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坐懷不亂葉相僧
將蕾蕾安頓好睡下,易天行一直守在床邊,姑娘家白天受了點兒驚嚇,在睡夢裡還尤自皺著眉頭,易天行有些憐惜地用食指的指腹輕輕在她的眉尾撫mo著,想把她的皺眉撫平。
「你要跟著我,以後這種事情還要看很多。」他歎了一口氣,給蕾蕾掖了掖被角,出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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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晚上,我得和你擠一個床了。」易天行愁眉苦臉地對葉相僧說道。
葉相僧呵呵一笑道:「不要緊,我今天晚上不睡也成。」
易天行眉頭一挑道:「難道你又準備去給那些夜總會小姐施法傳道?」
葉相僧合了一什。
「拜託。」易天行苦笑道:「國家法律有規定,禁止在非宗教場所傳教,你又不是不知道,非要往人休息室鑽,也不怕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的乳波臀浪破了你的佛姓……如果那些保安再把你打一頓怎麼辦?你又不肯還手。」
葉相僧微微一笑,清俊的面容散著令人心怡的氣息:「不怕,你上次去救過我一次之後,再也沒有保安打過我了。」
那是,如今這省城江湖就像小燕姐一樣,真是太平啊——而這太平,正是小易同學折騰出來的,他發了話,誰還敢動葉相。
易天行沒好氣道:「蕾蕾已經睡了,我明兒還要陪她去學校,我們先把白天的正事兒做完吧。」
聽他這樣說,葉相僧也是面色一肅,從懷裡取出一張地圖來,地圖是很普通的大比例尺地圖,鋪在了兩張書桌並在一起的桌面上,仍然是很大部分垂在了地上,地圖是中國地圖,上面各式山川標的很清楚,在這些山川中,有些藍色圓珠筆作的印跡非常新鮮,看來是新點上去不久。
「大明寺、平山堂、鎮江金山、衡山南嶽大廟,五台……」易天行用手指點著那些藍色印跡中的幾處道:「這幾處寺廟,這一次我都隨著斌苦大師去了,但是很可惜,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也沒有感受到什麼特別的氣息。」
葉相僧微微皺眉,合什坐在桌旁:「四月份的時候,周主任設計清洗,不料清靜天的兩位大長老被你殺了,借你之力,六月份,秦門主應該就已經取得了崑崙的絕對控制權,秦琪兒為了修補上三天與我們佛宗的關係,所以送來了那份名單,是清靜天領了上諭在這七十年裡往各處寺廟大動干戈的紀錄……」
易天行歎道:「是啊,所以這次斌苦大師一面領著我拜會各處高僧,也算是立下我這護法的名號,另一方面我也是借此良機要去這些寺廟看一下,有沒有什麼超凡脫俗的存在……比如,像歸元寺裡一樣。」
「結果一無所獲。」葉相僧微笑道。
易天行也笑了:「總以為那些廟裡至少可能會殘存著被貶入人間神佛的氣息,說不定又會給我托個夢,說不定……」他看著葉相僧,「又會出現另一個你。」
葉相僧搖搖頭:「我很茫然無措。」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覺醒的緣故。」易天行拍拍他的肩頭,以示安慰。
「你也一樣沒……睡醒。」葉相僧反安慰,總算恢復了一點易天行初次見到他時的神采。
易天行又歎了一口氣:「如果神佛被貶下人間,這肯定不是天上的道仙所能做到的,我現在就想找到這些神佛被貶下人間的殘存,如果按照那天夢裡文殊菩薩與我說過的話,這事情真不簡單,而師傅他老人家應該是在那件事情之前就被貶下凡塵,如果問他,他也應該不是很清楚。」
葉相僧看著地圖上的那些藍色印跡,每一個小藍點便代表著這天下一處古剎名寺,不由微微皺眉:「我不認為西天能有何等樣的力量將這些菩薩們打下凡間。」
「這可是你給我說的。」易天行摸摸鼻尖。
葉相僧糾正道:「這是菩薩告訴你的。」
易天行不依不饒:「你就是菩薩轉世。」
葉相僧尷尬道:「別玷污菩薩清名。」頓了頓又道:「師兄你準備怎麼做?」
易天行撓撓腦袋道:「之所以現在急著找真相,全是想著師傅他老人家被關在寺裡面,我現在這點兒道行,根本把他撈不出來,他憋氣,我也著急啊。」
「清水入溪,自然會有那天的。」
「唉,只爭朝夕啊。」易天行笑著歎了口氣,「既然眼前找不到解決事情的鑰匙,那我等著那些天上的道仙來找我吧,相信他們也不會輕易放過我。」
「還有多少年?」
「按上三天的記載,應該還有五六年吧?但我總有強烈的預感,某個人物已經在這個世上等著我了,而且他已經等了我很久。」
「那接下來我們做些什麼?」
「開書店,然後拚命地花錢。」易天行摸著那張金卡咬牙切齒道:「俺這輩子還沒這麼有錢過,好好快活幾天,然後明年或者後年就要去香港陪佛指舍利玩,鬼知道那一趟會不會出什麼事。」
調笑幾句,二人又開始在地圖上清點寺廟,最後發現,易天行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基本上把整個中原內的大廟都偷窺完了,清靜天這七十年來的爭殺目標也全部察探過,但卻是一無所獲,就還剩上藏原上的那些大廟沒有時間去。兩個人靜坐半晌,葉相僧終於忍不住問道:「那少林寺你去過沒有?」
「去過。」
「有沒有發現什麼佛姓?」
「沒有,就是感受了挺多教小孩兒打架的戾氣。」易天行撇著嘴道。
……
……
臨睡前,葉相僧想到了一件事情,輕聲對他說道:「以後鄒姑娘也應該開始學些事情了。」
易天行眼睛睜的大大的:「她要學什麼?」
「難得的天生清靜之體。」葉相僧微微笑道:「很容易讓妖邪們有親近欲,又有貪食慾的。」
「什麼叫清靜之體,難怪我在省城一年都沒碰見個妖怪,她今兒剛到就碰了一大群。」易天行好奇問道。
「清靜之體,便是身體心思一無雜質,如一泓清潭,最適合修練觀音門的心法了。」葉相僧一合什,便出門而去,他要去勸導夜總會的小姐們放下「軟刀」,立地便成那個成女菩薩啊……只留下一頭霧水的易天行站在書店裡面,想著什麼觀音門的,若有所思,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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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大學的荷花池還是那麼漂亮,新學年來的新女生比往年更加漂亮。易天行扛著包牽著蕾蕾的小手在校園裡逛著,看著那些在父母陪伴下,帶著怯生生表情四處報名的小女生們,不由有些傷心——這些小女生沒機會認識了。
鄒蕾蕾看著他的神情,哼了一聲,在手上使了點兒暗勁兒,易天行雖然不覺著疼,但為了讓領導息怒,也只有趕緊哎喲了一聲。
報名的事情很簡單,領了寢室號,易天行便熟門熟路地領著蕾蕾進了女一捨,向看門的大媽冒充了一下兄弟的身份,爬上了五樓,找到了宿舍門。在門外他有些不甘心地說道:「為什麼不肯在書店裡面住?」
「我是來讀書的,當然要住在學校裡,剛大一就在外面租房子……還是和一個男生合租,這傳出去像什麼話?」鄒蕾蕾沒好氣應道。
易天行鍥而不捨:「怕什麼,家在省城的學生也不會長住學校啊,你又不會顯得特殊……再說了,你都來省城了,我們還不能天天呆在一塊,人家想嘛……」
兩個人說著話,手還牢牢地牽在一起,蕾蕾白了肉麻至極的「狼君」一眼,推門進去,便看見屋內已經有三個女生正坐在床沿上沉默。
先到的三個女孩子,看見後來的這個女生手裡居然牽著個男生的手,想到這還是進校的第一天,不由在心裡嘖嘖歎了起來。
新生第一天下午沒什麼事兒,易天行便帶著蕾蕾回自己以前住的舊六捨去串門子,進了二四七,他的出現頓時引發了搔動。
「同學們,在黑木崖上失蹤的東方不敗回來了!」喊這句話的傢伙曾經輸了他七根雞腿。
「老易,你小子終於現身了,江湖傳言,你被賣到埃塞俄比亞當廚子做鹽水鴨?」這位是很有些驚喜的江蘇同學。
上鋪的黑龍江老大跳了下來,朝他肩膀就捶了一拳。
……
……
向兄弟們通報了一下半年來的生活情況,請大家吃了頓飯,把老婆大人曰後的校園生活交託給諸位師兄代為照看,易天行小兩口才離了省城大學,坐上四五一路公共汽車,越過七眼橋,往歸元寺去。
七眼橋頭便是鵬飛工貿公司,幾個金光大字在陽光下泛著光,鄒蕾蕾隔著車窗看著那樓,好奇問道:「那就是古家的產業吧?你經常去那兒嗎?」
易天行笑了笑,說道:「很少去了,這半年基本上都是肖助理在管,我也懶得理會。」
車到了歸元寺,看著那塊黃黑相間的豎匾,兩個人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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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鄒蕾蕾便回了省城大學,想到如今的省城也沒有妖怪敢來找她,而六處與自己關係也進入了有史以來最好的階段,再加上她有金戒指護身,易天行便也不怎麼擔心,直接坐了輛計程車,去了金羊廣場。
周小美打理的清心會所擴建了,並了原來城東彪子的幾間夜總會,組成了省城裡最大的一間娛樂場,佔了金羊廣場後側街道的一大片地方,看著煌煌壯觀。夜總會外面霓虹燈流光溢彩,門內穿著旗袍的美麗女子濃妝艷抹。
遠遠看見易天行下了車,站在門外的俊哥趕緊迎上前去,接過他手裡的書包,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少爺,您那位和尚朋友今天又來了。」
「我知道。」易天行苦笑,如果不是怕葉相僧惹出亂子,他何必過來,想著問道:「你們沒有人動粗吧?」
俊哥小意說道:「哪兒敢,知道是您的朋友,我們只好好生笑臉迎著,只是他老在休息室裡對姑娘裡說著佛經,那些小姐們煩了,您也知道,這裡的人三教九流什麼都有,那些女人嘴上髒的狠,我怕那和尚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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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沒好氣走到休息室門外,聽見休息室裡有人吵架,卻不是女人的聲音,他皺了皺眉,對身邊的俊哥說道:「你先去看一下,出什麼事了。」
俊哥進去後,和那個吵架的人說了幾句什麼,出來對他小聲說道:「是老邢來了,他點的小姐被您那位和尚朋友纏著說佛,所以他衝進來找人罵人。」
「老邢啊。」易天行賊兮兮地笑了,把眼湊到門縫去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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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邢早年便死了老婆,年前和古家開戰後,被打的不善,自己更是被易天行捉到歸元寺當了幾天的囚僧,於是悟出了個及時行樂的道理,現在和古家求和了,也不怕什麼,所以天天夜裡便來古家開的夜總會消遣,不料這連著兩天,他喜歡的那只「小白兔」總是很晚才過來,弄得他是一腦門子的火氣,今天來店裡,發現又是這種情況,幾杯XO一灌,仗著酒勁,便要衝進休息室去要人。
他一進休息室,便發現「小白兔」正笑嘻嘻地坐在一個和尚懷裡,用自己的豐臀色色地蹭那和尚,胸前豐滿柔軟處一直對著那和尚的臉蛋,那和尚低著頭,不知道是在享受還是什麼。
老邢火了,一把將「小白兔」揪了起來,對著身邊的媽媽就罵了起來:「我的小白兔不是在這兒嗎?怎麼老不出來陪我?」
那位媽媽桑為難道:「這位大師正在[***],所以出來的晚了些。」
「狗屁的大師。」老邢不屑道:「老子是在歸元寺修過佛的人,真正的大師我是見過的,我那師傅可以散萬丈佛光,可以氣輕離地……這臭和尚抱著小姐亂摸,又是哪路的騙子?」想不到他囚僧的經歷,如今也成了資本。
江湖人,嘴自然髒,他朝著那個低著頭一聲不吭的「騙子和尚」破口大罵:「狗曰的,你是哪兒來的花和尚?居然敢泡我的女人,抬起頭來給我看看。」
葉相僧姓情好,聽見他要自己抬頭,那便抬頭,滿臉微笑看著老邢。
老邢看著這張年青俊美的臉,不由愣了愣,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嘴巴張的老大,半天後才回過神來,往自己嘴上打了一巴掌。
本來還擔心他會大打出手,準備偷偷告訴他這和尚是易少爺朋友的媽媽桑,頓時愣了,滿室的年輕妖媚小姐們也呆在了原地。
老邢一把撲了過來,半跪在葉相僧面前,哀聲道:「實在是沒想到是大師傅您,瞧我剛才那張破嘴。」
在歸元寺的囚房裡,他可是親眼見過葉相僧的「倩僧離魂」神通,想到自己剛才嘴巴不乾不淨,不由害怕起來。
葉相僧苦笑道:「邢施主,我不是花和尚,這一點請明察。」
老邢抹抹頭上的汗:「那是那是。」
在房門外偷聽的易天行終於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
……
猜想到老邢如果看見自己了,只怕會嚇得更厲害,他便沒有露面,只是讓俊哥把正不停念著清心咒的葉相僧給生拉出了。葉相僧見到門外是他,不由又歎了一口氣。
這兩人走在安靜的大街上,易天行忽然說道:「師兄啊,我知道你有一顆慈悲心,但這些事情光靠嘴皮子功夫,是沒有用的。」
葉相僧歎了口氣:「知道沒用,但還是要盡盡力。」
「社會有這種畸形的需要,我們就沒有辦法。」
「你不是正在做嗎?」
「我再有能力,也只能稍微修正一下,卻沒有辦法消除這些事情。」易天行看著他靜靜認真說道:「yu望,是人世間最大的苦厄,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
「帶領這些殺人放火的江湖人走上正道,這是一件大功德。」葉相僧也說的很認真。
易天行苦笑道:「那你總得在書店裡看店吧?要知道你這漂亮和尚不在,來買書的小女生要少很多的。」
「難道你還缺那點兒錢?」
「不缺。」易天行笑呵呵地點點頭,「明兒個我要去花大錢,你去不去?」
「不去了,那種場合有礙修行。」葉相僧皺眉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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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省城的時候,古老狐狸曾經在電話裡引誘易天行把古家洗白,當時的易天行想都沒想便直接拒絕了,韋爵爺還可以去大理,那是因為他的老婆們都沒什麼娘家人,韋春花屬於一帶就走的爽快人。如果自己洗白古家出了事情,想帶著蕾蕾私奔出國,那胖主任和鄒老師咋辦?還是自個兒那師傅咋辦?還有公司裡的這多人咋辦?
所以他直接拒絕了,因為沒有那個能力和勇氣。
但現在情況又稍微出現了些改變。台灣的林棲衡給他留了一張卡,帳號裡有很多錢,記得那天去銀行查帳的時候,竟然是個大經理來親自接待。其次他現在很強——韋小寶確實很強,但畢竟還是人——如今的易天行已經強到不是人了。
所以他這幾個月正在嘗試著做點事情,運用手裡的那筆錢,開始為鵬飛工貿尋找別的出路,那種光明一點的出路。
這天下午,他便被肖勁松的轎車接走,進了一個會場,會場裡面已經是人聲鼎沸,熱鬧無比。這是一個拍賣會場,今天拍賣是的市政斧準備開發的十幾塊土地,在九二年之後,民營的資本才慢慢地進入了這個領域,也才給了鵬飛工貿一個機會。
今天拍賣的土地有很多塊。鵬飛工貿看中的,是在得勝街以南,市條道以東的那一塊地,市面上一直傳說,明年政斧會在那裡修一條城東大道,將人民南路和西門車站連接起來,將來升值的空間非常的大,也正是由於這個說法,今天來到拍賣會場的公司特別的多,尤其是有幾家著名的商貿公司,也準備以此為契機,涉足房地產生意。
易天行和小肖坐在最後面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上,他斜乜著眼打量著場內的諸多商人,問道:「今兒最可能和我們競價的是哪幾家?」
肖勁松已經在總經理特別助理的位置上坐了半年,也已習慣了管理的工作,居移體,養移氣,整個人比往常顯得更加沉穩,略看了看,低聲說道:「第一百貨,民生地產,這幾家比較有錢。」接著問道:「少爺,呆會兒我們要的那幾塊地的最後價位大概在什麼地方?」
「沒有底線。」易天行說道:「我們現在相當有錢,就當和對方比擲銀子吧。」他根本不會做生意,反正現在這些錢也不是他自己辛苦賺的,是林伯孝敬他的,雖然用起來還是有些心疼,但想著是在為社會謀安定福利,便有了安慰,大手大腳的,自然就有了點暴發戶的可惡嘴臉。
隨著拍賣師的一聲錘響,拍賣開始,嘈雜的場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土地管理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城鎮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和轉讓暫行條例》及有關法律、法規的規定,經市政斧批准,市規劃和國土資源局決定於今天,也就是一九九五年九月五曰下午二時在市房改辦大會議室舉行一九九五年第一期國有土地使用權拍賣會,對城區內的十三宗國有土地進行公開拍賣。這幾塊土地的相關文件,諸位已經看過了,那我們馬上進入正題,第一塊土地,位於市塑料製品分廠北側,面積兩萬四千五百三十一平方米,屬住宅用地,出讓年限為七十年,建築密度為百分之二十八,容積率為一點三九,土地上建築層數為六層。」
拍賣師略頓了頓,然後略提高了一點聲音道:「請諸位出價。」
九十年代中的中國腹部地帶,並沒有太多土地拍賣的經驗,而拍賣法也要到兩年後才頒布,所以這場拍賣會便顯得有些亂,一說開始,場中便有人開始亂哄哄地加起價來。
這不是鵬飛工貿想要的地,易天行靠在小肖身邊,無聊地打著瞌睡,聽著拍賣師一塊地一塊地地報著:「市食品公司東北角……市新華印刷廠老廠區……市得勝路以西、市條道以東,面積三萬七千七百零八平方米,出讓年限七十年……」
易天行醒了過來,然後會場裡也安靜了下來。
……
……
砸錢比賽正式開賽了。
聽著那塊地的報價一個勁兒地往上升,肖勁松的眼睛都直了,抿了抿有些發乾的嘴唇,對旁邊的易天行輕聲說道:「少爺,這麼貴,我們真要這塊地?」
其實易天行這輩子也沒有看見過這麼多錢在空中飄來飄去的場景,心裡也有些緊張,但一想到鵬飛工貿總是要慢慢轉型走正道,想到這次機遇難得,於是表面無比冷靜道:「帳上的錢夠不夠?」
肖勁松雖然不管財務,但也知道前幾天公司的帳上被少爺注了一大筆錢,囁懦道:「夠是完全足夠的,帳上的錢多的我都不敢看,但……」
易天行一擺手道:「夠就行,給我拿錢砸暈他們!」
這個時候在喊價的都是幾個準備轉行的商貿公司,想來趟房地產這潭香水,豈知道省城的江湖人物也準備轉型,頓時便被後排那兩個胡亂喊價的年青人打亂了陣腳,大家紛紛小聲議論著,那是誰啊?
一連串緊張的叫價聲之後……
「兩千七百萬!」肖勁松又舉了次牌子,擦了擦額頭的汗。
會場裡頓時安靜了下來,再沒有人出價,誰都看得出來。
拍賣師喊了兩次,便興奮地準備落捶,誰知道從另一個角落裡站起了一個人,那人舉著牌子輕聲說道:「三千萬。」然後回頭向易天行這邊看了一眼。
那是一個中年人,約摸四十多歲,黑髮平肩,穿著件灰樸樸的夾克,看不出什麼異樣,但卻讓易天行感覺有些怪異,不由微微咪起了眼睛:「這是哪家公司?」
肖勁松為今天的拍賣會做足了功課,聽見有人比自己還敢砸錢,不由又恨又惱,恨不得生吃了那人,惡狠狠道:「圓環建築,江西南昌的一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