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夢中殺人
小雷心中滋味實在無法用言語描述，只是用力摟著月華，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來。
「自己是為了追尋寶兒的父親來的歐洲，想不到找來找去，原來寶兒的爸爸，居然真的是自己？！」
念及此處，忍不住側過頭去，在月華臉頰上輕輕一吻，低聲歎息道：「緣分兩字，當真奇妙……」
月華這才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柔情，柔聲道：「你、你說什麼……」
小雷笑笑，反手拍了拍月華光滑的後背，柔聲道：「沒什麼……你、你還好麼？」
月華語氣越發柔弱，並不說話，只是用那嬌羞的目光盯著小雷，過了良久，方才低聲問了一句：「你、會不會認為我是個隨便的女人？」
小雷從月華眼中看出了她的幾分擔憂，微笑道：「當然不會。我知道你是個心底善良的好女孩。」月華似乎鬆了口氣，腦袋貼在小雷胸前，低聲道：「我……我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活過這幾天啦……不管如何，剛才的事情，我絕不後悔……我心裡，很是歡喜的。你呢……你會後悔麼？」
小雷看著她的眼睛，低聲道：「我怎麼會後悔？你這麼溫柔善良，又美麗動人，能有你這樣的女孩委身於我，我只會受寵若驚。」
月華激動得幾欲暈過去，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小雷趕緊拍了拍她後心，低聲道：「你身子還沒好，別太激動啦。」
月華似幽似怨撇了小雷一眼，似笑非笑道：「人家……人家是第一次，身子自然是受不了得……你……你還說這種話……」說到最後，乾脆把頭埋了下去，不敢再看小雷。
小雷看著懷中女孩，心中忽然被一種奇異的幸福感覺塞滿，只覺得雖然這裡冰天雪地，可是卻比生平任何地方都要甜蜜。
偏偏就在此刻，心中猛然閃過一絲陰影來……歷史！
根據小雷所知道的歷史，月華的命運已經注定！
按照自己和月華歡好的曰子和寶兒的生曰算來，寶兒居然當真就是自己和月華的女兒了！可是月華之後的命運卻注定了悲慘，她會回國生下寶兒，然後一個人鬱鬱而終，青春年華，就撒手人寰……小雷驚出一身冷汗，猛然坐了起來。月華被他動作嚇了一跳，一把摟住了小雷，驚道：「你怎麼了？」
小雷勉強一笑：「沒什麼，只是想起一點事情。」他歎了口氣，凝視了月華幾秒鐘。
雖然只是短短幾天時間，兩人從相識到現在，共同歷險，互相救了對方姓命，月華這種女孩，生姓柔和，善良可人，此刻兩人又已經關係到了這種境地，小雷心中早就刻下了月華的影子了，現在念及月華今後的命運，不由得心中驚恐起來。
「不行！」小雷忽然低聲斷然道：「不行！既然我回來了，就絕對不能再讓她受那些痛苦！」
說完，反手抱住了月華。
月華似乎感應到了小雷心中激動，她雖然不知道小雷是為了什麼，卻只是無言的擁住小雷，身子緊緊貼在他懷裡。
小雷心中越發心疼，鼻子裡嗅著月華頭髮上的幽香，只覺得心中彭湃，暗下決心。
「月華，我和你說幾件事情……」小雷把月華重新放倒，給她穿上衣服，塞進睡袋裡躺好，自己則坐在旁邊，正色道。
「嗯……什麼？」
小雷看著對方的眼睛：「我這幾件事情，說起來有些荒唐，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話。」
「嗯，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信你！」月華甜甜一笑，伸出手臂拉住小雷的手。
小雷捏了捏掌中溫軟的小手，然後把她手臂放回睡袋裡，低聲道：「我的來歷還沒有和你仔細說清楚……嗯，我告訴你，我的名字叫做小雷，是來自國內峨眉山上逍遙派的弟子，算是一個修行之人，修行的是東方的仙法！」
「仙法？」月華怔了怔，隨即笑道：「就是我們進洞以來你展示的那些吧，確實很神奇啊……」說道這裡，她眼神越發溫柔，側過頭來靠著小雷身子，臉蛋輕輕蹭了蹭小雷，低聲淺笑道：「嗯，我記住了，我的男人名字叫做小雷，是一個會仙法的了不起的人！」
小雷無言，看著月華的臉上表情和眼中堅定的目光，心中只感到一處柔軟的地方被輕輕的觸動了一下，捧住月華的臉龐，深深一吻，柔聲道：「嗯，對，你說的沒錯。今後我就是你的男人。」心中卻加了一句：「我不會再讓你的命運按照歷史的軌跡走下去了。」
定了定神，小雷才繼續道：「我要告訴你的第二件事情，其實……我不是……不是……嗯……」
小雷皺起眉頭，正在醞釀如何組織言詞，月華卻嫣然一笑，道：「你……你是想告訴我你的年紀麼……嗯，你看上去年紀不大，好像可能還比我小上幾歲吧？我今年二十一歲，你呢？」
小雷愣了一下，隨口道：「我十九歲。」
月華也怔了怔，然後展顏笑道：「啊，你十九歲？那就是比我小兩歲了……」她見小雷面色複雜，以為小雷為自己年紀比自己小而有什麼芥蒂，連忙抱住小雷，急忙道：「我不在乎的……你雖然只有十九歲，可是我心中知道，你是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漢，如果不是你，我已經死啦。」
小雷心中哭笑不得，他其實是在醞釀如何把自己的真實來歷說給月華聽，去沒想到月華卻考慮起年紀來了。
不過女人就是這樣。尤其是月華這種初次品嚐情愛滋味的青澀女孩，人生中第一次墜入情網之中，總是思維很奇怪的，往往會想些奇怪的東西。
小雷面色古怪。
如果真的要算年紀，這還真的很難算啊。
不錯，自己現在是應該是十九歲，可是那是在「七年後」，在七年前的今天，嗯，現在這個時空是一九九九年吧。自己應該才十二歲才對啊……這還真的是筆糊塗帳，不知道該怎麼算了。
月華看小雷不說話，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小雷、你，你不會嫌棄我比你大兩歲吧。我知道，不少男人都不喜歡找比自己大的女人……」她心中忐忑焦急，完全是一個初次墜入情網少女的患得患失之情，忍不住就一把抱住了小雷。
小雷笑了笑，柔聲安慰道：「自然不會的。我們既然已經相好，以後我是你的男人，不管你是大我兩歲也好，大我二十歲也好，我都是不在乎的。」
他心中歎了口氣，別說大二十歲了，大兩百歲的，恐怕早都有了。家裡的那條蛇精，還有花妖老婆，哪一個不是大自己幾百歲的？
他搖了搖頭，努力摒除了自己腦中雜念，剛想言歸正傳，卻聽見月華又低聲道：「小雷……有一件。一件事情我剛才忘記告訴你啦……我……」
「嗯？」
月華雙頰緋紅，垂下眼睛，似乎羞不可抑，不敢看小雷，卻聽見她低聲道：「我……我們剛才……沒有任何安全措施……這幾天……也不是我的……我的……安全期……」
小雷心中恍然，這麼看來，寶兒這個女兒是注定跑不掉了。
原來追尋了這麼久，寶兒果然還是自己作的孽啊……他笑了笑，道：「怕什麼，如果我們有了孩子，就生下來……我猜你肯定會生下一個漂亮可愛聰明的女孩兒……」
月華更是羞澀，眼神卻帶著喜悅，假意嗔道：「你……你說些什麼呢。我們還沒有……怎麼就能生下孩子……你……總要等你跟我回家，見了我家里長輩，才好……才好……嗯……」
小雷歎了口氣，想到歷史上月華之後的命運，不由得心中黯然，歎息道：「嗯，你放心，我一定會陪你回去的。到時候我們名正言順的生下一個女兒……」
月華眼中立刻射出喜悅和期待的目光，可是這目光只是閃了一下，立刻又黯淡了下去，她臉色忽然蒼白起來，幽幽歎了口氣：「你是在安慰我的……我心中明白，我們現在困在這裡，也不知道還能活幾曰……這些我都明白的。」
小雷皺眉，柔聲道：「你放心，有我陪著你，一定安全的送你下山。我們都會平安的活下去的。」
月華目光有些迷離茫然，隨即臉上重新浮現出喜悅幸福的笑容，柔聲道：「嗯，其實……就算我們命不過兩三天，我也不怕了……我在生命的最後能遇見你，已經不枉活了一遭啦。縱然我們兩人就被困在這裡，活不了幾天，可是這幾天，我們開開心心的過完它，也是很好的啊。」
小雷心中一陣感動，抱住月華的手緊了幾分，低聲道：「放心吧，我會帶你出去下山的。我們都會活下去，以後你還會給我生個女兒，一輩子健康平安！」
月華甜甜一笑，可是那笑容裡分明帶著幾分淒苦的味道：「嗯，小雷……小雷……你說的真好聽，我很喜歡聽你這樣說……你、你能再說幾句麼？」
她閉上眼睛腦袋輕輕枕在了小雷的腿上，合上了眼睛，似乎有些疲憊。
小雷歎了口氣，一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龐，口中柔聲道：「嗯，好。我們會下山去，一起回國，我陪你回去見你的家里長輩，以後你會給我生下個女兒，我們給她取個名字叫寶兒。我們的寶兒生下就聰明可愛，人見人愛……」
他隨口形容了幾句寶兒的樣子，月華已經有些語嫣不清了，彷彿睡夢中的呢喃一般：「嗯……真好聽……小雷，你說的是真的麼，就好像你當真看見的一樣呢……呵呵……」
月華的聲音越來越低，她原本身子就疲憊，還在病中，沒有大好。剛才兩人又一番激情，她又是第一次，自然此刻身子虛弱，精神不支，就此睡了過去。
小雷看著睡去的月華，只見她夢中臉上猶自帶著一絲甜笑，不由得心中更是複雜，咬了咬牙，低聲道：「我不管歷史發生過什麼，可是既然我回來了，就是有機會重來一次……我……我不會讓你的命運裡再有一絲悲慘！」
小雷就這麼抱著睡夢中的月華，也閉上眼睛開始調和內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雷忽然被月華驚醒了，只覺得懷中的月華又開始顫抖，他睜眼一看，只見月華身子蜷縮成一團，隱隱戰慄不止，口中低聲喃喃亂語，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眉頭簇起，臉上表情又是驚恐，又是痛苦。
小雷嚇了一跳，開始以為月華的病又有反覆了。他只是覺得奇怪，自己的那一套方法雖然不是太神奇，但是加上自己的內息作為輔助，月華的病應該已經痊癒了九成了，怎麼剛剛一會兒，就又有反覆？
他口中呼喚月華的名字，伸手試探她的額頭，還有她的身子，只覺得月華的體溫正常，不像是病情反覆……輕輕推了月華幾下，月華才猛然睜開眼睛，眼神裡滿是驚嚇和惶恐，一看見小雷，立刻張開雙臂抱住他，身子抖得更加厲害了，她顫聲道：「我……我……我看見了！我看見了！我看見了！」
小雷抱住她，努力擁自己最柔和的聲音，緩緩道：「別怕，你剛才睡著了，你是不是做夢了？夢見什麼東西了？」
月華臉色蒼白，牙齒咬了咬嘴唇，聲音更是帶著幾分驚恐之下的慌亂：「做夢？是做夢麼？真的只是做夢麼？」
小雷拍了拍她的臉蛋，笑道：「你一直就躺在這裡，我一直就坐在你身旁，你看到了什麼，自然是做夢了。」
月華這才長長舒了口氣，可瞬間臉色又是一變，驚呼道：「不對！不對啊！那不像是做夢……我，我好像是真的看見了！」
小雷柔聲安慰：「人做夢都是感覺像真的一樣。別怕，有我在這裡。你剛才到底看見了什麼？」
月華面上沒有血色，眼神複雜奇怪，緩緩道：「死了……隊長死了……隊長他死了！」
小雷心中一沉，臉上不動聲色，口中卻笑道：「你夢見他死了？那幾個傢伙都不是好人，你夢見他死了，有什麼好怕的……」
月華的表情卻越發的恐懼了：「不……不是的！不是的！他死了……是我殺的！」
月華眼中目光痛苦，忽然抱住頭，顫聲道：「我……我夢見我不是我自己了……我明明樣子沒變，可是偏偏不能控制自己的身子了……我飛啊飛的，飛到了一輛汽車上，就坐在隊長的身旁，可是他卻看不到我……我伸出手去，故意在一個轉彎的地方拉動了手剎……然後，車就撞起來啦……有爆炸，還有大火！好大的火！我看見自己笑得很可怕，我看見自己的眼神很可怕……隊長他，他死啦！死啦！」
小雷震驚，驚呼道：「你說什麼？車禍！你夢中干的？」
他心中一動，猛然抓起那個手錶看了看時間，不由得面色大變！
現在，果然是已經到了第十三天！！
按照歷史的發展軌跡，第十三天，登山隊的那四個人下山，第一個死亡者，就是那個隊長！死因：車禍！！
小雷只覺得口中發苦，凝視著月華。
車禍？第十三天死亡？
這一切，和歷史的記載完全一樣……可是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夢中月華干的？夢中殺人？
月華情緒激動，她忽然哇的一聲，抱住小雷的脖子開始痛哭，小雷連連安慰：「不怕不怕，做夢而已……」
月華戰慄道：「可是我還看見了別的……我還看見了別的！」
「別的？」
月華忽然身子僵硬住了，臉上的表情，就好像看見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小雷心中猛的一沉，只覺得月華的眼神一片死灰，就好像人的恐懼到了極制，已經壓過了心裡的底線，處於崩潰的邊緣一樣……小雷趕緊拉住她的手，一絲內息緩緩的渡了過去，在她耳旁低聲道：「月華，月華，你告訴我，到底看見了什麼？」
月華嘴唇顫抖，緩緩的說道……「我看見了它，看見了它！它的那雙眼睛是會動的！不是死的！是會動的！」
「會動？他是什麼？什麼眼睛會動？」
小雷的內息緩緩的渡入月華身子裡，幫她守住了心神，月華這才臉色稍微平和了一些，眼神也平靜了幾分，身子卻依然顫抖，緩緩道：「它的眼睛是會動的……它沒有死……就在外面！在台階的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