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始境
王林神色微變，腦中一陣轟鳴，仿若有一股奇異之力在體內甦醒，衝擊之下，把當年獲得的古神塗司的記憶，迅速在腦海內閃爍而過。
靈兒眼不眨一下，望著王林，在王林眉心古神星點出現的剎那，她整個人雙目驀然間露出迷茫，這迷茫如同雲煙繚繞，在她雙眼內迅速而過，瞬息間，靈兒只感覺身子一顫，仿若有一道隱藏在靈魂之中的記憶，轟然間打開。
她眼前恍惚，那只有在夢中出現的場景，再一次出現，她還是半跪在祭壇上，在下方，還是有那無數的男男女女口中傳出奇異的咒語。
祭壇上的她，同樣保持著寶瓶般的動作，望著天空，口中傳出一個古怪的輕音！
「澀！」
天空雲煙滾滾，如同大海怒浪般發出陣陣呼嘯之聲，向著四周瘋狂的推開，露出其後那蔚藍的天空以及一個龐大的身影！
這身影的眉心，只有五個星點，但卻有一股有別於其他古神的強大氣息，更是有一股獨屬於王族的奇異之力瀰漫在天地之間。
一股冷漠至極，仿若天地間一切變故都無法讓其動容半點的容顏，露出冰冷的目光，落在了靈兒雙眼內。
這古神的樣子，正是王林！
「太古之民月族神奴木靈，祈求古神降臨，賜我族神力，征戰塔族！」在那夢幻之中，靈兒神色中有狂熱的崇敬，在王林出現的剎那，立刻恭敬的輕聲低吟。
與此同時，在那祭壇下方，無數男男女女，一個個雙目露出同樣的狂熱，咒語之聲更濃，形成一股音之風暴，在這天地間橫掃。
在這些人的眉心之上，明月印記，緩緩地透出，越來越亮。
「太古之民月族，為古神準備了足夠的天地之力，請古神接受。」在那虛幻之中的靈兒，雙手寶瓶緩緩抬高，就在這一剎那，祭壇下的所有月族之民，口中咒語之聲達到了巔峰，但見他們一個個眉心上的明月印記內，驀然間凝聚了無法想像的天地之力，這些天地之力在凝聚而出的一刻，立刻衝出，直奔祭壇而去。
一道道天地之力如同一條條游龍呼嘯，瞬間來到祭壇，向著靈兒雙手寶瓶凝聚。
隨著越來越多的天地之力全部融入靈兒雙手之中，漸漸地那寶瓶竟然如同化作了實質，在靈兒單膝跪地抬至頭上的一刻，那寶瓶化作一個拳頭大小的氣旋，緩緩地漂升而起，向著王林樣子的古神而去。
這氣旋初始速度不快，但飄升了數息後，立刻速度暴增，好似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在吸撤，直奔古神眉心，轟的一下融入眉心之內，消失不見。
天空中那如王林樣子般的古神，抬起右手，向下一指，立刻一股磅礡的古神之力瘋狂的瀰漫開來，融入祭壇之上靈兒的身體內，再經過她身體的奇異轉化，分成數千份從體內散出，順著祭壇落下，鑽入地面上每一個人身體內。
靈兒在這一瞬間，只感覺一震天旋地轉，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昏迷過去。
虛幻之相消失，天還是水靈星的天，山峰，依舊是那雲霧繚繞，時而可聽見海浪拍擊之音的絕峰之頂。
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唯獨變化的，就是此刻的靈兒，如那幻境內一樣，倒在了地上，昏迷過去。
王林站在不遠處，眼中有了迷茫。
「神奴……」王林望著遠處的天空，沉默了。實際上在之前靈兒做出那寶瓶的動作時，王林就明顯的感覺到融合了塗司的記憶中，有一處原本不存在的記憶，驀然間仿若是解開了永久的塵封，展露在了王林的腦中。
在太古時期，古神需求天地之力除了毀星吸取外，還有一種方法，就是從當時的太古之民手中獲得，於是，便有了神奴的存在。
「這世間有輪迴，每一位神奴，都是古神親自施法烙印，隨著古神的強弱不同，神奴獲得的力量也不一！
只是，在這靈兒身上的烙印，也未免太強了一些，經過這無數萬年一遍又一遍輪迴，到了現在，她的靈魂中竟然還有烙印存在……若非如此，她斷然不會想起那不知多少輪迴前的一幕幕……」
王林摸了摸眉心，剛才的幻境，並非只有靈兒看到，王林也同樣感受到了，尤其是當那月族所有人祭獻了天地之力凝聚而出的氣旋沉入古神眉心時，王林立刻就感覺到眉心一熱，好似有一股力量融入體內。
只是這力量很弱，只有一道，但卻極為堅韌，融入體內後便散開，瀰漫全身，成為了古神之力的一部分。
昏迷中的靈兒，眉心之上此刻驀然間多出了一個印記，這印記閃爍不斷，忽明忽暗，隱約間與王林的心跳有一種奇異的連接。
甚至可以說，王林的心臟每跳動一下，這印記就會隨之閃爍。
如果有一天，王林的心臟不再跳動，這印記也會隨之崩潰，帶去的，將是靈兒的生命以及一切。
「靈魂若是崩潰，則抹去了一切痕跡，再無輪迴可言，古神若死，則神奴必亡！這靈兒能輪迴無數，這只有一個解釋！」王林沉默中雙眼閃過精光。
「當年那施法的古神，並未死亡！」
「而如今我巧合之下融入其內，使得這神奴之主替換，以我的印記取代了之前的印記，能做到這點，也只有一個解釋！當初那個古神，此刻雖說沒死，但已然油盡燈枯，不如我了。」王林暗歎。
他此刻也知道了，為何自己第一次看見這個靈兒，就有了些罕見的好感，原本他以為是這女子身上水靈根讓自己勾起了一絲回憶感慨的緣故。
但現在，王林卻是明白了，並非如此，而是在這女子靈魂中，有那麼一絲無數輪迴前，神奴的印記。
「我腦中古神塗司的記憶，我原本以為明悟了全部，現在看來，還是有很多仿若被封印，無法打開……這或許與當年朱雀星古神之地一行，我獲得的塗司記憶並不完整，還有一個記憶結晶沒有得到有關……若是能得到那個記憶結晶，想必我的憶之傳承，才會真真正正的大圓滿吧。」
王林沉默中看了一眼昏迷過去的靈兒，收回目光，盤膝坐在山石之上，望著前方的天空，整個人沉浸在了打坐吐納之中。
時間匆匆而過，不知不覺到了夕陽下落之時，望著那夕陽漸漸消失在了天地之間，整個大片又一次籠罩在了黑暗中，王林又慢慢的感受到了那辰時的奇異境界，緩緩地沉浸在內。
在這種境界中，他的身心一片安寧，仿若把一切煩惱瑣事全部拋去，剩下的，唯有那曰初曰落在腦中交錯，久久不散。
總是有那麼一絲在身前繚繞的脈絡迴盪，可卻讓王林摸索不到，他甚至都有些不清楚自己此刻的狀態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正在摸索的，又是什麼。
但一千多年的修道，讓他的靈覺極為強大，他隱約有種感覺，自己此刻的這種狀態，應該是一種很罕見的機緣。
若是能把握住，能摸索到，對自己，有莫大的好處。
此刻的王林並不知道，他的這種狀態，實際上就是修真界內自古以來始終流傳的極、道、始三大境界中的始境邊緣！
始境不如極境霸道，不如道境神秘，但始境之玄奧，卻是在修真界自古以來，可排在第一！
沒有人知曉這始境如何而來，又是如何而明悟，縱觀修真界歷史，即便是從遠古時期，進入始境者也是極為有限，雖說沒有如極境那麼誇張，但卻也絕對不多。
但詭異的是，凡是進入始境者，就連自己也說不清楚，是如何進入，而且在那種始境內的時間極其短暫，片刻即消。
世人傳聞，極、道、始三境是靈力的一種變化，一旦進入將會永久停留在內，這一說法的支持眾多，但實際上，除了有記錄可查的極境外，對於道與始兩大境界，知曉者大都語焉不詳，就連他們自己也都處於迷茫之中。
只是知曉，三大境界，似乎都是分為靈與神兩種變化。
比如極境，在王林身上最初的表現就是靈力，而後出現了變故，這才轉化為了神識。
同樣的，無數年來研究三大境界的修士，也大都認為，道與始兩境，也一樣分為靈與神！
靈之極、神之極！
靈之道、神之道！
靈之始、神之始！
相比之下，似乎靈境更為好融入一些，至於神境，則是太過虛無飄渺，無法捉摸。至於從遠古以來，那些踏入始境者，其中幾乎全部，都是短暫的達到了靈之始，體內的靈力在那短短的一瞬間，進行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只是這時間太短，獲得的好處，也就無法太多。
這一現象，在上古時期，一位名叫劉文的煉氣士身上，有了記錄以來的第一次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