剛一打開,海天就感覺到了從裡面瀰漫出來的恐怖靈氣,即使只是站在門口稍微這麼吸口氣,他都感覺到這些靈氣從自己的毛孔中進入了身體。

  只可惜他現在將漩渦海給封印住了,要不然的話,還真想立即修煉呢。

  不一會兒,密室大門是完全打了開來,海天探頭往裡面望去,發現裡面霧濛濛的一片,在牆壁上掛著幾盞燈,勉強能夠進行照明。

  郎端側過身來,一臉嘲諷的望著海天,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怎麼?不敢進嗎?」

  海天當然不會不敢進,一腳直接踏了進去,好奇的望著密室內的情況,由於能見度比較低,他不得不直接釋放出自己的神識來。

  密室並不大,大約有個五六十平米的樣子,在他神識的搜索之下,倒是一覽無餘。

  而且他一下子就發現了被放在角落中橫躺下來的新正天神劍,頓時心中一動,但卻沒有立即收回來,而是關注起在密室中央的那個石柱來。

  他發現,在石柱的頂端,放置著一顆透明的水晶球,應該正是連派之前提到的那顆。

  不等連派提醒,海天就徑直朝著那顆水晶球所在的石柱走了過去,兩眼盯著沒動。

  外面的郎端倒是發現了海天的動作,不由得立即出聲喝道:「等等,海天你想幹嘛?」

  「這就是端木用來修煉的水晶球嗎?裡面儲存的星力有多少?」海天的聲音響了起來。

  郎端有點不明白海天的意思,但卻明白這顆水晶球是端木的寶貝疙瘩,別說是海天了,哪怕是連他都碰不得。為了避免海天觸碰,郎端連忙衝了上來吼道:「海天你給我住手!端木大人的東西,豈是你所能隨便亂碰的?」

  只可惜海天壓根就沒有理會郎端的吼叫,而是依然將手給伸了出去。

  滋啦……一聲清脆的電弧聲陡然響了起來,海天的手還沒有觸碰到那顆水晶球時,在伸到距離石柱大約三十厘米的時候,忽然間一陣陣的電弧陡然間傳了出來。強勁的電弧,彷彿是形成了一道強大的保護屏障,逕直將水晶球給保護在了裡面。

  海天眉頭一皺,看樣子不動用自己的實力,是根本破不了這道保護禁制的。

  「喝!」海天低喝了一聲,原本束縛在他漩渦海上的封印瞬間被他給衝破了,一團團強大的星力從漩渦海中湧了出來,流淌到全身的每一處角落之中。

  海天原本那停下來的手,在強大星力的支持之下,再度開始前進。

  滋啦滋啦……一大串的電弧頓時接連不斷的響了起來,最終海天的手是緊緊的握在了那顆水晶球上,並且用力一拽,直接將其給拽了出來。

  「什麼!這怎麼可能?」走到一半的郎端,見到海天竟然破了端木的防禦禁制,直接將水晶球給拽了出來,頓時是驚駭的張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雖說這個防禦禁制並不是特別的強悍,但被封印了修為的人,又怎麼可能破的了?

  當郎端將目光注意到海天身上之時,卻是不由得徹底楞住了!他發現,海天渾身上下,都湧出了強大的氣息!

  那中級巨頭巔峰的實力,似乎又完全恢復了!

  「海天,你……」(未完待續)白色的蒸汽帶著炙熱的氣息如浪潮般席捲。

  高亞楠一聲驚呼,急拉著林夕倒退。

  一層層細密的青色金屬在姜笑依的身上蔓延。

  神威至極的青鸞戰神甲再現。

  姜笑依身後的那一條條青色金屬長翎再度分解,化成一片片的飛刃。

  「轟!」

  但只是白色蒸汽一炸,還未真正的和申屠念身上翻滾的火焰相觸,姜笑依就已一聲悶哼,雙足在地上擦出長痕,往後連連倒滑而出。

  楚夜晗先前很欣喜,很振奮,然而他此時很緊張。

  大莽第一箭師公孫羊來了東景陵。

  很多年前就已經進階聖師的大莽劍齋主人君先生也來了東景陵。

  還有唐藏的兩柄劍。

  大莽出現在這裡的聖師,都並非許天望那種很普通的聖師,都是足以讓倪鶴年覺得精彩的修行者。

  這樣的幾名聖師,可能相當於平時的六七名普通聖階修行者。

  大莽東景陵方面的力量,因為這些人的出現,已經遠遠超出了雲秦軍方事先的想像。因為如果只有兩三名聖師的話,那鍾城、夜鶯和唐初晴等人已經足夠應付。

  可以說沒有林夕的調度,根本對付不了那唐藏雙劍,但即便如此,鍾城和夜鶯已無再戰之力,唐初晴也已經無法出手。現在對方君先生雖然也已經和唐初晴兩敗俱傷,但申屠念…卻也是一名聖師。

  東景陵之中,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出手的聖師。

  且申屠念是煉獄山申屠氏,他同樣不是一般的聖師。

  他有信心阻擋住一名普通的聖師,但是對於阻止一名將來甚至有資格成為煉獄山大長老的聖師,他卻是沒有絲毫的信心。

  面對著瞬間冷凝時會釋放出恐怖溫度的白色蒸汽,他掠到了倒飛的姜笑依的身前。

  此時申屠念已經距離他不到三十步。

  即便有著魂力的保護,他身上的肌膚也已經被周圍的熱力蒸得發紅,甚至有些地方已經撩起了水泡。但他依舊穩定的將一股魂力,貫入到他背著的大箱子上。

  一股氣流衝出。

  又一根銀白色的短棍從他大箱子的頂部一個孔洞中飛出。

  只是一飛出來,這根銀白色的短棍就馬上展開,原來只是由一張極大的銀白色金屬薄膜,折疊捲曲而成。

  申屠念已經距離他不到十步。

  他的眉毛和頭髮,都已經焦黃,燃燒起火星。

  這張巨大的金屬薄膜,就在此時,像一個被風吹起的帳篷,罩向申屠念。

  申屠念的右手手掌只剩下了一根大拇指。

  此時,這根大拇指上飄起了一朵紫紅色的火花,就像蠟燭上燃起的一條小小的燭火。

  「轟!」

  只是這一條小小的火焰,他身周的空氣便是再度一炸,楚夜晗無法睜得開眼睛,他的眉毛和頭髮徹底的燃燒起來。

  急劇上升的熱氣,將罩落的巨大金屬薄膜似要吹起。

  然而這一張巨大的金屬膜薄,在這一瞬間,卻反而朝著翻滾的元氣急劇的收縮,「嗤」的一聲,形成了一個數米直徑的金屬口袋,將申屠念囚在其中。

  直到此時,楚夜晗才開始發出了一聲呼痛聲,才飛速的倒退,扑打著自己頭上的火焰。

  …….

  楚夜晗的戰鬥方式自然也讓林夕感到十分的新奇。

  這種戰鬥方式甚至讓他覺得就像一個普通特種兵在依靠一些獨特的裝備,對決一個異能者。

  閃亮的銀色金屬薄膜還在飛快的收縮著,往申屠念的身上繼續貼緊。

  他看得很緊張。

  所有人也都很緊張。

  一般的聖師和溫度那麼高的火焰和蒸汽困在這樣小的空間裡,也恐怕已經被燙熟了。可是所有這溫度和熱力都本身來自於申屠念的身上,誰也不知道這樣的一張銀色金屬薄膜能不能真正的困死他。

  ……

  有雨絲在此時飄灑到了銀色的金屬薄膜上,發出了嗤嗤的聲響,馬上又被燙成了一縷縷的蒸汽。

  「咚!」

  收縮的銀色金屬薄膜驟然往外猛的一鼓,發出了一聲敲鼓般的響聲。

  沒有破。

  但林夕等人依舊沒有絲毫的欣喜,因為他們所有人都感覺出來,內裡有一股更為可怕的力量,正在震盪。

  「你們快乘神木飛鶴離開!」

  楚夜晗回頭,對著身後的林夕等人厲喝道。

  「咚!」

  他的聲音才剛剛發出,第一個「你」字才剛剛出口,不到一息,銀色金屬薄膜便已經再次巨震。

  一秒鐘的時間,就足以讓聖師做很多的事情。

  有幾條明亮的火線出現在了銀色金屬薄膜上,從金屬薄膜上透出,化成了裂縫。

  金屬薄膜裂了開來。

  申屠念渾身纏繞著紫色的火煙,從裂開的金屬薄膜中走出。

  一道熾烈的火氣,凝結成束,湧向還在厲喝的楚夜晗。

  楚夜晗這一瞬間,只來得及轉身。

  「噹!」

  和他身體同樣大小的古銅色箱子擋住了這一束煙火,使得他沒有直接被這一束煙火燃成灰燼,但他的身體也根本無法站穩,往前飛撲了出去,一口滾燙的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

  「在天上,我拿它無奈。但降下來,便別想再飛起來了。」

  申屠念沒有看噴血往前摔出的楚夜晗,他的目光,落在了林夕和林夕身後不遠處的神木飛鶴上。

  他繼續前行,呼出的呼吸,都似乎帶著火星。

  「發生在這座城裡和你身上的事情,我不能理解。我不能理解將神到底算是什麼…我也知道你同樣也是毫無道理的越階殺死了胥秋白。你讓我都很絕望…但是我最後還想試試,你的毫無理由的越階…在你的魂力都已經快要耗盡的情形下,到底還能不能越階,殺死一名聖師。」

  他想要完整的說出這句話,所以他的動作,並不像先前的那麼快。

  申屠念的這句話,完全是他最真摯的情感。

  他已經無奈和絕望到了極點,他將所有能夠致勝的東西砸了出去,然而在林夕面前都沒有換來勝利,最後他一無所有,只剩下了自己。

  他此時甚至想要死了算了,想死在林夕的手裡。

  然而林夕十分清楚,申屠念此刻的這種方式,卻反而是最有效的。

  反而在對方最絕望之時,被對方殺死的話,那對方會不會傻掉,這會不會讓他覺得太過戲劇化?

  林夕此時的腦海之中,甚至也忍不住出現了這樣的想法。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姜笑依,牽住了高亞楠的手,口中微苦的想到了先前他們三個人的話。

  他的祭司長袍寬大的袖中,有金色的光芒閃現,那是金色的雲秦小鳳凰瑞瑞身上發出的光。

  它也想戰鬥,也想等待出手的機會,然而此時它也很絕望,因為它知道自己一衝上去,就不會再是墜星天鳳,而會直接變成一個飛著的烤雞。

  ……

  所有這些和這座城生死與共的雲秦人,都已經拼盡了全力,無法再戰。

  然而此時,有一個還能戰的人,卻還在猶豫。

  這個人就在旁邊河畔一座快要燒起來的涼亭頂上,籠在一件可以讓她和涼亭融為一體,連申屠念和白衫聖師都無法察覺她的很大黑袍之中。

  她的使命,就是保護林夕,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只是她此刻手中的東西,和讓申屠念直接失態和絕望的珠子一樣,太過寶貴,即便是在學院的內亂之中,即便在交給她這件東西的人被追殺得重傷將死時,都甚至沒有動用,和明哥一樣,這也是青鸞學院的真正底蘊。

  她捨不得。

  如果用她的命,可以換這件東西不用的話,那她肯定會用自己的生命來交換,讓學院的這件東西留下來。

  但是現在沒辦法換。

  她猶豫,希望林夕還能表現出一些奇跡,讓她可以不用這件東西。

  但是這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

  她再也沒有辦法…她猶豫著,想到交給自己這件東西的人,流著淚,積蓄在手心的魂力,朝著她手心中的這件東西灌入了進去。

  她手中的這件東西,像是一片黑色的破布,但世間沒有任何一種絲或者棉線,有這片「破布」的材質那麼輕薄,那麼柔軟。所以這片「破布」更像是一片柔軟至極的雲彩。

  只是這片東西又有許多玄奧的符紋,又像是一道符。

  在她的魂力流淌進去的瞬間,這片東西,就驟然分解,就像一抹黑色的輕紗,打向了申屠念。

  申屠念感知到了身側高處驟然迸發的魂力波動,他也隨即感知到了從未感知過的奇特元氣震盪。

  他陡然覺得無比的恐懼。

  近乎直覺,他的呼吸停頓,身體肌膚所有的毛細孔,也頓時收縮關閉。

  他的雙手一合,壓出了一股如刀般的火焰,倏然斬向那抹黑色的輕紗。

  黑色的輕紗在火焰的撞擊下,驟然崩解成億萬細小的黑色碎屑,擴散而出,隨風而散,不知瀰漫多少裡的範圍。

  奇異的是,申屠念發出的這一股帶著恐怖力量的火焰,在擊散這一抹黑色輕紗之後,便也消失,就像是化成了將這些黑色碎屑吹拂出去的微風。

  這種黑色碎屑擴散的速度十分詭異驚人。

  在申屠念根本來不及做出第二個動作,甚至根本來不及思考,來不及震駭的極短時間裡,便有數百粒細小的黑色碎屑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身體本能反應,想將這些黑色碎屑震飛出去。

  然而這些黑色碎屑,卻似根本不受力,滲入他的體內。

  他體內所有的魂力,便在這些黑色碎屑和肌膚接觸的地方,不受他控制的,往體外散去,瞬間消逝於空中。

  他身上的火焰全然消失,光彩神華黯淡。

  從一個掌控烈火的神,瞬間變成了一個沒有絲毫魂力的普通人。

  林夕也是一樣。

  他的感知無法和申屠念相比,所以他甚至感覺不到這細微的世界,他只知道在這一瞬間,體內僅有的一些魂力,也迅速的流出了體外,消散。

  他身旁的高亞楠也是一樣…不僅是他身周的所有人,就連遠處那些還在戰鬥著的雲秦軍中修行者和煉獄山神官,也是一樣。

  一聲聲驚駭絕倫的叫聲,從遠處,從更遠處不斷的響起。

  所有這些人裡面,唯一還算平靜的,唯有白衫劍師。

  因為他見過這樣的黑。
《仙魔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