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侍妾
「你……你真的是蘇銘?」子煙看著蘇銘,直至此刻,她依舊難以把記憶中第九峰的那個身影,與眼前這個揮手間便讓蠻魂中期強者駭然倒退而亡之人,融合在一起。
「要叫師叔。」蘇銘看向子煙,臉上露出微笑,眼前這個女子在蘇銘這裡看來,不但是子車的姐姐,更是二師兄似傾慕之人。
「蘇……師叔。」子煙遲疑了一下,向著蘇銘下意識的抱拳一拜,眼睛裡依舊還存在了震驚。
「我多年沒有回到蠻族,不知第九峰如何。」蘇銘看著眼前這個女子,此女榮華不比當年,往昔的那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如今看起來也不如中年,眼角的尾紋儘管不是很明顯,可卻還是能看到一些。
歲月在這女子的身上輕柔的流逝,帶走的不多,可卻留下了滄桑與成熟,這當年的少女,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個風韻正濃的婦人。
她當年本就美麗,此刻儘管上了年紀,但看去依舊足以動人,有種與少女決然不同的韻味在內,只是……看她與牙木二人之間的距離,似這二人的關係,並非尋常。
此刻的子煙,在聽到了蘇銘的問話後,壓下了內心的震驚,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複雜,她怎麼也想不到,二十年前失蹤的蘇銘,如今出現在自己面前時,竟已經如此強大,這種強大,是她做夢也不敢去想的。
如今的對方,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師叔,使得子煙在不知不覺中,神色起了與複雜糾纏在一起的敬畏。
「天寒宗在五年前……分裂了,天門離去,帶著諸多優異的弟子,於九天之上憑著天門之力,去抵抗東荒浩劫。
大地之峰,還殘留在那裡,已被遺棄……各峰同門大都四散,我與幾個同門姐妹一起離開……途中經歷了很多事情,直至……遇到了雲來前輩……」說道這裡,子煙神色有些黯淡與難言。
「至於第九峰,當時宗門大亂,我……我沒有太過去注意。」子煙說道這裡,看到蘇銘眉頭微微一皺。
「不過我記得,二師叔在大亂前的那幾年曾外出,似乎一直沒有回來。」子煙連忙開口。
蘇銘沉默,許久之後他抬頭望著遠處蠻族的方向。
「我師尊呢?」
「天邪子師祖,我……我不太清楚,可我知道蘇師叔你的大師兄,在巫蠻大戰後的第五年出關,離去後不知回沒回來。」子煙想了想,連忙說道,她看著蘇銘,儘管二十年沒見,但往昔的一幕幕卻還在記憶裡,那第九峰的二師叔喜歡自己,此事她如何看不出來。
只是此刻回想,在子煙內心,除了苦澀外,更有一種滄海桑田的思緒。
「若我當初與他二師兄在一起,那麼現在……」子煙內心有些刺痛,沉默不語。
一旁的牙木神情恍惚,他聽著身邊子煙與蘇銘的對話,漸漸地,他的雙眼睜大,呆呆的看著蘇銘,自身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
「墨蘇……墨尊……蘇銘……」牙木看著蘇銘,腦中一片混亂,他認出了蘇銘,認出此人正是當年在海秋部內,與自己在篝火旁長談之人。
也同樣認出了……
「晚輩牙木,拜見前輩,前輩再造之恩,晚輩終生難忘!」牙木後退幾步,向著蘇銘抱拳深深一拜。
這一拜,他拜的是當年的紅羅,以及紅羅殺了那海秋部後巫時,將其全身生機送給了牙木,這才使得牙木如今半隻腳邁入後巫之列。
往昔的種種事情,在歲月的流逝中,慢慢的被有心之人大都知曉,尤其是見過蘇銘的,與其相識之人。
「沒想到墨前輩與我愛侶竟是同門,來自蠻族天寒宗……」牙木神色頗為恭敬,起身後頗為感慨。
「愛侶?」蘇銘雙目一凝,他與這牙木相識不多,談不上什麼交情,勉強算是故人而已,與子煙完全不同。
蘇銘這雙目的一凝,在外人看去若金光一閃,一股逼人心魄的威壓驀然間隨著其雙目砰然而出,使得牙木在看到後,有種心神要崩潰之感,身子再次退後,腦中一片轟鳴,如自身化作了怒海中的孤舟,隨時可以崩潰一般。
這種威壓,如不怒自威般,讓牙木面色大變,呼吸幾乎要停止,在他目中,此刻的蘇銘佔據了他心神的全部,似只需對方一個念頭,自己就會立刻生機熄滅而亡。
子煙連忙上前,擋住了蘇銘看向牙木的目光,神色複雜,透出歲月留下的滄桑,她張開口似要說些什麼。
「這是你的私事,與蘇某無關,我只是不太明白,我二師兄,哪裡配不上你?」蘇銘皺著眉頭,看著子煙,搖了搖頭。
「你們走吧。」
子煙面色蒼白,沉默中向著蘇銘抱拳,拉著一旁神智還有些恍惚的牙木,二人退後中正要離去之時,子煙遲疑了一下,回頭看向蘇銘。
「蘇……師叔,你還記得寒滄子麼?當年宗門之變後,她與我一同來到了這裡,如果你還記得她,我想懇求你,幫幫她……」子煙望著蘇銘,輕聲開口。
「念在同門的情分上,念在她當年……對你情有獨鍾的情分上,請蘇師叔幫幫她……」
「寒滄子……」蘇銘聽到這個名字,他的眼前浮現出了一個美麗的女子,這女子柔和的目光,溫柔的性子,還有那堅強的目光,邯山城的一幕幕,與司馬信之間的糾纏種種,在蘇銘的記憶中一一浮現。
這些記憶透著塵埃,可如今卻越來越清晰了。
「方滄蘭。」蘇銘平靜開口。
「正是方師妹!」子煙見蘇銘一口說出了寒滄子的名字,雙眼露出激動。
「四年前雲來前輩要讓方師妹做其妾侍,因方師妹修煉之功被延後,兩年前依舊如此,可如今隨著方師妹的功法將成,此事難以拖延,一旦雲來前輩出關後再次提出此要求,方師妹無法再拒絕……」子煙看著蘇銘,立刻開口,急聲說道。
蘇銘沉默,記憶中那女子的身影越加清晰,往日的一幕幕此刻回憶起來,總是有隔著一層面紗之感,二十年的歲月並不漫長,但蘇銘在不死不滅界的無數輪迴,讓他的神色裡,始終有一縷滄桑,外人看不到。
子煙始終在等蘇銘的答覆,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直至牙木那裡已經恢復了神智,看先蘇銘時身心恐懼,蘇銘還是沒有開口,他站在那裡,看著遠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子煙的面色,越來越蒼白,到了最後她慘笑的看著蘇銘,眼中漸漸濕了起來。
「罷了,這不是你的事情,你沒有去幫助的道理,我知道當年你二師兄對我有好感,如果時光能倒流,如果我能回到從前,那麼我會選擇接受……但這是不可能的,不是麼……
牙木說的沒錯,我是他的雙修之侶,我也不是當年的青春年華,我不但是她的雙修之侶,甚至我曾經還是雲來前輩的妾侍,後被他以物品一樣,贈送給的牙木!」子煙蒼白著臉,慘笑中聲音有些淒涼,她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彷彿壓抑了多年,如今再也無法忍住,爆發出來。
「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你不是我,你永遠不能體會一個女子,在被宗門拋棄後,在面對隨時可以來臨的東荒浩劫,在蠻族大地一片混亂中,如何去生存!!
滄蘭性子一些柔弱,我們二人在浩劫前的混亂中,在這世界沒有了秩序,在一切都是赤裸裸的強者生存的法則中,如何生存!
直至遇到了雲來前輩,他看中了滄蘭,但滄蘭的性子在軟弱中存在了堅韌,寧死不從,是我代替她,成為了雲來前輩的妾侍,百般討好,這才讓我二人得以於浩劫中生存下來,並且來到了巫族的大地。
每個人都有選擇生存的權利,即便是錯的,但能活著,就是正確的……你可以不去幫助滄蘭,只當二十年前,她的心裡裝錯了人!」
子煙擦去眼淚,目中露出堅強,不再去看蘇銘,而是身子一晃化作長虹,直奔天空飛去,牙木在其後,沉默中跟隨著,看向子煙的目中,存在了深深的溫柔與憐憫,還有那隱藏在目中的呵護。
他喜歡子煙,在幾年前第一次看到時,就喜歡上了這個平日裡美艷,但卻藏著哀傷的女子。
這種愛慕,在一次偶然中,他看到對方孤獨的一個人,站在暗礁旁,看著天地的海水,眼角閃著淚芒與那深深的疲憊時,在牙木的內心,成為了無法磨滅的永恆。
所以,他哀求絕巫宗澤,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將子煙從雲來那裡,將雲來已經膩了的她,買了回來。
蘇銘抬起頭,看著子煙與牙木的離去,他的神色儘管平靜,但他的內心,卻被子煙的話語,撼動了。
「她在哪裡?」蘇銘緩緩開口,他本也沒打算拒絕,只是一個記憶的恍惚,使得子煙起了誤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