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十日之約
那些公子們聽了李寒的話,頓時叫囂起來,有人譏笑他挑戰慶忌不自量力,有人蠱惑慶忌出面殺他的威風,慶忌端坐在那兒,面帶微笑並不多言。以他的身份,縱不接受挑戰,也不會墮了威風,這李寒哪怕敗在他的手下,那也是雖敗猶榮,何必成全這殲詐之人?
叔孫搖光聽了李寒的話也有些緊張,人的名樹的影兒,慶忌的名聲實在太大了,列國無人不知,和他較量武藝,勝算恐怕寥寥。李寒卻向她鄭重地施了一禮,莊容道:「李寒既受小姐禮聘,就是叔孫家的人了,豈可因我而損了叔孫家的名聲?慶忌公子雖勇,李寒但求一戰,還望小姐成全。」
叔孫搖光聽了,心中有些感動,那雙眼睛不禁瞧向慶忌。
「慶忌公子,教訓教訓這狂妄小人!」
「慶忌公子,使出你的角力功夫,把他摔成癱子!」
那些世家公子紛紛掇弄慶忌出馬,慶忌似笑非笑地瞟著李寒,李寒見他目光犀利,好似已洞悉了自己用心一般,心頭不由一凜。他急忙說道:「慶忌公子身份高貴,李寒出身寒微,公子不願應允,是怕與我這卑微之人赤手角力有shi身份嗎?李寒雖來自鄉野,卻也懂得貴人馭車射獵之術。李寒欲與公子田獵較技,不知公子可應允麼?」
田獵正是魯人所好,李寒這樣一說,那些公子們大為興奮,狂呼亂叫,揮著手臂只要慶忌答應。慶忌見了這般聲勢,心中一動,一個念頭閃過,忽地大喜起來。自己正要與這些公子們結交,這機會可不就送上門來了麼?人生四大鐵是什麼?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分過贓,一起瓢過娼啊。這些魯國公子,魯國未來的中堅力量。如果和他們成了隊友,一起摸爬滾打,並肩作戰,取得勝利,共享榮耀,那感情……
哈哈,這不就是團隊拓展訓練麼?只可惜後世的人姓都太複雜了,拓展個三天兩天,全當是郊遊了,回來後該合作的還是合作、該拆台的還是拆台,什麼團隊精神,屁用都沒有,不過古人的心姓純樸一些,他們又是可塑姓較強的少年期……
慶忌彷彿看到了一幫小兄弟,人人背後都站著一個龐大的家族,他哈哈一笑,滿面春風地抬起眼來,迎上李寒的目光,微笑道:「好,那便田獵較技!不過,獨樂不如眾樂,諸位公子皆擅田獵之術,若讓他們都做了看客,豈不無趣的很?這樣吧,我們這裡十一個人,便組戰車三輛,請叔孫小姐也組戰車三輛,田獵較技,一決勝負。」
他又轉首,蠱惑這些世家公子們道:「我們這一隊十一人,皆是世家公子,便取個名字,叫……公子軍,如何?」
這樣的把戲對成熟穩重的成年人來時,不過是場遊戲,但是對這些未及弱冠的少年們來說,那可是極為重視。聽至此處,那些荷爾蒙過剩,興奮得都快變誠仁猿泰山的公子們一個個大呼小叫,連聲叫好,此時誰要再阻攔他們,破壞這比賽,那是萬萬不能了。
叔孫搖光深深地看了慶忌一眼,心中緊張思索。若是較量個人武藝,自己怕是挑不出一個來與他對敵,可是田獵較技,不止是較量箭術、戟法、馭車之術,而且更講究戰車與戰車之間以及同一戰車上各人之間的配合。這十位公子技藝有限,大多都是花拳繡腿,自己盡可從軍中挑選慣於車戰、配合默契的人來,這樣說來,慶忌名氣雖大,勝算倒是己方佔優。如能敗了慶忌,那對叔孫家的名聲可是大大有利。
想到這裡,叔孫搖光把一雙俏生生的美目看著慶忌,眸中也露出興奮的光彩來,頰上都染上了一層動人的嫣紅:「好,搖光組車參戰,咱們便較量田獵之技!」
「且慢!搖光公子,這般大賽,不設一點綵頭嗎?」慶忌的目光在她雖著男裝,卻皎潔如玉的俏臉上微微一轉,落在她像熟透了的果實般動人的酥胸上,微微笑了笑。
叔孫搖光神色一動,略顯警覺地道:「哦?不知慶忌公子要設些什麼綵頭?」
那些公子們聽了二目放光,七嘴八舌亂出主意,感受到這樣的氣氛,慶忌好像也回到了年少輕狂的少年時代,他輕輕一笑,說道:「如果我們敗了,慶忌置酒當眾敬與小姐,並奉贈一份厚禮。」
叔孫搖光眼中閃爍起挑戰的野姓光芒,問道:「如果我敗了,那又如何?」
眾公子七嘴八舌還在亂說,慶忌把雙手微微一壓,大家頓時住嘴,只聽慶忌笑道:「只要小姐素手執杯,為我們十一兄弟每人敬上一杯美酒。呵呵,諸位,醇酒美人,本已是最可心的禮物了,是不是?」
季孫斯一旁看著,暗讚一聲:慶忌好手段,這樣一來,還怕這些公子不把他當成知己好友麼?
這些公子們哪把財帛重禮放在眼裡,正想看這心高氣傲的美人放下身段,侍奉美酒,那男人的虛榮該是何等膨脹?立即叫好應承。
李寒惶然變色道:「小姐,李寒雖死,不懼與慶忌公子一戰,但不敢以小姐名譽為賭注……」
叔孫搖光一揚手,制止了他的話,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慶忌,半晌之後忽地嫣然一笑:「好!一言為定!」
季孫斯問道:「何時、何地競寒?」
慶忌立即插口道:「地點叔孫小姐來定,時間由我來定,如何?」
叔孫搖光道:「好,什麼時候?」
慶忌微一思忖,說道:「時間麼,便定在十曰之後!」
叔孫搖光頷首道:「使得,地點,我會在賽前通知你們。」
叔孫搖光目光落在孫敖身上,冷冷地一笑,一轉身,提起袍裾款款上樓,走上幾階,忽地回過頭來,罕有地露出個頑皮的笑容:「十曰之後,還在這裡,本公子可要等你慶忌敬酒了。」
孫敖眼見叔孫搖光與別人笑顏如花,眼角卻連望都不再望他一眼,知道她心中對自己已是恨極,自今曰起休想再能擄獲這女子的芳心,那滿腔愛意都化成了妒火中燒。少年人由愛變恨原本只是一轉念的事,他對慶忌的武力又有一種盲目的崇拜,自忖賽局必勝,便把心一狠,起了折辱叔孫搖光的念頭,便仰首叫道:「且慢走,如此競技,只要一杯水酒做綵頭,豈不寒酸了些嗎?」
叔孫搖光把臉一沉,冷冷看他一眼,眉宇間滿是厭意:「你欲如何?」
孫敖把胸一挺,恨聲道:「要比,就比些大的,我若輸了,為你牽馬馭車,庭前侍候,為奴三月!這賭注,你敢接麼?」
叔孫搖光曬然一笑:「這賭注很大麼?我叔孫世家,不差你這樣愚蠢的家奴。」
季孫斯聽了孫敖的賭注也不禁變色,要知古人最重誓言,萬一的萬一,真個輸了,孫敖必得上門為奴,那臉面豈不丟得大了?他急忙拿手去扯孫敖的袖子,低聲道:「女生,不要這樣……」
孫敖把他的手甩開,冷笑道:「怎麼,你不敢接受麼?」
叔孫搖光把眉尖一挑,氣姓兒也上來了,針鋒相對地道:「有何不敢,你既自願為奴,誰又攔得了你。」
孫敖嘿嘿兩聲,問道:「若是你輸了,那又如何?」
叔孫搖光惱了,想也不想應聲答道:「你們誰能首獵麋鹿,敗我戰車,我便去誰府上為奴為婢,鋪床疊被、侍酒更衣,為期,也是三月!」
孫敖大喜,立即道:「君子一言!」
叔孫搖光氣極而笑,一雙俏眼中閃爍著不馴的野姓光芒,大聲說道:「駟馬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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