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藝美服裝廠的門口，看著廠門口那碩大金子招牌，回頭沖小吳問了一句：「就是這家？」

    「對！就是這家！」

    小吳是我從老王公司借來的一個人，我本人不太懂服裝行業的事情。從老王的公司借來這麼個人當我的助手，以防和對方洽談的時候露出馬腳。

    「小吳，你和這家服裝廠沒有打過交道吧？別回頭人家把你認出來。」我還有點不放心。

    「放心吧，陳先生，我一向都是被派去購買原材料的，從來沒有和他們接觸過。」

    我點點頭，然後率先走了進去。

    我帶著小吳，直接走到廠長辦公室，門口的助理攔住了我，很客氣的說：「請問兩位有什麼事情？」

    我對這這個漂亮的女助理微微一笑，用最禮貌的語氣說：「請您轉告高廠長，我們是萊爾公司的人員，昨天在電話裡和他談的那筆業務，今天約好了來見面細談的。」

    大概是我的態度過於禮貌了，女助理似乎有些臉紅，然後說：「既然這樣，兩位請到會議室去稍等，我去找廠長過來。」

    我和小吳都穿著非常整齊的西裝，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高檔衣服。我的這件是我自己的，小吳的那件是我從老王那裡借過來的。女助理看我們好像是比較有身份的人，說話的口氣不由自主的就客氣的許多。

    欲善其勢，必先利其器，不是麼？

    我和小吳在裝修漂亮的會議室裡坐了5分鐘，我打量了一下四處的環境，心想，看來他們蠻有錢的，不知道騙他們50萬是不是少了？

    正想著，門開了，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看上去挺精神，一臉老於世故的樣子。憑直覺，我立刻肯定，這就是那個高廠長。

    我立刻裝出熱情的樣子，走出去伸出手，說：「您一定就是高廠長吧？」

    對方立刻臉上也顯現出一副熱情的笑容，和我握手笑道：「聽聲音您就是萊爾公司的楊晨先生了！沒想到您電話裡說話那麼老到，一見面卻那麼年輕啊！」

    我心裡偷笑，心想，老子叫陳陽，不是楊晨！至於什麼狗屁萊爾公司，「萊爾」是英語的諧音，英文意思就是說謊的人，也就是騙子。老子明告訴你是騙子公司，你還自己往我套子裡鑽，可怪不了我了！

    我微笑道：「關於昨天電話裡說的，我公司向貴廠採購十萬件夾克工作服的事情，我今天就是特意來貴廠想實地考察一下貴廠的生產規模和一些具體情況。」

    高廠長臉上不動聲色，嘴裡卻說道：「難道楊先生對我們廠的生產能力不放心麼？」

    我搖了搖頭，說：「我在杭州打聽了一下，貴廠是這裡實力最強的服裝生產廠家之一。我當然放心。但是我這個人做生意比較仔細，第一次合作，一定要實地考察一下，這是我的個人習慣，高廠長不要介意啊。」

    我這話一說，其實就是故意做出一個姿態，要這個高廠長心裡潛意識的認定了我們是真的做生意的人，是「認真負責」的想做成這筆生意。

    果然，高廠長臉上立刻笑道：「哪裡，楊先生這是對生意負責啊，楊先生這麼認真做事情，想來我們的合作，一定會成功的。」

    笑了一會，他忽然看了看我身旁的小吳，笑道：「這位是？」

    我立刻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助手吳先生。高廠長，我不瞞你，我本來是從事機械方面貿易的，但是公司忽然把我掉來做服裝，我也很為難啊，好在我的助理是這方面的行家，我也是得多仰仗他啊。」我頓了一下，又說：「相信高廠長這樣的行家，不會因為我是個新手，就欺負我吧？呵呵。」

    我故意先暴露一下自己的「短處」，然後再不露聲色的捧了對方一下。這樣，這個高廠長對我就更加信任了。也更加深信我是很有合作誠意的生意人了。

    兩人說笑了一會，高廠長話鋒一轉，說道：「楊先生，你的報價我們看了，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你一定要求我們從南京的那家天天布料廠進布料，這點是不是能商量一下。我覺得您所定購的這批服裝，在布料上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我在杭州當地就能買到布料，而且南京的那家，昨天我聯繫了一下，他們的價格……實在是貴得離譜啊！」

    我面上故意不動聲色，心想：廢話，當但貴了，不貴怎麼賺到你這個老王八蛋的錢啊！！

    我故意不回答他的話，笑了笑，說：「高廠長，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咱們倆在這兒細談，您派個人帶著我的助理參觀一下廠房和生產車間，如何？」

    高廠長微微一怔，立刻明白，我是找借口把手下人支開，想和他說一些比較秘密的事情。

    他立刻讓助理把負責生產的主任找了來，帶著小吳出去了。

    高廠長看著他們出去，把會議室門關上，然後對我詭異一笑，道：「楊先生，有什麼話，您現在可以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